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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弘宽给他分配了个女声,然后拿起麦克风前奏完就开始唱:
“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眼睛一闭眉头一蹙,还沉着嗓子模仿张学友的低沉音色。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第二句是于锦乐的。
唱不下去了——
张弘宽笑得跌下椅子。
他顾着自己耍帅直接给他配了个女声唱,男声女唱本来就不对key,加上于锦乐对唱K根本就经验也没爱好,哪里晓得还有什么起承转结中低高音,以为只要开口发个声把字幕给唱出来就行,结果这一开口声音经由麦克风扩散出来的效果感人到他自己都想哭……
脸皮子原本就薄的他尴尬地把麦往架子上一挂,“你们唱吧,我不会。”
说完一溜烟尿遁了。
第25章 儿时“战友”(二)
从厕所里出来,于锦乐用凉水拍着自己的脸,盯着镜子里人看。
“没出息!”他唾弃道,“去哪都融不进去,谁跟你一样呢?”
这时吴泽飞从外头进来。
“你没事吧?”
吴泽飞就是他喊过来的哥们之一,还有个庄尔东。
三人都出身普通,不是那群住在政法委宿舍区里的人,这让于锦乐有一种比较对等的安全感,交流起来比跟张弘宽这帮鮀中的“老同学”要轻松多了。他们仨小学毕业后就去了不同的学校,没再同校过——于锦乐小升初考得最好上了市重点十中,吴泽飞和庄尔东去了另外两间区重点;高中后吴泽飞考上了十中,于锦乐又下来了,最后还是家里出了钱择校去了鮀中,而庄尔东去了普高。
“没事,走吧出去了。”
于锦乐拍拍他的肩。
外面庄尔东跟其他人斗地主玩得正高,吴泽飞过去了他们都喊着正缺他一个。
“走,跟我斗地主去。”
吴泽飞看他还准备往原位走,直接把他身子一掰给扭了个方向。
“我不会哎。”面对吴泽飞,于锦乐没那么拘谨了,“真不会。”
吴泽飞毫不在意地摆手,“什么会不会的,不会就学,我教你!”
说罢直接把人押到玩扑克的几个人那里。
“赶紧的!你那是上厕所还是掉厕所了呢!”庄尔东拍着前面那堆发给吴泽飞的牌说,“等老半天了。”
吴泽飞把牌塞到于锦乐手里,“我跟锦乐一起,这盘结束了多加一副牌发他一份。”
“不……我真不玩……”一听到还要特地为了他多加一副牌,于锦乐慌了,条件反射就想跑。
吴泽飞才懒得听他结巴,把他往座位摁。
“哎哎哎!”郑曼曼跟另一个女生也在这边,抗议说,“斗个地主还得带个军师啊!吴泽飞你怂不怂!”
吴泽飞笑着说,“锦乐不会,这盘我教他,下盘他会了就加多一副牌我也算一脚,我保证。”
于锦乐就这样晕里乎里地坐下去了。
虽然牌技生疏,经常犹豫着怎么出牌还得回头问吴泽飞,但好歹有熟悉的吴泽飞和庄尔东在,加上一个革命友情非同一般的郑曼曼,他总算松快许多,不像刚才那样随时想落荒而逃,哪怕出得一手烂牌,也不会被人故作惊讶然后大笑一番。
“乐乐,你这外套不错啊,女生应该也能穿吧?”郑曼曼打牌打一半揪着他的风衣外套问,“在哪儿买的?”
“高架桥下那边,你还看得上那边的衣服啊?”于锦乐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的牌,心不在焉地说。
自从意识到郑曼曼家境已经翻天覆地后,他就很自然地认为她的吃穿用度,至少也得是跟张弘宽一个级别的,品牌店或者专卖店,或者干脆让人从港岛带国外带——好吧,差点忘了,她本来就是刚从A国回来——所以郑曼曼在问他这话时,他纯粹就把这当做客套话来听。
郑曼曼被他的话逗乐了,“您老真逗啊,为什么我就不能上那边买衣服啊?于锦乐你这是歧视啊我告诉你。”
“他哪里是歧视,他就一傻货。”庄尔东把牌呼到桌子上,指着于锦乐说,“去了鮀中读书读傻了肯定!”
于锦乐无奈,可又不得不承认在鮀中的这几个月里所接触到的世界让他陌生。
他在班里活动范围从不超过前后三张桌子,上课忙着听不懂,下课忙着补笔记,偶尔出去走廊透透气,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嬉笑闹腾。
张弘宽身为他的同桌,一直自诩鮀中人,很喜欢干什么都叫上他,然后说上一堆他一窍不通全无概念的东西,或者想去哪个地方旅游去哪个国家玩,吃穿用度来自哪儿跟他们本地的相比有什么不同……还会说他跟着父母去了谁家的生日晚宴需要正装需要请帖什么的,回头又神秘兮兮地问他是否知道省里的谁谁谁任了什么职,大多时候于锦乐都会回他一个茫然无知的表情,然后张弘宽就会大呼小叫地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不能否认,在他的刻意表现之下,于锦乐会羡慕他三不五时各种型号换着用的诺基亚手机,会眼红他一双双说不出牌子的运动鞋篮球鞋,会向往他手腕上那款能直接戴下水游泳的运动手表……
张弘宽这人,看着人如其名对谁都好对谁都宽宏大量,但他骨子里那股优越感与表现欲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就好比他会到处跟人说于锦乐“全身名牌”,明明大家一看就知道那些全是商家的免费赠品;又好比他会跟于锦乐吐槽他爸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偶尔回来一次还来去冲冲只能从放在他桌子上那沓零花钱看出痕迹。
还有一次更具体的,于锦乐在五中巷的商业街上看到了张弘宽在用的笔袋,他也跟着买了,那是为数不多的他买得起的张弘宽在用的东西。结果第二天带去学校,张弘宽看到了,二话不说就黑上了脸,从此以后再没见他那个笔袋出现过。
那次之后他就无师自通地懂得了一些东西。
张弘宽喜欢上哪儿都叫上他,不过是因为看自己能衬托他,拿着他的一无所知在逗猴子玩。你说人去逗猴子玩寻开心是一回事,可一旦猴子自不量力反过来想模仿人的举动,那人会乐意吗?那必然是不高兴啊!
后来张弘宽还是对他“热情”依旧,但他已经怕了,变着法子避开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躲得挺明显的,但也似乎不影响张弘宽的主动。
哦对,还有边想,他的前桌,也挺“热情”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跟边想挺多交集,但是很明显,边想更能回应得上张弘宽那些绵绵不断的话题,至少不会说到什么篮球鞋什么牌子的时候鸡同鸭讲……
然后于锦乐又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日不念人夜不念鬼”。
“锦乐,班长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他要给你带东西。”张弘宽晃着手机跑过来找他。
“哪个班长啊?”郑曼曼问。
张弘宽跟于锦乐跟她都是小学同学,所以她以为他口中的“班长”也是以前班上的。
“就我们现在班上的班长。”张弘宽说完又追着于锦乐问,“快说快说,我好回他短信。”
于锦乐无奈,“他怎么找到你这儿来了?”
郑曼曼打断道,“既然都认识就一起叫过来好了,人多也热闹,我们还有好一会儿才去吃饭呢!”
东家发话,张弘宽也没替边想客气,反正大家都是同龄人,吃吃喝喝也熟得快。一条短信过去捎上地址,不到半小时边想就杀到了。
张弘宽在门口接到他的时候膛目结舌,“你这什么速度飞过来的吗?”
边想呲牙,“豹的速度。”
进了门一眼就瞅见人圈中拿着扑克牌一脸苦逼的于锦乐。
“大家好,我是边想。”他落落大方地朝着所有人拱手一礼,“过来混口饭吃,感谢收留啊今天!”
“客气客气,乐乐和张弘宽的班长嘛——也就是我们的班长!随便坐,随便玩!”郑曼曼大手一挥,女侠之气瞬间爆棚。
其他人跟着稀稀落落地跟边大班长打招呼,声起声落,班长长班长短的,一圈转下来俨然仿佛真的是他们的班长。
于锦乐嘴角抽抽。
“轮到你了乐乐!发什么呆呢!”郑曼曼趴在他肩膀上,毫不客气地呼了他一下后脑勺,“哎呀急死我了你赶紧下,别拿着一副好牌又给我烂局!”
边想凑了过去,正好看着于锦乐崴颤颤地抽出几张牌,不确定地问郑曼曼,“下这个?”
郑曼曼一脸惨不忍睹。
她就是看吴泽飞教于锦乐看得心累,才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吴泽飞后亲自出马的,可于锦乐这货实在不争气,都连续几盘了也没能放开打,搞得这会儿她也怀疑人生了。
“好笨啊你……”她把脸埋进于锦乐后颈窝,“我好心累——”
这大姑娘自小跟于锦乐混得熟,心态纯粹哥俩好,一点也没自觉此情此景二人动作互动实在过于暧昧,还一个劲儿地把头往于锦乐肩窝钻。
于锦乐也一脸生无可恋,明明他是被拖着来打牌的,为什么要对他要求那么高?
他脑袋一歪往后“啪叽”撞上郑曼曼的头,“姑娘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会啊——”
然后脑袋后一空,他的头直接被边想托着往前抻了。
“哥来教你,看你笨成什么样了。”
身边就这样从吴泽飞变为郑曼曼再换成边想。
于锦乐觉得今天一整天人都是晕乎乎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的小学同学聚会里会出现这么个人物,就跟时空错乱似的玄幻又失真。
从某些方面来讲,边想跟郑曼曼挺像的,性格爽朗外向,加上良好的家教作风,谦和之下又不过分扭捏,尺度把握得好,在同龄人中吃得很开,才几局牌下来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就打牌这茬儿吧,事实证明了伟大如边大班长也没办法把于锦乐这个脑袋瓜敲开让他灵光点儿,三盘没过就受不了了,直接篡位赶人,顶上了他的位置。
“坐这儿看,不许走开,看看就会了!”他严肃地说。
于是就变成郑曼曼、肖淳、吴泽飞、庄尔东和边想五人两副牌围成一圈斗地主,于锦乐被拎一旁当尾巴缀在边想身后跟着晃。
打牌斗地主这种事,几个老鸟一聚头,那气氛不用炒就直接能爆,跟刚才掺和进了菜鸟于锦乐那种拖拉机模式完全不一样,牌局一打开,连拉带跑呼啦啦地一局紧连着一局,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赢的追着输的穷追猛打,输的脸上贴满氯纸条还得洗牌发牌,从来只有不过瘾,没人会往停里喊。
“三带一!”
“连对。”
“顺子。”
……
“四个二。”
“王炸!”
……
吴泽飞和郑曼曼带于锦乐时候还会跟他讲解该怎么下为什么要这么下,换到边想一上来,此人性格耿直作风硬朗,也没给于锦乐多解释,直接就把他撂一边待着纳凉去了,所作所为压根儿跟“教”字不沾边,兴致高了还咬着纸牌指挥他去拿饮料和零食。
于锦乐一点也没有因为被冷落而不安,反倒一扫刚才被逼着上场的无所适从。如果说刚才吴泽飞半解救了他,那现在边想就是完全释放了他的自我,他总算不用再逼着自己为了合群而学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打牌了。
他坐在边想隔壁,看着他们状如癫狂,一声声的吆喝伴着一阵阵的惨叫,手头上一叠白纸,空了撕几条,专往输家脸上糊,谁家赢了他都跟着笑。
“如果是这种模式的同学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