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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南顿了下,笑得不置可否:“这辈子多长?你多大?”
宋卿饶摇摇头:“我很大了。”
至少大到可以决定一件事情么?
侍南在心底叹口气,他暂时还不打算想那么远,如果人总要往远看,那么现下的欢愉都会没有心情去拥有。
周一的那天上午,安尧显得很没精神:“我最烦礼拜一,没完没了。”
安尧问一旁的侍南:“简茧跟你说了没,回六小看看?”
“说了。”
“啧,这天真是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我前两天就穿个卫衣都行,现在冬天校服都拿出来了还是冷!”
侍南看了安尧一眼,他最近觉得安尧格外咋呼,好像真有点考试焦躁症,毕竟他们也是马上就要一模的备考生了。但他依然无法理解早就内定下来的人在焦躁些什么。
安尧被他看的背后发毛:“你干啥玩意。”
侍南回他:“干你。”
“我干你吧!”安尧抓着他的校服就往头上套,和他打闹起来。
宋卿饶远远地就看到这一幕。
他看着两个人打闹,又慢慢恢复正常交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条必经之路,没有别的路可以绕,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走过去,他忽然开始有些难过,因为他不认为侍南会和他打招呼,而侍南也确确实实像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一直在和安尧说话。
有外人在,宋卿饶拘谨的厉害,这又是公共场合,他没法表达他现在对侍南的想法。
那些昏暗的、丑陋的想法和念头。
就像他现在已经知道,他已经朝着一条人迹稀少的路走去,他将成为母亲最厌恶的那类人。
他不是没有害怕过,只是此时此刻,这些情绪全部又再次涌了上来。
而这一切仅仅是意识到侍南不会和他打招呼而已。
果然,他们走得很近了,侍南依然没有看他,也不能怪侍南,因为安尧也没有注意到他。
只能这样吗?
只能这样了。
宋卿饶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
他其实快要哭了。
经过侍南的时候,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了一下。
他愣愣地停住,后知后觉地扭过头。
侍南侧过脸来,对着他笑了一下。
随后,他扭回头去,似乎在和安尧解释回头看了些什么。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宋卿饶匆忙看了眼四周的人,确保没有人看见之后才缓缓低下头,去看自己刚刚被侍南握过的手心。
手心里有两条纹路,生命线很短很短,爱情线很长很长,皆是一条直达,没有岔口。
☆、2…15
“也不用一直这样吧。”
侍南对站在墙角的宋卿饶笑着说了句,“我不知道你也要来啊。”
宋卿饶插着兜臭着张脸,他的表情在帽檐的阴影下显得格外冰冷:“你从来没想问过我。”
侍南靠在墙上眯着眼睛看了眼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小学生们:“那会儿你正不高兴呢,光想着哄你了。”
天气真是热起来了。
侍南也戴了个帽子,他摘下头顶的白帆布帽扇了扇风,吹了声口哨,又把帽子戴好。
他往后瞄了眼办公室里还在说话的几个人影,又看了眼还在角落的宋卿饶。
宋卿饶看了他不知道多久了,见他瞥过来,把视线拉开了。
说好和简茧他们一起回小学看看老师,没想到遇到好几拨来看老师的,其中一拨就是宋卿饶他们班的,宋卿饶他们班的老师现在和简茧她原先的老师正巧在一个办公室,于是就这样在门口撞上了。
安尧今天格外咋呼,啥都挂嘴边,非提上周商量好的这事儿,宋卿饶又是个敏感的孩子,等他们都进办公室叙旧了,跟侍南没好气地说了几句,现在的主要矛盾就是,“当时我就在你对面,你为什么不约我,嫌我丢人?不想跟我在一起?”
什么都能气着。
侍南瞥了眼宋卿饶别扭的样子,也不陪着他了,直接进了屋。
一进去,就听见他们在笑,嘻嘻哈哈的。
简茧他们班的语文老师正好那时候带过侍南班里的课,几个人也算有话聊。
这桌聊得开开心心,那桌也算热闹。
简茧见到侍南来了,指着他就笑:“就是他,老师,就是他!”
中间坐着的老师笑眯眯的:“噢,就是你呀!”
侍南不明所以,跟着他们一起笑了下,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又扯到他以前干的那些“好事儿”了。
安尧笑的太厉害,被自己口水呛到,正在弯腰疯狂咳嗽。宋桃看他笑得好玩,也跟着笑到喘不过气,简茧拿着扇子边扇边乐,跟着一旁一个男同学在侧着头说着什么。
再看那桌,应该是宋卿饶他们班的同学,都围着老师聊些什么,只有宋卿饶在外面。
这么想着,侍南又觉得不该和他计较,转身折步子回去了。
宋卿饶正在和两个人说话。
一个比宋卿饶矮一头的女孩儿正在比划着,她有些微胖,脸上的婴儿肥比宋卿饶还要多:“你现在都这么高啦!”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女人说:“他以前矮我不少呢!”
女人笑着说:“男生就是发育晚点。”
宋卿饶没说什么话,他看上去有些拘谨,绷着张脸,这么看来他的五官是有些锐利的,没用表情的时候显得很是冷漠。
“我以前和你说过他,妈妈,”女孩儿见到老同学有些兴奋,“就是我的同桌,从美国来的,长得很好看!叫宋卿饶。”
“噢,他就是宋卿饶呀。”女人似乎还有些印象,“我记得那天我看见他和你一起出来,要送他回家,他跟我说他哥哥不让他和陌生人走,特别有心思的一个小孩儿。”
宋卿饶僵硬地笑了笑,算是回答。
两个人进了办公室。
宋卿饶原地呆了会儿,似乎觉得没意思,转过身来,却看见侍南歪着头靠在门口对他笑。
宋卿饶愣了下,脸瞬间就红了:“你,你什么时候……”
“走吧,请你吃冰糕。”侍南最后靠了下门,往前走去。
宋卿饶还在闹别扭:“干嘛请我。”
“嗯,我想想。”侍南看着他将跨不跨的步子,伸手在宋卿饶帽子上压了压,“就算……听话的奖励!”
“不是说请我?”
“你这不是吃着呢吗。”
“那这一大袋子给谁的。”
“办公室里那些人呗,你给你同学也拿几个。”
“干嘛给他们。”宋卿饶声音闷闷的,边小口舔着冰糕边嘟囔,“跟他们又不熟。”
“会来点事儿。”侍南往他怀里塞了几个冰糕,“先给你同桌拿个去。”
宋卿饶很不情愿地接着袋子,又有了新的不高兴:“谁都有的,就别给我。”
“你呀……”
正说着话,侍南撞上个小男孩儿。
看上去也就三四年级的样子,超级有礼貌,小家伙立马站直了拍了拍侍南的衣服:“哥哥对不起!哥哥疼不疼?”
侍南觉得他可爱,就笑了下:“有点疼。”
于是小男孩抓着侍南的胳膊吹着气:“痛痛飞走,飞走!”
侍南蹲下来,和小家伙聊了会儿,塞给他一根冰糕,小男孩开开心心走了。
这会子侍南才想起来旁边始终无互动的宋卿饶,一扭头一看,对方正抿着嘴站着,情绪低落。
宋卿饶把目光投过来。
侍南笑的发抖,他乐了会儿,问宋卿饶:“怎么了?”
也怪他自己,什么都看出来了还是要问,也难怪宋卿饶不理他,臭着张脸就往前走。
侍南也就跟着他走。
走到半路上,侍南拿冰糕去冰宋卿饶的手。
宋卿饶瞪了他一眼,湿漉漉的小眼神,猫爪子似的挠人。
侍南想了想,说:“没你小时候可爱。”
宋卿饶不说话。
“也没你现在可爱。”
宋卿饶嘴巴绷了下:“那你还……”
没绷住,笑了一下。
侍南跟他说:“刚刚那个小卖部,我那会儿带你去过好几次,每天放了学你就吵着要去。”
被这么说,宋卿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抿着嘴“嗯”了声。
侍南拉了下他的手,往他手里赛了点东西。
宋卿饶打开一看,是几颗小奶糖。
“就给你的。”
侍南这样说。
宋卿饶低着头,耳垂都泛着红:“等会儿、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家。”
“行啊。”侍南答应的爽快,还对宋卿饶笑了下,“就我们俩。”
宋卿饶受不了他那样笑,心里砰砰砰的,像是炸出烟花来。
侍南后来又和简茧他们去了几栋楼,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些东西,侍南就走了。
宋卿饶在学校门口等他。
“有生之年也能看见你在这儿等我啊。”侍南感叹了句,“每次你放学都磨磨蹭蹭,还老被老师留下。”
宋卿饶撅了撅嘴:“我也等过你啊,有次你和你同学半天才出来,我去找你来着。”
“是吗。”侍南记不太清了。
“嗯,”宋卿饶抿了抿嘴巴,“我都记着呢。”
末了,又开始小别扭,“就我记得了。”
“啊呀……”
说着说着,两个人开始过马路。
“真是省心。”侍南笑了下,“习惯去抱你来着。”
宋卿饶小声说:“你抱啊。”
侍南还真的凑过去:“来。”
宋卿饶吓了一跳,往旁边一躲,又羞又气:“街上呢!”
“男生也有这样闹着玩的。”
“你说我不像男生?”
“你真是……”侍南换了个话题,“刚刚和她们女生聊了会儿手相,我也给你看看。”
“看什么。”宋卿饶边说边把一只手递了过去。
侍南看了眼,拿出根笔来:“这个是……”
“诶……”宋卿饶有些怕痒,“干嘛啊。”
“我有些记不住,你等一下,这边这个是事业线,这个是……”侍南边嘟囔边画。
两个人在一棵小树下停着。
“生命线这么短呢,”侍南笑出声来,这笑声让宋卿饶觉得这似乎不是件大事,“给你画长点。”
“你画什么?”宋卿饶凑过去,“你、你这么画,不管用的。”
“那这样,”侍南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用黑笔在生命线上画了个小杠杠,“我的匀给你。”
他宛如智障一样念着莫名其妙类似咒文的东西,手往宋卿饶手上一拍,“喏,成了。”
“你……”
宋卿饶看着他长久没说出话来,喉咙干涩得厉害。
两个人又走了会儿,宋卿饶忽然问他:“我以前很烦人吗?”
“还好,就烦我。”
“……你烦?”
“有时候烦,”侍南回答,“我那时候也不大,谅解一下。”
宋卿饶“哦”了声,欲言又止,“可能我那时候就对你……”
“应该不是,那会儿你还小呢。”侍南接话。
顿了顿,侍南又补充了句。
“就算是,也不要有负罪感。人在任何年纪都有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性格,什么性别,什么年龄,这种感情都值得被尊重。”
☆、2…16
这些天可不太好过。
宋卿饶趴在自家墙壁上,侧着耳朵贴在冰凉的墙面,能隐约听到些母亲的声音。
母亲又开始每晚都和父亲打电话。
她前几日的好心情似乎在顷刻间败光了。
宋卿饶绷紧身体,在墙边赤脚蹲着。这是他自记事起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