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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望易被他弄得没办法,只能乖乖的把剩下的冰棍吃了,人家都已经暗示两次了,自己心里还不懂吗?不可能,那只是觉得,人这一生很长,遇到一个能够交心交底的人不容易,这个过程慢慢走,走的稳稳的,不着急……
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望易看了看家里,果真三叔还没有回来,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
其实从小父母去世以后,自己就一直跟着三叔过了,三叔也是又当娘又当爹的,忙得不得了。何况望易这个孩子,还上进,又会体贴人,三叔自己没小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小子了。
三叔也是一个大光棍一个,但是好在也无牵无挂,两个人相依为命,也是很好的。
望易看了一眼门口的拖鞋,知道三叔今天肯定是有应酬的。平时这个时候,他肯定会有一点点的失落,出门好几天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但是今天他却不一样,原来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并不孤单,虽然孤独是一场持久战,但是现在有人和自己并肩而战,不再单枪匹马。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原来是三叔来短信了,三叔估摸着他也到家了,给他发了一条:“晚上回家自己吃点好的,别委屈了自己,想吃什么点什么。把同学叫到家里玩也可以,如果一个人不爱呆着的话,我今天有点忙,周末就不回去了。”
望易心里一暖,三叔说到底还是最疼自己,最关心自己的,他回复了一个好。
这时也有一条短信挤了进来,发短信人的名字备注是小伍,又是那个不消停的。他好像在故意打趣望易一般:“你怎么这么佛系?”
望易给他回了一句:“因为我喜欢清醒无妄。”
吴良又回复:“你都快成佛了。”
然后说完过了一会儿,不安生的又回了一条:“我拉你入世,偏不让你成佛。”
望易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学的一句话,真是拿这家伙没办法。
刚洗完的头发有一点湿,发梢滴水,夜晚安静。
Last Flowers
Appliances have gone berserk
机器声滴滴滴滴急促地响着(临终病房)
I can't keep up
我不能继续这样
Treading on people's toes
总是冒犯别人
Snot…nosed little punk
叛逆的小毛孩
And I can't face the evening straight
我无法面对黑暗
you can't offer me escape
你也无法帮我逃避
Houses move and houses speak
房屋似乎在移动,在低声细语
If you take me there you'll get relief
带我进天堂你就能释怀了
Relief; Relief; Relief; Relief。。。
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And if I'm gonna talk
在我要说话的时候
I just wanna talk
我只想说说话
Please don't interrupt
请别打断我
Just sit back and listen
坐着听我讲完
Cause I can't face the evening straight
我无法面对黑暗
you can't offer me escape
你也无法帮我逃避
Houses move and houses speak
房屋似乎在移动,在低声细语
If you take me there you'll get relief
带我进天堂你就能释怀了
Relief; Relief; Relief; Relief。。。
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It's too much
这太难以承受了
Too bright
太明亮了
Too powerful
太刺眼了
Too much
这太多了
Too bright
太明亮了
Too powerful
太刺眼了
Too much
这太多了
Too bright
太明亮了
Too powerful
太刺眼了
Too much
太难以承受了
—— Radiohead的单曲《Last Flowers》
第11章 第 11 章
骚气腾腾的电子音乐,还有跳动的鼓点,微微发热的空气,以及人们看似平静其实骚动不安的内心。
鼓点随着脉搏一蹦一蹦,纠缠不清的节奏,凌乱的舞步,从每个毛孔里面散发出来的酒精的发酵。
空气中熏香的暧昧缭绕,晦暗不清的光线之下,荷尔蒙被到处随意的释放着。
到处都是搜寻探求的目光,审视的目光,还有利用人性弱点进行的一些营生。
红男绿女放逐自己,活在当下及时行乐。在这个档口上,吧台上最里面坐着那个人,目光却紧紧锁在的前台,一个正在悄声闷头喝酒的人身上。
穿着黑色制服的调酒师艾默,在光和影凌乱的角落里,目光深邃,如同注视着猎物一般盯着是前面那个瘦长萧索的的身影。
猎物的身形笔直挺拔骨感,一屋子红男绿女似乎与他无关,尽管坐在那儿,却如同超然于世外。
这家店调的酒远近闻名,喝了调酒师艾默的第一杯让你脸发红,第二杯下去人就难以自持。而那个家伙坐在那不动身色不动,闷声的已经喝到第五杯。
虽然今晚那个家伙背对着调酒师,但是那个人,艾默再熟悉不过了。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低头喝闷酒,仿佛煎熬这什么,把本性压抑的透不过气来。说是自律吗?不是。自律的人,干嘛来这儿熬夜喝酒伤身体呢?
这些秘密,就像午夜绽放的昙花一样,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回音。
调酒师艾默也是这个里面撑场子的一个人,极其优雅高大的身形,还有帅气迷人的动作,调酒的时候,炫酷的动作总是吸引着客人们的目光。
但是他很少主动的和客人们谈话,今天倒是想找个机会来施展自己的技巧。
……
屋子里面插着耳机,关了灯闭眼聆听,只让听觉的感官释放的人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听着感悟着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停顿,每一个喘息
。
深不见底的绝望,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爬上人们的心窝,黑暗如同幽灵一样从缝隙中飘出,这首歌要表达的感情是这样。
望易心里面不然慨叹,吴良梦中的歌被他的大脑所遗忘,却在潜意识里面被深深的埋藏着,如同刀刻一般不朽,他是极力的想要去向着阳光生长,同时把阴暗全都埋藏起来。
望易关了歌,看了一眼记录,已经听了第107遍了,这个周末他基本上什么都没干,全都在思考聆听这首歌。
现在他可以就这首歌,好好的和吴良谈一谈。
他拔掉耳机,从被子里面坐起来,窗外安静依旧,万家灯火通明,蓝色灯光在黑暗的屋子里面看起来像是水族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人的号码。
……
调酒师艾默用自己优雅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擦着杯子,杯子在不同角度的光影下,折射出透亮的光,形成以几何图案的美感。
嘈杂的背景音乐,和躁动不安的人群,那个人疏离感却是那么强……
他走近那个人,用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吴良转过身来,皮肤苍白,却掩盖不住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一个人来的?”艾默摆出一个好看的微笑和友善的姿势。
那个人点点头,依然不动声色,像是不明他的来意似的。
艾默心中大喜,这样就容易多了。
他身体往前探了一步,又靠近了一些,显然已经进入安全距离范围之内。
他伏在吴良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继续一个以模凌两口的口吻试探道:“你为什么喝了六杯我的酒还没醉?”说完用手轻轻碰了碰吴良的发梢。
吴良皱皱眉头,把头偏了偏似乎很不乐意,但脸上却是那种没有防备的表情。
“哦~原来喝醉了,但看起来还是蛮清醒的。”艾默甜甜的笑着,像是逗小孩,满眼掩不住的得意。
嗡嗡——
电话响了,吴良接起来,酒吧里面声音太嘈杂,就开了免提,里面急匆匆的望易的声音:“那个…小伍,我好像知道了这首歌所表达的含义是什么,它的主题是自杀。”
电话那头的望易也听到周围声音的嘈杂声,继续问道:“你在哪呢?怎么周围这么吵?”
吴良还没接上话,旁边的艾默就立刻凑前面,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别担心,他在我这儿呢,今晚跑不了,是不是呀,小可爱?”
他在我这儿呢……
今晚跑不了……
小可爱……
可爱……
爱……
……
电话被挂断了,但是内容一直萦绕不去,望易在黑暗中捏紧了拳头。
那个勾人性感的声音也在吴良旁边,听到了他一心只为担心别人的电话内容。
离得那么近,有多近?离吴良的手机只有五厘米吗,那离吴良的脸呢,离他的手呢?
他们在干什么,吴良会不会又惹到了什么人,会不会打架,看那个暧昧的声音好像企图不轨?!
心中警铃大作的望易,顿时感觉一头冰水泼下来,寒意从头到脚。
可是,望易之所以是望易,就是他的全身都感觉凉冰冰的时候,脑袋依然飞速的运转着。心里面尽管痛得不得了,好像痛不欲生一样,但是依然被理智给钳固的死死的。
他马上打电话给冯博,问他吴良晚上喜欢去哪儿玩。
冯博随口就说了四五个酒吧,说这些都是他常去的,然后又一口气报了十几个,说这些是他偶尔才去的。
望易憋着一口气,硬是把长长的名单都听完了,但是心里面却又慢慢的失望,说好的一起去探究梦的含义呢?那他又是跟谁在一块,现在都找不到他。
这算什么?
原来…原来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从来都不了解他。自己是怎样对别人,那人又是怎样对自己的。
可是,明明他看着自己微笑的眼睛,还有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这是假的吗?
看见过他明媚如同天使,也看过他阴暗如同鬼魂,所以邪亦邪,正亦正,他什么时候才能改邪归正?
强行把眼泪逼回去,把抽泣咽下去的望易,穿好衣服,拿上外套,打车去了酒吧一条街,坐到车上和司机说地点的时候,磕巴的几乎说不出来。
“是谁呀,让你这么晚又要跑一趟?”司机摇摇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就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连旁人也忍不住同情。可是吴良呢,不知道他有在哪儿在干什么。
红着眼的望易没吭声,低头攥着衣角,只是轻轻嘱咐了一句:“麻烦您开快一点。”
第12章 第 12 章
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就到酒吧一条街。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摇摇晃晃的都醉得东倒西歪的人,也有目光尖锐的,嗅觉灵敏的像肉食动物一样探寻猎物的人。
蠢蠢欲动的、伺机而动的,在暗处隐藏着在,在阴暗的地方,在夹缝中,滋生着人类隐秘的欲望。
霓虹灯牌,蓝色的,红色的,泛着莹莹的光,刺激着人们的视觉感官,像是怂恿这人们的欲望。
摇曳不定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站在门口招揽顾客的年轻人。
望易站在那儿,都没办法呼吸一口气,他是第一次来这注意的,躁动不安的人群似乎与他格格不入。
但是没办法,他攥紧了拳头,咬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他凭着记忆里面冯博说的那一串名单,一家一家的搜索,汗水顺着脖颈流到后背上,后背的衣服湿嗒嗒的贴在身体皮肤上,额头上的汗水让面容之间湿漉漉的显得更加柔顺,眉眼之间水雾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