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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别的事,我和你的事。”赵方看着他,眼里似有星光。
“什么意思?”赵光景眼神一转,与他对上。
他们靠得不近,此刻四目相对,却觉得靠得太近,近得似乎连对方的呼吸、心跳、脸上每一丝颤动都听得清、看得见。
“阿景,你等我三年。”赵方艰难开口。
赵光景笑了,笑得讽刺,“你什么意思?”
赵方看他那样笑,已经猜到他的答案,简要道:“字面意思,我要去国外,三年后会回来找你。”
赵光景摇头,“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赵方,我不等,谁也不等。你好像有别的意思在,我不深究了,祝你日后前程似锦。”
“没关系,那我等你三年,以后我等你,你记住了。”赵方勉强挤出一丝笑。
“随便你。”再次摇头。
赵光景打开车门,斜看他一眼,还是忍不住,似叮嘱,似警戒,“别等。”
“我要等。”赵方坚定地说。
车门关合,引擎声响,扬长而去。
赵方目送车尾,渐渐消失于夜色,身侧一只拳头握起,坚定决心。
终有一日,我能够脱下一身负累,焕发光彩,与你并肩站在一起。不再自卑,不再不安,不再迟疑,说出那一句告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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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方出国了。
一边在语言不通的国家刻苦学习,一边关注着国内消息,当方圆集团陷入危机,被建绩集团收购的消息传来,他当夜订机票偷偷跑回国内。在R城遍寻不到赵光景的踪影,打了无数电话无人接。
公司办公室里,找到方悬时,他在收拾东西。
“他离开R城,在别的地方东山再起。”方悬这样说,“他很骄傲的,不做一番事业翻身,他不轻易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赵方问。
“唉,”他摆摆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跟朱家有关系,是吗?”赵方猜测道。
“你看,你才回朱家多久,害你跟朱家反面,我良心过意不去。但是朋友义气,这么多年,我把景哥当我亲哥,这件事上我做一回坏人,告个状。方圆集团,是徐灿和朱圆联合起来搞倒的,他们两个背景如何,相信你清楚。我们这些白手起家的小平民,哪里斗得过他们的商业帝国。”方悬停下来,喝一口茶,“意难平,意难平,商场如战场啊。”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赵方愕然。
“恨吧,也许,我不太清楚。你走了后,徐少带人来砸过几次场子,朱圆也来闹过一次,后来消停了,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方悬唏嘘道。
“你知道阿景去了哪里吗?”赵方语气恳求,“你告诉我吧,你跟他那么亲,他一定告诉你了。”
“跟他亲的人不是你吗?赵方,我还是叫你赵方吧,你累他等了你那么多年,十几年,你去了哪里,在干嘛?你有想过他吗?你不喜欢他就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快误会你也喜欢他了,那我真的要揍你。”
“……你没有误会,我是喜欢他。”赵方坦白说。
“!!!”方悬一下子不能淡定,睁大眼睛瞪着他,“你再说一次?”
“我是喜欢他,喜欢阿景。”赵方重复,仰起头,“你是不是要打我?你打死我,他能回来我身边吗?如果可以,那你打死我。”
“你跟我有用?早干嘛去了?”方悬举起的拳头迟迟没落,放下来,恨恨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毛病?明明喜欢对方,非要嘴硬,不说死也不说,这不,好了,分开了,人找不到了。”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呀。你的意思是,他还喜欢我?”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回来后,他不开心。所以,送你回棉城那次,我挺替他开心的,可惜好景不长。”方悬扼腕叹息。
赵方沉默,起身。
他走到门口,“如果你看见他,如果他联系你,你帮我一个忙,跟他说我想见他。如果他不肯见我,你帮我告诉他,我等他回来。三年后,我回来找他。”
“何必呢,赵方。他有心放下,你也放下吧,佛说,痛了,就放下。”方悬摇头晃脑。
“我不放。”
方悬垂头丧气,“行,一个个劝不动。那我跟你说件事,我过几日回棉城,让吉吉认我做干爹,可以吗?”
“好。我马上回棉城一趟,跟爸妈说一声。”
方悬这才笑逐颜开。
赵方找不到赵光景,不得不离开。
在国外时,除了朱家的人,他能联系的,只有赵爸赵妈和方悬。问起吉吉,他们都说很好。问起赵光景,他们都说过得挺好。赵光景和他们联系,就是不愿意联系他。
第一年他回家过年,回了棉城。
3月,他又抽空回来一趟。
木棉花开了。
紫荆花开了。
初春还有些微凉,冷风拂面,他在大街小巷里行走,寻找着明知不可能出现的身影。他知道赵光景不在棉城,可是,他的双脚就像长了独立的意识,不由自主穿梭在这些曾经布满他和赵光景岁月痕迹的街道上,追逐着记忆中的虚影。
方悬跟在他身后,跟了一天。
黄昏时,两人坐在木棉树下休息。
方悬在旁边抽烟。
抽完一根,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世事无常,曾经景哥也像你这样,翻遍了整个木城,你也有今日了。我不明白,明知找不到,为什么还要找,作无用功?”
赵方只是一抬眼,方悬马上摆手,“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先走,逍遥去了,你一个人静静缅怀吧。”
方悬走了。
过了一会儿,常常白天来捡木棉花的中年阿姨走过来问:“小伙子,你还不回家?”
“马上回去了。”赵方说。
“你等人吗?”阿姨在他旁边坐下。
“嗯。”赵方说。
阿姨笑,“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是一个帅小伙,经常坐在这棵树下休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一开始我也以为他在等人,却一直看不见有人来找他,后来,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我们也算认识了十年。不过,我很久没看见他了,从前年还是再前一年的春天开始,他就没再来过。”
“他说了什么故事?”
阿姨把记得的故事大概说了。
“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叫阿景……哎,你怎么了?”
“没事,风沙吹入了眼。”
阿姨也走了,赵方还坐在那儿。天色已暗,最后一丝余晖消隐在地平线之下,街灯亮起。
木棉花是一种火红硕大的花,开花不见叶,零落坠于枝头,犹如一簇簇烈火。它有个别名,叫英雄花,赋予了一种壮烈苍凉的意义。
赵方不懂。
静谧中,一朵花从树上高处掉下来,“啪哒”一声,敲击大地。那声音十分沉重,重得惊心动魄,在静谧夜色里掀起无限的寂寥。
这朵花长得那么高,却那么重,摔下来,万物都听见它的疼。
而赵光景在这棵木棉树下坐了十年,听了十年木棉花落地的声音。
他听见那一声“啪哒”,心忽然疼起来。也不知是为花疼,还是为赵光景疼。
他把这最后一朵木棉花捡起来,握在手里。经过小学时,小心饶过一地的紫荆花花瓣。他戴上耳机,听着方悬给他的赵光景的音乐歌单,里头有一首在播放榜单排行第一,次数远超第二三名。
歌是粤语歌。
歌词正唱到他最伤感的地方:
“决意远去他朝不再返,
决意带了一切闷烦,
走进了夜阑。”
曾经他远走他乡,让赵光景苦等十年,如今换他,等待与赵光景重逢那一天,这,大概就是他们必经的宿命吧。
第39章 心累
整个商业圈相关人士,都知道朱家未来继承人赵方在寻找一个叫赵光景的男人,只有赵光景本人不知而已。
赵光景来到G市已经三年,这座城市在南方,与北方的R市相距甚远。当初徐氏、朱氏联手将他的事业搞垮,幸好本钱还在,来到G市重新开始,如今公司小具规模,然而公司名面上的老板不在他名下,而是在妈妈名下。对外,他不过是公司的打理人。
现在他在为公司争取一个工程项目,招标方是他的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他投了标,十拿九稳,朋友却没亲口允诺,只是约了今晚吃饭商谈。
包厢里,桌子很大,陶启枫非要挨在他旁边坐。
菜没上,赵光景开门见山,“何不让我吃顿安乐饭?后天开标,你现在给我个答复,我大概有几成机会?”
陶启枫平时在公司西装革履,私底下花里胡哨,当下穿着一件白底紫花衬衫,软若无骨般靠着椅子,在坐,更像半躺着,好像下一刻就变成纸片滑落地面。闻言,笑了笑,“有五成机会。”
“五成,是不是太过保守?这个数字一点不像你的作风,你可以更大胆一点。”赵光景揶揄地看着他半敞露的胸口。
“冒险要看情况。如果阿景提的额外条件足够诱人,别说提到十成,赴死我也甘愿。”陶启枫为他斟茶,顺便摸了一下手,吃了一下豆腐。
“换了别人,我就一拳揍过去,然后掀桌了。”赵光景收回手,“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计较,那你是不是应该有所回报,再加两成?”
“摸一下加一成,要加两成的话……来,再让哥哥摸一下。”陶启枫笑嘻嘻,魔手又伸回去,却是袭胸。
“老流氓。”赵光景闪避,坐在旁边的旁边的座位,“你跟别人合作都很爽快,为什么偏偏要为难我?”
“如果你爽快点躺到我床上,我绝对不为难你。”陶启枫旧话重提。
“然后你躺我身下?”赵光景挑眉。
“没门。”陶启枫斩钉截铁。
“那你还闹我玩儿?”赵光景无奈。
“啧啧,哥哥我的才华与美貌迟早有一天令你心甘情愿。”陶启枫自我陶醉。
“改名陶醉枫吧。”赵光景偏了下头。
“哎,我就爱看你说这话的模样,小眼神儿十分勾人,来,对哥哥再说一遍。”陶启枫凑过去,又蹭到他旁边的座位,顺便把茶杯移过来。
“去死。”赵光景无力,端着茶杯,往旁边再挪两个位置。
吃一顿饭,他们绕着桌子换位置转了四五圈,服务员每次进来都看见他们坐的位置不同……每个位置都有残羹,就好像桌子坐满了人,十分诡异。
吃完饭买单,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付款了,这一顿饭是请赵先生的。
“是什么人请?”赵光景问收银员。
“101包厢的客人。”
“还在吗?”
“在。”
“不知道是什么人,去打声招呼?”陶启枫在一旁,习惯性地搭着赵光景一边肩膀,赵光景也习惯姓地甩了他几次手,无果。陶启枫上辈子绝对是只树袋熊。
“好。”
服务员帮忙引路指认买单的先生。
包厢里桌子坐满了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俊朗男人,明显是这个饭局的焦点与中心,十双眼睛有半数是落在他身上。
他五官端正谐和,长得十分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