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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什么花魁,什么天人之姿,种种美色,到了这张脸面前,都是庸脂俗粉。
然而。。。这张脸虽然美的超凡脱俗,却毫无疑问的,是张男人的脸。
五官并无女子的柔和,只有独属于男子的英挺。
这是。。。。。。谁呢?姜云焕触摸着这张脸,留恋于指尖细腻的触感,愣愣的想。
他是。。。。。。。突然回笼的神智让他陡然一惊,他猛地从席前站了起来,他动作太大,甚至打翻了桌案,让旁边陪酒玩乐的众人都是一惊。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姜云焕。
姜云焕喘息不止,眼睛睁大,似乎非常之惊恐。
有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姜大人?”
姜云焕这才回过神,他看着眼前,花魁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被吓的跌坐在地,花容失色。那张脸还是她本身的脸,并不是他神智模糊时看到的那张。
姜云焕却再也无法升起怜香惜玉之心,美人美酒,通通失了兴味。他只抱了抱拳,不顾其余人的劝阻,一个人离开了。
离开凝香馆后,他回了家,他打了盆冷水,浇了自己一头一脸。
水滴沿着额角滴下,他终于感觉自己体内的燥热缓解了些许。
月色皎洁,他借着月光,盯着水缸中自己的倒影。
他对着倒影自言自语:“姜云焕,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竟敢。。。”
他没有说出来,此事荒唐到他连说出来都不敢。
他虽然并没有真正做什么,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只是在意乱情迷时,满心都是那个人的样子。
那位。。。关山之上。。。高高在上的神明。
但光是产生这样的想法都叫他惶恐不已,若是让神明知道自己竟然对他抱有这等龌蹉的想法,想必一定会是雷霆震怒。
可身体的热度在短暂的褪去后再次涌来,水面朦胧,他好像鬼迷了心窍,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人。
男人用那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神色冷淡的开口:“我要你。”
这只是他的幻想,神虽然确实对他说了这三个字,却是以兽型说的。
然而姜云焕将这三个字拼接到了神的人型上,这冷冰冰的话好像也变成了浮想联翩的情话。
姜云焕突然将脸埋到了水中,他强迫自己清醒,他跟神之间,绝无可能!
他们之间。。。差的太多太多了,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是生命的长度。
而且,神的冷漠还历历在目,他冷酷又无情,又怎么会有凡人这样缠绵的感情?
姜云焕等到自己体内的热度完全褪去后,才从水中抬起头。
他脱掉湿掉的衣衫,回房睡觉了。
今夜过后,他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再也不出席这种晚宴。
而且他也推拒了所有要给自己张罗亲事的好意,他明面上说自己太忙,暂时不考虑此事。
实际上嘛,他想着总归三年后,他就要重回关山,娶妻生子,除了给自己留个后,却也没什么用,不过是平白耽误人家。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答应了要将自己献给神,虽然神并未要求他守身如玉,但历来献给神的祭品,第一要求就是纯洁。
姜云焕自认自己的心灵跟纯洁两个字沾不上边,身体倒是还可以努力一下。
他就这么过了两年,似乎跟前十年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是吃住比在外好一点,一样的孑然一身。
午夜梦回时,只能望着清冷的宅邸发呆。
他时常做梦,他之前也会做梦,梦里是阴魂不散的水浪声,呼啸着要将堤坝冲垮。
但现在。。。他做的尽是些不可言说的旖旎春梦。
梦里的主角一个是他,另一个是。。。。。。
姜云焕不敢想那个人,又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可梦境反应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是关山上那一面,他竟然一见倾心,两年来,辗转反侧,难以忘怀。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可救药并且死不承认自己是颜控,然而真的就是颜控的颜控。
以及如出一辙的自负,线索其实一直很明显呀。
第145章
三年之期已经过了一大半,还剩一年,姜云焕就可以再次见到他。
哪怕这次见面,很可能迎来的是死亡,但姜云焕还是有些期待。
期待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不过担任了国师两年,就又一次递交了辞呈,顺道向皇帝讨回那一直被供奉于奉天阁的定水珠。
两年来,拜定水珠所赐,风调雨顺,四海安康。
但这神物并不属于人类,总归是要归还的。
姜云焕准备辞去官职,拿回定水珠,再去天下游历一番。
这两年在京中,他发现自己过得甚是疲累,甚至比之前在外寻找神迹时更累。
处理不完的奏折堆满了桌案,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要过问,他总算有些懂了自己那友人眉宇间常年带着的倦色。
但他跟皇帝不一样,皇帝不可以说不干就不干,而他可以。
他准备去外面逛逛,度过自己这最后的一年后,再上关山,归还神的命魂,然后,再见那个人一眼。
他给自己的行程规划的很好,甚至行囊都收拾好了,然而皇帝却驳回了他的辞呈。
皇帝言真意切的挽留姜云焕,再帮帮自己。
姜云焕看着皇帝因为熬夜处理政务而泛红的眼角,到底还是留下了。
前几年,他治水失败时,皇帝力排众议的维护他。这份情谊,他自当报答。
他又留了半年,再次递交辞呈,又一次被驳回。
皇帝这回换了个借口,他面带忧色的指着一份奏折说:“京城外突然来了一伙妖怪作乱,听闻这伙妖怪的首领神通广大,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妖王之境,朕思来想去,唯有国师有能力将它降服。”
姜云焕于是又留下了。
他跟这群妖怪斗智斗勇,花费了一个多月才将它们降服。
他第四次辞官,还没来得及递交辞呈,就被突然多出来的政务绊住了手脚。
姜云焕东奔西走之余,终于意识到,皇帝在找借口拖住他。
目的嘛,自然不是因为舍不得他这个人。跟这位旧友一别十年,京中两年共事中,姜云焕渐渐摸清了皇帝的性格。
皇帝行事手段阴狠且毒辣,十年前的太子虽然也心思深沉,但却未有现今的狠辣。
这十年,无论是姜云焕自己,还是皇帝,都成长了很多。
姜云焕已然意识到,自己对于皇帝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皇帝甚至会因为怕他在朝中一家独大,而扶植其他的视力制衡他。
他是个称职的皇帝,善于制衡之道,维持朝局稳定,这无可厚非。
只是。。。却难免让人有些寒心。
姜云焕是掏心掏肺的对这位朋友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要帮他开创盛世,而当众说下那两句豪言。
可惜,皇帝并不信任他。
姜云焕虽失落,却也没有怪罪皇帝。
身处那个位置,无数人盼着想要把皇帝拉下来,不谨慎一点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既然不是因为舍不得自己,那皇帝再三找借口拖住他,无非是为了定水珠。
可这是神的命魂,是绝不可能独占的。
姜云焕心知这个道理,却也没有向皇帝挑明。他就慢慢等到最后的期限。
距离三年之约,还有半月。
这半月是最后的期限,姜云焕必须即日启程,赶往关山,否则就会延误誓约。
他破釜沉舟,脱下了一身官服,直接穿着平民百姓的衣物,来到宫中,向皇帝表明自己辞官的决心。
皇帝遣退了其余人,他这回终于没有再找借口。
但他也没有答应。
君臣二人站立在大殿上,高悬殿堂的明镜映着两人的身影。
“难道你就那么一心想死吗?”
“云焕,不如。。。你不要回去。”
皇帝又一次亲切的叫了姜云焕的名字,却不是因为什么友情,而是一种语言上的伎俩。
姜云焕没有吭声,他当然不想死,却又不能不回去,而且他想再见到那个人。
这两句话没能让姜云焕动摇,但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姜云焕摇摆不定。
“你将定水珠还给神明,那长江水怎么办?只要离了这神器,长江水早晚还会泛滥,只有真正拥有定水珠,才能根治长江水患!”
“想想看吧姜云焕,江河不再泛滥,寒暑不再侵扰,世间将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不好吗?这样的盛世光景,不就是我们年少时发下的宏愿吗?现在一切唾手可得,只需要你做出一个小小的选择。”
姜云焕从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教他把天下苍生放在第一位。
为此,他可以舍去自己的性命,献给神明,换得天下三年安宁。
为此,他也可以割舍那段对神谨小慎微,不敢言明的感情。
他对神本就是因为容貌而一见倾心的肤浅暗恋,是他的一厢情愿,两人甚至只见过一面。深究下来,却也没有多少感情,又如何与天下苍生相提并论。
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皇帝,但他仍有迟疑:“那可是神啊。。。。。。。”神明的力量他已然亲眼所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但违逆,若是神明降罪。。。
“神又怎么样!”皇帝冷冷的打断他:“山海都会倾覆,我不信这世上有不死的生命,一定有办法可以。。。杀死他!”
姜云焕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他为皇帝大逆不道的话所震惊。
皇帝却不放过他,他从台阶上走下来,步步紧逼,大声质问:“姜云焕,你怎么选!”
姜云焕不住后退,他撞上了紧闭的殿门,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殿门外忽的狂风大作,大风将殿门吹开,木门在他身后摆动,发出哗啦的声响。阴云翻涌,雷暴在云中聚集。
皇帝狰狞的脸孔和关山之上,神淡漠的神情一起在他脑海里回转。
最终,那双金色眼睛中万年不化的冷漠让他做出了决定。
他沉默良久,开口回答:“我。。。。。。”
伴随着他的话音,雷霆从空中降下,炸雷声轰隆,掩盖了他的声音。
但皇帝已然知道了他的答案,皇帝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一道微小的碎裂声在殿中响起,却无人注意。
高悬殿顶的正大光明镜听到了惊天的秘密,却不敢对人言明。
镜身出现裂痕,裂痕左右,是君臣二人。
皇天不恕的罪印在两人灵魂上浮现,姜云焕终究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背弃誓言,悖逆神明!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剩下的,自然是要商讨如何杀死那位。。。传说中永生不死的神明。
皇帝跟姜云焕在殿中密谋数日,两人商讨到最后,由皇帝下旨,召集了一批最精锐的术士。
他们带着准备好的符箓和各种威力巨大的法器,骑上战马,前往关山,诛杀神明。
姜云焕其实并没有多少信心,皇帝的想法是在赌,而他是孤注一掷,陪着皇帝在赌。
谁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真正杀死神。
但赌赢的诱惑太大,让他无法放弃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第二次来到了关山,他带领着其余人,先行至半山腰扎营。
他没有急着攀上关山横断之处,还有些符箓需要现场准备。
时至午夜,营地里并没有多少人入睡,他们大多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他们知晓这次要诛杀的目标是什么,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他们的想法跟姜云焕一般无二,为了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