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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深嘴唇抿成一条线,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文字能多么有力地叩击人的心头。
安年写的这一本书是一本情书,洋洋洒洒近二十万字,字字情深意浓。而灌注所有情意的对象,正是现在拿着这本书的人——纪深。
书里的内容,毫不沾染同辈作家的俗气,没有什么空说世界,所有人,16亿之类的大话。字里行间透露出淡淡的欣喜,到后半本,字字句句散发出来的希翼。
不是所有的内容都和他们两个人有关。
安年把他们生活里一些细枝末节的小片段记录了下来,放进了他笔下人物的生活。每一个故事都感人至深,而在每一个故事最后都有一小段话。每一段话前总有“to 纪深”,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将那两个字打在上面,惹得人心口狂跳。
初次见面,你抹眼线液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天文台上,你躺在我身边,好不容易才忍住把你抱进怀里的冲动。
送你回去,因为舍不得,车在门口停了太久,险些被贴罚单。
……
洛杉矶。你许多天没睡,眼睛下的淤青触目惊心。你靠在我肩上睡过去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在你没睡的那几天我也在你身边借你肩膀多好。
……
直到最后一页的:
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而我也有委屈,那就是没有一个足够理直气壮的身份,替你把这些委屈都拦在半路。
所以,给我一个这样的身份好吗?
我、爱、你。
最后一页的右边原本是空白的一页,安年却用黑色水笔亲自写下了纪深独有的最后一段话:
或许我们成不了最亲密的关系
但我无时不刻不想和你成为变成这种关系
我们都是不愿在失去猫咪后再寻找代替品的人
你的小白可能等不回来
而我所等待的,无论回不回来,我都在等
门铃响起来,纪深手忙脚乱地把书藏好,打开门。
穆燐烁站在门外,脸绷地紧紧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不是说找人送钥匙来吗?”
纪深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漆黑了,他抱着安年的书连着看了好几个小时,连时间都忘记了。垂了垂眼睛,伸手把还站在门口穆燐烁拉进来,小声说:“对不起,手机没电,睡了一下,睡过头了。”
这时候,纪深没看见的,那种晦暗不明的意味又在穆燐烁的眼睛里闪现。
穆燐烁的嘴唇动了一下,但纪深没听清,等再问的时候穆燐烁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什么。
后来纪深想来,那一天穆燐烁说的大概会是,“说谎。”或者“又骗我。”这样无奈的话吧。
第二天早晨,纪深从卧室出来,发现穆燐烁站在客厅里,他没出声等了好一会,而穆燐烁也就在那站了这么多会。
纪深一想,完了!那个方向不正是他放穆燐烁照片的地方吗?
正当纪深要开始搜肠刮肚地想,怎么解释这张照片在他那里才好的时候,穆燐烁转过身说,“醒了?再不醒,我就要特殊方式叫你起床了。早餐在桌上,快去吃。”
纪深也就顺着台阶下,恩一声,转身去餐厅吃早餐。
接下来的日子,穆燐烁把之前一切的不正常一扫而空,不再用冷硬的语气对纪深说话,每天下了班还是就喜欢和纪深腻在一起。纪深出去接通告,有时候开车都要两三个小时,穆燐烁只要一有空就会自己开车去接他。陈导有时候见到这常客都免不了要偷偷调笑纪深几句,还问了是不是喜酒将近啊?
问到这种程度了,纪深也只好说还没有打算,有了打算就告诉他。
却是没想到,这话正好被慢悠悠走过来的穆燐烁听见,他靠着纪深脸边亲一口,笑对陈导说:“打算明年,陈导到时候务必赏光啊。”
“烁?”
纪深这些天几乎快被他的温情攻势弄得招接不暇,如果送花和陪着看电影吃饭都能算正常,那现在这个,算是求婚吗?纪深苦笑一下,他们哪里是那种可以这么张扬的关系?
“等过年的时候跟我回家,见见我父亲,就公开。”
纪深听见父亲两个字,全身一颤,皱起眉头,当下也只能恩一声。
陈导扫过他们各怀心思的脸,冷不防地来一句,“纪深,你当我干儿子。”
“啊?”这下纪深比刚才更加震惊。
说着还响亮地一巴掌拍在纪深背上,“不过拍戏的时候可别指望我放水!出了错我照骂不误。”
就这样,丝毫不容拒绝的,无妻无子的陈导,平白多添了一个便宜儿子。
安年哈哈一笑,似是不经意地走过去,站在陈导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陈导啊,我也对你干儿子喜欢地紧,交给我,怎么样?”恰好剩下三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穆燐烁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你来干什么?”
“只能你来接人,我不能来探班么?”说完,安年看向纪深,语气变回温温柔柔的,“最近辛苦了。”这句话在如果换一个人来听,那都是都是陈导素来严苛,拍他的戏很累,所以纪深辛苦了的意思。
听在穆燐烁耳里却不是这个意思。
在纪深听来,就更加不是这么个意思。
和别人的感受相差甚远的,甚至他都在想安年是不是在说最近的思念让安年很辛苦。神色复杂,心里百味杂陈,在看过那本情书以后,纪深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安年。
情深是情深,好意也全是好意……但纪深心有所属。
穆燐烁只看了一眼,就满脑子里全是纪深神色复杂的样子,不悦地吐出一句,“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罢,拉着纪深,也不怕被剧组里的别人看见了。他现在只想不要让纪深继续面对着安年,不要做出那样犹豫不决的表情,最好让纪深和安年始终都见不到对方!
第68章 多心人【一】
纪深蹲着,仰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赵子轩,“你即使出去了,带着赌王的恶名也……你考虑过你的家人吗?他们是恶人的家人,将遭受所有人的唾弃。”
赵子轩背着光,看不清表情,“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
“即使舍弃良知?”满身是伤的纪深跌跌撞撞爬起来,两只脚上拷着的锁链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想拖住赵子轩不让他再往前走,却怎么都做不到。颤抖着声音,咬着牙吼,“这样你自由的只是一个禽兽的躯壳!”
无奈的声音才刚叹出一半,“那也是……”自由还没说出口,就愣是被一声巨响盖了过去。
纪深和赵子轩都愣了下,连忙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陈导从导演椅上摔了下来了。
导演椅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几根零件散在一边。工作人员赶紧跑上前去想把陈导扶起来,陈导却脸色难看地让他们别动他,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
陈导这种年纪,万一这一摔摔骨折了,随便移动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救护车是纪深陪陈导上的。
在此之前,纪深让副导演联系一下制片人,让打杂的工作人员提早收工,又做了一系列的紧急处理。事出突然,饶是如此纪深也不忘向工作人员道谢,并且嘱咐他们今天的情况不要对外说。陈导坐在那又痛苦又欣慰地看着他这个干儿子,果然是被他看好的,越来越干练了。
赵子轩妆没卸,站在一个角落里,目光始终不离纪深。看着他打理完一切,轻哼地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看不惯纪深一副这里他做主的样子,还是笑自己。
经过半天的检查,医生的诊断下来了,陈导腰部脊椎软骨错位,还有几个别的部位软组织挫伤。幸好没有骨折,但就是这样医嘱依旧是要住院的。陈导不肯,他的电影才拍了个开头,怎么可能就这样暂停?
但由于连坐都坐不起来,只好乖乖地被“绑”上床。
小老头前一秒还被医生下的住院观察至少两周给气得满脸通红,骂骂咧咧说简直就是个庸医,这点小伤算个屁?他年轻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都跟个没事人似的。后一秒就被纪深一句,只有好好休息才是对以后的工作负责,给消了大半的怒气。
陈导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人啊,到了年纪不服老是不行的。
纪深在边上给他削个苹果,“就当放个假吧,您好几年没给自己放过假了吧,这样身体吃不消的。”被纪深又这么一句一说,他有些不自然,当初为了艺术放弃家庭,如今到了要依赖家人的年纪,还强迫着自己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心态已经力不从心。
纪深,他干儿子的一句话,让他有些说不上来酸涩,气呼呼地吼上一句,“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搭的导演椅!”就算是作罢了。
之后纪深本打算每天去医院陪他干爹的,但陈导死要面子,纪深去过两次后开始赶人,“我这老头有什么好看的?等重新开拍了你不还得天天对着我这老脸啊?走走走,我一个人清静清静,等我出院再来接!”
纪深只好不再去,私底下替陈导换了一个更专业的护工,但这种事就不能让陈导知道了,只怕知道了又要脸红脖子粗。
两周多的空闲假期,毫无预兆地就这么来了。
纪深想起他还答应了何煜明要去问问林非的事,所以打算亲自去一趟英国。他知道事情一些何煜明不知道的事情,而何煜明不知道的事情也是纪深不能让何煜明知道的事情。
这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的关系里面藏着比绕口令还复杂的条条牵连。
为此纪深当天就特意去了一趟华世,先进了穆燐烁的办公室。某个人知道纪深只空两周,还非要去一趟英国的时候,问纪深是不是非要去。纪深说他的确要去一趟,不过就去几天,很快回来。
穆燐烁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在纪深转过身的时候,他嘴唇嗡动,无声地说:“这次,又是撒谎?”
纪深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去敲了隔壁总裁办公室的门。再次看见何煜明,脸色似乎比上次更难看,据说林非已经一个月杳无音讯。他打电话去林非的住处,得到管家的回复始终都是林非安然无事。
也就是无事之中,林非就是不愿回短信,接电话。
纪深叹了口气,看着这幅样子的何煜明,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何煜明三句两句说完近来林非的情况,当他打算结束和林非有关话题的时候,拿出个盒子递给纪深,让他把这个交给林非。纪深接过来,点点头,说一定亲手交到林非手上。
“你知道华世和尘扬的合作是强制性的吗?他们宣布合作以后,华世才收到合同,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看何煜明的语气,这句话似乎才是正题一样,“之前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跟你说,既然你今天来了,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有必要告诉你】,这几个字绷住了纪深的神经。
何煜明说那天在酒会上,安年才宣布华世会和尘扬一起封杀凌修南,下一刻穆燐烁就被人请去密谈。回来以后穆燐烁脸色很难看。之后在何煜明都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情况下,由穆燐烁一人做主签下了合同。
不用说,封杀凌修南怎么样都不会和纪深无关。但华世被强制签约又是怎么回事?他原本以为是安年和穆燐烁之间达成协议的,现在再仔细想想,势如水火的两个人……
“你和阿烁究竟怎么回事?”
纪深偏过头,自嘲笑笑,“我真是……一点自制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