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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连呼吸都屏住了,紧张地等待父亲的回答。
然而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沈容那颗心一点点冷了下来,最后是一连串忙音——沈城挂掉了电话。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在沈容心中一直顶天立地的警察父亲的形象轰然崩塌了。他突然意识到父亲大概并没有那么爱自己,也并不爱妈妈,他甚至都无法尽到身为警察的解救人民的责任——他放弃了自己的妻儿,放弃了一对被绑架的母子。
沈容浑身发冷,他钻到自己母亲的怀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妈妈,妈妈,我害怕……”
当他对父亲的期待破灭以后,他陷入了完全的绝望。
绑匪在发现沈城挂掉电话后又气又慌,他恨恨地摔了手机,连声怒骂着,向自己的同伙抱怨道:“妈的,沈城这畜生心够狠的啊?我们绑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用?再这么下去老大真的要被抓到了!”
另一个人也面露烦躁:“我他妈也不知道啊!这样可能威胁不了他,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救老大。”
一阵沉默,其中一个绑匪突然上前狠狠抽了沈容一巴掌:“哭,哭什么哭?吵死了!给老子闭嘴!”
沈容被打的头晕眼花,一时间连意识都模糊了,只能感到妈妈在拼命地护着自己。
之后的事情沈容已经记不太清了,印象里最深的就是绑匪们时不时的虐待与殴打,以及他们争论自己和妈妈到底还有没有用,要不要直接杀掉。那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只有妈妈一如既往地温柔,鼓励他活下去。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等来了救援的人,可是妈妈却在混乱间中枪了,一番抢救后,她还是离开了他。
那是一段比被绑架还要痛苦的日子。小沈容被成功救出后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再加上丧母之痛,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都不能正常与人交流,一直在接受心理疏导和治疗。
而对于他仅剩的亲人——父亲沈城,他表现出的是极力的反感与抗拒。他不接受父亲的道歉,也不想听他的解释,只一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绝望中。
沈容就在这样糟糕的心里状态下度过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直到他十岁,情况才有所好转。
在精心治疗下,沈容的精神状况渐渐稳定,他开始试着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上学,交友,旅行。他的生活在慢慢步入正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他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的父亲。
虽然有很多警员都对他解释过,他的爸爸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他们母子,一场救援行动需要许多谋划,绝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当时的结果已经是沈城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因为沈城不光是一名父亲和丈夫,同时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警察。
长大后,他逐渐明白身为警察的父亲确实有许多不得已,然而,即便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父亲的错,情感上他却怎样都无法释怀。
毕竟什么都无法改变母亲逝去的事实。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俩就这样冷冷淡淡地相处着。沈城努力想靠近,想弥补,沈容却像只蜗牛般把自己保护在厚重的壳里,不接受任何示好,更不做任何回应。
明明他们已经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却比陌生人还要冷淡。
沈容曾一度想过,父亲只会让他失望、绝望,所以他再也不想要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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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持看着沈容眼角逸出的泪水,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
病床上的沈容消瘦而苍白,眼角的泪水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宋清持只当他在昏睡中也在害怕不安,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又不停地抚摸他的发顶,哄小孩般柔声安抚着他。
很快,沈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宋清持蹭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手忙脚乱地稳住椅子,又转头紧张地观察自家omega的反应。
沈容愣了一会儿,双眼逐渐有了焦聚。他直直地盯了宋清持半晌,突然猛地起身撞进了宋清持怀里。
宋清持连忙握住他的腰,发现怀中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便轻叹一声,一边轻拍他的肩膀,一边低声安慰说:“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
沈容不做回应,只一直哭着,其实此时此刻,比起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恐惧,他心中更多的是被救赎的庆幸与感激。
他被同一个梦魇折磨了十几年,小时候被放弃的那种绝望感一直深藏在他心中,这次相似的被劫持的经历更是让他几近崩溃。
然而宋清持出现了,亲手将他救出了那个地狱。沈容无法形容那一瞬间心里的感受,他只想紧紧地抱住宋清持,也愿意用一生来回报他这一刻的慷慨救赎。
沈容默默地哭湿了他大片衣襟,等情绪稍微平复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宋清持一愣,却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别胡思乱想了,先好好休息。”
沈容定定地望着他,又说:“谢谢。”他并不多说,千言万语只凝在这两个字当中。
宋清持不甚在意,“不需要对你的alpha说这两个字。”
宋清持为他掖了掖被角,嘱咐道:“好好休息,有事就叫医生,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上再来陪你。”
沈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病房,怔怔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发了会儿呆,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宋清持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公司,在听完助理汇报的情况时,面色阴沉得可怕。
“宋总,您看现在……怎么办?”助理为难地问。
宋清持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侧头看向窗外,黝黑的眸子微微一颤,而后缓缓阖上眼。
助理不敢打扰他,安静地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宋清持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按着眉心,说:“我要见肖决,你去安排一下。”
助理讶然问道:“这……他刑期还没满呢。”
“探监。”宋清持扔下几个字,也不管助理那皱成一团的脸,自顾自吩咐下去,“还有,我在电话里让你给肖景的东西,你记得时刻注意些。”
助理试探地反问道:“您的意思是……”
宋清持冷笑一声,“我宋清持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他吃下去多少,我都能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助理精神一凛,忙不迭应下了,在得到自家总裁的示意后一溜烟滚出了总裁办公室。不敢跟这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总裁多呆一秒钟。
当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宋清持卸了浑身的力气,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他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反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等他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心里对沈容的担忧也慢慢平息时,他终于可以理智地思考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不久前那个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人会是他宋清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最开始跟他结合只是件可有可无的事,他会选择沈容,是因为他是个健康的omega,也因为他们有着极高的契合度,也许还因为他长着一张与那个人相似的脸……
他向来认为omega于自己的意义就是解决生理需求和繁衍后代,可他昨天第一次有了种失控的感觉。
他宋清持一贯冷心冷肺,自认没有任何弱点,但是他竟然会因为omega有危险而担心到失去理智,甚至拱手让出了天大的好处给肖景,只为了保沈容安全。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宋清持眉头紧锁,沈容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重要的呢?他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又感性呢?
宋清持一向喜欢掌控所有,包括自己的感情,可他现在第一次有了种不受控的危机感。
宋清持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他不喜欢、也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受感情支配的弱者。
第10章
沈容在医院住了三天,直到出院前,都再也没有见过宋清持。他知道自己给宋清持添了很多麻烦,也知道宋清持当时为了救他大概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他自认为很识趣地没有打扰宋清持,当宋清持派助理来接他出院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问一句自家alpha人在哪里,就默默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他现在有种不敢面对宋清持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自己当初不听他的劝告,执意要去监狱采访,结果却给他惹了麻烦,所以他总是难免心虚。可他自己也想不到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偏偏就出了这种几率极低的意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无奈又迷茫。
以前,如果宋清持要求他辞掉工作回家,他肯定会据理力争自己工作的权利,然而如今若是他再次提出这样的要求,沈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底气为自己争取。
还有怀孕这件事,宋清持之前就明里暗里地提醒他该要孩子了,他却一直逃避。可现在呢?他还能有底气拒绝宋清持吗?经过被劫持这一遭,愧疚、感激、爱意种种情绪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网,束缚在身上,压得沈容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同时也深感茫然。
难道他以前的坚持都是错的吗?他以后该好好听宋清持的话吗?他的alpha为了他不顾一切,他又怎么能让他失望难过呢?他是不是该放弃某些“自以为是”的坚持……
他知道自己是爱宋清持的,曾经他尚能坚持自我,可如今在这份“救命之恩”面前,他开始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沈容崩溃地捂住脸,他到底该怎样面对宋清持呢?
回到家后,偌大的别墅分外冷清,沈容径直回了房间,把自己摔到床上,嗅着屋内无处不在的两人信息素相混合的味道,紧蹙着眉头渐渐睡着了。
然而沈容没有想到,宋清持居然一直没有回家住,他的助理只说公司事忙,宋总这几天会住公司。可是沈容回家后一连一个星期,不光见不到宋清持的面,两人连电话都没有通过。
沈容开始感到不安。他和宋清持虽然不像一般的AO伴侣那般亲密黏腻,可从来没有冷淡至此。沈容百般思量,最后只能得出“宋清持在生气”这样一个结论。
他不禁叹了口气,宋清持的确该生气的,他要找机会好好跟他道歉才行……
沈容拥着被子,闻了闻室内已然快要消散的alpha信息素,在不安中睡着了。
半夜,沈容被脖颈后传来的痛感唤醒了。
他低吟一声,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烫,熟悉到骨子里的信息素强势到无孔不入,勾缠起他身体的欲望。
“清……清持?”沈容想要回头看看,却被身后的人按在床上,毫不留情地进入了。
“唔——”沈容痛得眼眶都红了,额上落下大片汗珠,“轻、轻点……”
然而宋清持像个只为泄欲的野兽一般,连句安抚的话都不说,动作也极尽粗暴,一场**做得半点伴侣间的温情都没有。
沈容渐渐被他强暴般的动作和态度激起了心头火,他用尽全身力气将alpha稍微推离了自己,转过头怒瞪过去——却在看到宋清持一双冷漠无波的双眼时熄了火,怔然愣住了。
这陌生的眼神刺痛了他。与心底的闷痛感一起涌现的,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慌乱,沈容不自觉攥紧了手掌,直到掌心传来阵阵疼意,理智才逐渐回炉。
这时,宋清持已经不耐地将他压回了原处,继续这场单方面的发泄。
沈容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