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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就叫唤起来,“哟,不听话的狗,您还给留着干嘛?这不是给您自个儿添堵呢嘛!该杀的狗,宰了不就得了。”
所以我喜欢他,把我说的话都记得牢牢的野狗,也算的上是千载难逢的好狗。
但是他这回说的话,就叫我高兴不起来,这狗就算是再填我的堵,我也不能宰,不光不能宰,还想放纵他,我说:“宰不了,舍不得,刘爷,给拿个好主意,如何?”
我不晓得我当时怎么一个表情,竟就让他误会了,他冲我意味深长地一阵贱笑,凑到我耳朵边上问我,“听爷这意思,这回的是个女人?谁家的千金,有那荣幸让花姑娘您看上,还不上赶着往前儿倒贴,敢给您添堵?”
我没叫他扯偏了,抬手赏了他一巴掌,解释,“哪儿来的女人,我那没兴趣,是个男人,有意思的很,就是傲了点。”
他听着我这话,川戏变脸似的,那一脸的贱笑立马就换成了操蛋的表情,跟收到我送他那大狼尾巴一个样儿。
这道题对他约莫还挺难,他听完就轴着张牛头梗似的脸,开始在原地打转,直转得我头晕了,喊他打住,才消停点,凑上来跟我确认,“所以,爷您是想……那词儿怎么说这来着,啊!征服,对,您是想征服他?”
真聪明!我龙心大悦,赏了他两巴掌,赞:“没错!”
“哟,这可有点难,凭您这体格,那得是个什么样爷们儿?”我话音一落下,他嘴里立马蹦出这串词来,我心下疑了,征服又不靠打架,关体格几个事?
他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一双贼兮兮地招子在我身上转了几圈,拍拍胸脯说:“算了,甭管什么样的人,爷,这事儿您来找小的,可算是找对人了!”
第3章 第三章 不择手段的那个手段
“哈?”
我乐了,想给他拍巴掌,一条狗说自己会征服一匹狼,这是个不错的笑话,“怎么说?”
“您说呢?”他把俩招子眯成了小缝,差点没把狗脸贴到我鼻子上,就这么反问了一句。
这小狼狗特聪明,特通人性,看他意思是志在必得,我都搞定不了的人,我倒不信他能搞定,就紧着道:“说说看。”
这句话像是给他脸了,不晓得是不是在他的狗窝里,他胆子还就大起来,伸着爪子在我下巴上动手动脚,叫我的鼻子,跟他的狗鼻子贴一块儿,贱兮兮地笑起来,“花姑娘,这事儿不能用说的,得用做的。”
“哦?那就做做看。”
我忍住了才没崩坏,差点笑出声,想说他这样子像那抗日神剧里头欺凌娘家妇女的小鬼子,加上声儿“花姑娘”,惟妙惟肖。
说起这事,雷子原先还问过我,怎么能叫他喊我“花姑娘”,我也不晓得几时起就有了这么个别名儿,只他一个人儿喊过,听着倒也不别扭,再者他正正经经喊我“花老板”、“爷”的时候多,也就没计较过。
当下这么一听,才觉得不妥。
我这厢魂飘得正远,他冷不丁用爪子一抬我下巴,就啃了我一口,一啃上还就不松口了,我愣神地功夫,嘴里就多了条舌头,绞着我的舌头恨不得给打起个结来才好,好在我这舌头不是樱桃梗,没叫他真给系起来。
这小狼狗的舌头是个好玩意儿。
我记得他头一回给我表演给樱桃梗打结的事,当时看着觉得有点意思,该是不难,事后得空想起来,自己试了几遍,硬是结了三斤樱桃,嘴里都磨出腥味了,偏是一根结不出来,才只好作罢。
后来我记得他还给我表演过一回,那回是三根樱桃梗,他丢进嘴里没两下就捣腾出来了,虽然不服气,也只能认了,谁叫他天生有条神舌头。
狗嘛,厉害的就是鼻子跟舌头。
我舌头是不如他,鼻子未必不如,他用舌头在我嘴里玩花样,我就闻着他的味儿,身上味儿挺杂的,说不出什么和什么,最浓的就是股子铜臭味。
这就是个掉钱眼里了的货色。
我一想就觉得好笑,“噗”地一声笑出来,他那舌头就从我嘴里滑出去,搞得两个人嘴上都是口水,他拿袖子抹了一把嘴,眯着招子使劲儿冲我乐,还不忘招呼一声,“花姑娘,感觉如何?”
他不说,我倒没想起来,一说我就恼了,养狗竟让狗给咬了,这狗,该杀!
我虽恼了,但我不杀他,这狗好玩啊,留着有个乐子。
可不杀他,我也不能太放纵他,被放纵的,只能有一个,有那匹恶狼就成了,不能再放纵一个。
我就说:“被狗咬,你说什么感觉?”
他一听更乐了,冲我抱抱拳,笑呵呵地讲:“哟,花姑娘,您学得真快,都会玩儿欲擒故纵了,小的倒觉着,您还挺享受的。”
这下我也乐了,他是没说错,那条舌头在嘴里耍花样,感觉确实不赖,估计那樱桃梗在他嘴里的心境也差不多,才叫他乖乖给打个结。
可我不能承认了,承认了就等于放纵了,今儿放纵了他啃我,明儿他就得骑到我上头来,这种野狗最不晓得天高地厚了,我一绷脸,赏了他脑袋一巴掌,问他:“跟我耍流氓?想死?”
他还是笑,这下笑得干巴巴,眼也不眯了,一个劲儿冲我摆手,“不不不,爷您这话说的,小的哪敢呐,这不是您让小的操作给您看得么,花老板,这招您放心,学会了,甭管什么样的人,准保让您收得服服帖帖的,小的有业绩,欸……虽然都是小娘们儿,但是您自个儿体会体会,是不是?”
他说:“一个男人要征服女人,首先要让她败给你,败给你才会服你,男人也是一个理儿,小的驰骋情场,百战不殆,那是技术硬,您要征服他,那得主动,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哎,这个‘强’字,您得细细体会。”
我在嘴里捣鼓了一阵儿舌头,仔细一体会,觉得是他说的这个理儿,虽然不晓得他想偏到哪儿去了,但有一点是不变的,那个医生,我要征服他,非要征服他,一个方面就行,一下就行。
我琢磨的功夫,小狼狗绕到后头去给泡了一壶茶,端出来请我品品,茶是好茶,云顶毛尖,我闻了闻茶味,叫他好好教教我。
他老早就想教我,没给他逮到机会,听我总算肯拜师,傻笑了半晌,给我言传身教,我不要他言传,说的都是废话,身教就成。
这小狼狗挺坏,得了便宜还卖乖,旁敲侧击的找我要拜师费,眼下我也没带什么报酬,果断把车钥匙扔给他,这车是新提的,证都让雷子办齐全了,方向盘我尚没摸热,给他是暴殄天物,就是这么着,我也给他了。
他是唯利是图,却不贪得无厌,晓得我喜欢这车,没要那车钥匙,叫我把这拜师费先记着,等他哪天走投无路了,再来找我讨赏。
我觉着可行,我又不缺钱。
要不我怎么喜欢这小狼狗,令行禁止,就算是条野狗也讨喜,得我允诺,当下立马开啃,一路啃,一路讲技巧。
我听得不算明白,不明白我就问,我问,他就继续啃,来来回回半晌的功夫,不晓得啃了多少口。
“下课”的当儿,我从他那狗窝里头走出去,心情舒畅,就是嘴上有点不痛快,嘴里嘴外都给他啃得麻了。
本来老早他就不想干了,说什么物极必反,下次再来,我哪儿听他的,我心急,恨不得把他那舌头割下来换给我才好,更不能跟他“下次再来”。
道上有规矩,拿人钱财,□□。他收了我的恩惠,就不能逆我,一直啃到这会儿,我也觉着有点“极”,才让他“下课”。
就是在这时候,我捂着被他啃得麻木的嘴从他的狗窝里头走出来,他在后头用捋不直了的舌头夸了我一句——
“花姑娘,您还真是不择手段哟!”
第4章 第四章 塞翁失马
我是不择手段?
这条道上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用要用他那话来讲,就这根本不叫耍手段,我要真高兴耍,那得是他没见过的手段。
所以,我那会儿我是高兴的,我要是不高兴,听他这样夸我,该要撕了他那狗嘴,打断他的狗腿,扔大街上让耗子给拆了拖回窝里当储备粮才是。
可我高兴就不同了,不单没收拾他,还赏了他个笑脸,然后坐上车,回西环别墅。
那个医生来之前,我不常回西环别墅,北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住处有十七、八所,我高兴上哪儿住上哪儿住,用小狼狗的话说,叫居无定所。
反正上哪儿雷子都能找到我,要是哪天不高兴了,保不齐又得多一套房产,我老觉着自己有会子疯疯癫癫的,喜欢收集东西,比方狗,比方房子。
这狗是真狗,每处住所里头都有狗,西环别墅里头有条小狼狗,旁的记不大清了,半年多没去看过,也不晓得那些个狗见着我是不是也得叫、得咬。
但总之,西环别墅里头的小狼狗不会。
那小狼狗只会扑、会舔,从车上一下,我就听见了狗叫,远远地怕它扑上来,就给打了个手势,这狗是雷子亲手训出来,特听话,瞧见我的手势,乖乖缩在三米开外直“呜呜”,我当下还挺高兴,过去揉揉它脑袋,进屋去。
那医生,这会儿不该叫医生,这会儿他是我的厨子,那厨子倒是一点也不跟我见外,坐在我的沙发上头,手里头端着一杯茶也不晓得在品还是在喝,看样子晚饭是做好了,我进去,与他打了个招呼,“六儿爷,好兴致。”
他从那茶里一抬头,眼神落在我脸上,头一回变了,当下一口茶就喷出去,堪堪抹了一把嘴,问我:“怎么回事?”
我这厢还不晓得他说的什么,他那边就指指自己的嘴巴,跟我抬了抬眼皮。
“物极必反哟,花姑娘,节制着点,今儿就这样了,咱们下次再来成不?”那野狗跟我讲这句话那会儿,我没听他的,这会儿后悔起来也来不及,野狗到底是野狗,不晓得他那嘴啃过什么东西,竟就把我啃肿了。
“狗咬的。”
我一天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掏出手机一照,这样子怕是不消肿,吃饭都成问题,更遑论用舌头征服他了。
那医生听了话,乐得不可开支,他收拾收拾让我吓喷出来的茶水,叫我坐着别动,跑去提药箱来处理后遗症。
可这后遗症倒好,倒叫我见到他的笑脸了,我这么讲,不是说他不笑,他又不是那妖精褒姒,倾国倾城、祸国殃民,一笑毁所有,他是笑的,就是不好好笑,那笑里头总带着一股子膈应劲儿,看着叫人不舒服。
这回让狗啃了,倒还塞翁失马讨了个便宜,让他笑得叫我看着舒服了,他拿着镊子钳着棉球一边往我嘴上涂药,一边笑话我,“狗还能咬到嘴上,这是狗想咬你,还是你想咬狗?”
我想咬你!
我心里头这么想着,一张嘴,他就拿那镊子敲我嘴,“别说话,合上,看情况,你今晚没法吃饭,先晾一夜,明早就该好了。”
我听这话,当即乖乖把嘴合上,不晓得为什么,那一下我竟然有点想服从他,听他叮嘱的口气,有点不赖,这么一想,我又有点沮丧,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是个好现象啊。
“饿了?忍着。”
我不晓得他是怎么把我那不服输的沮丧看成了饿了的,然而经他一说,我还就真有些饿了,这下我更沮丧了。
他扮医生这角色,是专业的,涂完了药,又跑到冰箱里头去弄了块保鲜膜盖上来,再给我遮了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