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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伦敦,湿气很重,雾蒙蒙的,常年不见太阳。行人中不少都随身带着把黑伞,好像在预示着今天随时又要下雨。
在加州那个阳光洲只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威廉,如今却反而有些不适应他生活了十八年的伦敦。
“真奇怪,恩?”威廉和萨巴蒂诺道。
“不奇怪,哪里有家人,哪里才是家。”萨巴蒂诺看着威廉的眼眸里,有着浓到化不开的一往情深。
威廉也看着萨巴蒂诺,却不太能明白地球人过于灼然的情感,只知道自己心跳厉害。
希区柯克的葬礼在下午举行,威廉一行人从机场出来,就匆匆驱车前往了泰晤士河北岸,教堂就在那里。英国的历任君主,除少数几个以外,基本都是在这座教堂举行的加冕仪式,包括如今在位的女王。去世后,君主们也会在此长眠,与他们作伴的,是英国历史上的各界名人。可以这么说,死后能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就是对生前功绩的最大肯定。
伏尔泰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参加过牛顿的葬礼,他感慨:“走进这里,人们瞻仰的其实并不是君主,而是国家为感谢那些为国添光的最伟大人物的纪念碑。这便是英国人对‘才能’的尊敬。”(引自史料记载)
丘吉尔、达尔文、牛顿……都在这里安睡。
威廉在伦敦生活了十八年,途径泰晤士河无数次时,也曾远观过庄严恢弘的哥特式大教堂,这座“荣誉的宝塔尖”。与其比邻的,是英国最著名的景点,大本钟,大概有十四、五吨的钟身,敲响时会发出浑厚的声音,仿佛能传遍整个伦敦。
“我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却一次都没来参观过。”威廉对他表哥介绍道。
大本钟倒是每年都去,在跨年的时候,威廉一家三口和大本钟前无数的陌生人一起,倒数新年的到来,大家欢呼,拥抱,并亲吻。
那些记忆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葬礼一如惠勒所料,变成了一场十分俗套的社交。威廉用惠勒的名义,也确实认识了不少人,可总还是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想着,等他离开这具身体,算是死了的时候,也一定不要举办这样的葬礼,看上去热闹,实则孤独。
大概是上帝怕威廉太无聊,特意送了个人到他面前给他解闷,他的本家堂兄詹姆斯。
谁家没个糟心的极品亲戚呢?
威廉一家三口在英国的时候就没有。
因为他们一家,才是父族眼中糟心的“极品”亲戚。只知道花钱败家的纨绔爱德华,不知道底细的美国玛丽,也就威廉还好些,被当时还是家主的祖父很喜欢。但家族里威廉的评价也不是特别高,他们觉得,他聪明是聪明,却被他的父母宠溺的不像样子。爱德华夫妻根本不许外人靠近威廉,好像生怕谁会害了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
在爱德华爸爸被剥夺了姓氏,从家族里赶出去的时候,大概不少人都在高呼哈利路亚,放炮庆祝。
堂兄詹姆斯明显不太想认威廉这个亲戚,威廉也很不想搭理他,于是他们只是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就默契的假装没看到,侧身错开了。
威廉不在意他亲戚的态度,萨巴蒂诺却不可能不在意。
“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詹姆斯很旺我的。”威廉很少和人讨论他的亲戚,因为他不觉得他们是他的亲戚,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旺?”萨巴蒂诺一愣,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威廉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等网络小说兴起,威廉看上一些,大概就知道该怎么总结这种情况了——主角运。每当主角遭到什么打击,被人看不起,或者受到侮辱后,主角就会遇到好事,之前压的有厉害,之后就反弹的有多厉害。
詹姆斯之于威廉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工具。每当詹姆斯找威廉的茬,威廉就准会在不久之后遇到好事,这种冥冥之中的运数,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话音未落,好事就上门了。
“威廉?威廉学长,真的是你!”代表皇室出席葬礼的大卫“王子”,一脸惊喜的走到了威廉身边。
威廉虽然很不想给出一脸“你谁”的表情,但他是真不认识对方。他的记忆很好,很少存在之前认识之后忘记的情况。
“我们一起在伊顿公学上过学,虽然我比你大两岁,但你比我高很多年级。”姜黄色头发的大卫“王子”如是介绍。
威廉还是没有印象,只能干巴巴的打招呼:“你好,王子殿下。”
“求别说,我真不是王子。”大卫身上没有爵位,“王子”只是别人捧他,他自己是觉得十分别扭的。因为哪怕将来他真的封了爵,做多也只是个二、三流的“王子”。真正和皇室有关系的是他妈,玛格丽特公主,女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
只能说,玛格丽特这个名字,真的是烂大街了。威廉想到,怪不得我妈要改叫玛丽呢,好吧,玛丽更多。
“王子”在哪里,全场的焦点就在哪里。
堂兄詹姆斯看威廉的眼神,是不言而喻的震惊,彻头彻尾。威廉怎么可能认识“王子”?他们家是欧洲有名的隐形富豪没错,但富豪不等于贵族,想打入贵族圈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威廉也没办法回答堂兄詹姆斯,因为他真不认识这个自来熟的“王子”,也不知道他找他到底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伊顿公学:应该最著名的中学,没有之一。以“精英摇篮”、“绅士文化”闻名世界,皇室的男性成员基本都毕业于此。据统计,英国每400名男孩中,只有一名能进入一般的公学读书,而进入伊顿公学,则是每1,500名男孩中才有一人。
*格丽特公主,《罗马假日》里的公主原型。第一个离婚的皇室,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年轻时的颜值算是英国皇室的巅峰了,由于公主对孩子的保护,她儿女现实中的报道很少,我也没找到具体的照片,所以,只能推测,觉得大卫长的不错。
第42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二天:这个男人,他是来送钱的。
由于不断跳级,威廉一直没什么同龄的朋友,比他大的同窗和他又很难有共同语言。好比,当班上的少年们都到了春心荡漾集体偷看小黄片的年纪时,威廉却还是个孩子,个头只比课桌高一点的孩子。心再脏的少年,面对那么一张嫩脸,那么一双大眼睛,也会产生罪恶感。
于是乎,学生时代从没被邀请参加某种“集体活动”的威廉,一直觉得,他的学生时代挺失败的,没什么亲近的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大概公学里根本就没多少人知道他。
但现实往往和我们自己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差别。
从大卫“王子”的角度来看,威廉上学时期,那就是典型的“他不认识大家,但大家都想认识他”的高岭之花。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每年新生入学时,威廉并其他五个高年级学长带头唱校歌的模样。
“高耸的尖塔,古老的城堡,
……
鲜花、嫩叶对我们欢唱,
伫立在高高的托马斯像前。”
除了和大家一样的半燕尾的常规校服以外,威廉还批了一件国王奖学金获得者才能披的小披风,里面穿着校园明日之星的亮色马甲,缝着代表最高级别优秀学生的纯银纽扣。
用服饰来区分地位,是伊顿公学的一大教学特色。而这样鹤立鸡群的特色,让普通学生总会心向往之。
个头不高,容貌出色,有着一头金子般发色的威廉,自然是鹤立鸡群中的鹤立鸡群。
大卫入学时,就被同宿舍楼的高年级学长告知,见到住在中央庭院“老校舍”的威廉学长,低年级的学生,除非是他主动搭理你,否则谁也不许主动上前去打扰。
“别怪我没提醒你,老校舍那些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要是你心存幻想,他们会教你如何做人的。”
这是只在学生中口口相传的不成文规定。
威廉觉得自己人缘不好的误会,就这么结下了,一直到今天,都没解开。
如今再见威廉,大卫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骄傲,学长仍如多年前只能远远见到的那般,众星捧月,高不可攀。不,从外形上来看,威廉可要比过去高挑俊美多了,曾经有些呆的稚嫩表情,也换上了得体的笑容,不过分热情,又不至于冷漠到让人说不礼貌,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神秘距离,堪称英伦绅士的典范。
“观看顶什么用?上去攀谈啊。”与大卫同来的朋友出声提醒,“这里可不是伊顿公学,不会再有人阻止你去认识他。”
大卫这才大梦初醒,是啊,他终于可以说出当年早就想说的话:“学长你好,我叫大卫。”
……
闪闪发亮的“王子”那天跟在威廉身边说了很多话,多到萨巴蒂诺都想恶从胆边生了,他也没停止。
威廉总结下来,大卫左右其实也不过一个中心思想——他是来送钱的。
咳,作为皇室成员,年纪轻轻,还没大学毕业的大卫,头上也早被他当女王的姨妈给挂了个虚衔,英国电影协会名誉副主席。
刚巧,大卫在大学里交了个好友,家里是开电影发行公司的。他们在大学里一见如故,狼狈为奸,呃,不是,是正准备官商勾结,也不对,严格意义上讲,大卫其实不算是官。英国电影协会是慈善组织,按皇室特许状设立的,致力于振兴英国本土的电影事业。
如何振兴?不外乎推出去,引进来。
前段时间,大卫有个美国同学,给他介绍了部恐怖片。对,就是这么寸,大卫看了威廉挂名的《血红溅白纱》,那是又害怕又喜欢。刚好他和他朋友最近在搞外国优秀电影的引进计划,他便想着,反正什么都是引嘛,加塞个自己喜欢的,也不算什么事。
大卫当时并没从制片人那一栏联想到威廉,毕竟威廉已经改了姓。
而就在大卫还没来得及联系米高梅公司的时候,他先一步在希区柯克的葬礼上,听到了别人提起今年的票房黑马,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威廉,就是他知道的威廉。
学长果然是学长!第一次参与制作,就这么厉害!
“爆米花电影而已。”威廉这不是谦虚,是实话实话。《血红溅白纱》真没什么深度内涵,现在正在拍的烟枪,好歹还有点讽刺的黑色幽默,和因果循环的哲学思想能挂点变,血红就纯粹是为了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大卫却不这么认为:“什么是好电影?最起码要让观众能看下去,不论是大哭大笑,总好过看到一半睡过去,对吧?”
大卫虽然是个“王子”,但他从小,就在母亲的努力下,尽可能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他母亲想从他身上,弥补她曾无论如何都无法融入皇室之外世界的遗憾。他的母亲应该是成功的,最起码,大卫就自认为是个大俗人,只会俗人的鉴赏方式。
这么一来二去的聊了下午,大家也就算是“朋友”了,大卫的激动,让威廉很是不能理解。
最终,威廉痛快的把血红以买断的方式,卖给了大卫和他的好友。威廉其实本来没想过,血红还有出国赚钱的一天,所以不论买断价多少,都是额外的惊喜,老塞缪尔在电话里,更是对威廉直言,多少钱都卖,未免夜长梦多,直接就在英国把合同给签了再回来吧。
大卫和他的朋友也很有诚意,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