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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这样就行了吗?”
“嗯,然后就等它慢慢长。”
“那几年能结果啊?”陈森又问。
许爸摇摇头:“这是实生苗,没嫁接过,指不定多少年结果呢,结出来估计也酸。”
陈森:“……”
费这半天劲。
陈森蹲在那儿看自己栽的树的时候,司南过来了。
“关雁呢?”
“抱着许旭求他帮忙分担卫生呢!”
司南说完,两人都笑了。
“这你栽的?”
“嗯。”
“是橘子树。”陈森又补了一句。
司南摸了摸叶片:“这是实生苗吧?结果了估计也是酸的。”
陈森:“……”
司南笑笑,走到树苗堆挑挑拣拣一阵,拎着一棵走过来。
挖坑,倒水,放树。
“熟练工啊……”陈森嘴角噙笑看着他。
“以前帮人家种过。”
“你种的啥?”
“石榴吧。”
“能结果吗?”
“能。”
“……”
晚上许爸把烧烤炉子搬了出来,大手一挥,宣布今晚烧烤。
关雁听得热血沸腾,立刻忘了一身“卫生债”,兴冲冲的跑到厨房去帮忙串烤串。
许旭:“那我去搬碳箱。”
司南:“我帮你。”
陈森:“那我负责啥?”
司南:“水晶就负责好看吧。”
陈森:“……”
许旭带着司南往后院杂物间走。
“你跟陈森挺像的。”许旭忽然说。
司南愣了一下,严肃纠正:“我比他勤快。”
许旭哈哈大笑。
司南也跟着笑:“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许旭挠挠头,笑容羞涩,“就是觉得你们都很厉害,嗯,很厉害。”
——不是害羞。
——那是什么?
——胆子小。
“就这儿。”许旭把灯按开,杂物间有点乱,碳箱子被压在一堆木板底下。
两人把木板移开,许旭伸手要去抬,司南一把抱起来——有点重。
“我来吧。”
“你关门。”
往回走到拐角的时候,司南停了一下:“班长。”
“嗯?”
“你也很厉害。”
“什么?”许旭愣了。
司南扯扯嘴角:“如果你觉得我和陈森很厉害,那么和我们一起的你也很厉害。”
许旭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走吧。”
“嗯。”
院子里,关雁跟许妈并肩坐着学烧烤,陈大爷窝在躺椅里负责吃吃吃。
许爸又把那桶药酒提溜了出来,司南连忙把关雁一把拉了起来:“你歇歇,我来。”
关雁被他拉的一踉跄,莫名其妙的拍拍屁股坐过去,没一会儿就跟男人喝嗨了。
“我以后也要开个农家乐!”关雁拿着一把铁钎当话筒,“有酒有肉有兄弟,就缺个姑娘了。”一声酒嗝,“我女朋友也不知道从丈母娘肚子里出来了没……”
许旭拿着手机录关雁的醉态,笑的都喘不上气了。
两个大人吃了一会儿就回屋看电视了,留几个人在外面瞎折腾。
“我想吃香菇。”陈森窝在椅子里颐指气使,“还有玉米。”
司南翻个白眼,挑了几串香菇和玉米放碳架上烤。
陈森静静看着他。
男生的鼻头上浸了些汗,白皙皮肤被旺盛炉火烘的发红,嘴角抿着,眼神沉静专注,不自觉就带出一点阴冷气质。
“喏。”司南把烤好的香菇递给他。
陈森接过来吃了,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乡下的空气很好,漆黑天幕上零星缀着几颗星子。
司南开了瓶啤酒,慢慢喝着。
“看什么呢?”
“北斗七星。”
陈森凑过来:“有吗?”
司南起身带着他往后院走。
许爸的树还没栽完,司南带着他站到旁边的一小块空地上。
“看那儿。”司南手顺着一个点画了一条线,“那是勺把。”微微一弯,“那是勺。”
陈森顺着看过去。
司南继续指:“勺把末端那颗星叫摇光,中间是开阳星,再来是玉衡星,我听人说玉衡是七星里最亮的……这么看着感觉没什么差别啊……”
“听人说?”
“小时候我妈很忙,有的时候我会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玩,有一次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跑到一家书店里待着,书店里在办讲座……”司南抬头望了望天,“讲的就是星星。”
“你会认星座吗?”陈森张开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勺开口的那两颗星星,天枢星和天璇星连起来,往外延长五倍,就是北极星,在那儿。”
司南看着他,目光意味不明。
“这颗星星一年四季都位于正北方星空,移动范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我们这个半球,所有星星都是围绕它作逆时针转动,找到它就相当于找到了小熊星座,也找到了你回家的路。”
男生侃侃而谈,像背书似的。
“天气再好一点,视野再开阔点,我们还能看到飞马座和仙女座,大概在那儿。”陈森转身朝后指了一个方向,像曾经那个人教他的那样,眼神准确而又笃定。
司南看着他,好像回到了少时的那间书店,拿着星空图的年轻男子说起这些来,也像是想到了谁,目光思念缱绻。
陈森点了根烟,把烟盒扔给司南。
“想起谁了?”司南也点了一根。
“我爸。”陈森轻轻呼出一口气,烟线被他长长的吐出去。
“他……”
“去世了。”陈森侧头对上他视线,轻轻一笑,“外出考察的时候遇险了。我爸是搞地质的,他们那群人都很拼,他那人又很容易认真。”
“那你跟你爸还真是不一样。”司南眯着眼,笑容浅淡,“老猫一样。”
陈森对他这个说法不予置评。
“我爸跟我说,人类的时间和地质时间不一样,一百万年或许对人类来说已经很长很长,长到我们无法想象,但对他来说,却只是最小单位。”
少年声音轻的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另一端。
“在他的世界里,很快有就会变成无,一个人类的消失,短短几十年,这个星球并不会为之做出任何回应。”
“这代表着,你只需要好好的走完自己剩下的日子。”
☆、第十一章
周日回程的路上四个人都睡着了,天还灰着。
司南再一次在阜城站下车,季节变了,他的心境也变了,此时再看待眼前城市就莫名多出了两分熟悉和信任感。
四个人站在出站口都有点彷徨。
山中不知岁月长。
这一天多的时间过得太快,也太慢。
“咱们现在去哪儿?”关雁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陈森说。
许旭又把爸妈装好的土特产分给三个人,约好下午学校见就搭公交走了。
“那咱们也走吧。”关雁走了两步,停下来看司南,“你住哪儿?”好像刚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司南家住哪儿。
“星海街,北山小区。”
“富人区啊!”关雁眼睛亮了一下。
司南嗤笑,从关雁身边走过时抬手在他头顶掠了一下:“傻逼。”
关雁:“……”
分开不到半个小时,司南第二次想起了陈森,在他发现自己坐错了公交的时候。
站牌上明明写着54路公交到星海广场,从星海广场再走十几分钟就能回去,然而坐到终点站也没听见广播报星海广场。
“54改线路了,不到星海广场了。”公交司机说完就下车了,一脸瞌睡样,都没等司南再问第二句话。
天色已经大亮,却被云层遮住,显得晦暗。
司南找了个台阶坐下来,脚边放着一兜腊肉和干菜。
陈森和关雁住的很近,一个胡同的距离。
关雁比他先到,陈森提着东西慢悠悠朝家走,兜里手机震了一下。
—我迷路了。
发件人是司南。
陈森笑出声,想了想,回过去:
—你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标志性建筑……”司南提着东西起身,穿过停车场往右走了一段。
—有一个西欧大厦。
—旁边应该有一个地下通道,看到了吗?穿过去。
—穿过去了,然后呢?
—你面对大厦往左手边方向走,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过马路走左边,然后找到公交站,开发区没有直接到星海广场站的,你看看有没有哪辆车到海洋公园,有就坐那辆车,到了再发消息给我。
司南手揣着裤兜站在路边等公交,无聊,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到家了?
陈森回了简洁明了的三个字——爬楼梯。
车还没到海洋公园站,陈森短信先发了过来。
—下车往右手边走,大概两百多米有一个胡同,钻进去,走到头过马路对面就是星海广场,剩下的路你应该知道了。我先睡会儿,困死了。
司南回了个好字。
到家刚好十二点。
“正想说给你打个电话问问赶不赶得上吃午饭。”常健拿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又过去接他手上的东西,“这些是什么?”
“许旭爸妈给装的腊肉和干菜。”司南说。
常健若有所思:“许旭?这个学生我有印象,是去年的校优秀干部好像……”
“你们两个,洗手吃饭了。”司蓁端着汤出来。
“来了来了。”常健笑呵呵的攀着司南去洗手。
那个叫周婷婷的女生又来找了司南两次,一次还钱,一次送了封信过来。
周婷婷在信里写,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了件黑色短袖,站在人群里,很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司南倒是记不起自己穿了啥,他只记得他穿了衣服,没有裸奔。
周婷婷又写,时常看见他吃鱼香肉丝,她也很喜欢吃,夸他是个专一的人。
这姑娘是如何就一道菜看出他专一的司南不知道,他只知道相比起食堂别的菜,鱼香肉丝是唯一还能下咽的。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
陈森上完厕所回来,满手的水在司南背上一抹,把信抢了过去:“我瞅瞅。”
司南:“……”
陈森专注的欣赏着这封情书,司南觉得他考试看试卷都没这么认真过。
“‘总是觉得你很孤单,你的眼睛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陈森皱皱眉,突然凑近,盯着司南的眼睛看:“不开心吗?好像是有点啊,为什么?”
司南:“……”
“还能因为什么,数学又没及格呗!”
司南:“……………………”
“‘希望能有个机会让我走到你身边,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如果你愿意的话,这周六下午两点,星辉电影院门口,不见不散’”
陈森碰碰他胳膊:“你愿意吗?”
我愿意你妈!
“看够了?”
“嗯,文笔还有待改善,而且重点也没有搞清楚。”陈森煞有介事点评起来。
“什么重点?”
“比如对我来说,她只要在信里写,‘我胸大屁股翘长得美’,那这周六我就会准点出现在星辉电影院门口。”陈森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你认真的去死一死吧。
司南夺回信纸,往桌兜里一塞,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七中的秋季运动会要来了,紧跟着还有12。9晚会,前后加起来足足要热闹三天,这对于七中的学生来说无疑于放了一次小长假。
骚动的心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学生们课间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