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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夏忘川的床边,冰蓝色的床单整洁清爽,仿佛带着主人身上淡淡的香。
邱继炎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深呼吸,那味道,怪好闻的。
夏忘川感觉自己的脸莫名的热了一下。
“您先说说情况吧,我还不确定能不能行呢。”
“嗯,其实,是……是…。。”
夏忘川感觉奇怪的是一向言简意赅的邱公子竟然在一瞬间秒变当年的二木头。
“是这样,练跆拳道时,这里。。。这里被人碰到了穴道,很疼。”
邱继炎终于克服了心里那份说不出口的尴尬,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低声说了出来。
夏忘川的眼睛大睁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面前的男子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可是一向端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一言难尽的表情,尤其是当他指着自己下面的时候,手指像是触了电,一触即回。
邱继炎指的地方让夏忘川有点懵。
要知道,那个地方是一个男人极为脆弱也最需要保护的敏感位置。
那里的穴道被人碰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对印继炎这样的人来说,他已经练过十多年的跆拳道,什么地方需要保护更是心知肚明。
要是有人在正常练习时故意碰了那里,估计得是和他有大仇的人吧,怎么可能呢!
这个念头刚刚在大脑中闪过,夏忘川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天晚上踢在自己屁股上的一脚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个力道、姿势尤其是那个人的身形……真的和邱继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相近。
自己还曾经胡思乱想过,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邱公子,一定是劫色,而不是劫财。
而现在的邱公子竟然会不可思议地刚好也伤到了那里的穴道……不会,不会的。
这一定是巧合,高度的巧合。
“要是碰到穴道,估计我可以试试,那您躺下来吧。”
夏忘川在床单上铺上一张洁白的毛巾被,又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上面,挪开枕头时,那枚哆啦A梦的徽章瞬间露了出来,他一把抓在手里,藏到了裤袋中,心里面后悔刚才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掉了。
好在邱继炎正坐在床边背对他脱鞋,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邱继炎换上拖鞋,又把西装上衣脱了下来,四处看了看,挂在了一边的衣架上。
接着往下脱?他有点迟疑,毕竟这里不是‘宫里’,没有按摩服也没有专门的沐浴间。
夏忘川看出了邱继炎的迟疑。
对于这个凡事一板一眼的男人来说,他一定是想把外衣、外裤、衬衫都脱下来,整齐划一地挂好,而不是穿着衬衫和西裤躺在床上,弄出一身褶皱。
“您穿我的睡衣行吗?刚洗过的,实在是没有新的了。”
夏忘川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洗后收起的睡衣。睡衣是他喜欢的白色,棉质,有点儿像酒店里的浴衣,却又多了些家居感。
不过话说出来夏忘川就已经后悔了。
自己应该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一身褶皱可能会让他不舒服,可是穿别人的衣服,尤其是贴身的睡衣,估计更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吧?
“行。”
让他意外的是,邱继炎竟然没有表示出自己想象中的反感,伸手将白色的睡衣接了过去。
继而,那个男人坐在床边,两条长腿似乎将卧室小小的空间占据了一半。
夏忘川悄悄看了他一眼,那个男生的手已经开始解皮带、拉裤链,只不过他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卡到,半天也没把裤链拉下来。
第18章
眼前的情景对于夏忘川来说,有点像一个不太真实的梦。
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在十六年之后,像杨过寻找到小龙女一样,在重逢后的某一个早上,来到自己的小屋。
然后,又在自己每天睡觉的床上,开始…。。脱裤子。
这情景大概在自己曾经做过的梦里,也是不曾梦到过的诡异画面吧。
夏忘川转过了身,假意去取其实早就准备在一边的精油。
他实在还不能完全适应邱继炎在他面前的这种状态。
也许是自己心里有鬼,把正常的事情都想得复杂而又暧昧。
但无论如何,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英武强健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脱得只剩下一条小内裤,夏忘川一时还是接受不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在清秀斯文的外表下,也有着火热的男儿身呢。
关键,还是个喜欢眼前的男人喜欢到要死要活的男儿身。
“你爱看《红楼梦》?”
听到邱继炎低沉而简短的询问,夏忘川才慢慢抓着精油瓶转过身来。
那副强健的身体已经把身上的衬衫和西裤都脱了下来,挂在一边。身上,已经穿上了自己那件白色的棉质睡衣。
他枕在自己的枕头上,大概看到了放在一边的那本有些泛黄的《红楼梦》,正在用手指轻轻刮着书页。
夏忘川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发出一个不为人知的感慨。
老天真的对眼前这个男人不薄,给了他太过完美的外貌和身材。
就像现在,他穿着自己最普通不过的白色睡衣,随意平躺着。
可是看上去,却像是一个正在拍睡衣广告的顶级男模,胸是胸、腿是腿,浑身上下,满溢着一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对邱继炎188公分的身高来说,夏忘川的睡衣稍稍短了一点点,不是很合身,两条结实的长腿露出了一大截。
可是合不合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邱继炎似乎忘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对于他来说,随便穿别人的衣物,尤其是贴身的衣物,在从前,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呢,从夏忘川提议穿他的睡衣开始,到真的把这件睡衣穿到身上,这个问题竟然被他的大脑自动屏蔽了。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怪。
随意洒脱的人往往在某一时刻也会懂得收敛自己,因为那个时刻对他来说可能非常重要。
而谨慎严肃的人也会有放松自己的一瞬,只不过那个瞬间很少很短暂,并且往往出现在他心底不设防的人面前。
邱继炎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当他每次出现在夏忘川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莫名地放松和自在。
他以为那是自己正常的表现,却不知道在熟悉的人看来,这时的他放松的有多不正常。
“嗯,挺喜欢的,没事儿就翻翻。”
夏忘川平静地回了他一句,目光投射到白色睡衣的中段,那里,是邱继炎刚刚指过的地方。
“看出来了,书都旧了,这是……”
被邱继炎翻动的书里掉出了一张鹅黄色的书签。
夏忘川正在想该怎么去检视邱继炎那个颇有些敏感的体位,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一下子愣了。
邱继炎已经将那张书签拈在手里,正在轻声读着。
“秋凉被冷更漏残,
季后风起月半弯。
燃尽灯芯犹未挑,
君久不至衿尚寒。
吾心向月月不语,
好雨如诉正贪欢。
想来昨夜梦魂里,
你我相看两不厌。”
“这是你写的?”
夏忘川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赶紧往前一步,伸手便从邱继炎手中将书签抢了过来。
“是我……我瞎抄的。”
“字真不错。”
这是邱继炎发自内心地一句话。
自幼苦修书法,长大时而抄经的邱公子,当真写得一手好字。
而所谓惺惺相惜,虽然这诗看起来很是粗浅,有点相思苦恋的味道,可单凭那干净漂亮的字迹,他便不自禁地心生好感。
邱继炎抬眼看了夏忘川一眼,按摩师光洁的脸上飞上一抹桃瓣般的红,看起来颇像窗外柳绿花红、渐行渐暖的春意。
他垂下眼皮,似乎对这唇红齿白的脸蛋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他颈上的喉结却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倒像是在吞咽着什么。
口水吗?
夏忘川将那张书签放在身后的小几上,故作平静地搓了搓手上的精油,让它的成分在掌心的温度中尽情的焕发出来。
那张书签上面的诗确实是他自己胡乱写的。
那是一首藏头诗,八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邱继炎君,吾好想你!
夏忘川平静了一下心绪,低声对邱继炎说,“邱总,您……您稍稍褪下去些。”
邱继炎一双乌黑如墨的眉毛不为人知地皱了一下,继而又舒展开来。
“好。”
没办法,被点中的穴道正在人最需要小心呵护的位置,而眼下又不是普通的推拿保健,是为了给自己治病,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敞开了睡衣,线条如雕刻般的胸肌和腹肌瞬间充斥了夏忘川的眼球,让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
等他睁开眼睛,邱继炎已经按照自己的要求完成了动作,果然,邱继炎的要害穴位明显被人伤到了。
夏忘川看着穴位周围已经明显泛青甚至有些微微发黑的皮肤,心里不由便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虑。
每一个专业的点穴师都知道,和其他各行各业都一样,即便大家都在做同样一件事情,但是不同的人,做出的效果一定是不尽相同的。
点穴也是。
而眼下邱继炎穴位的症状,竟然和自己穆家祖传点穴手法形成的症状极其类似。可以这么说,在父亲去世、穆临根本没学过这份手艺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位邱继炎邱总,邱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对自己的外表颇为挑剔的超白金贵客,就是那天夜里跟踪自己并被自己点中穴道的……贼!
夏忘川感觉自己的嘴角哆嗦了一下。
如果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那么那个极其类似的身材、纯熟老练的跆拳道脚法,便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可是这样一个高冷端方、淡漠克制的精英男子,又怎么会干出那种鸡鸣狗盗的下流之事?
难不成,在邱公子这张帅气的皮相下,还装着一个贪花好色的可怕灵魂?
不!可!能!
此时此刻,夏忘川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像是被倒进了一盆滚开的热水,上下翻腾,热流滚滚。
在这种混沌般的状态下,他的职业操守让他依然在不知不觉中,伸出自己纤长的手,轻轻按在邱继炎的丹田之上。
邱继炎已经微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现在的他,大脑里就剩下一个念头,死猪不怕开水烫!
夏忘川看出来也好,没看出来也罢,反正自己绝对不会承认是对方点中了自己,这件事儿,只要自己清醒一天,就烂到肚子里一天,谁也别想撬开自己的嘴。
胡思乱想之中,邱继炎感觉到夏忘川的手已经轻轻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只手和前两次似乎略有些不同,没有往常那般高过自己体温的热度,相反,却带着一份古玉般的润泽与清凉。
那五根纤长的手指像高妙的琴师在拂弄琴弦。
以指尖为支点,将指腹和掌心的热能不断地向指尖下的穴道融入,直至邱继炎慢慢感觉到小腹中有一股热力不断涌起,并渐渐与夏忘川注入的热能交汇在一处。
此刻,那股缠绕折磨了他数日的酸胀和疼痛,像草地上的冬雪,一点点被春日的初阳融化,化作涓涓的雪水,流入四肢百骸。
邱继炎的面色虽然纹丝没动,可是那股从穴道上蒸腾而起的暖意,随着那份绵长的热力不断向上流淌,直至流入他的心房。
他悄悄张开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