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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总算是避过了先前那个话题。
之后又聊了什么，乔瑾瑜几乎记不太清了，心不在焉的。主持人开了话匣子，季霜说话也够玲珑周全。整个节目组仿佛都不太在意这次“跑题”，就好比戏台上唱戏，名角儿就在旁边，哪还管的上路人甲。不用想也知道，等节目播出后观众的注意力会在谁身上。
事实上乔瑾瑜只猜对了一半。
那天录完节目，两人都喝了点酒，季霜打电话给司机让人来接，顺便把乔瑾瑜送回家了。在车上相顾无言，半天后乔瑾瑜才说了句：“谢谢你今天能来捧场。”
季霜看了他一眼，说：“只是一起吃个饭。很久没见了不是吗。”
乔瑾瑜沉默的点点头。季霜忽然轻笑了一下，道：“还是我应该谢你，谢你没把我忘干净，还能想起来叫我。”乔瑾瑜没有说话。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季霜靠近了一些，低声问：“怎么想起来叫我？”乔瑾瑜有些仓皇地打开车门：“没什么，我先走了。”
“瑾瑜。”季霜一把拽住他胳膊。
乔瑾瑜僵了一下，不敢看他，撇过头丢下一句：“群发而已。”然后挣脱出手下了车。
“是么。”季霜的声音轻轻落在背后，听不出喜怒。却还是让他顿了一秒，想赶紧一走了之，可是腿像灌了铅。
“也……不是啦。”天啊，别说了，多说多错。乔瑾瑜闭了嘴迅速走进了小区。
晚上乔瑾瑜意料当中的失眠了。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发呆，最后开了床头灯，下床翻出旧电影来看。
不敢看季霜演的，因为会莫名其妙的难过。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可怕的是，预感到了危险，竟然不想再逃开了。
本以为那么久不见总会淡的，可是今天再看见那个人的脸，还是会紧张会想东想西，会轻而易举被牵动情绪。
怎么可能淡呢，没有见过真人以前，就已经隔着屏幕想象过一万遍这个人真实的样子。时间越久，只会越深刻。
乔瑾瑜马不停蹄的投入到新工作、新剧组中。《吴钩》相较之前的电视剧，拍摄工作轻松很多，柳白之后也给他安排了一些其他通告，广告、杂志拍摄，也有综艺。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综艺并非很友好。进行到中段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事先台本上没有的环节，主持人突然笑眯眯地要求乔瑾瑜当场读网友对他的恶评，看他的反应。乔瑾瑜没什么反应，就是接过来读了。
其中有一条是“真以为这年头自黑就能洗白了？”乔瑾瑜读完呆呆地问了一句：“我有自黑吗？不是天然黑吗？”
台下哄然大笑。主持人接着问他：“那你觉得洗白的方法有哪些？”这个问题怎么听都是坑。但乔瑾瑜看上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当真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一般就两种吧，一种是展现人格魅力，或真或假。另一种就是展现实力，靠演技。我觉得是这样。”
主持人笑问：“人格魅力还有假的吗？你是指人设吗。”
乔瑾瑜：“嗯。”
下面观众都噤声了。
主持人：“你的意思是有些艺人台上台下差别很大？比如谁呢？”
乔瑾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该那么说，有点像意有所指似的，赶紧弥补道：“呃，我只是听说。”主持人穷追不舍：“那么你自己是有人设的吗？你觉得用人设洗白有效果吗？什么样的人设更好？”
这话就问的过于犀利了，现场都快安静的落针可闻，唯独乔瑾瑜仿佛浑然不觉，依然思考着回答说：“我自己……以我的性格，很难有什么人设吧。”他苦笑了一下，“至于你说人设洗白，可能是见效比较快吧，如果是真的自我，被大家欣赏到当然是幸运的，如果是刻意包装，观众也不是瞎子，除非装一辈子。但是作为演员，最重要的还是作品和实力，再怎么有人格魅力，没有演技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吧？”
他说完以后看向主持人，主持人也握着话筒看他，竟然没有继续问下去。
后来他下了节目，问柳白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柳白一言难尽的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果然不适合综艺。”
那一段播出后果不其然被剪掉了。
柳白说他不适合综艺，他自己也觉得，似乎与大家的气场格格不入。可是很奇怪，观众居然蛮受用的，在他微博底下留言说他耿直可爱。
乔瑾瑜原本担心《深夜食堂》那个节目，自己作为一个不是很会说话的人，一个“黑历史”十足的艺人，会不会被节目组刻意揪住加工放大。好在真的是个良心节目，后期居然还营造出一种十分温馨日常的感觉。
说来那也是个谜一样的节目组了，有季霜的存在，他们甚至都没有拿来当噱头，还真的贯彻了“美食”主题，后来还去调研了B市最受欢迎的几家火锅店，做了个对比。
乔瑾瑜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一股清流。不，一股奇流。
节目播出以后，收视率较之往期，毫无悬念达到了历史最高，连带着火锅店也火了一把。那段时间柳白还奇怪，说为什么通告里突然冒出这么美食家之流跑来求合作的？
《长安有雪》也如期上映了。
乔瑾瑜又期待又忐忑，很想知道大家会怎么评价他的戏，就好像上交了暑假作业的学霸小朋友在等待老师的批复。
但是“老师们”的关注点总叫他郁闷而奇怪。仿佛一夜之间，一种叫做CP粉的生物遍地生根了。
明明《深夜食堂》里都没怎么发言，但大家就直呼被秀恩爱闪瞎眼，还说互动好有爱，最费解的是她们觉得季霜是宠溺攻。乔瑾瑜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如何被宠溺了。他忽然觉得前段时间那个综艺里，他说真人设假人设时，忽略掉了一种，那就是观众眼里幻想的人设……
大家眼里的他们，不可思议的幸福而美满。
第26章 Chapter 26
乔瑾瑜真正意识到自己火了，是有天他开着青玉案的微博号，居然在首页刷出了他和季霜。
是一张转发量很大的动图，那张图好久以前他就看到过，是和季霜不知什么原因拉了一会儿手的场景。但这次被转起来的图是加长版，季霜把他拉上台以后，镜头还拉近了，清楚的看见他的表情是无措的，似乎想往旁边走，然后又被季霜拽住胳膊往身边带了一下，还侧头低声说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乔瑾瑜最近人气太高的缘故，正式版的《长安有雪》中林少楼的戏份比他预想到的多很多，从预告片里就看出了，大多数都是和季霜的互动。作为一个在42集连续剧中12集才登场25集就死掉的人物，如此热度实在也是意料之外。
播到18集的时候，江楼CP更是一路大火，一跃盖掉了官配风头。乔瑾瑜作为一个生面孔挤在大牌堆里，演技并不逊色，于是好评不少。
乔瑾瑜自己回顾自己演的，觉得和季霜搭戏的时候表现力出奇的出彩，可能和高手对戏很容易被带出真感情，季霜不愧是蝉联过影帝的，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却比他科班出身还要老道。
于是有记者采访到他觉得为什么江楼大受欢迎时，乔瑾瑜蛮认真的回答说“都比较入戏吧，气场相和”。记者又问那你们私底下呢，听说关系也很好，乔瑾瑜想了下，说：“不知道。”
同样的问题问到季霜时，他微笑说：“瑾瑜是新人里比较耐得住气的，我很高兴能和他合作，我们在对戏剧的态度上比较一致，因此比较聊得来吧。”
两人的回答放在一起，就有人风凉的说季霜这样真是掉价。季霜对此的回应保持一贯的媒体中的谦逊：“瑾瑜有很多专业知识，和他演戏我也受益不少。我们是互相学习，互取所长。”
到了第20集，林少楼夹在江绎和北堂春之间，浑然不觉两人的暧昧，时不时向美女献献殷勤，犯犯花痴，江绎就在一边不动声色从中作梗。观众看了以后表示，江绎也不知道到底吃的是谁的醋呢！
江绎一路宠着林少楼宠了这么多集，大家都觉得这小少爷面上是个斯文败类，内里还是有点救的，也看得出江绎一开始是利用，明显渐渐心生动摇。大家都推测林少楼知道了父辈纠葛后可能会黑化，阻碍江绎的复仇之路。
万万没想到黑化的是男主角，林少楼获知真相的那一集竟然就是领便当的一集。江绎亲手一把大火断送了林家百年基业，连带当弟弟宠爱的少楼也没有放过。林少楼梅树下半泪半笑的那声“江绎哥哥”虐断了多少人肝肠。
这一集播完反响剧烈，江绎收获无数“渣攻”的骂名，身为男主角不符合正义的举动也引起了激励讨论，把张禹都炸了出来，在微博上说这是男主成长的一部分，让粉丝们理智。
长娱也带起话题来，渐渐粉丝心疼完林少楼，也开始心疼起江绎了。这个分明睿智清醒的男人却被仇恨左右，即便知道他日后会醒悟，会为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但死的去人再也回不来了。
官方发刀子，粉丝只好自己找糖吃。一夕同人文四起，开始只是江绎和林少楼，到后来直接衍变成季霜和乔瑾瑜。
有天乔瑾瑜搜剧评的时候误点进一篇文，本来以为主角只是撞名了，可是读着读着发现背景也是在娱乐圈，还涉及一点长安有雪。
文里面的那个乔瑾瑜猖狂肆意的让他本尊汗颜，作者居然写他扯着季霜的领带把人家按在床上，大声吼道：“老子进娱乐圈都是为了追你！你特么竟敢告诉我你不找圈内人？！”
真有那一天季霜一定会掀翻他一拳揍过去才对吧。可是这个季霜居然……居然脸红？还、还……等等，不对，这描写突然间往不对劲的方向去了。
确认不是错别字以后，乔瑾瑜惊得一下子退了出来，还余惊未平的扔开手机。但那文章好似有魔力，吸引着他再次点了进去，这次不敢细看，刷刷地一目十行翻到最底下，评论净是些看不懂的暗语，比如：这OOC有点严重啊，但是肉好香……之类的。
乔瑾瑜差点以为这其实是篇美食类文章，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重新细读一遍，最后还是为中间那些脸红心跳的字眼打了退堂鼓。
《长安有雪》热播，柳白想给乔瑾瑜继续接个大IP作保持每年都有产出和曝光度，乔瑾瑜却以已经在拍摄《吴钩》拒绝。其实《吴钩》的戏份是相当轻松的，但柳白知道他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在意。
柳白思来想去，精挑细选，还是在众多通告中挑出了一档真人秀塞给乔瑾瑜。那档节目是同类节目中人气非常高的，已经办到第三季，常驻嘉宾一直都是那几个，每期都请不同的嘉宾，往往都是当下影视剧中的热门明星，新的一期就预备请《长安有雪》的季霜、萱轩、乔瑾瑜，和《醉东风》里的阮澄、林琅、周菲然。
业界传闻季霜已经半退圈了，本来都以为应该是请不到他了，柳白也没想到跟他提了一嘴，季霜顺口就答应了。
柳白倒是挺开心的，和他说：“你去太好了啊，照顾好小瑾瑜。”随即又有点忧心忡忡地，“我看他是锻炼不出来了，也志不在此，我替他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季霜安慰他：“不会说话有不会说话的好处，这一点他还挺有观众缘的。你想帮他保持人气，才能按照他的想法接到好戏，这也没错。”
柳白还是惆怅：“但是这小孩认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