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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孟凉毫不容情,故技重施又差点给了他的后颈一肘子。聂钧平也终于发了狠,顺势攻击三下路。孟凉也便终于退开了两步去,将已经折了的长棍面包往边上一丢,又将要扑过来。他醉着酒,双目通红,眼白里泛着明显的血丝。
聂钧平知道大约自己为孟凉的恢复单身出过力,这个醉鬼打起架来又是一副不要命的气势。想着明日公司里将要进行了一系列工作,便还是想着脱身。也还是以守势为主,一面退开去。
这个巷子虽然还没有热闹起来,稀稀落落的路人和临窗的食客也正看着笑话,聂钧平皱起眉头,大街上打架何止是有失颜面。
聂钧平一记横扫,使得孟凉回身闪避,便趁着空当迅速回到了车内发动了车子。
孟凉没有再追上来。
聂钧平开出一段,又看了眼后视镜。孟凉坐在阶前,垂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
丝毫没有悔意的聂大老板想,大概失恋了总是心情不好,改天再会会这个小酒保。
法式长棍…07
程靖过来踹他道:“你怎么回事儿啊。”
人一抬头,才发现是哭了。
程靖道:“你都打了人一顿了,还是你赢了的,哭什么。”
孟凉不想多说,掩饰性地站起来,道:“你回店里罢。”
程靖替他到面包店重新买一根面包,道:“我这儿就是gay吧,天涯何处无芳树。拿着啊,回去睡一觉。”
孟凉点点头算是道谢,便也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说得就是他这样的。
孟凉终于回魑魅魍魉上班的那天,街口远远地等着一个服务生,叫他别进门。
孟凉只问:“怎么了。”
那人道:“老板说你爸来了。”
孟凉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往回走了几步,便想打电话给程靖,谁料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他爹。
孟凉十分烦躁,他要是有陈溪,他还有些面对修罗场的勇气。现在他非但没有勇气,也没有面对的理由。原本陈溪在的时候,这一茬随着时间愈久就愈不像回事了,总是觉得两人挺一挺就可以过去,风雨后才有彩虹那种坦然。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这么能怕成这样。
孟凉接起电话。
他爹的声音传过来:“你在那儿。”
孟凉噎了噎,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道:“在家呢。”
他爹道:“你在家等着。”那边就挂了。
孟凉捏着个电话,心里安慰自己道,也许他爹不知道那是个gay吧呢。也许虽然他在gay吧上班但觉得自己可能只是混饭吃。想了想又心道,要是他爹不知道什么,程靖让服务生给他递信做什么。
程靖的电话随即过来,接起来听是:“你最近状态不好,这事还是有一茬躲一茬罢,别正面对上。你哪儿呢,不然去我家那儿。”
孟凉嗯了声。这会儿还是躲着罢。他爹甭管知不知道,他都还是躲着。不然就他爹那个暴脾气,打起人来可是要命的。
第二天他爹逮到他的时候他刚从程靖那儿出来。程靖理所当然地被当成了男狐狸精,要不是溜得快,差点也被打。
孟凉被打了一顿。要不是程靖报了警他可能就废了。
程靖非常不满道:“要是我家的我绝不可能让他在gay吧露脸,你爹眼神也太差了。”
孟凉打着吊瓶,道:“没准。”
程靖道:“得了你罢。”却没有想到什么话来反驳。
孟凉道:“被我爹打一顿后,我觉得其实我回老家结婚也就算了。”
程靖说:“你可别啊。你不在这几天那个聂某某这天天来我店里给我创收啊。”
孟凉没什么力气发火,也就随他说去了。顾自道:“…我也知道我不能祸害人家姑娘。”
他不知道他爹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还找到程靖的gay吧。以前他爹过来也见过陈溪的,还觉得他交陈溪这样的朋友是向好的学。
事实上也是。和陈溪在一起后他很少打架了,脾气也好了不少。陈溪对所有人都非常好,有的时候你甚至不能理解这些善意是从何而来。孟凉就是被他捡回家的。陈溪那会儿大四,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份实习,租在这篇陈旧的居民区里。孟凉比他小,高中才毕业不久,脾气有些冲,被对家堵在巷子里打到起不来。
但是,这事没有牵扯上陈溪他却还是舒了一口气。
孟凉只是挂上两天水,就能回去,连自己都感慨自己皮糙肉厚。
他不联系陈溪,主要怕他爹怀疑到陈溪头上。结果将要回去时,有人送了花来。
是聂钧平。
孟凉懒得动,也没什么力气理人,只装作没有看见。
聂钧平道:“除了在拒绝我这一点上我们持不同意见以外,我觉得我们可以是朋友。”
说罢,也并不在意孟凉的可以忽视,顾自坐下来道:“我们可以相互了解一下。富春江南的总裁,我的电话在玫瑰附的卡片里。”
孟凉忍了忍,没忍住,道:“你说你是来找我爹打的?”
聂俊平道:“有机会也希望拜访您父亲。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会善待客人。”
孟凉笑得不行,扯得伤口疼。
聂钧平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道:“出院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这时有护士进房间来,道:“11床什么事?”
孟凉道:“对,就是他,药品推销的,烦死人了,让他出去。”
护士从善如流,对聂钧平道:“医院里不能进医药代表,你赶紧走。我们不然叫保安来架你出去。”
聂钧平道:“小姐,您觉得我像是个医药代表吗?,”又抽了张名片道,“以后可能会有幸帮上您一些忙。”
护士接过名片微微哂了哂,她显然知道富春江南,只对孟凉道:“那可能你们有什么误会,我先去下一床看看。”
孟凉知道赶不走人,把被子扯起来盖住头。
聂钧平道:“我的妹妹喜欢调酒,我希望你有时间可以帮忙教教她。”
孟凉在被子里听着。
聂钧平道:“报酬我不会吝啬的。”
依旧没有反应,仍然道:“我妹妹15岁,她叫聂钧珩。她腿脚不是太好,所以难得有感兴趣的事情,作为哥哥我很希望帮助她。”
孟凉忽而道:“你给多少?”
聂钧平嘴角的笑意透出来,他道:“月薪两万,教学时间每周一次。怎么样?”
孟凉没有吱声,一会儿道:“行吧你回去吧,我想想。”
聂钧平道:“那我公司里还有忙的,你好好休息。我很希望你可以来。”
法式长棍…08
聂钧平并不是常来。据说他很忙。但是再忙总会让助理过来点他的酒。
程靖有生意不会不做。孟凉也是。
聂钧平自己来的时候,便开始问孟凉对教学考虑得怎么样。
孟凉委婉地表示酒吧的工作已经很忙了,他可以帮忙介绍其他的调酒师。
聂钧平捏着酒杯就开始笑,道:“你这么防备,我觉得很难办。那一起吃个饭罢,我觉得这个时间你应该有。”
孟凉道:“没有。”
聂钧平嘴角的笑容收住了。他倒是没有料到孟凉这么不留情面。他将酒杯往吧台放了,道:“你老板太剥削员工,我得和他说说让他给你放个假。”便离开了吧台了。
孟凉突然觉得,聂钧平的耐心也许要用尽了。棘手的感觉升腾起来。聂钧平应当不会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但是这很像一枚定时炸弹。
程靖真的准了假。孟凉不得不和聂钧平一起离开魑魅魍魉。
聂钧平打开车门。孟凉说:“我们就在这里吃。麻鸭馆。”
聂钧平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吃了那么久麻鸭馆,还没有吃厌啊?”
孟凉一本正经道:“嗯。他家菜色挺多的。”说完就听聂钧平笑出了声来。
聂钧平道:“你吃完了可不能打人。”
孟凉知道聂钧平说他醉酒打人那次,没说话。
聂钧平关上车门,道:“那就在这里。”径自先走了过去。
孟凉跟在他后面进了店门。
孟凉想着怎么才能叫聂钧平厌烦。酒吧来来去去的消息很多,葛锦生家里养着的人又换了一个。聂钧平倒是非得吊死在他这课歪脖子树上。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得逞罢。
但是孟凉心道,叫他得逞可就完了。
两人进了包厢,孟凉一下便盘腿坐到了沙发上。聂钧平便坐到他对面,眼睛微微眯起来,看了看孟凉留到沙发上的鞋印子,并没有说什么。
酒最先上来,聂钧平开了酒,替自己和孟凉都倒上了。
孟凉拿起酒杯,道:“谢谢老板。”
聂钧平道:“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做调酒师,是因为喜欢吗?”
孟凉道:“当时有个师傅愿意教,和别人一块学的。”
“但是钧珩是真的对调酒感兴趣。”
孟凉道:“我给你介绍我师傅罢。他一直说感兴趣才能学好。你妹妹那么聪明,保证一教就会。”
聂钧平笑了笑,没有讲话。
随即便上了几个菜,孟凉便顾自己吃起来。他用筷子使劲地翻搅那些炒菜,翻半天才夹一筷子。
聂钧平在那些孟凉还没有动过的菜上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时而挑几个话头来讲。
孟凉倒是也随口搭两句。
“你前段时间进医院,也是因为打架?”
孟凉道:“嗯。我天天打架。”
聂钧平道:“我怎么听说不是打架?”
孟凉道:“被打进医院不叫打架?”
聂钧平笑道:“就你那不要命的劲儿,谁还敢打你?”
孟凉道:“所以通常叫上人才敢来找我。”他爸也是叫上他哥一起过来揍的他。
聂钧平哈哈笑了声,道:“那你怎么不叫上人?”
孟凉努努嘴,道:“我又不想打架。”
聂钧平一面给自己倒了酒,道:“你这句话不可信啊。”
孟凉盯着聂钧平道:“怎么不可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聂钧平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向他示意一下算是敬酒,一仰头便干了,孟凉便也端起来示意了一下。
聂钧平的嘴唇很薄,抿着酒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下撇。他的眉毛又很英挺,整个人在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威严甚至不可接近的。
孟凉也低头喝酒。
最后上了一道汤来,孟凉给两人都呈了,便开始砸吧砸吧喝汤。
聂钧平一面喝了两口碗里的汤,一面看着孟凉,眼睛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一直到孟凉都开始为自己发出来的喝汤声感到尴尬。但是他硬撑着保持同样大的声音喝完了。
聂钧平简直想为他鼓掌。
他道:“你吃饱了?”
孟凉嗯了声,关心道:“老板你都没怎么吃。”
聂钧平道:“我吃过饭了,不饿。”
孟凉哦了声,道:“谢谢请我吃饭。”
聂钧平微微笑起来,点点头:“很荣幸。希望以后也有机会一起吃饭。”
孟凉笑了笑:“那老板下次记得不要吃了晚饭再过来啊。”
法式长棍…09
孟炎打电话给他说,他家萌萌被高利贷扣下了。
萌萌是他哥闺女,才一岁多。孟凉从来没有见过他哥这么颓丧的时候。
孟凉问:“你借了多少?”
孟炎终于肯说了:“十多万,现在利滚利,已经快三十万了。”
孟凉说:“你报警罢,这算绑架,我没有那么多钱。”
孟炎说:“不能报警,把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