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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叶晟林回头,看着那个靠在巷墙上,哭得满脸泪痕的尹向谦,一时没了话语。他看惯了喝醉酒撒泼,吐得一塌糊涂的尹向谦,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尹向谦在醉酒后,抽噎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声酸楚到令人心疼。
泉涌的泪,呜咽的泪,为压抑嚎啕大哭所哽咽的悲痛。
“齐广祯!”突然尹向谦惊叫。
被尹向谦突兀吓到的叶晟林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折射到墙上的犹如鬼魅般的黑影明显顿了顿。
是你吧?广祯。尹向谦似是迷了,痴了,竟怔怔地迈开脚步朝着鬼魅所在的角落而去。
而他身后的叶晟林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手,试图阻挡的意味并不明朗。他直觉那个人不会伤害尹向谦,相反,他很有可能就是前一阵一直暗中保护尹向谦巧渡危机的那个神秘人。
叶晟林微微眯起了眼,看着尹向谦似着了魔般慢慢走远,识相地并未跟过去。
你回来了吗广祯?尹向谦眼睛直盯着那抹黑色影子,心跳几近要停止。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脚步缓慢且虚浮,但丝毫没能阻挡住他想要靠近他的心情。
尹向谦一手扶着墙,勉勉强强地才支撑着走出十来米远。就好似又回复到那个咿呀学语的儿时,承载着所有的期冀,怀揣着全天下最虔诚的心。他一步一步地扶墙走着,手心冒出许多的汗。他的速度缓慢极了,却没有一个人嫌。
叶晟林甚至觉得那个人,躲藏在墙角里的那个人,定是以着最怜惜的神情,将最美好的目光,都定格在了这样努力的尹向谦身上。
回来吧,广祯。
我好想你。
越是靠近,尹向谦却越是步履维艰。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地上挪动着前行了。
广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是我在走向你呢。
他偏过头看见自己的影子终于和角落里的他开始有了一点点重合,开心地咧开嘴角。
可是只要想想是你,我就好像变成被吸引的磁铁,会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个有你的方向。
尹向谦放空着眼神,感受到那个人熟悉的体温,整个人都被怀抱在一双温暖的臂弯。接着嘴唇上传来温温软软的触感,然后是抵死的缠绵。
这是一场多么美好的梦。美好到,唯恐一个眨眼,一声浅的叹息,都会惊醒。
直过了许久,尹向谦才小心翼翼地反手,做出了拥抱的姿势。可墙壁上最终只折射出了他一个人孤寂的独影,在搂抱空气。他嘴角挂着最似嘲讽的笑,默默抬脸望着天空如漆,月影皎白。脑海里忽然却浮现出那个人的声音。
他说,向谦你在看什么呢?
死亡,还是月光。
我不知道啊,广祯。
直到次日,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尹向谦才从睡梦中醒来。难得没去喝酒的他和叶晟林站在别墅天台上,望目看不远处繁华炫目的城市夜景。霓虹灯闪闪烁烁,点缀得两人的眼睛也五彩斑斓起来。
夜风有些微微的冷。
尹向谦忽然转过头问叶晟林,“我们广祯呢?”
叶晟林还是一副笑眯眯地,“死了。”
“哦。”尹向谦抬手轻触嘴唇,表情怅然若失。
难怪我那么想他。
第38章 因果相报
又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淡然日子。
关茂静静走进第一次叶晟林教自己设计的那个训练场,到一旁调整好电子设定仪。从布满荆棘丛的山坡上滚下来的噩梦也接连已让自己在半夜时分惊醒了好几次。
梦境的痛觉太清晰,以至于让人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是预兆吧。
他轻轻抚摸过那把初始学习使用的枪支,心中的眷恋显在脸上,一览无遗。仔细地擦拭过枪上的每一处,装好弹药,缓缓抬起手臂,瞄准靶心。
距私自篡改命令也已有不少时日了,报应也该到了。
“你们要干什么?”本在练习射击的关茂摘下耳罩,警惕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陌生人群,觉得来者不善。
“敢做就要敢当啊,关茂。”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不能轻举妄动的关茂头都不用回,便知道说话的那个人是一组组长金原。于是也只是笑道,“不知组长您让我担当什么呢?”
“叛徒!”金原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他大步站在关茂面前,仅露出的一只眼阴狠地盯着他的脸,一副嗜血的模样,“关茂,既然是一组的人,就要为一组做事。但你打着一组的名义,背地里却为别组办事。可真是伤透了我这个组长的心。”
果然老祖宗说的没错。因缘得失,自各有数。该来的,不是不来,而是时候未到啊。
关茂默默笑了笑,握枪柄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看来你也知道我所指的事了?”金原见他大有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也弯起了嘴角,“那么,请吧,我的小组员。”
说罢,接到金原眼神示意的几名黑衣大汉立即一拥而上。还不待关茂反应过来,就有一人一拳打在关茂肚子,趁他吃痛地弯腰时,一人飞速拽住关茂的双手,将其反绞身后。另一人掰开关茂的手,抽出他手中的枪扔在地上。
被三人牵制住的关茂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被捆绑了双手,带到车上。看方向他们应该是要在X地点处决自己了。X地点,可谓是组织里所有人的噩梦。位于一处偏僻郊区的废旧楼里,并且由安全部专人负责看惯和处决。在那里,只有无情的死亡,而从未有过任何人生还。因此,关茂也只能从叶晟林那里略听说一二,却从未亲自见过。
被丢在车后座的关茂偷偷活动手腕,发现对方采用的是死结系法,这绳子又这么粗,单凭挣扎是肯定挣扎不开的了。他打量打量车内,却也没发现任何尖利的东西能利用,好让自己逃脱。
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关茂注意到带他上车的那几名黑衣人都是之前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从他们刚刚三招内就制服自己的招式和力度来看,应该每个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关茂眨眨眼,一对一也许他还能有战胜可能,但一对三而且还是捆了双手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
很快车子抵达X地点。关茂微微仰头看那栋摇摇欲坠,颓圮不堪的危楼,不禁感叹,组织也还真是会找地方啊。
“看什么看,滚进去。”身后的一名黑衣男子粗暴地一脚踹得关茂踉跄几步。
似是嫌他走得太慢,另一名黑衣人也跟过来一手掐在关茂的脖子上,带着他大步向前进了大楼。
楼里光线很暗,而没有墨镜遮挡的关茂顿时感到眼前蓦地黑暗下去。看不清台阶的他愣是靠着两名黑衣人粗暴的牵引,才勉强上了三层,而不至于摔得太惨。
“K。S。一组组员,关茂。罪行:私自篡改组织任务。”跟上来的第三名黑衣人看了看手中的通讯器上组织发来的处决认定,毫无表情地看着已经经过一阵教训而痛得蜷在地上的关茂,“关茂?”
“是。”关茂强忍着痛,死咬了牙回应。
“徽章。”
“徽章在哪!”见关茂并无反应,第一个黑衣男子暴躁起来,弯下腰伸手去他胸前搜。
等的就是这一刻。一直苦于无法找到近距离接触对方,而不是受制于对方的关茂眯起眼睛,快准狠地一脚踢在那人眼睛上,并手快地拉下他别在腰间的枪,握在右手。接着一个快速连续滚地,躲过了第二名黑衣人的射击。
“别做无畏的挣扎。”第三名黑衣人只是看着关茂的反击,冷冷道。早已习惯了组织杀手因各种各样的不同罪行而被送到这里。他们大多也都不会轻易地缴械投降。但挣扎又有何用,不过是死得晚一些而已。
“要杀还不快点。”处于下风的关茂没过几招就被两名男子击中了左手手臂,再次被人压制跪在地上,此时正痛得皱眉。
“背叛者不配一颗子弹那么轻松的死法。”第三名黑衣人走到关茂面前,在他受伤的左臂上贴了一小块白色的类似便利贴的玩意儿。
关茂低头看着他又在自己的腹部贴了一块,不禁心跳加速。那是,组织最新研制的□□。曾在后面回来听郑承烈提起过这种新式炸弹的关茂深知这次,是真的走到了尽头。黑衣男子在与总部做最后的处决认定。这次没再反抗乖乖受制的关茂很是博得三人的欣赏,大概是以为他认清状况放弃抵抗了吧,压制的力度也放松了一些。
关茂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持炸弹启动器的人,默默垂下了眼睑。
我不过是,想离你更近一点,郑承烈。早知道没有结果,仍无望地坚持要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我。
关茂学着叶晟林的样子,淡淡弯了眼角。
即使早就知道爱情里没有真正的输赢,却还是会不自量力地,把自己和那个人作为筹码,却忘记了时至今日,你心中的天平也始终没能向我这边偏移过一丝一毫。
哪怕是为了接近你而费尽心思黑掉古堡任务的地图,装作巧遇的关茂;哪怕是为了与你比肩而不辞万苦成功拿到晋级门票,无怨无悔的关茂;哪怕是为了得到你一丁点在意而甘心接受你的调配,篡改任务的关茂,哪怕是,现在这样屈辱地跪在地上,身上贴着炸药,即将身首异处的关茂。
关茂微眯起眼,盯紧第三名黑衣人慢慢按在启动器上的食指。他身边的两个人渐渐松开压制关茂的手,而慢慢后退。
就是这时了。
突然关茂瞪圆了眼,猛地跳起来拖住靠自己最近的那名黑衣人,全然顾不得胳膊上的伤痛死死地抱紧,依靠惯性向窗外滚去。两个人纠缠着,一同从三楼掉下。
与此同时,屋内的人毫无留恋地按下了启动器。
顷刻间,空气被爆炸带来巨大的气流波动冲击。火光一片。
你知道吗,郑承烈。
爱虽可怕,而比爱更可怕的,是亏欠。
身贴炸弹的关茂感到身体是要比撕裂还要煎熬的疼痛,仿若梦中身体的每一寸都被碾进荆棘丛里,满眼的血红。但也只一瞬,便很快整个人都似散在空气里那般无知无觉,只默默闭上了眼。他浮在嘴角游丝一般的笑,隐在火光里,看不真切。
而叶晟林之于关茂。大概是因为他叫叶晟林,他却叫关茂。
他的树林注定枝繁叶茂,而他却只得将其,关上。
快点,再快点!
此时一辆越野车正疯狂地朝X处决地飞驰。而越靠近目的地,叶晟林的内心里的不安便愈是强烈。
从组织那接收到要‘处决叛徒关茂,全员以此为戒’的消息时,便心神不宁的叶晟林赶忙跳上车就往X地点冲。你千万,千万不能出事,关茂。一向彬彬有礼,不疾不徐的叶晟林突然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荒郊野外横冲直撞疯狂前行。大开的车窗外风强劲凌厉,割得脸生疼。
突然一声车辆急刹的声音响彻在周围一片的寂寥无声。
楼上传来一阵小的打斗声,然后叶晟林看见楼上有重物坠落。仔细定睛一看,才能看清是关茂抱着另一个人一起从三楼的窗户跳下。然而即刻便听得轰隆一声。两个人霎时被笼罩在巨大的爆炸声里。
动作僵硬下来的叶晟林仰着头默默望着那团红光。他甚至连,车门都没来得及打开,关茂就……
一时呆滞的叶晟林跌坐回车里,忘记了动作,只是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直到空气里的硝烟散尽,才绝望地闭上双眼。
这种失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