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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很想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可是他却不能不尊重父母,只好坐在房间里等,等穆怀安夫妇离开时,夜幕已经降临,阮心屏裴识微开始做饭。
林冬走过来,唤:“爸,妈。”
阮心屏裴识微同时转头看向林冬。
林冬问:“兴河爸妈说什么了?”
阮心屏放下手中菜叶,直直地看着林冬说:“知然啊,我们一家在锦里小镇待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你也长大了,要出去见见世面了,不如我们回帝都住吧?”
林冬问:“为什么突然回帝都?”
阮心屏说:“帝都才是我们的故乡啊。”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和兴河分开?”
“知然。”裴识微接过话茬:“你和兴河从小一起长大,待太久了,可能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友情和爱情,你们可能——”
“爸,我分得清楚。”
“可是,兴河爸妈不这么认为。”
林冬一愣,问:“他们怎么认为?”
阮心屏不说话。
裴识微也不好说出那些话,他们虽然难以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生,但是自己儿子仍旧是自己儿子,他们舍不得伤害一分的。
林冬问:“所以,兴河还好吗?”
林冬说完就伸手掏手机,准备拨打穆兴河的手机号,阮心屏开口说:“别打了,他的手机被他爸砸了。”
“那兴河呢?”
“被他爸关起来了,他们一家明天一早就会离开锦里小镇,来和我们说一声,希望我们两家好聚好散。”
“离开锦里小镇?”林冬大脑轰隆隆的,木然地问:“去哪儿?兴河去哪儿?”
“不知道。”
“那我去问他。”
林冬转身就朝厨房外走,他不能让兴河走,不可以让兴河走,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才刚踏出一步就被阮心屏拉住,阮心屏双手握着林冬的胳膊说:“知然,你还太小了,你不懂,你们觉得彼此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甚至了为了彼此可以放弃,这都是因为见的太少,你们不必过早地要一个苦果,那些会苦了你们两个人,你们的人生还那么长,需要学习需要成长,有那么多的美好……”
“妈。”林冬转头看向阮心屏,眼睛跟着红了,说:“妈,我真的好喜欢兴河,好喜欢好喜欢。”
阮心屏再一次哭了,她心疼地看着林冬,轻轻地说:“可是,宝贝啊,人生,光有爱情,是填不满的。”
林冬没动。
阮心屏却放了手,转身趴在裴识微的胸膛处轻声啜泣。
林冬抬步走出厨房走出客厅走院子,踩着黑夜来到穆兴河家门口,穆兴河家门紧闭,院子里也没有丝毫的灯光,他喊了两声,里面没有回应。
他离开正面,踏着夜色,来到穆兴河的窗前,窗子里黑漆漆的,他走到窗前,轻轻敲一敲窗子,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冬冬吗?”
兴河!
是兴河的声音!
听到穆兴河的声音,林冬差点就要哭出来,他吸了下鼻子,说:“兴河,是我。”
下一秒窗子被打开,穆兴河出现在窗前,开心地说:“冬冬,你终于来了,你爸也把你关家里了吗?”
原来兴河这几天一直被关着,林冬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转而问:“你这几天好吗?”
穆兴河说:“我很好。”
“你要睡觉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不开灯?”
“我不想开灯。”
林冬没有接话,因为他看到了穆兴河脸上的伤,半张脸都肿了,嘴角还有血迹,他心口一阵滞疼,肯定是穆怀安打的。
穆怀安很疼穆兴河,但是管的特别严格,打起来穆兴河一点也不手软,曾经用鞭子抽的穆兴河屁股流血,这次比那次还严重,应该是穆兴河的犟脾气也上来了,所以才挨的这么惨。
怕林冬看见,故意在晚上不开灯的,看着穆兴河肿的老高的脸,他都快要心疼死了,可是他知道穆兴河不怪穆怀安,因为穆兴河爱他的爸爸,他的爸爸也爱他。
林冬突然之间想到妈妈刚才说的那句话“人生,光有爱情,是填不满的”,他们真的太小了,需要上学,需要父母的保护,需要历练,需要的太多太多,也需要广阔的人生支起生活的重量……而爱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为了爱情,抵抗一切,只会自食苦果,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林冬眼睛红了。
半晌听不到林冬回应,穆兴河问:“冬冬,你怎么了?”
林冬说:“兴河,我想你。”
穆兴河笑了,说:“我也想你,特别特别想,我爸爸妈妈现在反对我们的事儿,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拗过我过,等这段事情过去了,我们去学校报考大学,我们填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我们去帝都,然后我们租个房子,有课我们一起去上课,没课我们就去打工赚钱,我们一起去吃帝都的烤鸭去喝帝都的豆腐脑去逛皇帝的家,到时候我好好攒钱,买房子……”
穆兴河在窗内说着。
林冬在窗外听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兴河看,看不够似的,心里一片潮湿,不忍心打断穆兴河的美好憧憬,一直到穆兴河说完。
穆兴河问:“你说好不好?”
林冬说:“好,你说什么都好。”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林冬朝窗子又靠近一分,说:“兴河,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你走过来,闭上眼睛。”
穆兴河闭上眼睛脸放到窗前,隔着防盗窗,林冬看到穆兴河脸上的伤痕,他不敢用手摸,微微踮起脚尖,凑到穆兴河脸边,亲吻他的鼻尖,同时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第127章 寻找
穆兴河闭着眼睛; 鼻尖感受到林冬嘴唇的柔软和温度,心里甜丝丝的,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林冬盈满泪水的双眼。他瞬间慌乱; 赶紧问:“冬冬,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林冬直直地看着穆兴河问:“兴河; 你疼吗?”
穆兴河看到林冬就忘了挨打的事儿了; 当林冬忍不住伸手触摸到他的脸颊时,他本能地“嘶”了一声,但还是笑嘻嘻地说:“不疼。”
“不疼你嘶什么?”
“就一点点疼。”
“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着?”
“没有。”
“你骗人。”
“还有腿; 也伤了一点。”穆兴河忍不住说了。
“还有呢?”
“还有屁股。”
“还有呢?”
“没有了。”
林冬知道肯定不止这些; 他心疼地问:“疼不疼?”
穆兴河不加思索地说:“不疼。”
林冬不相信地再问:“疼不疼?”
穆兴河稍稍妥协:“有点疼。”
是有点疼吗?林冬一点儿也不相信这个“有点疼”; 穆怀安轻易不打穆兴河的,要打就往狠了打; 根本不是“有点疼”能够形容的; 他很心疼;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穆兴河,他低头; 伸手穿过防盗窗; 握着穆兴河的手,轻声说:“兴河,你以后不要和你爸犟了。”
“好。”穆兴河说:“这事儿过了以后,我再不和我爸那么犟了,我凡事都和他商量着来。”
“这事儿你也不能和他那么犟。”
“不犟他不同意。”
“你犟了他也不同意的。”
“他会同意的。”穆兴河向林冬保证:“我爸特别疼我的; 他肯定会同意,冬冬,你等我一段时间,我爸肯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他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林冬点头,抬眸望着穆兴河说:“好,我等你,我等你,我在帝都大学等你,好吗?”
穆兴河点头:“好。”
“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
说好了——可是林冬却像看不到未来一些,眼神中充满迷茫,迷茫地望着穆兴河许久,然后和穆兴河告别,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靠在穆兴河家墙上等着。
从深夜等到凌晨,终于等到穆兴河房间里的动静,他没有敢露面看,而是静静地听着,听到兴河妈妈喊兴河走,兴河不走,听到穆怀安进来,用绳子捆了穆兴河,把穆兴河拖走,听着穆兴河喊着:“冬冬,我真的喜欢冬冬,爸,我放了我,我不让你们养着我,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你让我和冬冬在一起吧,爸,爸,爸……”
林冬靠在墙边双拳紧握,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痛苦的声音,直到穆兴河房内归于安静,他脱力地松开手,而后抬步就跑,跑到东大街的路上,看见的是拉满行李的卡车朝前行驶,小汽车尾随而行……那是穆兴河家的小汽车。
兴河,
兴河走了。
兴河走了……
林冬突然追着汽车跑起来,跑出锦里小镇,看着渐行渐远的小汽车,用尽全力喊:“兴——河——”
兴——河——
可是小汽车还是无情地消失在视线中,这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他怔怔地站在路口,站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喃喃地说:“对不起,等我们再见面,我一定好好护着你,亲情、友情、爱情,都不会让你缺少,都不会,都不会,不会……”
锦里小镇响起了早餐叫卖声,油条、麻花、豆腐脑,他转个身朝锦里小镇,慢慢地走着,一抬头看见昏暗中的阮心屏和裴识微,他愣了下,继续朝前走,走到他们面前时,轻声说:“兴河走了。”
阮心屏裴识微没有回应。
林冬说:“我们也回家吧。”
裴识微点头说:“好。”
林冬也点点头,红着眼睛朝前,两步之后倒在地上,阮心屏裴识微赶紧去扶,林冬说着没事儿没事儿,可是他还是生病了,这一次病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他和蒋小军去市一中填志愿,毫不犹豫地填了帝都大学,从班主任口中得知穆兴河也填志愿了,不过是他爸妈帮着填的。
至于是哪个学校,会被哪个学校录取,选的什么专业,林冬不得而知,又过了一个星期,林冬一家与锦里小镇告别,一直离开锦里小镇,离开时,林丽华、贺小川和奇奇抱着林冬哭的不行。
林冬一再安慰说:“姑姑,我还会回来的。”
林丽华捧着林冬的脸说:“好孩子,姑姑也会去看你的,姑姑都没有去过帝都。”
“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
林冬走向蒋小军,蒋小军也考上了帝都的大学,却不是帝都大学,这代表着他和林冬还能常相见,至于他的小男朋友,到底是因为复读而分手了。
蒋小军难过了一阵子,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不过,他也没有向家人坦诚性向问题,家人也不知道林冬穆兴河相爱的事儿,整个锦里小镇只知道穆兴河一家突然搬走,猜测是老家出了事儿,蒋小军和林丽华一样,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
“小军,我们帝都见。”林冬说。
蒋小军点点头。
“到时候网上联系。”
“好。”
“再见。”
“一路顺风。”
林冬与林丽华、蒋小军等镇上的许多人告别,坐上自家的小汽车,摇下车窗与他们挥手,车子开起时,他昂头望向杂货店的门头,“崽崽杂货店”五个字经历无数风雪,颜色淡的几乎看不到了,但还是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他静静望着,直到五个字飞离他的视线,他才收回视线,目光放在窗外。
“知然。”阮心屏唤。
林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