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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幽谷,迁于乔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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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孜能理解。廖继缨是领导,领导要求高一些不过分:“哪里,您亲自来接我我还不好意思呢。”
    廖继缨说:“别跟我客气。”他从郭绥手里接过李孜,手握在李孜手腕上,这才注意到拇指变性的地方,叹惋:“可惜了李老板这么好一双手。”
    李孜有点不适应,想挣脱:“自己可以走,两步路而已。”
    廖继缨笑笑:“那可不行,李老板的安全我要负责任的。”
    他牵着李孜将人安置在副驾驶上,还给他系安全带,金属扣喀拉那一声让李孜眉毛轻轻跳动一下,廖继缨感知到他的紧张,反而觉得很可爱,“安全带。”
    李孜谨慎道,“谢谢。”他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于是做了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盲人对距离的体悟是精准的,这是一切关乎生活的根本性问题,多少距离,一尺、一寸、10米、20米……必须拿捏地非常明白。固定的东西都还好说,移动的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怎么算呢?那是一种长期积累下来的感官体验,当有人朝你走来,他的呼吸有多近,移动的气流是快速的还是缓慢的,李孜做了三十多年的盲人,廖继缨这个距离不在妥当范围内。
    但这个时候他被困在一条安全带下面,不知所措。
    廖继缨低笑了一声,“我又不会吃了你。”
    回去的时候李孜坚持不让送,一个电话把杨学海叫来了。廖继缨只能把他送到楼下,说,“辛苦了。下个星期还是我来接吧。”
    李孜紧紧攒着杨学海厚实的手掌,捏的杨学海差点叫出来,最后还是答应了,“好。您就别送了。”
    杨学海看着廖继缨的背影,语气冷酷:“什么人架子这么大啊?”
    为难到还不至于,李孜若有所思:“客人,地税局的领导。”
    杨学海嗤笑:“认识领导了啊,就是不一样。”
    李孜没搭话。他显得有点冷淡,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杨学海把他送到推拿馆门口,李孜要下车,他一把将人捞过来猛地就亲上来。李孜吓了一跳:“你有毛病吧!都是人!”杨学海扳过他的下巴眼神狠辣:“你他妈敢背着我偷人试试?”
    李孜立刻变了脸:“你以为都跟你一个德行?”
    “那他刚才勾着你看什么意思啊?嗯?”
    李孜不耐烦地拍开他:“被害妄想症。”
    他挣扎着就要去扯车门,杨学海强吻上来,李孜面无惧色对着他的嘴唇就咬,下死了力道深深的一口,立刻就崩了血。杨学海抽着气把他推开,面色十分恐怖。李孜喘着气一把抹掉嘴唇上溅的血,趁机下车:“你还以为自己情圣了?有病治病,少他妈的在这儿演。”
    杨学海红着眼睛,要不是在街边他很想开窗咆哮。
    
    第11章
    
    廖继缨再来的时候带着花和果篮,东西多得李孜的办公桌放不下,弄得李孜很不好意思。
    “买了点吃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天气冷了我看师傅们辛苦,让小郭他们一起拿去吃吧。”
    李孜闻着花香,郭绥说是黄玫瑰,友谊之花。李孜不动声色,让他拿去插好放在前台。
    推拿结束后廖继缨留他在家里吃晚饭:“我让保姆多做了一点,家常饭随便吃吃。”
    他开了一瓶红酒,怕李孜不习惯还在他的碗旁边放一个专门的碟子,把菜给他放到碟子里,李孜只要往那一个碟子里夹,避免了筷子到处伸还找不着的尴尬。
    “平时保姆都是做完饭就回去,所以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在,也很少请客人过来,酒都放着没机会喝。这酒还不错的,咱们不勉强,能喝多少是多少。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李孜嘴巴里嚼着甘甜的虾肉,壳都是剥好了的。领导亲自给他剥虾,这种待遇李孜是第一次有。他吃得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尝不出好坏:“您吃,我自己来。尊夫人呢?”
    廖继缨和他碰了一下杯子,语气轻松愉快:“离了,自己跑回老家潇洒去了,说我不会尊重人,冷暴力她。现在只要还给我打电话肯定就是要钱。她当我升个芝麻大的官就家财万贯了似的。”
    李孜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看不见廖继缨优柔地凝视他的面庞。
    “李师傅多大了?”
    “三十五。”
    廖继缨点头:“年轻有为,不可小觑。”
    这话说到李孜的心坎儿里去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廖继缨吃得少,一餐饭就顾着给李孜夹菜:“我看你们干活也累,要对自己好点,不差那几个钱。”
    李孜咕囔:“吃得不差,每天都有肉。天生瘦,打小没胖过。”
    “你看像我这个年纪,想吃肉都要忌口,出去应酬多吃两口第二天血脂就上来了。”
    “您身材不差了,多少人羡慕呢。” 这话不假,他摸过的男人成百上千,同龄人里面廖继缨真不算差的。
    “我是胃不好,消化系统的问题。你这个眼睛是天生看不见还是?”
    李孜扒了一口饭:“后天的。年纪很小,我妈说我大概是三岁左右确诊黄斑,然后一年时间吧就完全看不见了。我那时候还不懂事,没什么记忆。”
    “颜色、形状什么的有概念吗?”
    “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记忆最深刻的是奶奶家那口井。四四方方的,小时候在那儿摔过。”
    “上学有困难吗?”
    “还行,我们家是在县城里,不像农村那么困难。开学了我爸妈就给我送到市里面的盲人学校,吃住都在里面,学期末再接回来。”李孜吐掉虾尾,轻轻抿了一口酒,“学校里面反正大家都是看不见的,所有人都一样,也不会觉得谁高人一等。”
    “我有个朋友残联的,曾经也经手过一个盲人学校的项目。我看现在这些配套设施挺齐全的。”
    “我那会儿条件还不那么好,但是有学上肯定好些。我自己感觉童年青年时期都过得不错,我以前还当过班干部、干过学生会,带着一帮小姑娘校庆的时候唱唱歌。”李孜笑笑:“跟普通学生没什么差别,学个一技之长混口饭吃,总好过在家啃老。”
    廖继缨不说话,端着酒杯目光默默放在他翕张的嘴唇上。李孜轻轻咳了一声,他的唇瓣被红酒染成漂亮的水红色。这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廖继缨放下酒杯,说了一声,“抱歉,接个电话。”
    然后他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心情显然是愉快的,“有个好消息。”
    李孜擦了擦嘴巴,“恭喜。”
    廖继缨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旁边坐下,“我最近想在单位旁边买套房子,银行贷款下来了,年底就能交房。这是我人生第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李孜挺惊讶,“现在这房子不是您自己的吗?”
    “这是租的。以前买过一套,当时写的我前妻的名字,离婚之后就给她了,净身出户。我跟你说男人三十岁之后不能犯一点错,不然代价惨重。这真是亲身体会。”
    五十岁赚出两套房子的钱,起码说明了一个男人的能力。
    李孜抬起杯子:“我敬您,您这才是我们男人该学习的榜样。”
    “什么榜样,”廖继缨碰了碰他的杯子,“安家立业总是要的,以后还要李师傅多照顾。”
    李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红酒甘醇甜馥的香味的从齿缝间滑过,紧接着一双唇盖了上来。
    男人沾染甜味的双唇不失温柔地包裹着他,轻轻的舔舐和吮。吸深情款款,态度诚恳而讨好。李孜抬起手来想要推开他,却被牵住搭在男人的双肩上。男人辗转深入,甚至想要撬开他的口,李孜受到了惊吓,他猛地把手抽了回来,推开他哗地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摸。
    “李孜!”廖继缨抓住他。
    李孜甩开他的手,“您要干什么?”
    “抱歉我兴奋过头了。”廖继缨放低态度,“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李孜站着,保持最后一点教养等他说完。廖继缨难得结巴,“我承认我有点……恋残,你可能不懂,就是相比普通正常人来说,我更喜欢身体残缺的人。因为你看不见,你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我任何人,我很抱歉,希望没有吓到你。”
    李孜皱着眉头,冷冷道,“不,我一点也不想懂。”
    恋残。这个词李孜第一次听。
    残疾人的世界里,健全人永远位高一等,从没有听说过恋残这种事情。李孜回去问郭绥,郭绥上网查了半天,对着屏幕念,“‘恋残是一种审美观念的认知,在主流社会认同健全美的价值观下,恋残人士通常认为残疾同样是美的,甚至比健全的美更胜一筹。’”最后郭绥笑笑,“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这是变态吧?老板你从哪里听来这个词儿的?”
    李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脸色很不好看。
    郭绥说:“不过老板,以正常的审美来判断,你的确是长得挺潇洒的。”
    李孜晦气道:“所以我是个帅哥?”
    郭绥好笑,“对对对,你是个帅哥。”
    李孜有自知之明。推拿馆里客人们偶尔会调侃地称呼他帅哥,但他没有在意过,推拿室里哪位师傅活儿好也会被叫帅哥,只是个泛称,就像在餐厅里叫女服务员统称美女一样。
    李孜很困惑,如果廖继缨认为残疾比健全更美,残缺的美是怎么样一种美?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廖继缨的借口。廖继缨很聪明,既不摆架子又不显得刻意讨好。李孜不太习惯这样一个人,他接触过不少领导或者是大老板,廖继缨给人的印象很温吞柔和,像个老好人,李孜反倒很警惕,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他见的多了,他不希望自己看起来一副有利可图的样子。
    杨学海回到家,崔爱华安安静静正坐在阳台上揣着个手机。杨学海没注意到异样,他以为崔爱华在玩手机,洗了个澡出来见到她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盯着黑屏的屏幕发呆。
    他推开阳台门走出去:“怎么了?”
    崔爱华抹了一把脸显得很疲倦:“没事,喝多了点,头疼。”
    杨学海注意到她眼角上的皱纹,她今天没化妆。
    崔爱华往杨壹房间瞄,站起来:“我去看看睡了没。”
    杨学海站在阳台等她,崔爱华蹑手蹑脚从女儿房间出来,脸上重新沾了笑意:“磨牙。”
    杨学海点了根烟:“跟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
    崔爱华轻哼:“像我多好,女孩子漂亮自信一点才好。”
    杨学海笑笑不说话,他倒是同意崔爱华这个观点。
    夫妻俩站着吹了一会儿风。崔爱华说:“一晃二十年就过去了,壹壹都这么大了。”
    杨学海嘴里的烟随风散去,一点儿踪迹都找不到。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十个年头。
    “这不也挺好的嘛,”他点了点烟灰:“一代接一代,都这么过来的。”
    崔爱华拨开鬓角的头发:“等壹壹长大,念大学找工作嫁人,然后我们也差不多就退休了,到时候孩子也不在身边了,就我们俩每天两张老脸对着。你说人一辈子辛苦工作、养育后代,好像也没觉得多高兴多幸福,每天就是瞎忙活,忙着忙着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杨学海说:“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崔爱华麻木着一张脸,她好像真的累了。过了一会儿她拿起旁边的手机:“我妈计划着过年之前翻新一下老家的房子,叫我跟我弟弟几个商量一下。崔明(崔爱华的弟弟)刚刚有小孩,用钱的地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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