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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啊!”
景静伸手推了景心谈一下,景心谈向后退了两步没站稳,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景静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景心谈心里也委屈,他慢慢爬起来,
“妈妈,为什么我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为什么你老是哭?我不想你哭。。。”
景心谈流着泪伸手去摸母亲的脸,景静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伸出手一把抱过他,
“对不起谈谈,对不起,是妈妈不对,妈妈对不起你。。。”
景心谈哭着抱紧妈妈的头,妈妈没有对不起他,妈妈是他最爱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她,想着这些渐渐地,他对谈公允的反感和恨意在不知不觉中日益强烈了起来。
景心谈马上要面临小学毕业,即将要成为一名初中生。然而这些年,无论父子二人再怎么接触,谈公允就觉得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远。幼时一周见一次的时光已然不在,现如今,只要不是谈公允主动来学校见他,景心谈从来不会主动去找他。景心谈这一年就要12岁了,他已然懂得了父母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并不是离婚那么简单。固然他知道谈公允是他的父亲,固然在面对谈公允时他会做得恭恭敬敬的,但内心里对父亲这个词,只有反感和冷漠。
初中开学的第一天,景心谈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教学楼。家庭的不快充斥着他,使得原本开朗快乐的他,渐渐变得有些冷漠内向。开学的第一周都是要军训的,景心谈站在队伍的中间,个头不算突出。新的班级,大家都在摸索和了解着对方,军训中往往就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小插曲。就比如,每次走正步都会被嘲笑的那个男孩子。
那个男生,景心谈记得他好像叫林束,虽然是个男生,但行为举止里都透着一股娘的气息,身上也总是脏兮兮的。这个年级的孩子们,最是爱嘲笑捉弄这种与大家不太一样的人。林束很快就成了大家嘲笑的中心人物,每每轮到他走正步,做动作,队伍里总是会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走正步顺拐,齐步走会扭腰,说话声音小小的。。。总之怎么看都扭扭捏捏。大家笑他说他,他一直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景心谈站在队伍里看着他,他从来没有笑过林束,因为看到他,他也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在院子里被人欺负的画面。但景心谈也不准备帮他或者和他接触,他冷冷地看着大家笑他,他认为,这是每人的命运,没有人有义务去可怜谁。
结束了一周的军训生活,景心谈背着书包,表情淡淡地往回家的路上走,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这周末小姨要回来。景香成绩优异,大学毕业后就去了上海工作。知道了心爱的小外甥上了初中了,打电话说这周回来看看。景心谈记得小姨很喜欢一家干果店的地瓜干,他转身拐入一个小巷子,打算穿出去去那家干果店买一些。
“哈哈,林妹妹你在几班啊。”
“林妹妹都上了初中还这么娘娘的啊。”
“林妹妹请我们吃零食吧。。。”
“。。。。。。”
景心谈听到声音抬头,就见前面不远处,三个高一些的男孩子围着中间一个学生,戳一下,推一下,嘴里尽是嘲讽地话语。景心谈站在原地,他不打算过去惹是生非,但是他看到了中间那个学生,就是他新班级里的那个脏兮兮的小娘炮林束。
三个男孩推到林束,抢过他的书包翻了一通,没有值钱的东西,就把书包扔到他身上,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走了。景心谈远远看着林束,慢慢坐正了哭着收拾自己破旧的书包。景心谈皱了皱眉,他已经等了很久了,穿过巷子一定要走过去的。林束拿袖子擦了擦脸,慢悠悠地站起来背起书包,身上更是脏乱。他往前走着,没有看到后面的景心谈,景心谈见他走了,自己也走过去,走到他被欺负的地方,才发现地上有个遗落的破旧作业本,景心谈捡起本子翻看了一下,是一本用完了的作文本,但是每张用过的纸张反面都画了好多画,景心谈看了看,应该是他把用过的本子用来当画本了,确实画的很好看。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前面那个瘦小又扭捏地身影,还是拿着本子快步追了过去。
林束觉得有人在后面戳他,他缩着脖子,受惊了一样回头看去,就见景心谈站在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手里举着他的作业本。
“谢。。。谢谢。”
景心谈是第一次正面看林束,尽管他脏兮兮的,可是小脸却是很好看,眼睛很大,景心谈没有回话,只是把本子递给他,自己转身就走了,林束站在那看着走远的景心谈,才拿下书包,把珍爱的画本平整地放入书包里。
有时,人生中遇到的一些人,结识的一些人真的都是命中注定的。自从巷子里那次以后,林束就关注起班里叫景心谈的这位同学,班里的同学除了嘲笑林束,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更不要说做朋友。班主任给他排了两次座位,都被同桌的同学嫌弃要求换位。班主任也是很苦恼,林束这孩子,家庭情况也不好,父母离异,母亲不要他,父亲整日酗酒不务正业,他能长到这么大,也是命大,尽管班主任也很是同情他,可是放到班级管理上来说,他也确实是个问题。班主任考虑了一下,虽然还不是很了解所有学生,但是她注意到了景心谈,这个孩子安静内向,但是很成熟,成绩也好。她找来景心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他可不可以和林束坐同桌,景心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班主任呼出一口气,仿佛解决了一个困扰多年的大难题。
景心谈拿着书包坐过来的时候,林束虽然没有敢抬头看他,但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景心谈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林束感觉得到他不会嫌弃自己,不会嘲笑自己。
一个学期结束,景心谈成了林束唯一的好友,林束很是重视他信任他,景心谈也慢慢敞开心扉,接纳了这个小娘炮。景心谈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本来班里很多同学想和他交朋友,但眼见着林束像个跟屁虫一样,景心谈去哪儿他都跟着,于是大伙也不怎么和景心谈打交道了,然而景心谈并不在意,所以他的好朋友也只有林束一人。景心谈觉得林束其实内在是个小话痨,平时和他在一起,总是听他巴拉巴拉各种天方夜谭的,自己就觉得很好笑。不过他确实娘,举止言语间都有种扭捏,景心谈有跟他说过,但是这似乎已经成了林束的习惯,改不了两天就又变回这样,索性景心谈已经习惯了。
每到放假假期,林束就会去餐馆给人家刷盘子赚点钱,景心谈知道他家境不好,日子过得清苦,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家又能好到哪儿去,尽管有个有钱的父亲,但景心谈并不把谈公允的富足当成自己的。
“林束,你们餐馆还招人吗?”
“干嘛?你要来吗?”
林束瞪大眼,夸张地看向景心谈,景心谈点了点头,林束突然就开心了起来,
“好呀好呀,我去跟老板说说。”
景心谈笑着点了点头。
谈公允已经两三个月没有见儿子了,他给景静打了个电话,把景心谈约了出来。景心谈见了他也是一脸冷淡的表情,
“爸爸。”
谈公允点了点头,意识他上车,
“谈谈,学习吃不吃力?我听你妈说,期末考试年级第三,不错啊。”
谈公允开着车,自豪地转头看了儿子一眼,景心谈看着窗外,没有回话。谈公允轻轻地叹了口气,从车子的前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儿子。
“爸爸给买了部手机作为奖励,你也大了,自己有个手机也方便。以后有事就给爸爸打电话,但是上课不准玩手机。”
谈公允叮嘱着,景心谈拿过盒子拆开包装,里面是诺基亚最新款的滑盖式手机,景心谈内心十万个不想要,但是没办法,他没有理由不收,抬头淡淡地看向谈公允,
“谢谢爸爸。”
谈公允带他去了一家西式餐厅,坐下点好餐没一会儿,江康提着公文包匆匆找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没事吧?”
谈公允关心道,
“没事,路上堵车了。”
江康扭头见到景心谈坐在对面,吃了一惊,自从那年的那个周五,谈公允没有接回孩子,反而气冲冲地跑来接自己,还喝了个酩酊大醉后,江康就没有再见过景心谈,此时突然见到他,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是谈谈吗?都这么大了。”
江康冲景心谈笑了笑,景心谈也没想到会有别人来,愣了一下也对他笑了笑,这个江叔叔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谈公允带自己去玩,有时他也会在,还总送自己礼物。
江康跑得满头的汗,谈公允就拿纸巾给他擦着,景心谈看着父亲熟悉的动作皱了下眉,有些奇怪。江康看了他一眼,拿过谈公允手里的纸巾,胡乱擦了一下脸,
“我自己来,自己来。那个,谈谈,我不知道你今天在,知道的话,江叔叔就给你带礼物来了。”
景心谈笑着摇了摇头,江康埋怨地看了谈公允一眼,谈公允却自得其乐地沉浸在这三人的氛围里。
吃饭间,三人的话语很少,江康默默地关注着景心谈,他不似小时候那样活泼可爱,说不上是成熟稳重,只是内向了太多,对谈公允也一直不冷不热的。自己就是教这么大的孩子,以他多年的教师经验感觉得到,这孩子心事是极重的。
“谈谈,你江叔叔是XX中学的物理老师,爸爸给你买了手机,等会儿你记一下江叔叔的电话,以后有不会的地方了就给你江叔叔打电话。”
景心谈闻言看了眼江康,点了点头,谈公允笑了笑,
“跟爸爸和江叔叔说说,你假期是怎么打算的?两个多月呢,可不能荒废了。”
景心谈犹豫了一下,
“我。。。我打算和同学去打工。”
谈公允皱起眉头,
“打工?打什么工?你这个年纪谁会收你打工?”
景心谈看他这态度,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就是随便说说,不一定呢。”
谈公允却把这当成了重大事件,他放下手里的刀叉,一脸严肃地看向儿子,
“不行,你得说清楚,什么打工?你要不老实说,假期我就送你去外地的夏令营,以免你不务正业。”
景心谈听了这话皱起眉头,一股反感涌上心头,但他还是平静地解释道:
“我同学在一家餐馆假期打工,我也想去试试。”
“不行!上学的年纪你打什么工,是缺你吃穿了?”
谈公允有些生气,景心谈也被他激起了火,
“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不偷不抢,靠自己劳动挣钱怎么了?”
谈公允瞪大了眼,好啊,都敢冲他喊了,
“你哪交的乱七八糟的朋友?啊,你现在是读书学习的年纪,又不是吃不上饭,你要什么爸爸不能给你?!”
“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凭什么?凭我是你爸!”
江康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火花四溅地父子俩,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他皱眉推了推谈公允,
“你做什么大呼小叫的,有话好好说,谈谈长大了想要自立这是好事。”
谈公允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拿起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光了。江康又看向景心谈,谈谈喘着粗气,显然还在生气。江康给他倒满了果汁推过去,温柔地说道:
“谈谈,别生气。你爸爸是觉得你年纪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