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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贺扬波那句好像玩笑似的话，刘一航的表情立刻沉下来了几分，他偏着头不去看贺扬波，出神地望着墙角，直到贺扬波忍不住打破沉默叫他起床吃早饭，他才缓缓转过头去，仰着头，认真地看着含笑望着他的贺扬波，郑重地说到：“就算昨天我没那么说，但是我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贺扬波一愣，不解地看着他：“啊？”
“我和万恬恬再也没有关系了。”刘一航一字一顿地说到。
贺扬波低着头，神色不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对他温和地一笑：“起来吃点东西吧。”说完，也不等刘一航，自己径直走进了厨房。
刘一航宣誓一般的话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应，不禁有些失望，讪讪地起床，跟着贺扬波进了厨房。
餐桌上是很简单的牛奶和吐司面包，刘一航有些粗鲁地拿起盘中的两片吐司咬了一大口，才发现里面夹了煎蛋、火腿、西红柿和沙拉酱。
夹了馅的吐司明显比单纯的全麦吐司面包更让人有食欲，刘一航大快朵颐，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那一份吃个精光，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上的沙拉酱，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贺扬波。
贺扬波细嚼慢咽地吃着，专心致志地欣赏刘一航吃东西时旁若无人的认真又虔诚的模样，直到刘一航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期待又有些羞赧地看着自己时，他忽然感到心中一根弦被波动了一下，余音缭绕。
刘一航这副馋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让贺扬波心动，看着他像一只撒娇求食物的小奶狗一样，贺扬波心中忍不住生出了逗弄他的念头，于是故作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刘一航眨了眨眼，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咬了一下嘴唇，期期艾艾地开口问到：“还……还有吗？”因为不好意思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而脆弱，若有似无的，好像随时会消散不见一样，完全不似平日里低沉又清亮的样子，贺扬波忍不住心软得一塌糊涂。
“没吃饱？”贺扬波放下自己手里的面包，认真地看着他问到。他发现，当他越是靠近刘一航，就越是被他吸引，这种好像黑洞似的吸引力几乎完全控制了自己，而自己根本无力反击。
刘一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嗯……”
贺扬波也忍不住笑了，站起身来：“我再去给你做一份，你先喝点牛奶。”
刘一航乖巧地点点头，好像是为了印证之前贺扬波说自己“很乖”一样，听话地端起牛奶杯，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牛奶在他的嘴唇上方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记，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可爱的白胡子老头，贺扬波忍不住笑起来，朝他挑了挑眉，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上方。刘一航反应过来，连忙伸出舌头把嘴唇上的牛奶舔了个干净。
这样一个简单的下意识的动作，在禁欲多日的老司机贺扬波眼里却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他忍不住喉头一紧，只觉得下腹迅速蹿起一阵邪火，这股火苗在他的眼神定格在刘一航那张无辜的傻兮兮的笑脸时，瞬间引起了燎原之势。
贺扬波双颊发热，掩饰性的咳嗽一声之后，转身走到了操作台前，强迫自己用力地深呼吸，半晌之后，才将这股无名的欲望强压住。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一航，则一无所知地坐在他身后的餐桌前，左手端着牛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剩下的那半杯牛奶，而右手则放在桌面上，屈起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喉咙里跟着节奏发出愉快地轻哼。
贺扬波无奈地叹气，暗笑到底是年轻男孩子，心里藏不住事，也不会为什么事而忧心，哪怕昨天还心情抑郁到喝得烂醉，可是当太阳照常升起，又是这么容易地就将昨日之事抛诸脑后了。
刘一航又吃了一个贺扬波的爱心三明治之后，彻底吃撑了，摊在贺扬波家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长腿一伸，将路都挡了大半，贺扬波没好气地瞪他，他却无赖地晃着脑袋，朝着贺扬波吐舌头。
他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一直吃饱喝足之后，有恃无恐的撒娇的犬类动物，还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巨型犬，比如说哈士奇。
想到这个，贺扬波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眉眼一弯，甚是好看，刘一航这才发现，这个笑，和他平日里那种温和礼貌，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完全不同，这个笑，是从眉梢向下弯起开始，直达眼角，眼波里毫无防备和疏离，只有盈盈的水光，甚至连嘴角，也是向上扬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刘一航不得不承认，贺扬波长得挺好看。
和他姐夫许魏驰身上那种清冷高傲的书卷气息不同；和张旭身上那种阳光健气的气质不同；也不像刘一航的表哥吴晟那样霸道而蛮横，周生充满了令人胆寒的信号；贺扬波身上有着独属于他自己的那种有点类似于放浪形骸、洒脱不羁，却又温文尔雅的气息，一种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的气息。
那个时候，刘一航还不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被这样一种独特的气息牢牢地吸引住了。
他的脸要比刘一航认识的所有男性都要小，感觉只有巴掌那么大，下巴稍稍有些突出，显得他的脸比较长，可是却又不显得突兀，反倒让他的下颌线看起来线条清晰明朗；他的鼻梁很高，有点异域风情的感觉，不同于刘一航那双水汪汪亮晶晶的鹿眼，他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眉毛的颜色要比刘一航稍稍淡一些，可是又并不让他显得有一丝一毫的女气，反倒更加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更加令人着迷。
这也是为什么当知道他的性取向的时候，刘一航会惊讶到不能自持，实在是他的长相气质都太男性化，完全看不出有一点不喜欢女人的倾向。
不过，也没有人规定了gay就一定要是女里女气的娘娘腔的样子吧？刘一航心想。
“喝咖啡吗？”贺扬波在他旁边坐下来，侧着头问到。
刘一航这才发现自己正在失礼地盯着人家看，于是尴尬地轻咳两声，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仰头闭上眼，嘟囔着：“喝不下啦……”
贺扬波自然是将他的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不禁失笑，歪着头看着他轻轻闭上眼睛，噘着嘴，睫毛微微颤动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对这个人举起了白旗，宣告投降。
第16章 15、搬来住
“哎我说……”贺扬波坐直了身子，看着前方的电视机，心里打着小鼓，却又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到：“你准备怎么办？”
刘一航一愣，缓缓睁开眼睛，身体还保持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姿势，目光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小声嘟囔着：“我不知道……我想申请走读来着……”
“走读？”贺扬波诧异地扭头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刘一航坐起来，侧头同贺扬波对视，薅了一把后脑勺：“我现在暂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张旭……万恬恬那边还好说，躲着点儿就行，可张旭……都是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要是直接申请换宿舍的话，又不太好，我……我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
贺扬波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了刘一航的意思。他怒极反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心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人是张旭才对吧？
可是。。。。。。
贺扬波的视线又重新定格在刘一航年轻的脸庞上，明明他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明明他心里也有那么多的委屈和不甘心，明明他也不想去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可是，就算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如此地难以释怀，他还是选择成全，他还是不忍心去责怪任何一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又这么……傻的人呢？
刘一航被贺扬波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了两把，不好意思地问到：“怎么了贺哥？”
贺扬波轻咳一声，别开脸，轻声道：“没什么。”
“哎。。。。。。”刘一航倏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身后抽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抱枕上，有些无奈又幽怨地说到：“可是走读要家长签字的……我怎么跟我爸说啊……”
贺扬波低着头，神色不明。
“咦……”刘一航忽然又来了劲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办法一样，昂首挺胸，兴奋不已：“可以让我姐帮我签啊！”
贺扬波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又传来刘一航的一声哀嚎：“啊！我姐肯定会说家里离学校太远了，耽误上课什么的……”
“烦死了！”刘一航泄气地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扬波被他一波三折的心理活动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你真是……”却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就在刘一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玩拖鞋的时候，贺扬波忽然出声提议：“要不然你搬来我这里住吧。”
“啊？”刘一航好像没听清似的，猛然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贺扬波，又问了一声：“什么？”
“你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啊。”贺扬波再也没有哪个时刻好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买了这所位于大学城的房子。
渐渐反应过来贺扬波的意思，刘一航下意识地拒绝到：“这不太好……”
贺扬波依旧微笑着，可是却微微皱着眉，一双桃花眼似嗔似怒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好的？我这里房子够大，有多余的房间，离你学校又近，还有比我这儿更好的选择吗？”
“啊？”刘一航是典型的理科大脑，明显拐不过贺扬波话里的九十八道拐，半天才挠着后脑勺，喏喏地说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觉得这样打扰你……不太好……”
贺扬波好像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对着他微微一笑：“没什么不好的，我一个人太久了，有人陪陪我也好……”
不知道为什么，刘一航一贯大条的神经竟然感觉到了贺扬波的语气里有那一丝哀怨，有那么一丝惆怅，甚至还有那么一些悲伤，他忍不住有些心软了，侧着身子，看着贺扬波，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好一番天人交战。
贺扬波不急也不恼，只是安静地、耐心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是刘一航分明感觉到，那一贯含着淡淡的微笑的目光里充满了纯真的希冀，让他竟然不忍拒绝。
“那。。。。。。好吧。”鬼使神差地，刘一航竟然答应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做了这样一个决定，直到他再一次看到贺扬波脸上浮现出那种真心实意的笑容，他才倏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
而无论是他的后知后觉，还是贺扬波眼角眉梢的兴奋，都显示着这并非贺扬波收留了他，反倒是他好心应允了贺扬波什么难以启齿的请求。
租房还要交房租，哪怕是住宿舍也要交宿舍费呢，想到这个，刘一航对着贺扬波正色到：“贺哥，那我一个月给你多少房租？”
闻言，贺扬波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刘一航，好像要用视线把他整个人穿透似的。
刘一航被他的的眼神看得发憷，试探地开口：“贺哥？”
贺扬波这才收起眼神中的冷光，偏过头，淡淡地说到：“你未必在我这里能住多久，房租的事情就不用说了，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有时间陪我吃吃饭就可以了。”
刘一航没法拒绝这个听起来甚至有些卑微的要求。
刘一航猜想，贺扬波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