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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春梦一场之最佳男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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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睿。如果他没有看错,另一个,便是Richard了。
  他曾经的枕边人,实在是个很有趣,很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想到这几个月来从不间断的玫瑰,傅惊辰笑意更深。他摇摇头改换方向,继续上路。这种情形下,他不能与薛睿出现在同一个地点。万一又被哪家“胆大包天”的八卦杂志拍到,他与薛睿之间,只会被更多人误会。
  雨势稍小。傅惊辰轻微放下心。他谨慎操纵方向盘,将速度一直控制在安全线以内。
  拐过一个弯道。对面一阵疯狂鸣笛。两束雪亮远光,直直打在傅惊辰面上。他眼前顿时一团白茫,下意识往旁边猛打方向盘,同时急踩刹车。右腿剧痛传来。车子还未避开,大货车携风带雨,将傅惊辰的车子掀翻出去。
  褚浔陡然张开眼,大喊一声,捂住胸口自床上翻滚下来。


第56章 56
  心脏跳得又快又急,像是稍不留意,便要直接撞碎胸骨窜落到地板上。褚浔用力压住胸口,张开嘴唇大口喘息。他胸膛很痛,仿佛被心脏敲击得太狠,骨头都被震出裂缝。等疼痛稍缓,褚浔艰难翻过身,仰躺在地面,黑沉沉的天花板似要扑压下来。褚浔周身一颤,手脚并用,艰难撑着床铺爬起来。
  上一次心口这样疼,是在奶奶去世那一天。那日他如往常一样,在课堂上昏昏欲睡。老师的粉笔头扔过去,击中褚浔的额头。他打个机灵醒过来,下意识捂住额头,却在胸口感到撕裂开血肉般的痛。
  褚浔推开书桌,不理会老师的斥喝,撒开腿往教学楼下跑。跑出校门,姑姑已赶到学校门外,两只眼睛浸饱泪水,红肿得桃子一般。褚浔手心沁满冷汗,紧握住姑姑的手,战战兢兢往医院赶。但终究是晚了一步。奶奶突发心梗去了,没能见到褚浔最后一面,便合眼去了。
  褚浔爬回床上,在枕头边摸过手机。他手指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将屏幕滑开,调出王猛的号码拨过去。万幸王猛回说南城一切都好。王奶奶病情也已好转,近日都在家中休养,一日好过一日。
  褚浔挂断电话,心口却仍旧不得安宁。他也想不起要开灯,攥紧手机困兽般在床边兜兜转转。窗外的雨还在下。噼啪落雨的声响飘入耳中,似鼓点声声敲击颅脑。褚浔狠狠咬住下唇,完全无意之间,忽然想到傅惊辰这个名字。他自己先愣住,片刻立时打开手机。将通讯录从头至尾翻过一遍,褚浔才想起来,早在两人上次见面后,他便已将傅惊辰的电话删除。说来傅惊辰的私人手机号,六年来也不曾更换过。褚浔原本背得烂熟,删与不删原也没多少区别。哪知此时要用,他竟是连第二位号码也记不起了。
  “13……15?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大脑像插入一根铁杵,每个脑细胞都似被捣成了粉末。记忆随之被破坏,变作杂乱无章的尘埃漫天飞舞。褚浔用尽全力,仍是无法将它们抓住。
  “到底是什么?!”褚浔揪紧头发,攥在掌心的手机被大力摔出去。
  硬质塑料撞击瓷砖地面,“啪”得一声脆响,清晰地在黑暗中扩散开来。
  褚浔似被这声音惊了一跳。他大口喘着粗气,怔怔站在原处,双眼一眨不眨,望着被自己扔出去的手机。
  他似有些莫名,看看自己的手,又愣愣地走到手机旁边,发呆一般,垂下头盯住黑暗里手机模糊的轮廓——他刚刚,为什么要摔手机?
  太阳穴猛然针扎一样疼痛。褚浔□□一声,双手抱住头部蹲下‘身去。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要摔手机?为什么头会这样疼?为什么心跳这样快。
  全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办?他还要演戏,他还有最后一场戏没有演完。他到底该怎么办?
  褚浔牙齿咯咯打颤,冷汗一串串滴下额头。
  功亏一篑……不能。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褚浔一下跳起来,跑进客厅拉开小冰箱,从整排啤酒背后,翻出一盒注射用镇静剂。褚浔拿出针管掰开针剂,动作熟练地将镇静剂注射入手臂静脉。仿佛有一股温热暖流,同时被推送进了体内。褚浔拔出针头扔掉注射器,踉跄地倒在沙发上,合眼昏睡过去。
  凌晨四点,褚浔被早叫电话吵醒。
  《侵蚀》的最后一场戏,在城郊一栋烂尾楼拍摄。今天清晨难得停了雨。剧组要抢光线,必须尽快赶过去。
  褚浔瘫坐在沙发上,意识仍不甚清醒。甩一甩头,抹一把脸站起身,看到茶几旁垃圾桶内的注射器,褚浔心口猛然一跳。
  昨天,他又失控用了镇静剂。这种东西,沾上了便实在难戒。还好电影杀青在即。等过完今天,他便能做回褚浔了。
  褚浔去卫生间洗澡。吹干头发后站在镜子前。镜面里映出他的脸。褚浔的头发又留长了一些,恰好垂在肩膀。因剧情需要,造型师有意将发型处理得凌乱潦草。衬托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还有两只堪比大烟熏的黑眼圈,这幅模样,与那些行尸走肉的瘾君子,似也没什么差别。
  褚浔突兀地笑了笑,转头走出去。
  沈蔚风已经等在褚浔房门外,见他出来,便自然伸出臂膀搂住他。侧脸仔细打量褚浔一番,道:“昨晚没睡好吗?”
  褚浔略略点头,“嗯,雨太大。”
  “是啊,南方的雨真是……都有点吓人呢。还好今天停了。”
  旁边有工作人员走过去,边走边聊天,“听说昨晚在风景区那边有人出了车祸……”
  褚浔隐约想起一些事,他停住脚步问沈蔚风,“今天早上,有没有什么新闻?车祸、事故之类?”
  沈蔚风摸不着头脑,“事故?谁啊?容容,你这是听说哪个明星或者名人出事故了吗?”
  褚浔便安下心来。如果傅惊辰当真有事发生,媒体应该不会毫无反应,沈蔚风更不会这样沉得住气。
  一个小时后,褚浔与沈蔚风赶到片场。化妆师见到褚浔,玩笑道:“褚老师今天不用上妆了。”
  通常拍摄电影,并不会按着剧情顺序。但《侵蚀》赶得巧,杀青戏正是剧的最后一幕。
  安臣绑架谢文夏的新女友,引诱谢文夏只身赶来与他见面。又在谢文夏面前,将女孩凌虐杀害。他恨谢文夏恨到极点,见他为女友绝望崩溃,更恨不得也将其千刀万剐。至此,两个自小一同长大,又曾深爱过的人,终于变作了你死我活的仇敌。
  剧情进展到这里,安臣形容枯槁、精神癫狂,被第二人格完全主导的他,已是一个十足十的疯子。
  褚浔昨晚,只约略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无论面色、精神,都几与安臣如出一辙。
  沈蔚风又歪头认真审视褚浔。这回他眉心皱起来,道:“容容,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太对劲。”
  褚浔扭头看他,忽地一笑,挑起一侧眉峰:“哪里不对劲?”
  沈蔚风眨眨眼,便又展颜而笑,道:“没有没有。你笑一笑就正常了!”
  演员上妆完毕,片场亦布置完好。叶导在开拍前,特意向褚浔道:“不必太入戏。收一点。”
  沈蔚风在一旁哀嚎:“什么嘛!叶导,你也太偏心了!容容可以'不必太入戏',到我就变成'你是谢文夏!该死的你是谢文夏到底懂不懂'。我也太可怜了点吧?”
  叶导瞥他一眼,直截了当:“你的感情并没有太到位。不能收。”
  沈蔚风急忙捂住脸,“给点面子好不好啊我的大导演!”
  拍摄开始。叶导坐回监视器前。
  女友残破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肮脏的石料堆旁。谢文夏涕泪横流,拖着被捆绑的手脚,一寸一寸向前方挪动,想要离女友近一些。
  每当他将要挪到近前,安臣便一把将他拖回原位。一次又一次,猫戏老鼠般其乐无穷。
  谢文夏嘶吼嚎叫,哭喊到喉咙发不出声音,始终没办法靠近女友一步。他只能跪在安臣跟前,不断向他磕头道歉:“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求你,让我把她埋了吧……”
  八月的天气,尸体很快开始腐败。空荡荡的烂尾楼里,已经能闻到尸身腐烂的臭气。
  安臣踢一脚女孩的尸体,让她仰面向上。女孩曾经秀美的脸,肿胀可怖,正自伤口流出散发恶臭的浓水。
  谢文夏双目瞪大,身体瑟瑟颤抖,忽然俯下‘身一阵阵干呕。
  安臣抓紧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她美吗?好看吗?她的眼,她的唇,还那么迷人吗?”
  谢文夏泪流如注。
  安臣靠近他耳边,“想不想再吻她一次。嗯?”
  谢文夏猛然挣开安臣,缩紧角落里,深深埋下头去,不再向女友的尸体看一眼。
  安臣哈哈大笑,走到女孩尸体跟前,抬脚其踢到楼梯下面。
  “你的爱情,不过如此。”
  安臣点燃一支烟。等太阳完全升起,他开始兴致勃勃,筹划自己与谢文夏的结局。他熄灭香烟,脸上露出愉悦的笑。走过去将谢文夏拉出墙角,开始一件件剥去他的衣服。
  谢文夏似已被吓到神智不清,他任安臣为所欲为,木偶一样毫无生气。但在安臣哼起一首歌时,他眼中微光一闪而过,呓语般轻声跟唱。
  安臣缓下动作,抬头看他,“你还记得这首歌?”
  谢文夏眼中泪光浮动,“……嗯,从高中起,你就最喜欢这首歌。”
  安臣慢慢抿紧双唇。他会喜欢这首歌,不过是因为谢文夏说过自己喜欢。
  一首熟悉的老歌,牵连出无数熟悉的记忆。他们像一对心无芥蒂的老朋友,坐在一起回忆过去的时光。安臣眼中的疯乱逐渐退去,温柔宁和的神色,不知不觉回到他的面上。
  当他回想到大一寒假与谢文夏的出游,偷偷割开绳索的谢文夏,猛然抓着匕首刺过来。
  安臣骤然惊醒,跳起来与谢文夏撕扯打斗。两人扭动翻滚,匕首在的刀尖不断改换方向。安臣的体力、武力,远非谢文夏所能及。不久他便完全占据优势,下一秒便要将匕首扎进谢文夏身体。可他却犹豫了一秒。只有那一秒。谢文夏毫不迟疑,翻过安臣的手腕,将匕首推进安臣腹部。
  安臣难以置信地眨动眼睛。谢文夏又用力抽出匕首。血液狂涌而出,温度也洪水般流出体内。
  安臣跌倒在水泥地面,他仰着头,一双眼睛仍舍不得离开谢文夏,“你……你就真的……真的没有,爱过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谢文夏嘴唇抖动,扔下沾满血匕首。他没有回到安臣的问题。只飞快跑下楼梯,将女友腐败的尸体抱在怀里,珍宝一样,轻轻吻她。
  安臣呵呵轻笑,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他艰难移动手臂,抓过地上的匕首,将刃口扎进自己的脖颈。
  随着执行导演的一声“卡”,《侵蚀》最后一个镜头落下帷幕。
  沈蔚风立刻跑回去,将满身血浆的褚浔拉起来。所有人都在庆祝欢呼。沈蔚风紧紧拥住褚浔,“容容,你的三金影帝要到手了!”
  他拥抱过褚浔,又跑去与其他工作人员庆祝道别。
  褚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点起一支烟,静静看四周喜形于色的人群。
  一场大戏正式落幕。安臣死在了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一切都该结束了。
  有人走到近前,也想与褚浔一同庆祝杀青。褚浔站起身走到一扇空洞窗口,将人尴尬地晾在一边。
  窗口之外,是大雨过后晴爽明朗的天气;窗口之内,是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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