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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醉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瞪圆了眼珠子,张着大嘴瞪视着自己的张富贵,张富贵旁边则是同样瞪大了眼睛,鼻涕泡儿早已爆裂的大傻。张富贵一见小师傅转醒,立即喊道:“小师傅,你没事儿吧?”
柳不醉笑着摇摇头,道:“我很好。”说着一抬腿,人便已经站在了张富贵和大傻面前了。其实柳不醉也是只知道自己很好,却也搞不懂自己目前究竟是个什么境界,那颗坚冰包裹的水滴说它是内丹吧,却似乎有些牵强,但说它不是内丹吧,却又是什么呢?
张富贵却不知道柳不醉体内之事,问道:“师傅,方才清虚殿传来一阵钟声,却不知道所谓何事啊,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柳不醉小眉毛微皱,道:“那是召集青城门下所有门人的钟声,定是有事儿发生了吧,咱们这就去瞧瞧吧。”说着一拉富贵和大傻,两人一兽便即腾空而起,向着清虚殿方向而去了。
却说胡不归一路向西北追去,那妖气却越来越淡,最终竟似乎消失在了茫茫荒野之中,再也无迹可寻了。胡不归自云头降落下来,却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山峦浑厚、深壑阔达,却都是黄土堆积而成,自有一股苍凉豪迈地气势。
胡不归信步走向土山山脊,一路细细探查那妖人踪迹,似乎那淡淡地妖气便是从这片土地上隐去的。翻过一座山脊,只见满山焦黄之中隐隐有星星点点的野草钻出了土地,一群瘦得皮包骨头的羊子便在这山坡上低头啃食着初生的野草。
突然一阵高亢而粗野的歌子冲天而起,山对面有人唱道:“天当那个被子儿,地当那个床。想见我的妹子儿就梦里头躺!”
胡不归放眼望去,只见对面山坡上,一个苦哈哈的放羊娃躺在山坡土地上,身上反穿着一件羊皮袄,衣襟敞开着,露出一片黑红黑红的胸膛来。胡不归心道:你想你的妹子儿便到梦里头找,我若是想我的妹子儿便亲自去寻她!这般想着,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梅轻雪临别时的一瞥,没来由地心头一阵刺痛,抬脚向远方走去。
第十卷 魔云仙风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斗酒
更新时间:2009…2…2 23:05:08 本章字数:5970
天苍地黄,一派苍凉辽远的景象。人走在这天地间,犹如蝼蚁。风过荒原,一阵黄沙滚滚,黄龙一般掠过大地。在蜀中已经是一片锦绣了,可是在这西北黄土高原上,依旧是一片荒芜,生存之艰难犹胜别处。然而在这千里一片焦黄的土地上,小草依旧倔强的钻出了土地,那些精瘦的羊子依旧埋头寻找这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那苦哈哈的放羊娃依旧扯开嗓子唱着歌子,一种很对胡不归秉性的东西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繁衍流传了千百年了。
胡不归一路慢行,他有一种感觉,那妖人应该藏着这附近,尽管那种淡淡的妖气已经消失不见,但是这种感觉却始终在胡不归心中徘徊。好不容易见到这个杀害卓不凡全家的元凶,怎么可以就此轻易放手呢?这些年经历了这许多事,胡不归也渐渐长大了。若是依着他从前的性子,当那个放羊娃的歌子勾起了他念想梅轻雪的念头时,必是说走就走。然而眼前却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却不容他再任性而为。
那个妖人偷偷溜到青城山究竟是有何企图呢?难道还是对身怀朱雀的卓不凡念念不忘吗?还是想要趁青城山老一辈的全数闭关而借机图谋不轨?不管是哪种原因,他是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的。所以,必须尽快铲除这个妖人,以免遗祸青城。
突然一阵风裹挟着一阵尘土迎面吹来,淡淡的血腥气吸入胡不归的鼻息,胡不归心头一凛,逆风狂奔起来。随着向前奔行,血腥气越来越重,胡不归的一颗心直往下沉,身形飞快的掠过一座座黄土山。待翻过一座高耸的土山过后。眼前的景象却将胡不归惊呆了。
栖霞山中,一个童子正仰头看着头上即将结果地万年银杏,突然一片黑影乌云般的遮住了天空。那团黑云骤然化成数十条鬼影降落下来,其中有一只手捏住了童子的脖颈。紧接着一个黑衣人话了一个古怪的符咒,噗的一指点在童子的眉心,那童子全身一阵抽噎,随后双目痴迷迷的瞪视前方,如同木偶一般。
那黑衣人道:“你进去鸣钟,说你们宗主召集全派门人,有要事相商。”
那童子痴呆呆的点了点头。走进了紫霞祠。不多时,一阵清亮的钟声响起。片刻过后,便有二、三十名修士从山中各处向紫霞祠赶来。
在众人的喧哗声中,栖霞派宗主陈梦雷惊诧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为何鸣钟?”此言一出,祠内众人一片茫然,众人道:“不是宗主命我们前来的吗?”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那敲钟的童子。就在此时,众人突然闻到一阵奇香。只觉得全身酥软,十分受用。
木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一群黑衣人大咧咧走了进来,当先一个道:“栖霞派弟子听着,我魔主有请诸位到冥山一聚,识时务者便立即站出来,否则别怪我等强请了。”
栖霞派虽是修真小门,却也不甘任人宰割,现如今见人家已经欺到家门口了,立时便有七、八名门人冲了出来。道:“尔等邪魔外道也太过猖狂了,欺我栖霞没人吗?”话没说完,却见栖霞弟子却呼啦倒了一片,却是魔教的“如山倒”药效发作。大厅中只有五、六个修为颇高的栖霞门人仍勉强站立。
栖霞宗主陈梦雷怒喝一声,冲向魔教众人。魔教弟子们哈哈大笑。七八个人围住陈梦雷,十余根暗龙缚神索伸缩不定,向着陈梦雷缠去。而其余魔教弟子则是一窝蜂围上那剩余几名勉强站立的栖霞弟子。强弱之分立见分晓,栖霞派原本就是小门派,高手甚少,又先中了魔教迷香。不过片刻。年女老少总共三十余名尽数被魔教弟子擒住。
为首的那魔教弟子道:“这一番又擒获了三十名,听说陈堂主他们昨日已经擒获了华山玉冠阁四十余名修士。已经送往冥山了,咱们可要加快了。”
另一名魔教弟子道:“蓝堂主,这几日咱们总共抓了五百余名正道修真弟子了,可是距离魔主要地九百九十九名还差得早呢,照这么看,再过几天咱们可就要向大派下手了啊。”
那蓝堂主道:“怕什么,咱们先捡着容易的下手,有这魔主亲自配制的‘如山倒’便是大派咱们也未必就不能动手。还是赶紧将这群栖霞山的人带回去再说吧。”说话间众人挟持着栖霞门人化为乌云,腾空而去了。
在老霄顶清虚殿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柳不醉夹带着张富贵和大傻最后赶来,与天竹道长的门人站在一处。
却听孙不智朗声道:“诸位师弟,有人对我临时执掌青城门户十分不满,提议重新选举临事主事,我召集大家来,便是为此。我孙不智做不做这个临时主事都不打紧,要紧的是在这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咱们青城派自己可不能乱了阵脚,既然有师弟已经提议了,那么咱们这就选出一位大家都认可的主事之人,也好免去这场无谓的纷争,众位师弟你们看这样可好啊?”
孙不智这番话一出口,顿时广场上又是一阵喧哗,有人道:“大师兄,你当得好好地怎么就自动下台了呢?是什么人在捣乱啊?”
也有人道:“也不能这么说,大师兄这是顾全大局,叫我们选一个能服众的主事,若是支持大师兄的自然也可以再推选大师兄主事啊。”
更有人说道:“咱青城这许多弟子,那究竟该选谁啊?”
又有人说道:“那就大家推举几名候选人,叫他们比试一下法术深浅,待分出高低,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了。”
赵不嗔第一个从人群中站出来道:“众位师弟,我推选大师兄做这临时主事。”说罢返回了人群。
孙不智笑了笑,却稳稳站着什么话也没有说。王不为却在人群中喊道:“我们推举赵师兄做这临时主事!”
孙不智似在意料之中,点了点头。问道:“还有谁要推举?”一时之间场上其他各支中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应答,倒像是看出了些端倪,只觉得此事倒像是掌教真人门中之争一般,竟无人再推举别人。
就在这时,却听张富贵扯开嗓子喊道:“我和我小师傅推举老胡作临时主事儿!”
孙不智眉头微皱,赵不嗔却是神色如常。孙不智向人群中巡视着道:“胡师弟呢?可来了吗?”
众人这才发觉那个猴儿却不在当场,也不知道又跑哪里野去了。王不为喊道:“胡不归那小子大概又私自下山去了,这样的人物怎么放心将门中事务交与他?我看不选他也罢!”
张富贵立即到:“这话可就不对了。既然现如今咱青城还没有主事儿的,那老胡下山该向谁禀报?向你吗?既然无人可禀报。又怎么能算是私自下山呢?”张富贵这张嘴那可是在红尘凡俗之所修炼过地,王不为一个久居深山的道士又哪里辩得过他。他若说该向孙不智禀报,那就等于是承认孙不智是青城主事,但若不说,却又如富贵所言了。气的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瞪视着张富贵。
张富贵却浑然不觉,又道:“既然老胡不在,那我们天竹门下就推举我师傅柳不醉做青城主事。我这师傅年纪虽小,却是最为正直无私,更是人见人爱,只有卑鄙无耻,心怀龌龊之徒才会忍心对我师傅说三道四。若是选我师傅做青城主事,定然大家都没意见。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听,得,啥也别说了。谁要是再说小酒儿年纪太小,不堪重任之类的话。那便是卑鄙无耻、心怀龌龊之人。紧跟着便有人叫起好来,这其中不乏凑趣胡闹地,但是更多的人似乎是想借此消弥掌教真人门下这场无谓的争斗。
张富贵一听有人叫好,更加得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人群中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临时主事儿的候选人就有我大师伯孙不智、二师伯赵不嗔和我小师傅柳不醉三人。刚才有人说斗法决高下,我青城本是修道中人,斗法也不为过。只是大师伯、二师伯大过我师傅甚多,这斗法可就不大公平了。”
王不为怒道:“小子。这儿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赶紧一边去!”
张富贵侧脸看了看王不为。突然对他深深一鞠躬,道:“王师伯息怒。小侄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王师伯胃口了。叫王师伯这等修为的高人也动了怒,实在是罪过罪过!但是今日之事,却非小侄出面不可了。您看啊,这大师伯和二师伯都是德高望重,他们即使是本领超凡脱俗也不好意思自己推举自己不是,而我师傅更是腼腆的紧,决不会自己出来挣什么主事儿之位的。众位师伯也都是修为高深的有道之事,这等争强好胜的俗事你们却也不便太过热心吧。好在有我这个刚刚入门不久,凡根尘缘未净之徒在场,不由我来主持,却怕是不成地了。大师伯、二师伯你们说可是这个道理?”说着向孙不智和赵不嗔望去。
孙不智笑道:“张师侄所言极是,却不知赵师弟的意思如何?”他一甩手将张富贵这个泼皮丢给了赵不嗔。
赵不嗔心头暗怒,这出戏他已经策划良久,却没想到这张富贵出来搅局,但当着众人地面也只能笑着道:“张师侄入门虽晚,说话确实很有些道理,就照他的意思去办吧。”
王不为简直没法想象,这人怎的如此无赖,却又无法再继续与他争辩,否则就显得自己有些太过热心了。直气得双拳紧攥,便是有块铁在手心里,也给捏扁了。
却听有人打趣道:“那依张师侄的意思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