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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家之后
贺妈妈和贺爸爸早早地就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收拾好家里，坐在沙发上焦灼不安地等着。直到真的见到长大了的项子鱼，两人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贺妈妈忍不住一把抱住他，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哽咽道，“怎么这么瘦？好孩子，这些年受苦了。”
而贺总经理则是乐观其成地站在一边旁观，看着不善言辞的项子鱼被抱了满怀而不知所措，“没有……我挺好的。”
可爱死了，他心想。
寒暄了一会儿过后，贺爸爸赶紧拉着热情的贺妈妈坐下，招呼道，“来，先坐下吃饭！吃完再说，别饿着孩子们了！”
他们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似的，边吃饭边聊天。贺妈妈跟普通的中年妇女没什么两样，叨叨着自个儿这两天听到的八卦消息。
这让项子鱼想起他父母还没死的时候。
其实，在他习惯了一个人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以前了。
随着话题的深入，贺妈妈也很感兴趣地问起来，“小鱼啊，你今年25了吧！有没有女朋友啊？打算什么时候成家？正好你现在在阿章的公司上班，到时候让阿章多带带你！有不懂得就直接问他！”
听到她这么唠叨，项子鱼不由弯起嘴角，眸子里露出几分笑意，“我知道了。”
这也让一直偷偷看他的贺千章心头一跳，名叫“占有欲”的小人在他脑子里转啊转，恨不得跳出来将那人狠狠抱住。
“知道什么啊知道！”贺妈妈继续叨叨，顺手给他夹了只鸡腿，继续说道，“你看阿章也是，每次一说成家啊结婚啊，只会说知道知道！你看，都快奔三了还讨不到老婆！”
“妈，平白无故的，又扯上我干嘛！”贺千章敢肯定，他绝对听见项子鱼笑了，而且，一定是取笑！
“小鱼啊，听说你这几年都在外面旅游？都去哪儿了？”贺爸爸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大部分时间都在巴黎。”
“巴黎？”贺爸爸沉思了一会儿，问，“法国那边的姑娘是不是比国内的热情火辣多了？”
→_→ 贺妈妈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就连项子鱼都觉得大约贺爸爸晚上要跪搓衣板了，想想就心疼。
贺千章忍不住插口道，“爸，小鱼又没交过女朋友，怎么会知道法国的姑娘和中国的姑娘有什么区别。”
“哎？你怎么知道小鱼没交过女朋友！”贺爸爸不服，“都是男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鱼，你倒是说说。”
“没有女朋友。”
“哦……”贺爸爸有点失望地点点头，又说，“那你现在是在中国长住了吧？也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倒是认识几个叔叔家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改天可以给你介绍一下。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也放心些。”
贺妈妈也附和道，“哈哈，对啊！指望阿章是不成了，小鱼你给咱添个大胖孙子也挺好的。”
贺千章差点就懵逼了，感情他爸妈是要给小鱼找对象？这个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然而，还不等他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坐在他身侧沉默许久的项子鱼已经放下碗筷，正襟危坐，脸上的神情极度认真。
“谢谢叔叔阿姨，但我目前不想成家。”他正直地看着贺家父母，停顿了一会儿道，“而且，我喜欢男人。”
贺妈妈被他的这番惊人言论吓得不轻，手里的筷子啪啪掉在桌上。
贺爸爸闻言也懵了，好在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赶紧打破现在尴尬的气氛，笑着说道，“啊，先吃饭，先吃饭！”
而他们之间最震惊的莫过于懵逼得不行的贺千章了，他的小鱼怎么就忽然开始喜欢男人了呢？明明他还没有开始自己的掰弯计划啊……早知道的话十年前就告白了啊摔！
等下，这个不重要。贺总经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小鱼是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吗？
后面的饭局虽然不至于太尴尬，但也不如一开始和谐，贺家人心思各异，而他们的客人也显得心不在焉，吃完晚饭后也没有多留，早早地便告辞了。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只剩下潮湿的路面和偶尔从树梢垂落下来的雨珠，冷飕飕的。
贺千章同样觉得自己的心啊拔凉拔凉的，想问他的小鱼这些年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更想问的是他口中的“喜欢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鱼，你有男朋友了吗？”在等红绿灯的空隙时，贺千章问道。
“没有。”
“那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贺千章又问。
“没有。”
贺千章松了一口气。他很快就决定，要把这个冷淡的漂亮男人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车子终于在公寓门口前停下，贺千章虽然很紧张，但还是勉强扯起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小鱼，我要追求你。”
项子鱼的反应还是很冷淡，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反应。
贺千章紧盯着他，深黑色的眼眸愈发深沉了，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些势在必得的强硬，“你看起来并不抵触？”
“我到了。”项子鱼并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贺总经理没有阻拦，虽然心底里已经脑补了无数条自个儿扑过去强上的场景，但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明天公司见。”他缓缓摇上车窗，没有等项子鱼回应，便发动车子调头离开。
他就像一朵玫瑰，看似火红艳丽，实则冷漠高贵，靠近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碰到他伪装的尖刺。可即便如此，贺千章还是固执地想要将这一株玫瑰折断，握在手心，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受伤不可避免。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用红玫瑰做比喻非常艳俗且无趣。但是我喜欢，哈哈哈。——美人留
第5章 经理助理
高中的时候，贺千章还没有那么稳重，整日跟基友陈志峰混在一起，除了成绩好点儿，跟混世魔王几乎没什么区别。
当他看到项子鱼被众人围在座位上，不知所措时，能想到的只是一脚踹翻门口的桌椅，“全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原本还围在项子鱼身边叽叽喳喳的人都吓了一跳，看到是贺千章，忙不迭一哄而散，跑了出去。
项子鱼不善于应付那些或者虚情假意、或者真心实意的安慰。只见他眼眶泛着红，有些无助地望着贺千章。
贺千章即便表现得再冷硬，也心软了，放低了声音，“跟我走。”
这是出事之后，项子鱼第一次去学校。
他看着贺千章，问，“去哪里？”
“带你回家。”贺千章说完，不容拒绝地提起他的书包，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项子鱼没说话，任由自己被他拖着走。
刚刚冬末，还未入春，风吹过来还有些冷。可项子鱼看着贺千章的背影，却感觉脸颊发烫。
熟睡中的年轻男人蓦地从梦中醒过来，盯着苍白的墙壁许久，才醒悟过来，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久远到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曾经对贺千章这个男人竟抱有初恋似的悸动。
只是这种感情，早就随着那年被踩在脚底的落叶一并腐烂生蛆了。
又缩在被子里躺好一会儿，他才慢腾腾地起身，叠好被子，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一晚过后，昨夜的小雨并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夹着凉飕飕的风，愈发作势起来。正值秋末，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
办公室里常年开着空调，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温度，只能看到玻璃窗上簌簌滑落的雨珠。
何蒙小姐坐在李强旁边的空椅上，望眼欲穿地盯着公司大门。
离规定的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她的未来男朋友还没来，昨天她有会议要开，没能偶遇到，今天如何也要约晚饭呀！
李强一边处理手上的工作，一边问，“你不待在自己的人事部，老是往我们行政部这儿跑什么呢？你再这样我要投诉你了！”
何蒙撇撇嘴，“再坐两分钟啦！”
话音刚落，便见公司的玻璃门被人从外推开，来人身形修长，身着修身深色西装，更衬得腿长腰瘦。如果忽略掉他卷卷的耷拉在耳边的湿发，或许看起来会更加英俊帅气，这幅被雨浸湿的模样像极了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猫——何蒙小姐的脑补能力总是清新出奇。
“抱歉，我来晚了。”
或许是被雨淋湿的缘故，他说话的时候似乎也带了一点点潮湿的冷气。何蒙连忙站起身，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沓餐巾纸，替他擦着上衣的水珠，“没带伞吗？怎么湿成这样？”
“谢谢。”项子鱼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一边，接过她手上的纸巾，自个儿擦了起来，“我自己来吧。”
“咦，你上次说刚刚从国外回来，现在住在哪里呀？”心机girl何蒙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离公司远吗？”
“不远，走到地铁站，坐一会儿就到了。”
“哦…那晚上我送你到地铁站吧，我的伞挺大的，两个人没问题。”何蒙再接再厉。送到地铁站后，可以顺便吃个饭，聊会儿天，或许周末再约着看一场爱情电影。
项子鱼低下眼睛，看着他面前比他足足低了一个头的女孩，她长得很可爱，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有两个小酒窝，全然看不出已经二十七八的年纪。
“不用了，谢谢。”他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说道，“我在楼下买把伞就可以了。”
何蒙撇了撇嘴，“话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拒绝过姐姐呢，你中午请我吃饭，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不识好歹。”
一旁的李强看不下去了，伸出胳膊肘捅捅她，“啧，总经理等着呢，别耽误了。”
“哦哦，对！”何蒙这才想起来，“小鱼，总经理让你来了先去找他，安排一下工作。”
等他擦干净脸上的水，进到总经理室时，贺千章正在和别人通话中。
也不知道对方是触到他的哪一片逆鳞了，贺总经理的脸阴沉得可怕，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冷笑，“呵？失误？给你一天的时间，这份合同到晚上没有拿回来，你就收拾东西走人吧！”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贺总经理直接摔了电话。
“xxxx！”
项子鱼站在原地，低头盯着被摔在脚边的手机，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贺总经理见状也敛了脾气，默默地走过去把手机捡起来，放到桌上，问，“咖啡可以吗？”
“嗯。”年轻的男人坐到一旁休息的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而他的老板撸起了袖子替他泡咖啡。
“要几颗糖？”贺千章给自己的那杯丢了一颗方糖，转过身去问他，“一颗够了吗？”
“嗯。”项子鱼把那杯咖啡捧在手心里捂着，热乎乎的，让他发麻的手指缓缓回温。
他回国不到一个月，还没来得及买伞，也没有人告诉他“饱带干粮晴带伞”的道理。况且这些日子天气都很好。早晨本来只是毛毛雨，走到半路上却忽然刮起了风，雨势也大了起来，他就这样被忽如其来的大雨浇遍了全身。
他一直都很安静，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保持这样一副事不关己出尘在外的模样，贺总经理坐在他的对面，手指缓缓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仿佛自个儿也跟着定下心来，“你怎么湿成这样了？”
项子鱼愣了一下，才听清楚到对方在说什么，垂下头喝了口滚热的咖啡，“没带伞。”
话音刚落，肩上便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