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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歌从练习室走过，透过玻璃看着坐在钢琴前专心演奏的苏凛剑。轻蹙着眉，嘴角微微抿起，时而抬头看几下曲谱，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头顶带着淡淡的光晕，脸颊白皙，面庞清秀，却自带一股吸引人的淡洁。
“朝歌——”张回走到顾朝歌身边，见顾朝歌嘴角勾起，带着明显的愉悦表情，轻声唤道，成功让顾朝歌回神。
“这是几个新人的资料，我初步筛选了一下，你看一下。”公司现在算上顾朝歌，总共也只有三名艺人。张回这阵子一直忙碌着签新人的事情，顾朝歌要求苛刻，对于新人保持宁缺毋滥的态度，直接导致张回跟菜市场买菜大妈似的挑挑拣拣，精打细算。
“去我办公室。”顾朝歌收回目光，走回办公室。
“目前我们公司的发展路线还是以影视制作为主，经纪方面，除了阿笙，又招了一名经纪人，现在主要在带宋暖，还不错。但是如果要走经纪路线，经纪人的资源还是缺少了些，你觉得需不需要储备几名？”
顾朝歌一边翻看着新人的资料一边随意道：“现在国内几名好的经纪人都是自己**带艺人，至于其他经纪人，在大公司里呆过的，都养成一身毛病，潜…规则学来不少。如果要挖人，还是从小公司里着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张回点头赞同，顾朝歌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同样出身于am，张回作为在am待了十几年的老牌经纪人，始终没有走到金牌经纪人的位置，就是因为有些人脉资源，需要牺牲艺人来换取。而这样的事情，张回做不到。
抽出几张资料表，顾朝歌放到桌子上，对张回道：“这表里的几个人，通知他们来公司面试吧。”
张回总共晒出二十多名新人资料，顾朝歌最终只选出了四个人，还要进行下一轮面试，忽然觉得胸闷气短。
“我能问一下，你是根据什么，选择了这几个人的吗？”
“直觉。”
“老大？你会不会也太主观了些啊，我觉得这几个人里面条件都不错，长得好，又是科班出身，应该很好培养啊。”如果是张回，不说全部签下，怎么也得签个十几个吧。
别的明星自己成立一个工作室，短时间内都能签下大批新人，他们公司，成立也有三个月了，其他事务运作一切良好，受到不少投资商青睐，目前为止还没签一个新人，说出去直接让人质疑行动力啊。
“像这种大脸尖眼，不要说演艺圈了，你从网上抓是不是也一抓也大把？”顾朝歌随意翻出几张照片。
张回辩驳不得，因为他说的没错。
“看照片的曝光度，ps程度不浅，对于这样的人，你还有一窥真容的欲…望？”
顾朝歌说得张回一阵恶寒，犹感万箭穿心，败下阵来：“服了服了，我这就去打电话，行了吧？”
许久不弹钢琴，虽然手指的记忆还在，却怎么也不够顺畅。为此，苏凛剑微微皱眉，就重复的一个节点反复弹奏着。
一只大手抚上苏凛剑的头：“去吃饭吧。”
音乐声骤停，苏凛剑回头，看到顾朝歌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略感歉意地起身：“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都没有听见。”
“刚刚，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吧，今天公司聚餐。”
“哦。”苏凛剑立刻起身，着急地收拾东西：“你怎么不早点说？”
“临时起意，被敲竹杠。”
“这样啊，嘿嘿。”苏凛剑对于顾朝歌被敲竹杠的事情还挺高兴。
“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我那是对你表示深深的敬意。”
顾朝歌的公司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对于一个影视公司来说，可谓人丁单薄了些，一人兼职两份工也是常有的事，因此老板难得请客，被长期欺压的人民群众便趁机反抗：“我们要吃大餐，绝对的大餐，必须的大餐。”
阿笙冒出来说：“已经在月香阁定了位置，走起！”
月香阁？那是什么地方？苏凛剑联想起上次顾朝歌带自己去的古色古香会所，实际上别有洞天，别是那种场所吧？
顾朝歌看着苏凛剑霎时青白的脸，知道苏凛剑肯定是想歪了，淡淡开口解释道：“月香居是附近有名的餐馆，他们家的烤鸭很好吃。”
苏凛剑的脑洞立刻从青烟缭绕，婀娜多姿的美人跳到了香脆肥嫩的烤鸭上，自己都忍不住恶寒一把，摸摸自己的胳膊，停止胡思乱想，跟着顾朝歌走出门。
开车的开车，没车的蹭车。
今天顾朝歌开着一辆银色的suv；后排坐上了三个人。坐*oss的车，肯定不能没规没矩啊。三人端端正正地将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直，目视前方。
这让苏凛剑想起了他第一次坐顾朝歌车的情景，也是这般拘谨小心，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这一笑，倒像是缓解了车内尴尬的气氛。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吧，顾总又不吃人。”苏凛剑故意用了‘顾总’这个称呼，惹得某人一个斜眼。
“阿剑，你是不知道啊，老板就是我从小的偶像，我是看着老板的电影长大的。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偶像会成为我的大老板，现在我还坐在偶像的车上，天哪，谁来告诉我这不是梦吧。”后面策划部的小a摸着自己的胸口，作虚软状。
苏凛剑额头冒黑线，这哪是策划部啊，你才是表演部的吧。
“小a啊，顾总年纪也大不了你多少，怎么会让你从小看到大呢？”坐在左边的小b揪着顾朝歌的话柄。
“我这是夸张的表现手法，你懂不懂，就是为了表示出，*oss对我的人生成长，有多么大的影响啊。”小a满眼星星，双手托腮，沉醉地看着顾朝歌。
苏凛剑受不了地摸摸自己的汗毛，早知这样，还不如尴尬着呢，开什么话头啊。
月香阁离tg不远，开车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到了停车场，下车，地下停车场本就阴冷，b市也已值秋季，苏凛剑下车猝不及防被寒风刮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顾朝歌见状，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拿出一件米色风衣，某b的牌子，递给苏凛剑。
“不用了。”周围还有人呢，被看见了不知要怎么想。
心虚者自然善胡思乱想，小a等人见顾朝歌将风衣递给苏凛剑，只当大老板体恤旗下艺人，还纷纷起哄：“阿剑，你就穿上吧，要是你都感冒了，谁来给公司赚钱啊。”
苏凛剑脸上青红莫测，结果顾朝歌的衣服，就穿在身上。
顾朝歌比苏凛剑的衣服尺码大一个码，穿在苏凛剑身上，倒也不怎么明显，米色风衣衬得他更是清爽秀气。
“谢谢顾总。”苏凛剑甚至喜欢顾总这么称呼。
“呵。”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呵，让苏凛剑闻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抖索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
待所有人汇合后，便往月香阁走去。
第68章 我为鱼肉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人生处处是熟人。
不过吃个饭，又碰见熟人。当然，跟苏凛剑不熟，跟顾朝歌倒是熟，以上仅苏凛剑的观点。
看着眼前风采绝然，俯首弄姿间自成一股妩媚气质的徐瑶，苏凛剑悄悄往顾朝歌身后站了站，戳戳他的腰：“嘿，绯闻女友。”
苏凛剑这么说并不是空**来风，之前顾朝歌和徐瑶同时出现在机场，被粉丝拍到后放到网上，顾朝歌与徐瑶的恋情便被炒作地铺天盖地，天天上热搜。
顾朝歌倒也干脆利落，通过公司微博发布公告，称与徐瑶不过是正好搭同一班机回b市，机票是剧组统一订的，他并不知情。
有理有据，让不相信偶像谈恋爱的粉丝瞬间反扑，指责媒体空**来风，子虚乌有。男方都这么说了，女方再发表什么似是而非的言论就是借题炒作。
需要在参加活动时候，面带微笑地回应与顾朝歌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本来这条绯闻在顾朝歌的雷厉风行之下，很快就被扑灭。苏凛剑纯粹就是借题发挥，损顾朝歌一损。
顾朝歌淡淡瞥了苏凛剑一眼，抓住他不老实的手指，朝徐瑶大大方方走去。
“朝歌，正巧啊。”徐瑶红唇微抿，一股香风飘过，熏熏醉人。
“是啊，很巧。”顾朝歌略一点头，带着公司一行人就要略过徐瑶，走进包厢。
“朝歌，听说你和se要合作一部影视剧？”徐瑶忽然开口问道。
顾朝歌的脚步一顿，tg和se的合作案仍处在秘而不宣的阶段，虽然剧本选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毕竟还没有准备充分，没有对外公开。徐瑶作为华英的艺人，能得知这个消息，可见她手段不浅。
“一切还是未知数，目前我也不能给徐小姐一个肯定的答复。”顾朝歌回头，严谨回答道。
“是吗？不过，我对这部戏的女主角倒是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希望我们能再次合作。”徐瑶风姿卓然对顾朝歌略一颔首，走进自己的包厢。
公司群众瞬间□□了，徐瑶诶，自从成功打进电影圈之后再没有演过电视剧的徐瑶诶，如今她主动抛过来一根橄榄枝，真是砸得人眩晕啊。
苏凛剑看了顾朝歌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眼底一丝笑意都不见。天上掉馅饼的事诶，顾朝歌的反应未免太平淡了。虽然他也是经常，没反应。
“徐瑶主动要演女主角，你不高兴嘛？”苏凛剑问道。
“我该高兴吗？”顾朝歌意味不明地朝苏凛剑瞥了眼。
“《浮生》的剧本，本来就是双男主戏，女主的戏份被大大弱化，用高片酬去请一线女星来演，不合算。”顾朝歌摸着下巴冷静地解释。
众人错愕，刚才，大家是白高…潮了啊。怀着被白…嫖了一把的莫名心情，众人走进包厢，发了狠地开始点菜，什么贵的来什么，酸甜苦辣，荤素不忌。
刚才苏凛剑也是偷瞄过菜单的，随便一个菜就上三位数，更别论有甚者：“这个鱼不错啊，新鲜，服务员！这个鱼，红烧的，再来一条。”
苏凛剑想想都倍感肉疼，这一遭下去，顾朝歌的荷包恐怕要失血不少啊。
顾朝歌接收到苏凛剑略带怜悯的目光，不禁暗暗叹气，看来最近是对这家伙太容忍了些。一会儿叫他顾总跟他保持距离，一会儿又故意误解他跟徐瑶的关系，再来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顾朝歌很怀疑，苏凛剑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闲了。
与顾朝歌对视上一秒后，苏凛剑打了个哆嗦，乖乖收回目光，安静扒饭。一块被挑了刺的鱼放到自己碗里，抬起头，只见顾朝歌一边与张回随意地聊天，一边给鱼挑刺，挑完刺了，又夹到自己碗里。
“我自己可以吃的。”你不用给我夹。
“今天的鱼，是不错。”顾朝歌淡淡抬眼看了苏凛剑一眼，又将一块鱼放到苏凛剑碗里。
苏凛剑忽然明白了，顾朝歌的用意。
这分明说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我就是那将要被他任意鱼肉的鱼肉啊！
悲愤地闭上眼，顾朝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反正逃不掉，干脆吃多一点，增加点武力值，让顾朝歌知道，他可不是死鱼！
阿笙在一旁见苏凛剑大口吃肉，大口扒饭，连忙阻止：“阿剑啊，你可少吃点吧，你一多吃就长脸，到时候还得减肥呢。你看你最近，闲赋在家，脸隐隐有长胖之势了。”
苏凛剑不信地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吧，我没有感觉啊。”
“等你有感觉那还得了，直接成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