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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轩宇……
“你怎么了?”
许宁逸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摇摇头。
“跑得太差了。”
周枢皱起眉,他太了解他了,绝对不是这个原因。倒不如说是因为状态太差,所以才会跑得差。他突然瞪大眼,
“不会是因为何轩——”
“不是!”许宁逸突然打断了他,不知为什么,他现在不想从任何其他人口中听见何轩宇的名字。
不想听他们提到那个人,用比自己更加熟悉的语气。
周枢被他一嗓子吓到了。
胃又开始疼了,明明胃没有任何问题的。
“抱歉,”许宁逸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头,“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行吧,你……其实也没有跑得很差。”
周枢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说话也没什么底气。
许宁逸没进决赛,他也没心情管什么决赛,中午一放学,他直接就冲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手机也没有未接来电。
他放下手机,愣愣的看着桌上两本绘本,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那个人去哪儿了?真的离开了吗?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为什么……
他还想让他听一听自己弹钢琴的声音、想与他再做一次饭、在他身边拿第一名……
许宁逸的视线有些模糊。
“叮——”
手机短信的声音,许宁逸几乎有些颤抖的拿起来看了一眼。
不是何轩宇。他老妈要他中午在外面吃饭,晚上去外婆家。
在外面吃午饭。许宁逸躺在床上,根本没想起来午饭,今天太疲惫了,就像突然在一天经历了一年的事情。他翻个身,先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他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四点。
醒来时都懵了。怎么都四点了!他想起来何轩宇的事,立马一个激灵,爬起来就往学校跑。
“你总算来了!我给你瞒过去了。”
周枢见他来了,总算松了口气。
“多谢,何轩宇来了吗?”
“啊?没有啊……”
许宁逸的眼神突然越过他,凝在了一个地方。
刚刚他看见何轩宇抱着一摞书一闪而过。
“帮我请个假!”
没等周枢回答,他就窜了出去。
“哎——”
那边已经没有人了,许宁逸迷茫了几秒,又马上跑去了教室,何轩宇的座位依旧好好摆在那里,课桌里面却已经空了。
早上应该还是有书的。
刚刚绝对没看错!
他现在会在哪儿?
许宁逸满校园找,但没有再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对了,去他家!
许宁逸装作出去买后勤物品,混出了学校。
何轩宇的家离学校不远,但走路也不算近。许宁逸心急,几乎是一路跑着去的。肺里的空气被慢慢挤出来,他一直很讨厌长跑,因为讨厌这种窒息感。
“何轩宇——”
他喘息着,敲那人的家门,没有任何回应。
“何轩宇!”
许宁逸不会放弃,他觉得这个人还在,他就要敲到他开门。
你要走了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一句话!
至少,要跟我说一句再见啊……
许宁逸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无法接通。
心跳的太快,所以身体也跟着慌乱,一切都乱了,手忙脚乱、手足无措。
是错过了吗?还是那个人不愿意开门。
不知过了多久。
他靠着门,缓缓坐了下去,双手捂住肚子,把头埋进膝盖,心中再一次变得荒芜。
他们是不是,还在进行着“错过”呢?
我们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总不能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好虐啊!∏_∏
☆、Need you now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地上、树上、肩头,都开始出现了黄色的落叶。
许宁逸独自坐在屋子里,看着手中的红色套娃,脑袋里一片空白。何轩宇走了,带着自己的一部分,突然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独留他一个人的躯壳,寻寻觅觅,不知所措。
他依旧会习惯性的与同桌说话,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仿佛还能看见那个人笑着坐在旁边。但并没有。
这样的离开,等到半夜也没有等来的道别,只能用消失来安慰自己。
他抱紧手中的套娃,几乎直不起腰。不能再继续想那个人。
“宝宝,过来吃饭!”
许宁逸徒劳无功的张张嘴,他站起身,不知道该去哪里。
“怎么这么没精神,”他外婆给他夹了一个鸡腿,“哪儿那么多不开心的,小小年纪。”
许宁逸摇摇头,食不知味。
深秋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暗,上学的路上,许宁逸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温柔的云,一点又一点的,遮住了最后的明亮。它们乘着风,争先恐后的向远处逃离,就算拼尽全力,也追不上哪怕一朵。
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寒彻透骨。
“小宁子!”因为一场秋雨,大课间又只剩下完全的休息,周枢叫他出去小卖部。
“你有没有想跟谁同桌?”
周枢说了一路,许宁逸就只听见这一句,他有些迷茫的望着他。
“同桌?”
“何轩宇不是走了吗,你有没有想跟谁坐?”
走了,没有同桌了,这个认知让许宁逸的呼吸一滞,差点儿说不出话来。
“没有,我一个人坐吧。”
少了何轩宇,他们班一定会有一个人没有同桌。
“一个人?”周枢大概有点欲言又止,“要不你……跟我坐?”
许宁逸看了他一眼,周枢这次实在有点奇怪。
“随便。”
他是无所谓,反正谁都已经没有区别。
说完这两个字,许宁逸再也不想说话,也不想再思考,眼前的景物又开始扭曲,如同那天他坐在那人家门前一样。
十二月份期中考试,许宁逸又退回了原来的水平。
“你这次英语烂的不像话啊!”
许宁逸盯着卷子,头脑放空。
“格都没及?怎么搞的?”
完形和阅读的得分简直没眼看,烂得像是乱蒙的答案。
考试的时候,许宁逸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读完哪怕一篇阅读,之前跟何轩宇一起,做阅读最多,现在他看见这些相似的题目,连呼吸都困难。
“下次不会了,状态不太好。”
他听见自己说,班主任叹息一声,也没太说他。
“要中考了,好好调整。”
下次不会……吗?
许宁逸苦笑,缓慢的走回座位。
期中考后的家长会,他老妈没有来。
她和老爸很久没有再出现过,就像消失了一样。又是消失。
许宁逸过得浑浑噩噩,天旋地转,失眠越来越严重,于是昼夜颠倒,连上课都开始直接趴着睡。周枢坐在他旁边,一天比一天担忧。
期末考试在这混乱中逐渐接近。
一月份的一天,许宁逸突然被人一把拉起来。
“妈……妈?”
这一定是几个月来许宁逸最清醒的一瞬间,他被他妈惊得连何轩宇都忘了。
“你……怎么了?”
他妈仿佛没听他说什么,红着眼圈,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拉着他就走。
脑袋里一团浆糊,问题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去哪儿啊?”
挑了一个最急切的。
“去民政局跟你爸离婚。”
他妈说话语气很稳,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许宁逸却觉得背后一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腿都软了。
他已经被他妈踉跄着拉出了学校。
“什……什么?”
离婚?听错了吧?
没有回应。
许宁逸使劲儿把他妈的手甩开,自己往前一扑,差点摔倒,不过他已经顾不得了。
“你说什么!”
“我说跟你爸离婚!”
他妈也喊起来。
他爸从车上下来,跑到他们旁边。
许宁逸僵立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妈,直到被拖进车后座,视线都没移动一厘米。
离婚?
那天发生了什么呢?许宁逸恍恍惚惚,记忆像是被一根长棍狠狠搅了个透,由内而外的混乱,没有思绪,逻辑颠倒。
十五岁的男生,力气也不小,挣扎的厉害,被老爸拖下车,有没有叫喊呢?打人呢?
只记得身边来来回回很多人,总有人问他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这有什么好问的?许宁逸几乎要笑了,虽然他的笑跟哭也差不多。
他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看着冰冷的墙壁,愣愣的。
这个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他是不是应该想想何轩宇?还是应该哭闹一番?这么一想也不想流泪了。甚至他觉得自己可能也没那么喜欢何轩宇,毕竟还能问自己这种问题,真是奇怪。
不过何轩宇爸妈也离婚了,他有没有来过这里?有没有坐过这里?有没有像自己一样,如观众一般看着一切的发生?
可惜那个人已经走了,不然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问问他。
真像一个小丑啊!许宁逸勾起唇角。
刚刚被老妈突然扯出教室,同学应该都挺惊讶的吧,周枢当时看着自己很是担心的样子,他父母跟自己父母很熟,会不会他早就知道了?
还有周斯琪。
啧,自己真是迟钝呢,什么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许宁逸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没觉得冷,只是觉得很困,思维凝滞,眼睛都睁不开,天花板在使劲儿的打圈,但又想快点跑,远离这个地方。
才挣扎着站起来,腿就一软。
地上冷得很,许宁逸都一个激灵,但马上又不想起来。
迷糊之间看见很多人跑向他。
喂喂!他只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麻了而已,躺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的!真的。
不要管他。
可惜许宁逸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口。
“……你们怎么也不提前跟他说说!他才十五岁……”
许宁逸睁开眼的时候,头痛欲裂,喉咙也疼得不行,没呼吸一次都觉得难受。迷糊之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好吵……
“……我就是看他有十五了,就觉得他应该会――”
他妈跟外婆站在门口,见到突然走出来的许宁逸,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我……咳、”许宁逸狠狠咳嗽了两声,“那个,今天要去上课吗?”
“上什么课,你先好好躺着吧!”
外婆把他往屋子里面赶。
“我想去学校。”许宁逸眨了眨眼,现在清醒了许多,记忆逐渐回笼,却觉得更加难受。他梗着脖子,也不再多说什么。
“……去吧去吧,”几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妈首先妥协,“吃完午饭了下午去。”
“嗯。”许宁逸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进了房间,不再理人。
下午到教室的时候,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明显变多了。
一个人身上发生了明显的不幸,作为大多不明具体事件的人,只能偷偷交头接耳,私自讨论,却又局限于关系,不能去问当事人。
许宁逸已经听到一些“讨论”了,不过也没心情在意。
周枢是个知道具体的人,所以十分纠结,许宁逸沉默了一下午,他也只能跟着沉默。
之后该怎么办呢?这次许宁逸是真的迷茫了,带着惨痛的迷茫。
要是何轩宇在就好了,他把头埋进手臂中,似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以一种安慰的方式,是不是那个人呢?
许宁逸笑了笑,觉得自己就一傻比。
晚上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