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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这样的吗？
周子绪觉得头有点疼，眉头跟着皱了皱。
章昭然不知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兹以为他是嫌弃了自己，内心的委屈一浪高过一浪，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透着光，水盈盈的，好像随时随地就能掉下泪珠似的。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我就先走了。”
以前他不是没说过这些话，可夹带的要么是戏谑的语气要么是挑逗的语气，何曾真正的这么委屈过，又何时这样的认真过。
那话就像是颗软绵绵的棉花糖，这么强硬地塞进了周子绪的嘴里面，再怎么不喜欢那甜滋味，好似也没有办法坚决又果断的拒绝下一次的品尝。
“这就走了。”章昭然的眸子暗淡下来，就连之前一直不安分的双手此时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身旁，话音一落就转了身，一步一步的往远处走。
周子绪总觉得还是有后话的，就像是以前一样，嘴巴上吵着嚷着说外头有的是喜欢自己的男人，哪里用跑到自己跟前儿受这样的委屈，那个时候他就别往外走别回头看自己，试探地说——“这就走了啊！”
还有一次，他给了自己一大笔资金做理财，好一幅大爷的模样，当着自己的面把钱转到了账上不说，还极其欠揍的说：“我这可就走了，别太念着我，实在是太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7天24小时，随时恭候着呢。”
这一次……周子绪心想，应该也是反转的。
然而周子绪料错了，这一回章昭然头都没有回的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他的每一步都比以前走的要坚定。
这是，怎么了？
“嗳。”周子绪鬼使神差的开了口，可后面的话又不知道要接些什么。
大概是声儿太小，章昭然没听到，那脚步也就没跟着停下来。
周子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二声‘嗳’是怎么唤出的口，可话吐了出来就收不回来了，望着章昭然望着自己的那一双明亮眸子，撵他走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么个天天捧着真心给你看的笑脸人。
到了最后还是随着一起去了医院。
沈礼这个人不如江凛懂得人世往来，即便周子绪是个商业上的人精也不顶用，经常话聊着聊着就变成了个死胡同，怎么都聊不动了。
平日里要是只有章昭然和沈礼，章昭然也能不要脸地得吧得吧个没完，再冷的场子都能尬笑好一阵子，可今天又多了这么个周子绪，气氛一变，他也跟着成了愣头青，傻不愣登地给江凛发了个短信，之后几乎就是一言不发地呆坐在那里。
江凛一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沈礼坐在床上看书，周子绪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章昭然就坐在旁边看周子绪，倒是一派的和谐。
江凛进了屋沈礼的脑袋就抬了起来，眼睛分明是亮了几分，张嘴便是几分不满：“还知道来。”
江凛没搭理他，笑着先跟周子绪打了招呼。这是基本的礼貌和待客之道，沈礼做不好的事情江凛就一定会帮他做的圆圆满满周周到到，这样即便将来说到外面去，也不好说这一家人都是不知礼数的。
江凛这个人有两件事情特别的拿手，一件事是极会待客，即使是有一股冷傲的气质和清高的模样，偏偏就让人讨厌不起来；第二件事情就是极其的会看局势以及人，只是那么一打眼似乎就看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张口就敢祝贺一句‘希望沈礼能早点出院赶得上喝你们的喜酒。’
章昭然眼睛眨了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江凛哥说笑了，没有这回事的。”
周子绪其实不知道江凛的年纪，可不知道怎么的也就随着章昭然这么一口江凛哥一口沈礼哥的叫了出来。
江凛跟着点了点头：“好，那当我多了句嘴。”
章昭然一听这话脸就变了色，上前就阻拦道：“哪里多嘴了，江凛哥说的特别对。”
周子绪这一次倒是没再说话，在一旁一直围观的沈礼心中冒出两个字——有门。
中午是在医院食堂打得饭，菜汤饭一应俱全，倒是让一群经常吃外卖的人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章昭然嚷嚷：“没想到医院的饭还挺好吃。”
“主要是干净。”周子绪跟着应和。
“觉得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沈礼早些时候还跟我说喜欢吃医院食堂的饭，可现在倒是一筷子都不想动了。”
不是不想动，是眼睛都只顾着看江凛了，都快把眼珠子给看出来了。
“沈礼哥天天吃怕不是早就吃烦了。”章昭然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上劈里啪啦的打着字，嘴上说：“我一哥们儿开了一家甜品店，奶油用的全都是动物性奶油，那叫一个新鲜，我叫他们送蛋糕和甜品过来给你们尝尝，有机会还望两位哥哥多多照应。”
沈礼喜甜，自然是满脸喜悦的点了头，倒是江凛跟着嘱咐两句：“把店地址发我们就好，等有空我们亲自去拜访，也不用麻烦送这一趟。”
话音刚落章昭然抬起了头，话也说的直截了当：“短信都已经发出去了。”
天知道这个不懂的数量的贵家公子哥又在甜品店定了多少份甜品，自己吃的甜食少，一准全都进了沈礼的肚子里，甜品又容易撑肚子，到时候这饭还能不能吃下去了
章昭然哪儿知道这些，办好了事儿继续坐在那儿安心的吃饭，倒是沈礼一副满足的表情看着江凛。
江凛怎么都好，就是这容易害臊的毛病不太好，如果他不容易害臊的话，那么有些话当着章昭然和周子绪的面儿就能说出口来。
最近跟着各种平台学了许多骚话的老司机沈礼内心有些无奈。
第31章 病房小聚
江凛是真的还有事儿，陪着几个人在病房里草草吃过饭后就要走，屁股一抬起来就听病床的沈礼很合适宜的‘哎呦’了一声。
这一次不仅仅章昭然看出来是装的，就连刚来没多久的周子绪也看出来的猫腻，忍不住勾了勾唇，硬是没笑出声来。
床上的沈礼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演技拙劣，他觉得自己演的特别好，好到可以拿到影帝，正自我崇拜的时候被人拍了拍肩膀，江凛说：“换个招数，这个招数用过了。”
再次用用过的招数就证明没有新意，当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
沈礼装聋作哑地不吱声，一边哎呦着一边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江凛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礼哥，你装的太不像了。”章昭然最近春风得意马蹄疾，见什么事儿都想上去搅和两下子，如今在一向不好接近的沈礼面前都敢骚两下了。
沈礼跟江凛在某些方面上是完全不同的。沈礼虽冷但万事全凭心情，心情好的时候能耐心到跟人一起享用甜品，喝着咖啡一起聊天，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是人鬼莫近，谁近谁倒霉，恨不得脑门上就刻着‘不乐意’三个字。江凛是看起来好似每天都是凉凉淡淡的一个人，说不上来他开心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眉飞色舞，也论不上他生气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义愤填膺，看着好像跟谁都能成为朋友然后聊几句，可正儿八经能够论为朋友深交的似乎又没有几个。
照章昭然思路走，这俩人没一个是好搭茬儿的。
可章昭然不算是正常人，所以搭茬这事儿也像是信手拈来。
“沈礼哥你就别为难江凛哥了；我看他风风火火的保不齐是真有事儿。”章昭然来的时候还给沈礼买了一些炒货，奶油瓜子花生还有些小零嘴什么的，自己坐在那儿闲的没事儿就抓了一小把在那儿边嗑边聊，觉得好吃就再抓一把嗑，一把接着一把是越嗑越多。
沈礼看他嗑的香也伸手去抓了一把，嘴上说：“之前一直想选一个好点的地段开家心理诊所，这几天终于选好了。”
“呀，江凛哥以后就是老板了啊。”
“是医生，有执照的。”沈礼很郑重地重复，“江凛这给人看病的手艺可是很好的。”
这怎么越听越不像是在形容心理医生了呢……
周子绪在旁边正安安静静的喝水，忽然就被沈礼点了名：“周先生平时工作忙吗？”
“也不算忙，不过因为都是老顾客，双休加班倒是常有的事情。”
沈礼没接触过金融行业，不了解其中的艰辛，兹以为跟以前在外打工一样辛辛苦苦，心中不免心疼几分：“工作是工作，总还是要跟生活分开的，双休全部都要加班的话，哪儿还有时间生活？”
这话要是搁在几年前沈礼是绝对说不出口的，食不果腹的日子下谁还能穷讲究这些有的没的？
可这些年过去，人倒是多多少少变了些。从一个需要每天打好几份工才能维持温饱状态的少年用着这些年攒来的钱和从江凛那儿借来的钱，坚持着竟然读完了大学。随后的一切好像一切都变得顺遂了起来，他开始随着江凛的步调学着享受世界，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向前走着，然而看似前进的步伐当中却一路享受，这是江凛亲自教会他的人生哲理。
“这一行，哪儿那么容易就将生活和工作剥离开，顾客想要请你吃饭你就不能推，顾客想要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不在，没办法的事情。”
可能是这样的模式下生活久了也就习惯了，偶尔说出这样听起来似乎有些委屈的话，倒是让周子绪本人产生了点儿奇怪的感觉。
这回还不等沈礼说什么；一旁嗑瓜子嗑得欢的章昭然抱怨了起来：“那我也是你的顾客，约你怎么就那么费劲了？”
沈礼在一旁嘲笑他：“你那也能叫做顾客？图做人家媳妇的顾客？”
这青天白日的，话说的让人脸红。可章昭然却喜欢，好像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个明白人说了句透亮话。
不同于之前，这回周子绪也没张嘴反驳这句话，好像就这样给默认了下来。
沈礼看了看章昭然又看了看周子绪，有些郁闷地砸吧砸吧嘴：“这天儿还早，你们赖在我这儿还没完了怎么着？我是病人，我也是要好好休息的，你们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我今天没什么别的事情了，不然就多在这儿陪你一会儿吧，江凛也不在这边，你一个人估计也无聊。”
也不知道这周子绪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在这边装傻充愣，一番话说的章昭然惊的够呛，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拽他胳膊：“你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啊？”
“我变什么了？”周子绪愣头愣脑地站在那儿反问他，“不是你让我过来的么，江凛不在我们也跟着走，这哪儿算是照顾病号？”
听这意思大概是真没反应过来。
章昭然急得够呛，这好不容易天上的饼掉到了自己的家里，这还没来得及啃上一口就长腿儿要跑了？
沈礼瞧见章昭然着急的模样特别想笑，忍了好久才憋下去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像是不能自理吗？江凛都舍得把我丢在医院不管，你们也甭跟着担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说周奕恺一会儿还说要来看我，我这一天接客都接好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