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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晔一把推开郁寻安闯进房间,沈余舟还躺在沙发上,前襟大敞,一条毛巾毯搭在胸口。
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昏暗的光线中,晨晔看见,地板上散乱摊着几团纸……
晨晔当时被眼前的场景弄得说不出话,大热天手脚冰凉,说不清是气的还是吓的。可能是担心他当场闹出来,沈余舟立刻从沙发上起来,默不作声地拉着他回了街对面的房子。
一进屋,门关上,晨晔哭着说:“你怎么对我交待?”
其实他也不愿意哭,但真的忍不住。
可是,那个以前看他落泪会心疼的人,一面扯开衣服准备洗澡,一边不耐烦地问他:“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需要向你交待?”
是的,沈余舟开始还是不承认他跟郁寻安有什么,“昨天应酬喝多了,郁大哥把我送回来的,他也喝多了,就在办公室将就了一晚,这也值得你哭?”
可是即使这是真的,晨晔依然想不通沈余舟为什么就这么不知道顾忌,他不信沈余舟不知道郁寻安的心思。
他哭得更厉害,出声几乎歇斯底里,“你知道我介意什么!”
沈余舟终于说了真话,“你介意的事儿多了。那我就告诉你,我昨晚还真想对他做点什么,只是后来没做成,你又能怎么样?”
晨晔拿起旁边桌上的一堆文件,劈头盖脸地朝沈余舟砸过去。他是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糟蹋成这样。
他想跟沈余舟一起死。
他也真是揣着一了百了的心思闹的,到最后沈余舟把他夹在床上动弹不得还不想罢休。
可能是回头也觉得自己太过分,沈余舟钳住他的手,说了些什么,但他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人有时候真是贱死的,这样一通闹,晨晔依然没想跟沈余舟分手。
从这年秋天开始,他去C城的频率不再那么勤了,变成了半个月一次。他和沈余舟依然会吵架,而且越来越频繁,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大都在电话里头,理由各式各样,却都不再跟郁寻安有关,就像是他们都有意识地避开了这个人的存在。
见面时反而没什么冲突了——晨晔不再那么热衷去哪都当沈余舟的小尾巴,大都是晚上在他下榻的宾馆,两个人依然不要命地做,白天沈余舟爱往哪去往哪去。
只有一次他没忍住,还是因为郁寻安。也是个周末,早上沈余舟要跟项目组碰方案,人出去没一会儿,打电话给晨晔说他方案丢在了房间。
晨晔就给他送过去,出于对那间办公室的厌恶,晨晔本来放下东西就要走的,但郁寻安再次“赶巧”进来跟沈余舟说话,他立刻又不想走了。
沈余舟坐在办公桌前,身后就是墙,晨晔见郁寻安出去叫人开会,脑子一转,蹲下去擦着沈余舟的腿躲到了办公桌下面。
沈余舟不明所以是必然,低头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快出来。”
晨晔蜷在里头一动不动。
接着就有说话声陆续进了屋里,晨晔明白沈余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糗。沈余舟还真没让他失望,看着人都来了,没再管他,就由他躲在了桌子底下。
接下来的事,晨晔不知道最后在沈余舟心里落下的阴影面积到底是多少。办公室里头的人谈着方案,他伸手拉开了沈余舟的裤链。
他在桌子底下给沈余舟口交。
那天的会,沈余舟又多寡言,晨晔到现在都记得,他同样记得,沈余舟两条腿肌肉崩得像石头那样硬,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身体,不管场合多不合适,最后那一股股甜腥还是喷发在他嘴里。
人出去,沈余舟拉上裤链把他从桌子下头拽出来,看起来气得不轻,“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正在此时,门又开了,“余舟,你是不是不舒服?”听起来很焦急,是郁寻安的声音。
晨晔转回头对着他笑,舔了下唇,舌头把嘴里的东西抵出去,慢悠悠地晃了一圈。
郁寻安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加阴沉了。
现在想起来这事,晨晔自己都觉得自己办得缺德,后来郁寻安得偿所愿;跟沈余舟居然只好了三个月,他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作的。毕竟,曾经接连两次撞见心上人和前任的床事,对谁来说,都不是愉快的体验,哈哈。
沈余舟当然又跟他发了脾气,堪称雷霆之怒,可能是因为对暧昧对象不好交待。
不过他已经麻木了,他就那样一直麻木到冬天。
记得那天是冬至,天下着雪,往常逢年过节他都是要给陆女士打电话问好的,这次也没例外。
可是出乎他意料,陆女士接到电话就开始哭,“晨晔,余舟出事了。”
那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像是一根拉松的橡皮筋,但晨晔从来没想过沈余舟会不在,独留他自己活在这世上。
沈余舟是天擦黑时被人抢劫的,抢劫而且伤人,人在医院昏迷不醒。
那天很多细节晨晔都记不清了,他整个晚上人都在恍惚,火车没那么及时,他就心急火燎地打了辆车去C城,雪没下多久,高速路还没封路,车跑一路,他哭了一路。
他在路上出了场车祸,额头撞到了,万幸人没事,之后他是被警车带回C城的。
沈余舟的伤其实远够不上危及生命,腿骨折,早先昏迷是因为交感神经兴奋阈值低,疼痛耐受度不高,活生生疼晕过去的。
晨晔到的时候,他打了止疼针,沉沉地睡着。
晨晔坐在旁边,望着病床上虚弱得脸色惨白的男人,心里有百种滋味。怅然而又无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在一起了。他以为自己已然无所谓了,原来,他对沈余舟还是这样在意的。
漫长的黑夜过去,沈余舟眼睛睁开的时候,看见他的第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晨晔答非所问,“我昨天晚上来的。”
沈余舟说:“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考试吗?”
晨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愣了愣,眼光一刻也没舍得离开眼前的人,“我请了假。”
沈余舟眼神飘到他的前额,“你头怎么了?”
晨晔摇头,“没事,昨晚高速路上发生了一起小车祸,万幸车开得慢。”
沈余舟闭上眼睛,像是不想看见他,好半天,突然出声,“你不该来,下雪天,路上危险。”
晨晔眼角微热,“我昨天死在路上也未必就是不好。”
总好过对着眼前这个,他平生都似乎不可能打开的结,他们走不出,又回不去,真还不如一了百了。
而他不该来的原因,似乎还不止这一个。
上午,晨晔出去给回家拿东西的陆女士打了个电话,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郁寻安也在病房里,和靠坐在床头的沈余舟紧紧抱在一起。
可能经受过危难的生死关头,沈余舟终于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晨晔站在窗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了他的不该。
晨晔一步跨进去,脚步声打断两个人。等郁寻安出去,他没忍住泪,“大雪天,我连夜打车来,沈余舟,你就给我看这个?”
沈余舟脸转向窗外,神色异常冷漠,很平静地说:“没有人让你来。”
晨晔是当天被陆女士亲自送上火车的,当晚,他接到了沈余舟的电话。
沈余舟问:“你在宿舍吗?”
晨晔说:“是。”
那时,他们的异地恋已经进行了一年半,忍受不了独自对着人去楼空的孤寂,晨晔早搬回了宿舍,有几个人说话,男声寝室特色的脚臭味都充满人气,显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沈余舟说:“算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就算知道扬在脖子后头的刀刃早晚要落下来,真到此时居然还是刻骨的疼,晨晔问:“是因为郁寻安?”
电话里头没有回应,沉默让人窒息。
晨晔不想放过他,“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沈余舟说:“是,我们在一起了。”
晨晔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原来,已经注定要坏掉的东西,再怎么想留住都是徒劳。
第13章
人总是要经历些事才能长大,经过一个一个人,身上打上这些人的印记,然后成为现在的自己。
沈余舟当年固然混蛋,但七八年过去,晨晔还挺感谢他最后说分手的干脆。果断分手其实没什么不好,他们两人之间早就无可挽回。
他当年参不透,宁愿钝刀子割肉,沈余舟那致命一刀落下来,不管是基于什么动机,最后的结果,对晨晔来说,只是两个字——解脱。
世界那么大,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着苟延残喘,这也真是年少轻狂时才能做出来的事。
而晨晔早已不是二十岁上下的晨晔,他甚至还庆幸另外一件事——当年分手半个月之后,他脑子一热再次到C城打算继续缠着沈余舟年少轻狂,沈余舟躲着他。
往事已矣,因此,得知沈余舟有复合念想的第二天早上,晨晔出了小区,看见这人车就停在门口,也没什么不自在。
大冷天清早,沈余舟驾驶座窗全落下了,眼神对上他的,就一直没放开。
显然是让他上车。
晨晔被行了十来步的注目礼,绕过去,拉开车门上了副驾座,“这么早?”
沈余舟发动车子,一手从旁边拎出个早餐纸袋给他,“不早了。”
说早是指沈余舟出现的时间,不早则是相对晨晔上班时间是九点,眼下已经八点半,路上车还不知道会不会堵着。晨晔没矫情,接过早餐扯开袋子,拿出一个餐包放嘴里咬了口,“你吃了吗?”
沈余舟看着前头的路,“吃过,凉了没?”
晨晔一手握住豆浆的纸杯,“热着。”刚才在外头吹了冷风,热乎乎的东西捂手心里很舒服。
车厢里也暖融融的,沈余舟开车的样子很专注,专注而沉默,像是没说点什么的打算。他这一大清早在门口等着接人送上班还带着送早餐,看起来还真是要打持久战。
晨晔不急不慢地填饱肚子,包装纸和纸杯都收进袋子里,眼看着自己公司快到了,问身边的男人:“晚上有时间?”
沈余舟薄削的唇扬起一丝笑,“有,你想去哪?”
想去哪不重要,有些话大清早说出来让人一整天都晦气,这才是重点。于是晨晔让他随便选个地方,沈余舟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一口应下,下午六点准时打了晨晔的电话。
晨晔人扎书堆里正为一家食品企业的LOGO构思,要雅致有底蕴,还得跟得上时代,地方志和人家企业文化簿子都翻烂了,脑子里才刚有些头绪。
电话一来才想起晚上还有约,只好收拾东西备着夜里回去加班,想着明天早晨得把方案初步构思拿出来,又拿不准这顿饭把话说清楚得用多久,手接连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早知道得有今天这一出,前些日子他就不该跟沈余舟滚到床上。
但更麻烦的还在后面,晨晔下楼上车,沈余舟对他笑着说:“看你离乡背井的可怜,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晨晔也笑了笑,无非就是吃本帮菜,来C城这么久,偶尔乡情发作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去吃家乡菜,本地有名的本帮菜差不多家家他都去过,只是不知道沈余舟今天要去的是哪。不过不管是哪家,这心思花在今天还真是不必要。
可车越往前开,他就心悸得厉害,从主干道绕到小路,再往前走,繁华的商业街后面就是旧城区,以前他来过很多次,可他已经很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