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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头脑中“轰”的一声。
周识神志昏昏,骨头里阵阵发痒几欲将人逼疯。他伏在一个人的颈窝里重重喘息,对方扶住他的脸,反反复复问:“我帮你,行不行?”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哑,周识听到最后才想起点头。对方把他推远一点,也重喘一声,“不行。”
周识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如现在这般自尊犹如水银泻地,倾身向前,几乎听到了年轻人如鼓声砰然的心跳,他张口轻轻咬上对方的喉结,全凭本能。
周识的眼睫深深,低垂着痒痒擦过他下颌,而淡红嘴唇轻启,里面是小小的舌尖,在自己喉结上一触而分。钟鸣全身血都沸了,但死死咬住下唇,再次问:“我是谁?”
周识茫然地看着,意识游离在边缘。
钟鸣强忍疼痛,再问:“周识,我是谁?”
大概叫周识大名的人实在不多,这次周识给出一点反应,呢喃吐出两个梦呓一般的字:“……阿鸣……”
那两个字犹如透明丝线上两粒微小珍珠,轻轻滚压碾过钟鸣最后一寸理智,推着他的后颈推着他的双手逼他强行分开周识的嘴唇和双腿。疼痛骤然劈下,周识弹动一下,拱起身轻哼一句,钟鸣无法理会,只知道咬着舌尖贪婪吮吸,摆动窄腰反复碾磨。不知受药物控制的到底是谁,周识的指尖在钟鸣身上到处点火,钟鸣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颤抖着把周识按向自己的胸膛,一穴暖湿将他牢牢包裹,而钟鸣总嫌不够深入不够近,要靠得更近,靠得再近,容不下一丝温水汗水和空气间隙,也容不下肌肤摩擦紧贴,几乎要两个人合为一体血肉厮磨。
周识唇边流出一声声细碎呜咽,毫无意识地昏沉迎合。一柄利刃劈开身体再反复冲撞,电光般的疼痛也是电光般的餍足,沙漠中的行者吞咽下最后一滴水,潜水家在珊瑚海中最后呼吸一口氧气,灭顶的快感一阵阵打消理智。
濒临死亡的快感同时到来,蚀骨的□□绵长地炸开。钟鸣在痉挛中埋头抱紧周识,也抱紧细细的抽搐和淡淡的烟草味,把周识每一寸涣散眼光印在脑中,听到周识轻轻的一声呓语,“……阿鸣……”
第27章 兄弟
邹箬阳接到电话时一头雾水,因为毕竟是陌生号码,拨通了又一言不发。不过邹箬阳和周识在值班时一起观摩过成打警匪片,立刻兴奋:这不就是警匪片常用报警桥段?!
邹箬阳兴兴头头听,越听神色越凝重。五分钟后,他敲响反黑组办公室门,推门说:“郑Sir,请求援助。”
这日香港路况格外糟糕,一行人开车到旺角外更是眼前一黑,索性下车步行。
郑Sir走出一身汗,一边叮嘱邹箬阳,“等下我带人上天台,陈生带人楼下包围,你点五人查房。查房会不会?”
邹箬阳连忙点头,“会。”
邹箬阳第一次跟反黑组做任务,发觉这些人简直个个脱下皮就是古惑仔。邹箬阳也学着钟鸣的样子叼烟敲前台,流氓一样旁敲侧击,一边心想咦我为什么要学钟鸣,一边总算问出老虎辉等人开的房是哪间。
他带人轻手轻脚上去,明知老虎辉已经在天台被控制,但还是放轻脚步,拿着钥匙轻手轻脚开门。
门一开邹箬阳就提枪,但门里一片安静,反而萦绕片片诡异血腥气。
跟他的警员说:“咦?阿Sir,这味道——”
邹箬阳连忙说:“嘘,收声!”
浴室里已经有一个人探出头来,头发半干不湿,眼睛半圆半长,人来疯地打招呼,“哎?White Chicken Zou?你们警察动作够慢,久仰久仰。”
邹箬阳一见钟鸣就气短,解释:“不是啦,今天旺角大塞车。咦,钟鸣你脖子没事?是不是……”
钟鸣一边听一边着急穿裤子,缩回头去低声指挥周识,“快穿!”
周识满脸红潮未退,将就着拧干衣裤,慢吞吞穿好,慢吞吞踱步出来,一点头,“来了?”
邹箬阳也一点头,“来了,反黑组郑Sir在天台,放心。你们在浴室干嘛?嗨呀阿识我同你讲,这间酒楼真的不行,都现金结账没有记录,老半天查不出老虎辉开的是哪间房。我说不是吧,这还是酒店房吗?炮房来的吧!对了,你们到底在浴室干嘛?”
周识轻咳一声,低头扣扣子。
钟鸣研究周识神色,大概是不想暴露蚊香身份,于是气冲冲指一地血迹,“你这警察怎么当的?观察力行不行?他都这样了我还能干嘛?当然是疗伤!有没有看过神雕侠侣?受伤了就要治嘛,不然你想周Sir血流不止?对了你们有没有call白车,我看我同周Sir需要一起住院——”
邹箬阳一头雾水,周识拍拍钟鸣后背,轻声说:“可以了。越描越黑。”
陈逸雯终于从老虎辉的咸湿眼光中摆脱,浑身鸡皮疙瘩地下楼来探望钟鸣,走到门口就一拍邹箬阳,“阿Sir,你好机灵!我都没想到这样报警都能听懂。”
邹箬阳说:“是啦,成打警匪片没有白看。”他一边说一边转头,只见陈逸雯身上松松垮垮挂着精干西装,头顶一只宽沿黑帽,帽下黑发雪肤烈焰红唇哗啦啦带出火花一片,立刻伸手捂鼻孔。
陈逸雯强行掰开他的手观赏流鼻血,无奈地摇摇头,“你中意这款?直男不行。”
邹箬阳转头拉周识,“来来来阿识我扶你下楼。”
实则周识全身都在淌血水,下楼没走两步就腿一软差点扑街旺角。
邹箬阳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指挥白车开进碎兰街,亲自盯着周识被抬上车。
周识半昏迷中勾勾手指,邹箬阳凑过去,“你讲。”
周识轻声说:“阿鸣有伤。”
邹箬阳回头高声喊:“钟鸣呢?!钟鸣!你有什么伤!你哥叫你治伤!”
钟鸣一脖子血,带着陈逸雯从求签名的人群中挤出一条名副其实的血路,满头大汗地上车,摸摸周识额头,“你怎么又晕了?算了,我也跟你去包脖子。”
邹箬阳看两个人都是血人,顿感不忍,“我陪你们一起去!”
陈逸雯心想三个直男这么不中用,也说:“我也去!”
钟鸣和周识异口同声,“站住!”
邹箬阳和陈逸雯都是一条腿在车上一条腿在地上,异口同声问:“为什么?”
钟鸣这次没说话,周识说:“阿阳,你带人去找老虎辉,重点是老虎辉家人。如果没错,他老婆怀孕,李慎庭会灭口全家断绝后患。”
邹箬阳说:“不是吧,这么狠,大肚婆都下手?”
周识说:“就是大肚婆才要下手——黑帮规矩。”
邹箬阳把一条腿撤回来,一溜烟去找陈Sir和郑Sir报告。
陈逸雯说:“哗,这么酷?我也去!”一溜烟去围观警察办案。
周识到底神思不济,淋多了冰水,温度重新攀升上来。
钟鸣想起周识本来就有伤,自己方才又索求无度,有点愧疚;又想起上次陈逸雯的生日上自己说过的话,有点愧疚就变成十分愧疚,低声说:“……对不起。”
周识微微睁开眼,目光看了一会钟鸣,重新合上眼,“没事。我知道。”
钟鸣看他那淡淡表情,怎么也不像“知道”,忍不住追问:“知道什么?”
周识沉默了好半晌,闭着眼睛说:“你帮我,因为我们是兄弟。”
钟鸣一愣,慢慢松开手。
沉默重新在狭小车厢中蔓延,钟鸣抬手揉了揉眼睛。
周识半天听不到人说话,诧异地睁开眼,只见钟鸣眼圈通红,低声怒吼:“咸湿佬,古惑仔,臭流氓!用完就说是兄弟!”
周识一脸惊奇,眼看钟鸣搓得眼尾那块皮肤红得滴血,忍不住抬手拉住钟鸣手腕,又连忙松开,小小声地问:“你搞什么?又不是兄弟了?”
钟鸣说:“谁要做你细佬!兄弟兄弟就知道兄弟!老子是你男朋友!”
周识想了半天,嘴角浮上一抹笑容,转开目光盯车顶。
钟鸣说完之后也感觉脸红,也跟着盯车顶。
周识突然说:“你刚才说什么?‘用完就说是兄弟’?”
钟鸣顺口接话:“是啊怎么了。”
周识摇摇头,“没什么。下次换我在上面。”
钟鸣半天没吭声,半天之后一脚踹周识大腿,“叼!下次你老母的下次!”
作者有话要说:
剧组两条花絮
1、邹箬阳:这还是酒店房吗?炮房来的吧!
周识和钟鸣OS:轩轩点头。gif
2、钟鸣捏着鼻子装台下妹妹为自己应援:我们阿鸣真的很好人内!舍身饲虎内!
作者冷笑,迟早你知道后悔
第28章 买定
周识又是发热又是扭伤,一连在医院躺了三天。其间钟鸣几乎把整间公寓搬来病房,游戏机漫画书散落一床,薯片奶茶堆砌一桌,周识每次一睁眼就想赶紧出院离开。
好在他不用时时面对如此惨烈景象。
周识长到这么大,还没生过如此缠绵的病,成天除了睡觉只想睡觉。他私下里跟钟鸣探讨过,最终钟鸣坚持认为一定是那个药膏后劲太足。
——然后钟鸣立即提议“再来一次”,周识立即趴下装睡。
直到有人将一只手按在他后脑勺上,周识带着满脑门的气发声,“我都说——”
一睁眼一转头他就闭嘴,因为病床前坐的是大佬周——而且是慈祥的大佬周。
周识自出生以来没见过慈眉善目的大佬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佬周轻咳一声,随即板起脸,“衰仔。”
周识硬着头皮,“爸。”
大佬周说:“哪里伤到?阿鸣不肯说,你给我看。”
周识瞪了钟鸣一眼,钟鸣手拿薯片默默望天。
周识说:“不用,没什——”
他话音未落,大佬周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扑街!早都同你讲睡觉不要趴着睡!杀精啊!”
周识脸埋在枕头里,拳头攥得死紧,忍了好久才忍住一声痛喊。
钟鸣笑得乱抖,薯片稀稀拉拉掉一床,“大佬伯,他就伤在背上啦,养伤同杀精二选一,他选杀精。”
大佬周转回头来,“还有你!一点小伤住什么院!把猫仔吓得成日煲汤!”
钟鸣捧起猫仔一日一次送来的老火靓汤慢慢喝,“我?我监督他不要过量杀精。”
大佬周头痛,揉揉太阳穴,“扑街,扑街,一条庙街两个扑街。”
钟鸣大喇喇暖场,“得啦大佬伯,都雨过天晴。来,喝汤。”
大佬周说:“日日喝汤喝到吐。”
钟鸣转而递上虾条,“来,吃虾条。”
大佬周接过虾条撕开包装袋。
周识心虚,钟鸣其实也心虚,两个人默默地听大佬周吃了一会虾条,大佬周把虾条放下,叹了口气。
周识说:“爸。”
大佬周想去摸烟,想想又缩回手,“其实那天,丑基在旺角看到老虎辉。”
周识眼里,大佬周白发又添几根,坐在病床前眉尾下垂,显然一副沮丧形容。
大佬周继续说:“丑基猜到有事,回来叫我派人。我说不要管,旺角那边小弟个个人高马大全是饭桶,结果转头你们两个就出事。”
周识说:“爸,那天是意——”
大佬周摇摇头,“有什么意外,没有意外,都是老天算好。我前半生斩人无数,到后半生你们两个被人斩,都是命数。”
周识不再说话,明知说什么都是多余。
钟鸣开口:“大佬伯,都是封建迷信啦,你想太多。”
大佬周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