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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又气又笑,将车子的暖气打到最大,将陈林拉上车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开出去快两公里了才看见陈林缓过来,终于不流鼻涕。姜玄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手心,觉得热乎多了,这才把空调开小了些。陈林顺势抓起他的手就不放了,姜玄原本想抽回去,但心里不知怎么的想到陈林说自己有爸等于没爸、出了柜又被他妈赶走的时候那点漫不经心的口吻,不禁又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怕他再受了寒。
此刻姜玄看着这照片,那上面被圆珠笔划出了很重的印记,力透纸背,在背面都看得到凹痕,怎么也寻不到陈林爸爸的样子。他心下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他知道陈林是很记仇的,谭季明离开他一次,他记恨了四年,那蠢货回国之前姜玄稍微在床上提两句都能被陈林甩脸子,何况是他老爸。陈林越爱一个人,就越不能原谅他,在他心中爱和恨就是一体两面,他往往既不能放手、更不能释怀,他越是痴迷,反而越是能够随时抽身,越是冷淡,其实心里越是执着地想要得到。陈林就是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怪人。姜玄知道他恨他爸爸,就凭这空无一物的桌面,他就知道他记挂着他许多年了。
有时候姜玄很羡慕陈林的爸爸,也很羡慕谭季明。他不知道他们在陈林心中留下过什么,但他们一个至今都是陈林的禁区,一个成为过陈林的禁区,他们在陈林心中一定曾经有过极其重要的地位,这地位高到他自己都无法评判的地步,以至于他念念不忘、难以释怀。姜玄有时候觉得陈林不像爱谭季明那样爱自己,他既从不对自己提及他的过去,又很少和他聊他们的将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谭季明的确要比自己更加了解陈林。了解他的习惯、了解他的想法、了解他的需要。所有人都以为他厌恶谭季明是由于他痛恨他的恶劣和敌意,但姜玄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他们彼此将这一场求爱变成了充斥硝烟的战场,他真正厌恶的是他曾拥有过那样一个陈林,他拥有过陈林最幼稚、最无忧无虑、最充满天真的生气的时候,这是姜玄永远不能经历的陈林的过去,这是他生命中宝贵的一段时间,甚至于陈林为了这些回忆,差一点抛弃了姜玄。
姜玄不能忘记自己蹲在酒吧后门的地上看着陈林离开的背影,他走的那样坚决,把姜玄抛诸脑后。他也同样不能忘记自己曾经站在那个酒店楼下的凉亭中,看着某个被风吹动窗帘的房间,幻想着那些令他痛苦的画面。他们曾经争吵过、欢爱过、放纵过,难过的时候痛骂彼此、快乐的时候紧紧相拥,但他们从不提及那段荒唐的过去,两个人都拼命掩饰着谭季明回来的那一年,像是要将那些事留在回忆里封存,一辈子都不拿出来。
姜玄正因此才嫉妒谭季明。他知道即使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陈林,或许他在他心中仍旧是有一些位置的。或许因为陈林太记仇了,伤害过他的人总是要令他记得更深、更重、更痛。这感觉持续了很多年,一直到现在,姜玄已经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最开始感受到这种嫉恨时是如何痛苦的了,但总有一些东西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令他不能够释怀。
和冯珵美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在陈林看不到的地方,他也叫他嫉妒过了、痛苦过了,这是一种别样的报复,他永不会教陈林知道,也绝不舍得让陈林知道。或许他潜意识里是曾经希望给陈林造成痛苦的,这样一来,陈林或许会像记住他爸爸、记住谭季明、甚至于记住陈曼一样,将他也镌刻在心中了。但当他在那一片海蓝之中看到陈林的脸的时候,他又忽然没有了坦诚的勇气。在那一刻他忽然回忆起了陈林在他怀里羞涩的笑容、在他身边刻薄的调侃,乃至于在他身下销魂蚀骨的艳色,他不能忘记这些时刻一如他不舍得亲手推开这些时刻,于是他又不希望自己成为陈林眼中的恶人了。
若陈林恨他,他固然留在了陈林心中,但那是在他心上蛀一个洞,让这一重难过啃噬着他的神经和血肉,直到钻出一颗蛀死的心脏来,再将姜玄塞进去。那该是很痛的吧。大概会叫陈林把他们所有的东西摔个精光,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他,像是逃离一个可怕的噩梦。好好的爱侣,最终若变成这样的结局,姜玄这样想着,心中一紧,几乎难以自持。
他想起陈林提起自己父亲离开家的时候。那是很多年前了,他们仍躺在床上,酒店的电视发出莹白的光。陈林趴在床上,姜玄拿着湿巾在他腿间擦拭。这是一场酣畅性爱的中场休息,陈林握着遥控器调台,看到一个养子寻亲的新闻。他一语不发,像是有些累了,一直到那新闻采访到养子与亲生父母见了面,双方暗自垂泪的场面。陈林看了一会儿,终于换了台,低声说:“神经病,都不要你了,还赶着凑过去。”
姜玄低下头去,在他背上细细亲吻,勃发的热情顶在他腰上。陈林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肩,将嘴唇凑上去。姜玄正欲吻他,却见他眼角有零星水光,随口问道:“你怎么哭了?”陈林闻言睁开眼睛,他们对视几秒,陈林轻轻笑了笑,说:“没什么,想起来我爸了。今天是他生日。”姜玄“哦”了一声。陈林笑着揉了揉眼睛,这才说:“不过都好多年没见了。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姜玄说不出话来,陈林却捏着他的肩、拥着他的背,问他:“你还做不做?再说下去我都要困了。”姜玄便拉了他的手去摸自己有些软了的下体。他看到陈林眼睛里的水光,仍旧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脸颊,柔声安慰他说:“别想了……”陈林却直接吻了他的嘴巴,将他后面的话都堵在了肚子里。
姜玄看着照片背面陈林用钢笔写的那句话,他知道他后面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大约在陈林心里,牵挂的人即使让他痛苦万分,也仍旧舍不得完全离开吧。他就是这样温柔、心软又重感情的人。
而自己,姜玄想,他其实比陈林的爸爸、比谭季明,都还要过分一些。因为他其实是知道,陈林有多爱他的。尽管他怀疑过、难受过,但他仍旧背叛过他。姜玄在这一刻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愚蠢,蠢得令他发笑、蠢得令他心中发痛。他将陈林的那张照片放回玻璃下藏好,伸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了泪下来,只是枯在了脸颊上,用手一抹,竟然也就没了。
五十九(下2)
那场飞机延误得厉害,因为遇上了风雪只好不断推迟起飞时间,直到凌晨一点半才开放登机,载着一群在机场打盹的旅客飞往北京。夜幕漆黑,飞机不断拔高,窗外一片橙光裹着银白,直到整座城市都消失在黯淡的星夜中。落地时机场人并不多,姜玄打了车回家,凌晨四点的北京分外安静,寒气聚集成雾,车窗上已经结了霜,只留下最上面的一小块,不断有水痕印在上面。司机开的飞快,那些水雾不断后退,与他擦肩而过。
姜玄到家的时候天空刚刚从漆黑的深海中挣脱出来,隐约泛着灰,他随手将行李和外套放在沙发边上。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他微微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外面的寒气飘进来,多少冲淡了室内的干热。屋里很黑,但姜玄丝毫不在意,他赤着脚踩在地上,灯也不开,随手剥下衣裤,裸着身体去冲澡。四下并无声音,他一个人踩在浴室的防滑垫上,那些水流顺着他的脑袋浇下去,将他的头发打的湿漉漉贴着头皮和侧脸,有一些水流进了他的耳朵里,直到他围着浴巾又将衣物扔进洗衣机里,都没能把那些粘腻的水渍完全从耳朵里弄出来。他一面歪着头拍耳朵,一面坐在沙发上,扯过毛毯来盖在腿上,又掏出电脑来,点开自己工作的文件夹,开了一个制图文件。
可熬夜的后遗症在此刻显露无疑,他精神不济,看着文件上面的数字都要好半天。这样看了一会儿,他只好从茶几地下捡出一包烟来,叼了一颗点上。这时刻如此安静,连电脑运转都未发出声音,他敲击了一会儿键盘,将这文件改了又改发回给下属,接着才合上电脑,扯了件浴袍在身上。清晨的寒气顺着玻璃门的缝隙钻进屋里,姜玄拿过沙发上的抱枕垫在一边,又扯了毯子盖在腿上,接着继续抽他的烟。夜色之中,仅有这一点闪烁的微光和他一同清醒着。
过了一会儿,他将这颗烟碾灭,又把毯子叠好,接着将阳台门锁扣上,转身走进了卧室。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姜玄感觉到胸前湿热,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手指却插进一丛乱发里。他皱着眉“嗯”了一声,胸口一阵麻痒,于是他伸手挠了挠侧脸,睁开眼睛。
晨光熹微,室内仍旧昏暗,但窗帘已被扯开,光线顺着床脚蔓延到他的颈侧。在这微弱的光线里,他看到被子被卷到腰间,他的浴袍大敞着,一个人趴在他胸口,一手正按压着他的乳头,在上面又搓又捏。那上面凉凉的,姜玄毫不怀疑陈林趁他睡着的时候轻咬过——他一定是撑着一只手按在姜玄耳畔,另一只手剥开他浴袍的系带,接着从下腹慢慢抚摸到胸口,在上面揉了几把,接着用两指夹起那上面的肉球轻轻拧了拧,力道一定不大,否则会让他吃痛,但陈林最爱看他微微皱眉的样子,他会俯下身来在那软肉上面磨两下牙,接着顺着他的胸膛吻上来,将嘴唇凑在他的下巴和唇角,胡乱舔舐、亲吻,一如现在他正做着的这样。
姜玄随手按开壁灯,看到陈林耳朵尖上泛着情潮的粉红,伸着舌尖含吮他的耳垂。他伸长胳膊,顺着陈林的肋骨穿过去环住他的腰,哑着嗓子说:“林林,松开我,松开我……”
陈林这才从他身上翻下去,撑着脑袋在床上看他,左手却仍然按在他腰间流连。姜玄揉揉眼睛又坐起来些,这才将他的一脸春情看在眼里。大概是姜玄的目光太炽热,陈林伸手在他腰上点了点,嘴里却故作矜持地问他:“你干嘛啊这么看着我?”姜玄拍拍他的腰,反问他说:“我怎么看你了?”说着又去搔他的痒,陈林腰上痒痒肉多,被他这么一弄,瘫软在床上,姜玄顺势翻身过去,挤在他双腿中央,俯视着他。他们视线相交,陈林不说话,只用双手轻抚着姜玄的胳膊,指尖像磨人的羽毛似的,姜玄被他摸出了火来,只觉得胳膊上一阵颤栗,看着陈林染粉的双颊,低头下去吻他。但嘴巴还没凑上去,陈林一把抵上他的胸膛,食指点着他的下巴,调笑道:“你没刷牙。”姜玄顿时“啧”一声叹息,皱着脸,看了看自己微挺起来的下身,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被他掀开上衣的陈林,左右为难,最终支起上身、一脚踩在地上,准备去浴室刷牙。可陈林伸了手将他拽回来,从床头柜上摸了个东西扔在他身上,低声说:“傻子,叫你去你就去。”
姜玄低头一看,是个口香糖,立刻拆开吃了。陈林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躺在他眼前,抬了自己的脚去蹭姜玄浴袍下面光裸的大腿。他们下身的动作下流得很,偏偏陈林还拿一双亮极的眼睛瞧着姜玄,一双手伸进睡裤里去,拨弄着将自己的性器掏出来,对着姜玄打手枪。姜玄俯身去解他睡衣的扣子,陈林的脚掌便蹭着姜玄的肌肉滑上去,踩着那浴袍下面已经彻底硬起来的肉柱上下左右来回揉搓,姜玄被他弄得呼吸浊重,几下将他上衣剥开,吐掉口香糖,立刻俯身下去吻上他的嘴唇。
他们吻得很深,陈林热情的很,舌尖几乎都要探进姜玄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