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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同样的方式打开了315室的房门,放假一个月,凌乱的房间还没多少积尘,上下铁床已经换了厚实的木床,上铺的学生不用再攀爬铁架了,一侧就有很方便的木板台阶供上下。
他跟昝三邻都曾经躺过的那个位置,现在的主人大概是一个不怎么讲究的人,蚊帐胡乱的扎起来打个结,被褥都没有收起来,凌乱的搁置在角落里,几本教科书随意的丢在床中央,一条破了一个小洞的内裤还挂在床沿上。
如果学校没有换床,邱粤大概会生气,这个家伙竟然把他跟昝三邻曾经都躺过的床铺弄得如此的脏乱,如今也只是摇了摇头,退出了房门。
来到了502寝室的门口,这里承载着他跟昝三邻更多的青葱岁月,他犹豫了片刻,打开门锁时,手心竟然渗出了汗渍。
8人的寝室,似乎变成了6人的寝室了,昝三邻床铺的位置没有撤掉,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个自律性很高的学生,床铺收拾得很整齐,被褥一应放进收纳箱里,席子还用报纸细心的铺上,隔绝了灰尘的入侵。
邱粤满意的点点头,即使床已非当年的铁架床了,位置却被主人同样细心的呵护着,如同以前的昝三邻一样,只是不知这个床铺主人是不是也是第一个回寝室,然后无怨无悔地打扫所有的清洁工作。
610室是高三时两人共同的寝室,邱粤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了锁。
依旧是4人的寝室,空间宽阔得能湮没一个人的全部记忆。邱粤就这般从门口移到阳台,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能闪现昝三邻的一颦一笑,就像他还活生生的站在跟前,或嗔或怒,或含羞带怯,或眉目飞扬。
他呆坐在自己的床铺位置上,上铺就是昝三邻的睡床,以前虽然周末总是厮守在一起,可同住610室之后,他依旧孜孜不倦的缠着昝三邻,被同寝室的人打趣起哄也毫不收敛。
阿伟寻来时,他还没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角眉梢含着尚未褪去的溺爱微笑:“三邻呢?”
尔后从阿伟哀戚的面目上渐渐回过神来,他发证了一下,才自言自语地点点头:“哦,他先走了。”
阿伟转过头悄悄揩去眼角的泪花,强打精神地道:“回青穰村吗?那边已经做好了饭等你了。”青穰村虽然很少再回来一趟了,可依旧有雇人打理,尤其是那些花圃,已经形成了一条经济链条了,经营的人很用心,每年每月都会亲自带着新酿的蜂蜜北上新建的邱昝府邸,交到昝三邻的手里。
邱粤摇了摇头,他进食越来越少,胃口越来越差,不是昝三邻做的饭,他吃得索然无味,最近很少吃东西,可并不觉得饥饿,像今天,他就只喝了几口矿泉水,粒米未进。
“送我去一趟上湖村吧。”邱粤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却倔强地挺直了腰背。
阿伟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安慰的话到了嘴中,最后还是咽下了全部的话,这个人比自己小很多岁,保养却很好,四十多岁的年龄,看着像三十出头的人,偏偏在那个人去世不到一个月,整个人彻底垮了,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着,眼眸里充满着对死亡的向往。
阿伟一直以为,这个在帝都商业界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是不败的战神,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儿女成群,拥有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如果有,那肯定是跟那人有关,可惜那个人英年早逝,抛开了携手多年的男人,抛下了品学兼优的儿女,潇潇洒洒地闭眼长眠,含笑九泉。
阿伟记得他第一次去上湖村,那是大年夜的晚上,邱粤买了许多烟花上了车,上湖村没出现在汽车的导航地图上,邱粤高价请人带路,寻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小村庄,只为送一个浪漫的烟花盛会给他的意中人,讨他新年一笑。
阿伟不是个浪漫的人,他送给阿莲的礼物从来都是最实用的,阿莲也从未要求过什么奢侈的小浪漫,只是有一年的七夕节,素来不爱妆容自己的阿莲涂上了他送的那只口红,笑得如同院子里那株盛开的山茶花,原来不是她不爱浪漫,而是他不懂,她才没办法爱。
上湖村的住户更少了,许多败落的瓦房塌陷了也没有人修理,大概屋主人搬了家,多年也没回来,任由它继续被风吹雨淋。
昝三邻护住院子的矮墙已经倒塌了,院子里一片荒草萋萋,屋檐下还有一堆没有用完的柴枝,走近看去,柴枝已经被虫蚁侵蚀,只剩下空壳子,底下全是粉状的菌粉,坑坑洼洼的撒了一地,成了蚂蚁的巢穴。
昝家的木门被一把残旧的大锁锁着,邱粤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打开了,古旧的木门发出喑哑的声音,一股霉气扑面而来,一阵风拂过,满室的蛛丝飘飘荡荡的,地上、桌面上全是厚厚的一层灰土,这里,大概有好几十年人迹不至了吧。
他径直去了昝三邻的房间,里面昏昏暗暗的光线,窗户紧闭着,依稀有一点光亮透出,邱粤寻了开灯的地方,可是电早就停了,他呆了一会儿,眼睛才渐渐适应了黑暗,于是看到了房门的布帘早就脱落成了一堆灰土,里面原本的两张床撤走了一张,大概是昝三邻逃走了之后,那床也被昝家撤走了吧。
邱粤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在院子颓败的矮墙上寻了个石块坐着,那一年他来昝家过端午节,就在这个院子里吃粽子,看昝三邻撒米喂鸡,看他给昝六合喂饭,看他把柴枝摊开来晒,尔后又一根根折短……
眼泪不知何时又涌了出来,邱粤苦笑着,从他有记忆起,自己就从未哭过,如果一定要算的话,那应该是昝三邻第一次进产房时,他陪着进去,看昝三邻的撕心裂肺的痛,他心如刀割,眼眶湿了,发誓再也不要昝三邻遭罪了。
而当小孩呱呱坠地时,他握着昝三邻的手落了泪,昝三邻伸手试图要去擦他脸上的泪痕,邱粤紧紧地拥抱着他,忍不住在他的怀抱里低低地哭了起来。
尽管被尾随而来的邱湘嘲笑了半辈子,可那又如何,身为人父的骄傲与责任,是那个黄花老闺女一辈子都不可能懂得的感受。
心脏的位置如锥刺一样难受,他干呕了几下,又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他以为稍微缓缓就会转轻状况的,哪知道胸口越来越疼,疼得他额上的青筋绽开,揪住衣领的手苍白而干枯,那是生命流失殆尽的征兆。
“三邻!”他大声喊道,喉咙却被铅块塞住一样,没有一点声音从嘴里传出。
邱粤翻身起来,额上身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水,他喘了几口起,胸口的闷疼消失了,耳畔只有一人轻细悠长的呼吸,可不正是睡得香甜的昝三邻么?
失而复得的幸福占据了整个思维,邱粤如虎似狼地扑过去,狠狠地搂住枕边人,力道大得想把他嵌入体内才安心。
“怎……”被弄醒了的昝三邻不悦地推了推将自己桎梏在他怀中的邱粤,耳中却听到了他低低的啜泣声,不由大吃一惊,推搡的手渐渐合拢,环上了邱粤的背,轻轻拍着他宽厚的被,声音柔柔的,生恐惊扰了哭泣的男人似的,“你怎么了?”
“我不准你离开我!”邱粤止住了啜泣,声音闷闷的,他觉得有点丢人,居然因为一个不靠谱的梦境,自己就哭得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那样难看了。
昝三邻怔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好,”然后扭开了床头灯,拉开床头柜,将里面的房契与银行卡悉数陈列了出来,认真地道,“除了这些,我现在跟的那个项目也快拨下资金了,大概会有五六十万……”
好不容易止住了泪的邱粤呆了呆:“你有多少资产我还能不知道吗?”
“你难道不是资金周转不开吗?”昝三邻咦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破产了?”邱粤真正的哭笑不得了。
“那你哭什么!”昝三邻更奇怪了,瞪着他问。大半夜的抱着自己哭成一团,还说不准自己离开,难道不是他破产了债台高筑了怕自己抱着小孩弃他而去吗?
“呃……”邱粤转过头,不过在昝三邻的再三逼问之下,不得不说出了梦境的内容。
昝三邻伏在被褥里笑成了一团,笑得低低窃窃的,既有一点嘲讽,又带着一丝嫌弃,原来天才不是万能的,起码就会被梦境所困,当做了真实的了!
“不许笑!”邱粤眯着眼警告道,虽然在梦中哭泣只有昝三邻知道,可他就只在乎这个人,怎么能在他的面前丢了面子呢?
“好好好,不笑。”昝三邻敷衍地应了一下,看着他道,“你倒是说说,我在你梦里是怎么死的?”
邱粤认真想了想,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那锥心的疼,偏偏昝三邻似乎想到了他犯的蠢样,兀自把脸又藏进了被子里窃笑。
邱粤看着被子里一耸一耸的节奏,便知枕边人全然把他犯傻的事又在脑里过了一遍,心里痒痒的,扯过他光洁的脚踝,手就顺着小腿摸上。
床笫中彼此的动作再熟悉不过了,昝三邻收住了笑,伸脚踢开他的手,恼道:“你别乱来,马上要天亮了啊!”天亮他还要送包子去上学呢。
“这不是还没天亮吗?”邱粤不管不顾地钻入被褥下,缠上了昝三邻的身体,一阵挣扎呻吟之后,邱粤喘着粗重的呼吸从被子里传来,“我做了噩梦,你得赔偿我!”
“喂!你讲不讲道理啊!”昝三邻嗔怒的声音里隐隐透出无尽邀请与诱惑。
“在床上,我就是道理!”邱粤制服了怀中人的全部挣扎,决定用行动让他好好认清道理!于是双手扯开了他的衣袍腰带,挺身进入时,耳旁尽是这人的呻吟与喘息。
“你怎么又这样……”昝三邻抗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依稀被人以唇封缄。
一室的淫糜响动,直至被窗帘掩得密密实实的落地窗透出一丝金黄色的光线还没停止蛮横的索求。
第117章 隐瞒的秘密
由于H市所以高中部统一都要补课,所以接下来的清明节并没有像其他行业那样调班调休,2、3号正常上课,4号清明节当天的傍晚学生们又要回校上晚自习。
然而就在大家翘首期待虽然短暂但好歹也是假期的清明节到来时,市一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昝三邻还是旋涡中心的事件人物,差点便因身体的秘密被发现而万劫不复。
3号中午,昝三邻回寝室拿书打算去学生会议室复习,顺便从储物柜里抽出一张卫生巾替换,程亦扬跳楼事件、物理竞赛都集中在这几天发生,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他来潮了,距离上次来潮时日似乎提前了许多,所幸来潮前他的小腿会莫名的酸疼,但凡有这种症状他都会预先用上护垫。尤其在邱粤也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比往常更加紧密掌控他的行踪,放学没做校园广播节目的时候篮球也不去打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昝三邻的左右,不管是教室、图书室,还是学生会议室,总不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有一回在学生会议室看书时,昝三邻要上厕所,邱粤也跟着去,面无表情地站在昝三邻进的隔间门边,待昝三邻出来后再一同回去。
昝三邻曾担心邱粤会觉得他一直用隔间而怀疑什么,旁敲侧击问了一下,邱粤答道:“这样更好。”男生厕所的便池相对开放,他的人,只能是自己才有权利看看摸摸的,别人断然不行!绝对不行!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遇上这么霸道的人,昝三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