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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跃起身去弹钢琴了。
他从小学琴,天赋还可以,又有好的老师指导,已经过了十级,坐在钢琴前想了一会,他弹了肖邦的黑键练习曲。
他想着忍者神龟,那个拿棍子的叫达芬奇吗?好像不是……他们的老鼠师父叫什么来的?
虽然这首曲子已经练过无数次了,今天弹起来却总是出错,他是个自控力非常强的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次次地重新来过,余春蜓也没有管他。
常文恩将近晚上九点才回来,在车里就睡着了,回到家里也是困的不行,何跃钢琴也不弹了,赶紧过去抱着他回了房间换睡衣,又刷牙洗脸。
刷牙的时候,常文恩一直皱着眉头,何跃让他漱口,常文恩喝了一口水,又吐出来,何跃发现水里有红血丝。
他吓了一跳,轻轻捏着常文恩的脸让他张嘴,看见他嘴里有一个伤口,不大,还在往外渗血。
“你怎么搞的啊?”何跃又让他喝水漱口,洗干净他的脸,仔细地看了看。
常文恩要困死了,迷迷糊糊地说是吃虾的时候虾壳扎破的。
何跃一下子就觉得很烦躁,因为他和常文恩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他来剥虾,常文恩只负责吃就好了,可能今天吃饭的人多,没人顾得上常文恩,他连着壳一起塞进嘴里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小孩子太娇气是长不好的,何跃的妈妈和他说过很多次了,所以何跃并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如果是他八岁,在吃饭的时候没人给剥虾壳,他觉得很正常,因为他明白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大家都在吃饭,没人有义务伺候他,他吃点别的就好了。可是常文恩遇到了这种事,他就觉得特别的不高兴。
何跃给常文恩收拾完了,问他今天还喝不喝蜂蜜水了,常文恩说喝,他就去厨房烧水给他冲。
忙完了已经是十点多,常文恩很困,他今天想趴着睡,搂着毯子,何跃费了半天的力气才让他在自己怀里躺好了。
“恩恩。”何跃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你嘴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常文恩说。
“达芬奇是谁?”何跃突然问他。
“达芬奇是那个戴蓝色眼罩的——”常文恩强打着精神给他无知的何跃哥哥做科普,“他拿的是两个长刀,特别厉害,喜欢吃牛肉汉堡,还有苹果和披萨饼。”
何跃哦了一声,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他以为常文恩不知道,哪知道常文恩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说:“何跃哥哥喜欢吃西红柿炒蛋还有牛肉。”
何跃觉得自己能和达芬奇比肩,让常文恩记着爱吃什么,这还是让他很满意的,就没再吵常文恩,抱着他睡了。
第十一章
何跃最近对“何跃哥哥”这四个字,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恐惧感。
如果常文恩甜甜地喊他“何跃哥哥”,那么一定没有好事,迎接他的就是一个烂摊子。
如果常文恩语气比较没有起伏,很平静地喊他“何跃哥哥”,那么可能没有烂摊子,但是他要去伺候常文恩,给他冲饮料,找动画片,或者拿零食。
如果常文恩哼哼唧唧地小声叫他“何跃哥哥”,那么就是常文恩要他陪着睡觉或者让他找猫陪着自己睡觉了。
他分辨的十分清楚,不会有错。
这天是周末,常文恩终于消停了,因为他说想“看何跃哥哥弹钢琴”。
何跃弹钢琴的时候姿态很好看,背挺的很直,手指修长,表情也很严肃。他有一点点炫技的意思在里面,给常文恩弹了李斯特。
常文恩站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脖子,他也没把常文恩甩开。
听了一会,常文恩说:“何跃哥哥——”他猴儿一样地在何跃身上蹭,很崇拜“你好厉害!”
何跃停了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把着他的手在钢琴上按,常文恩的手比他小一圈。
常文恩也学过弹钢琴,不过弹的不好,他只会弹致爱丽丝和水边的阿迪丽娜,弹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弹错了,叮叮咚咚地重新弹。
何跃以后是有意向走专业的,还想着如果常文恩也学钢琴,自己还能教他,可这会儿看常文恩弹的稀烂,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心想还是算了吧,常文恩以后可以当个忍者神龟研究员什么的。
他抱着常文恩听了一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让常文恩去写作业,自己继续弹。
可弹了没一会,何跃就接到了余春蜓的电话,让他帮常文恩穿好外套,等会他们去家里接他们俩,晚上出门吃烤肉。
雪已经落了下来,是个很适合吃肉的季节。
晚上吃烤肉的时候,余春蜓还要了一盘红虾,烤熟了以后很甜,何跃给常文恩剥着吃,随口说:“前一阵恩恩去吃寿宴,都没人给他剥虾,他也傻,连着壳吃,嘴都划破了。”
常文恩盯着他的手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何跃吹了吹,把虾喂给他,又给他夹了块烤好的肉。
“是吗?”余春蜓喝了口饮料,“可能人太多了,没顾得上恩恩吧,话说你盈盈阿姨好像预产期提前了。”
“不是过年以后吗?”何跃说:“那恩恩就不能在咱们家过年了吗?”
余春蜓也说不准,其实她算计着日子,应该是不能了。
“也不一定,盈盈阿姨刚生完孩子,家里肯定忙的不行,不过他爸爸不一定同意他在咱家里过年,过年不就讲究个一家人团团圆圆吗?”
何跃不说话,只给常文恩夹肉,何华寅看何跃好像有点不高兴,笑着说:“你真喜欢恩恩啊,早知道给你要个弟弟好了。”
“我可不要!”何跃赶紧说:“而且我才不喜欢常文恩呢,烦死了,烦人精。”
常文恩今天十分的大度,没有和他计较,只推了推他的手,“何跃哥哥我还要吃那个红的虾。”
何跃哦了一声,拿筷子夹起一个给他剥,常文恩吃完了舔舔嘴,马上开始告状,“阿姨,何跃哥哥不喜欢我,我晚上不要和他睡一起了。”
何跃恨恨地想,晚上让你睡地板。
可是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常文恩做噩梦了还是怎么的,总是踹他,打他的脸,最后何跃实在是受不了了,抱着毯子爬下床,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余春蜓说的没错,任一盈的预产期确实是提前了,就在过年之前,她生了个男孩子。
常文恩是隔了几天才去看的,小孩子身体有些弱,在保温箱里住了几天,常文恩被何跃牵着手带过去看了一眼,就走了。
何跃对这个小孩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小孩子那么一点点,像个小老鼠,他都没觉得对方是个人,谈不上喜欢讨厌,可是一想到常文恩要回家了,他就心烦,何跃拉着常文恩去医院的小花园,在长凳上坐好了,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你回家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你爸爸,知道了吗?你阿姨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说,你爸不管你你就告诉我,我爸妈不会不管你的。”
常文恩八岁,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没有坏心眼,但他不傻,他知道何跃一家人都很喜欢他,可那是别人的家,他自己是有家的,早晚有一天要回去,任一盈不喜欢他,他也没办法。
何跃还是放心不下,他看常文恩,像是看一只小流浪猫,恨不得把他揣在兜里带走,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真的抢孩子去吧?
任一盈出院的第七天,常瀚就过来接常文恩了。
何跃和他关在小卧室里,两个人一起收拾东西,何跃什么都想让他带走,可是他的小行李箱就那么大,新给他买的厚衣服都装不下,还是余春蜓找了个大一点的行李箱放好了。
何跃怕常文恩以后不来了,非要把他的忍者神龟留下一个做人质,他拿着达芬奇问常文恩:“把这个给哥哥留下好不好?”
常文恩想了想,把米开朗基罗也给他了,就像每次他喝饮料都要给何跃留一半似的,他说:“给你两个。”
何跃拿着忍者神龟,烦都要烦死了,他抱着常文恩使劲揉了一下,千叮咛万嘱咐,“有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听见了吗?”
两个人的家挨的很近,走路也没有多久,可何跃不放心,常文恩在自己家里也能被狗吓的尿裤子,吃花生进医院,这回有了弟弟,还不一定怎么折腾他呢。
余春蜓也很担心,但是没办法,只能送常文恩走。
坐上了车,常文恩回头和何跃一家三口摆手道别,车门关上,常瀚就带着他离开了。
常文恩低头玩忍者神龟,这回只剩下两个,他一手抓着一个,让它们俩对着打,常瀚有点尴尬,问他做什么呢,常文恩头也不抬地说:“我在玩玩具。”
回了家,常文恩先看了一眼狗笼子,狗还在。
他还是很怕,没敢多看,被常瀚带着上楼了。
常瀚帮他把行李放好,握着他的手,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常文恩说吃什么都可以,他知道这里不是何跃家,不是他说吃什么,余春蜓就给他做什么。也不是他想吃零食,何跃就能带他出门买。可是想到这里,他有点奇怪,这不是自己家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常瀚又说:“你弟弟在楼下呢,要不要去看一眼?”
常文恩说可以,也就跟着去看了一眼,没有很亲热,小孩子话也不会讲,长得也难看,他看不出什么来。
任一盈躺在床上,看见常文恩了,没什么表示,只说:“文恩回来了啊,你看弟弟好看吗?”
常文恩心想,挺丑。
“好看。”他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弟弟叫什么呀?”
小男孩的名字叫常天恩,意思是上天的恩赐,常瀚对这个孩子是非常宝贝的,看见的时候还落了泪,觉得自己好像重获新生一般。
常文恩晚上没吃多少,他不太饿,上楼了以后打开自己的小书包,在里面找到了很多零食,都是何跃塞进他包里的,他拆开一包芒果干吃,掏出手机给何跃打电话。
何跃很快就接了,问他在做什么,常文恩说在吃芒果干,何跃哦了一声,问他回家以后做什么了。
“看了一下弟弟。”常文恩说:“然后吃晚饭,就回房间给你打电话了。”
“他们要是没让你去,你就少去看你弟弟,听见了吗?把他弄哭了你爸又要说你。”
常文恩说知道了,过了会又小声说:“弟弟好丑啊。”
“你小时候才丑呢!”何跃躺在床上,拿着忍者神龟看,“可能他长大了就好看了,但是你也少和他玩,你把你自己照顾好了就行了,听见没。”
常文恩嗯了一声,心想自己小时候很丑吗?
他离开何跃的第一天,有点睡不着,翻来复去地折腾,最后还是实在困到不行,才趴着睡着了。
第十二章
常文恩回到家里以后没多久就放了寒假,北方的学校暑假短,高假长,他要在家里待很久。
从前他妈妈还在的时候,会给他报很多的兴趣班,即使常文恩还是个丁点大的小孩,也要跟着别人坐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学画画,弹钢琴,他妈妈对他是非常舍得花钱的,因为觉得小孩子要让他多尝试,才能发现他的闪光点与兴趣在哪里。
常瀚再婚之后,任一盈也没少给他花钱,从前怎样,之后还是怎样,几百块一节的课也继续上着,虽然不上心过问,但姿态是好的,常瀚也因为这一点,觉得任一盈处事大度,面子上好看。
可是今年,两个人也许是忙着照顾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