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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离开!
“顾知航……”
睡袍散乱的男人把头埋进宛若新婚的正红色描金被子中,想一辈子不出来!
那双微凉的大手轻轻抱起他,拨开他凌乱的长发。
首扬的身体僵了一下,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用胳膊遮着眼睛,不敢拿开。
顾知航把他搂进怀里,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中带着点点心疼,“怎么现在还不如一个孩子?不过是闹肚子就能疼到哭?”
热热的泪再次涌出,首扬往顾知航怀里钻了钻,手顺势捂着肚子,“我只是、有点儿疼……才没哭!……”滚烫的液体浸湿顾知航胸前,首扬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丫的……不准、笑话……我……”
“嗯,不笑话。”顾知航搂紧了怀里瘦弱得再无当初半分骄傲飞扬的男人,死寂的眸子里一片虚无,好像再看不进任何人和物。
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了,若大的顾家,好像只剩下二楼卧室里的两个人。
落地窗的遮阳窗帘拉开,精致轻盈的宫廷纱帘遮得窗外景色若隐若现。
静悄悄的空间,容颜倾城的男子偎依在英气逼人的男人怀中,给人岁月静好的错觉。
首扬失神地想,如果时光能在此刻静止该多好?
顾知航把首扬有些发凉的脚盖进柔软的薄被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在想什么?”
“我和阿文……过两天、要回东都一趟……”首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嗯,”顾知航的声音很平静,“回去干什么?”
“老子是TOP老大,回去、还不是天经地义?”首扬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再不回去,他们都不认得老子了……”
“嗯,”顾知航的语气依然淡淡的,没有任何怀疑,“回去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首扬紧闭上双眼,湿漉漉的长睫粘在一起轻轻颤,美得让人心碎,“老子、待一段时间就回来!……你敢趁老子不在拈花惹草的话,老子炸了你的古贝诺斯!”
“嗯,你要是时间太长,我就拈花惹草,等你跑回来炸了我们的公司,”顾知航深褐色的双眼近乎空洞,脸色也白得可怕,却依然语气如常地说出每一句话,“然后,你就必须养着我和妈,还有那两个小混蛋。”
“顾、扒皮!”首扬的心都在狠狠哆嗦,狠狠咬着嘴唇,强忍着哽咽,“……我还要、带小护一起去东都……那帮混蛋、早就想见见我儿子了!……小思就不带了,省得、你和妈在家寂寞……”
“嗯,”顾知航继续不动声色地平静答应着,“正好、让你们TOP见见未来的少主人。”
首扬的唇角颤抖得几乎不成样,却依然挣扎着扬起,语气轻快地笑骂,“顾知航,你个……吃骨头不吐渣的混蛋……”
“嗯,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年了,”顾知航声音轻轻的,“下次换换,都不新鲜了。”
首扬似乎想起那些年他还是古贝诺斯的秘书长时、经常吼顾知航是“顾扒皮”的嚣张挥霍时光,忍不住弯着好看的精致唇角。
“顾知航,阿文、需要陪我一起回去,妈这里、就只有你了……”
“嗯,”顾知航低头轻轻吻着怀中男人的额头,死寂的眸子似乎已经不会转动,“连你我都能照顾好,更何况是妈和小思?……你放心,我会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们回来。”
首扬的唇角轻轻颤抖着,“好……我就相信你这一回……”
低低的声音持续好久。
日头已经偏西了,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
四周静悄悄一片。
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安静地睡着。
紧抓着顾知航衬衣的指头不受控制地松开,纤白的手臂垂了下去。
顾知航的心随之狠狠一颤!
首扬却只是睡着了。
他睡得那样沉,沉得让顾知航真害怕他会永远不会再醒来。
可心底却又隐隐有一份期待,期待首扬就这么睡着不要醒来,那他就能永远这么抱着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一遍遍摩挲着怀中双眼通红的男人软软的长发,顾知航语气轻柔得像虚幻的梦呓。
“你放心,我不知道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的手早已经废了……”
“不知道你疼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还在咳血……”
“不知道、你必须马上离开……”
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首扬熟睡的脸上,慢慢滑进依然微肿的唇角,一片苦涩。
睡梦中的男人,不安地摸索到身边令他安心的男人,不自觉紧紧抱住,“……顾知航……”
一个比哭还要让人心疼的笑僵硬哆嗦地绽放在顾知航雕塑般没了任何生气的脸上,“你的理由、这么蹩脚,还要让我拉低智商地配合。……你看,我这么好的男人、哪儿找?……你舍得、不回来?……”
偌大的空间,痛得让人窒息!
第一百七十九章、执子之手
“首小护!你个小混蛋!给老子坐下老实点儿!”
碧绿碧绿的水面上,一只很有原生气质的老式小木船左右不定地晃着。
船很小,看上去脏兮兮干巴巴,木头的纹理格外清晰。船舷的边沿处被打磨得非常圆润,不过一看就是长时间没人用的模样,所以失去了温度的光泽。
小小的船上,顾知航和首扬在船的前后两头坐着,手里都握着船桨的摇手处,吃力地摇着,而两个小包子则蹲坐在简陋的船舱里。
只不过,小家伙儿是很难闲得住的,这不——穿着大大的桔色救生衣的首护很不老实地在狭小的船舱里调皮地乱晃,再时不时跌一跤,引得原本就不平稳的小船儿更加颤颤巍巍、摇摆不定,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翻过去!
首扬气得一边努力平衡着船身一边大呼小叫。
他和顾知航两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生涩地握着破不拉几的船桨用力划船,他的儿子居然像只笨重的小肥鸟儿一样乱扑腾着拖后腿儿!
“小爸爸,我是小混蛋的话,那小爸爸是不是就是大混蛋?爸爸是不是就是大大混蛋?”首护眨巴着大眼睛,一派天真。
首扬简直要气晕过去,他不但要使出吃奶的劲儿让这只破船往前走,还要被自己儿子气!有他这么悲催的爹没?
“你就不会跟小思学……我去!顾小思!你、你在干嘛?!”
首扬要抓狂了,他原本以为老老实实听话缩在船角的顾思扬,居然在顺着水流的方向玩水花!
他们现在可是在逆流而上!
天杀的!
谁能来帮他收了这两只小恶魔?!
“顾知航!管管你儿子!”首扬气哼哼地大嚷。
坐在船的另一头一直很淡定地划船的家伙抬眼轻飘飘扫了某个气急败坏的妖孽一眼,“他们好像也是你儿子。”
一句话,成功地堵住了某妖孽的叫嚣。
某妖孽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儿,气得简直要冒烟跳脚,真恨不得把这三个混蛋都给踹下去!
偏偏两个小包子还来火上浇油——“思思,爸爸和小爸爸、都不认我们了,我们离家出走吧!”
“好。”
……
距离离开只剩下三天的时间,首扬不愿意把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到窝在家里慢刀割肉般的倒计时上,他想留给顾知航和自己儿子最开心的记忆,于是,就提出了要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好好上两天的想法。
对一切都心知肚明的顾知航带着他们来到这个山清水秀的不起眼儿地方。
首扬并不关心这是哪儿,只要能和他的男人还有他的儿子们在一起,他就满足了。
不过这个地方倒果真是风景秀丽。车开进来之后就一处曲折的峡谷,对岸是高高的连绵山脉。入目皆是干净的葱翠,就连空气中都带着湿润的草叶香。
这个峡谷并不大,水流澄明干净,水面之上,偶尔有几只野鸭悠闲地漂着,再很快地在水面飞跑着消失不见。
峡谷中鸟儿的鸣叫显得很清晰,与城市中的尘嚣形成鲜明对比。
站在峡谷的河岸边远远望过去,附近的人烟在半山腰上零零散散遍布,偶尔有白色的炊烟升起,很有几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的味道。
首扬他们下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岸边还停着一只小小的木船,不知道是哪家勤快的木匠做出来供大家钓鱼游玩。
于是,毫不客气地推着小船儿下水游玩成了他们的不二选择。
可是很显然——生态没有被人为明显破坏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先进的。
首扬显然忽略了这一点。
刚到这里时兴致勃勃,看什么都新鲜,特别是看到停在岸边没人管的木船时,别说两个小包子新奇,就连首扬都好奇得不得了,于是就把一些很重要的问题全都抛之脑后了。
比如——没人划船!
比如——他们根本不会划船!
比如——即便有钱,他们现在也找不到一个人影来为他们服务!
当然,关于不会划船这件事,首扬是已经穿上救生衣坐到船上兴奋地握起船桨后才发现的。
“顾混蛋,这个东西、该怎么用?”
当时的首扬还好奇地瞅着用结实的草绳挂在船舷外面的这个长长的沉沉的丑吧吧的桨,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辛苦的劳动力。
最重要的是,首扬压根儿没想到,在他眼里无所不会无所不能的顾知航居然不会划船!
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这只小小的船还是不听的话地在离水岸没多远的地方原地打圈儿!
“顾混蛋!为什么它就是不往前走?!”
“问船,别问我。”顾知航冷酷得很,一口回绝。
只是顾大总裁也就面儿上淡定如常而已,心里头早就把这破船破桨咒骂了千八百遍了!
不管他怎么努力划,看似简单的小船儿就是不听话,只会在原地转圈儿!如果不是他们现在都在船里坐着,顾知航肯定会把这不听话的小船儿给砸了!
“顾混蛋!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个鸟都不拉屎的破地儿的?”首扬的手都磨红了,气喘吁吁地把船桨一扔,一屁股坐到船舱里,撒手不管了。
无辜的船桨固定在船舷外,没在碧绿的水里的一半已经遍布墨绿色的藻类,来回晃着,引得船身再次轻轻晃荡。
顾知航也不理他,同样任性地把船桨一丢,干脆任由小船儿随便漂。
首护眨巴着大眼睛,“小爸爸,什么小鸟——不拉屎?”
首扬没好气,“这里的鸟都不拉屎!”
首扬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地瞅着自家不靠谱的小爸爸,旁边一直用白嫩嫩的小手泼水玩的顾思扬满脸淡定地拆台,“小爸爸,那这些都是什么?”还滴着水滴的湿淋淋的小手指着木质的船舷上一坨坨已经风干了的鸟屎。
首护立刻清脆地大声回答,“鸟屎!”
首扬气得牙都痒了,“顾小思首小护!你们两个小混蛋!信不信等会儿老子把你们扔河里喂鱼!”
顾思扬倒是和自家老子顾知航一样不会理会首扬很没威胁性的叫嚣,首护却小脑袋一歪,“小爸爸你忘了我们都会游泳吗?”
好吧,已经七窍生烟的首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