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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断地漫进来,他脱掉外袍堵住缝隙,但还是不够,他咬咬牙又脱了上衣,勉强堵住了,但是水的压力越来越大,只怕撑不了多久,只盼着成城快点来救他。
“嘭”,大堂里,成城又一次被打落在地,嘴里吐出一口血,他焦急了看了一眼外面,湖面已经涨高了很多,恐怕已经淹到了宁熙,他扶着剑站起来,看着寒江雪。
虽然刚才比试了那么久,但是寒江雪半步地没有离开那张椅子,也没有拿武器,而且明显没有使出全部功力,可见武功多么强大。
寒江雪见他又要再来,道:“再打下去,你也赢不了我,这样吧,我们开始另一个赌约,如果你在第一个赌约的时间之内赢了我,我就立马放了他,但是如果这样,他就输了”。
成城只犹豫了一刻,稳了稳发抖的手,道:“好!”
寒江雪笑了一下,拿出一个画轴展开,画上一条湍急的河流,河中央有一人在挣扎,另一人站在岸上拿着一根竹竿,伸向水中的人。
寒江雪问:“你来赌一赌,岸上这人拿着竹竿是想要救人,还是杀人?”
成城想都没想,快速回答:“救人!”
寒江雪道:“哦,为什么?”。
成城道:“快告诉我答案”。
寒江雪道:“唉,年轻人就是性急,可我觉得他是要杀人”。
成城指着水中央的人,道:“河水湍急,河中的人明显不会水,只要岸上的人不施于援手,他很快就会被淹死,何必多此一举”。
寒江雪笑了笑,又展开了画卷隐藏的部分,道:“你看,远处有人在赶过来救人,岸上的人再不下手就晚了”。
成城道:“画是静止的,并非真实发生,是救人还是杀人不是我们看画的人能够决断的”。
寒江雪想了一下,道:“哦,也对哦”,然后嘴角一扬,道:“那我们就玩一个能够决断的”,他又按下一个机关,刚才宁熙掉落的地面旁边又开了一个口子,道:“下面也是一个密室,连着关着你朋友的密室墙上会出现一个机关,只要他一按,流向他那边的水就会转为流向你这边,没过头顶你也会淹死,现在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这就是赌人心。
☆、不生不死
成城正准备告诉宁熙,寒江雪突然闪身过来封住了点了他的哑穴,再封住了他的穴位,拉着他到了密室口,对里面道:“阿熙是吧,现在你的好朋友也跟你一样掉入了你旁边的密室里,现在只要你一按右边墙壁的机关,水就会转为流入他这边,你那边就不会再流入水了”,声音中加了功力,穿透了贴墙,传入了宁熙耳中。
还以为宁熙会犹豫一下,但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按下了开关,看着水流入眼前的密室,寒江雪对成城道:“啧啧啧,看来你输了呢”。
音离也过来瞧热闹,道:“哎,你别急,还未定呢”
成城拼命挣扎,想要破开穴位,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渐高的水面,不一会儿,他听见宁熙用微弱的声音道:“成成……你……没事吧”。
成成想要说话,但是被封住了穴道,那边的宁熙再次确认:“成成?”,过后又微弱的一声:“成成?”声音沙哑无力。
待这边的水可能已经淹到膝盖时,水停住了,缝隙也被关闭了,成城终于破开了穴道,对着密室大喊道:“阿熙?”。
空无回应。
成城对寒江雪怒道:“他怎么了?”,眼圈通红,他平生第一次怒气冲顶,想要炸碎整座山庄。
寒江雪看了一眼密室,颇为可惜地道:“你赢了,他应该是怕你晕倒了水淹到你,所以关了缝隙”,然后按下一个开关,宁熙这边的密室口开了,宁熙惨白的脸出现在了眼前,水已经淹到了他的鼻孔,他听见了成城的声音,努力想开口,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成城立即跳入水中,一把将宁熙捞了起来,让他平躺在地面上,然后学着他救三王爷的方法按压他的肚子,按了几下毫无反应,看着□□着上身,脸色苍白的宁熙,成城呼吸都急了,心尖扯着疼。
寒江雪在一旁道:“要不我让音离帮他度度气?”。
旁边的音离一掌击中了他的后背。
成城闻言,将宁熙头微微后仰,打开他的嘴,猛吸一口气,对着嘴度过进去,触感微凉,只轻碰一下就离开,然后又按压宁熙胸口,如此,反复几次,宁熙呛出一口水,幽幽转醒,看了一眼成城,见他没事,嘴角扯了一下,又晕了过去。
这操蛋的真假山庄!
又不知过了多久,宁熙总是昏昏沉沉地睡睡又醒醒,醒来一会在成城背上,一会在客栈,一会在车里,时不时还要被灌苦药,他想要抗拒但就是累极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每次喝完药的力气只够翻一个白眼。
这会儿又摇摇晃晃的,一只凉凉的手摸向额头,探了探又离开了,宁熙努力睁开眼睛,就看见成城不断靠近的脸,道:“成成干嘛?”,声音沙哑。
成城头立即弹开,笑意从心而生蔓上眼角,道:“阿熙,你终于醒了”。
宁熙按了按太阳穴,转头看了一眼周围,他们在一辆马车上,前边有一个马夫赶着车,而他头正枕在成城大腿上,他有点迷茫地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呢?”,喉咙太干又咳嗽了几声。
成城扶他坐起来,打开水囊递给他道:“去找当年告发二皇子叛国的都尉”。
宁熙立即坐正,兴奋地道:“你赌赢了?那我呢?”。
成城看着他,摇摇头道:“你输了,寒江雪所说的赌天意就是赌那场雨,但是雨势太大你根本坚持不了两个时辰”。
想到这宁熙就想生气,这个什么寒江雪竟然拿生死来做赌,想到水里的那种窒息感,宁熙就一阵发毛,道:“他说输了要拿走我最珍贵的东西,他拿走了什么?”。
成城顿了一会,道:“那块玉佩”。
“……”宁熙道:“首先不说这是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但这个人人争抢的玉佩他得来不费吹灰之力,也太便宜他了吧”。
成城道:“如此也好,至少玉佩已经交给了别人,总比带在我们身上好,而且他说,如果心情好的,会帮我们交给半夏”。
宁熙道:“所以他真的知道半夏的消息?”
成城点点头,道:“应该是”。
宁熙道:“算了,既然他知道就给他吧,反正我们也找不到半夏,交给他还省了麻烦,他告诉我们都尉什么消息了”。
成城道:“不生不死”。
宁熙:“啊?”
成城道:“只有四个字,不生不死”。
这算什么线索?
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马夫掀开车帘,道:“公子,到了”,竟然是阿七。
宁熙吓了一跳,道:“阿七,你怎么会在这?郝明杰呢?”。
阿七道:“在你烧得不死不活的时候,公子就叫我来了,郝明杰已经回家了,他爹派人来把他捆回去了。你看你好说歹说也能算是一个医术还不错的人,怎么发个烧就病了七天七夜了呢,害得公子一直守着你,还一直说胡话”。
宁熙看向成城,道:“我病了这么久?”
成城道:“嗯”
宁熙道:“那我说什么胡话了?”
成城犹豫了一下,道:“听不太清”。
宁熙又按了按太阳穴,道:“大概是我太久没生过病了,一病起来就特别凶猛,辛苦你了成成”。
成城摇头道:“没事,我们下车吧”。
三人一同下了车,站在了一个小镇前面,阿七道:“接到公子的信号,我就问了宁熙的父亲,他告诉我都尉的家乡在这里”。
宁熙惊讶道:“我爹竟然告诉你了,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成城道:“你父亲应该不想要你历险”。
三人进来小镇,街道格外荒凉,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而且都是偏年长的人,见到他们三人都抛来不安的眼神,阿七拦住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问:“大叔,你知道秦杨秦都尉老家在哪里吗?”
秦杨名字一说出口,周边的人立即抛开手里的东西飞快跑到屋子里关上了门,大叔也推开阿七惊慌地跑开了。
阿七一脸疑问,道:“我刚才很吓人吗?”。
宁熙摇摇头,道:“不是你吓人,而是秦扬的名字吓人”。
找了一圈,终于在街道深处发现了“秦宅”,但是是一座破落的房子,门口的牌匾都已经掉落到了地上破裂了,进入到屋子,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三人不由自主地皱了眉,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屋子的家具都已经破败了,什么人也没有。
宁熙道:“秦杨他真的还活着吗?”。
成城道:“寒江雪给出的提示是“不生不死”,既没说生也没说死”。
不生不死,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阿七打了个喷嚏道:“不生不死不就是个活死人嘛,活着等于死了,死了却还活着”。
活死人。
宁熙成城默念了几遍,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两刻钟后,他们出现在了一座坟墓前,神情复杂。
阿七试探道:“我们真的要挖人家的祖坟吗?这是要遭天谴的吧”。
宁熙下定决心道:“挖”。
于是三人合力,将坟墓刨开了,不出所料,果然是个空坟,而且出现了一排台阶,三人各举着火把一起下去,经过了很长的一条密道后,停在了一个山洞中。
只见洞中放了十几个棺材,黑压压的一片透露着诡异,宁熙道:“这才是秦家真正的坟墓吧”。
三人找了一圈都只发现这十几副棺材,更没有人生活的痕迹,阿七有点犯怵,道:“还是走吧,万一沾了人气,诈尸了怎么办”。
成城道:“不会的,这世上没有鬼”。
宁熙想尝试打开一口棺材,却发现被钉紧了,道:“这里的棺材都被钉住了”。
三人推了好几口棺材都一样,正准备放弃,突然发现中间的那口最大的棺材竟然有一点错位,本来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奈何他们中间有一个超级强迫症成城,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围在这棺材边上。
宁熙问:“要打开吗?”
成城道:“可以试试”
二比一阿七只能认命地一起推开棺材,然后看见了里面的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棺材中央躺着一个男人,这人穿着一身寿衣,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白,白色的头发、眉毛、胡子,最可怕的是他竟然睁着眼睛,眼睛都是眼白多过眼珠,浑身透露着森森的鬼气。
宁熙和成城也吓了一跳,阿七赶紧要盖上棺材盖,道:“赶紧盖上,真的要诈尸了”。
就在快要合上的那一刻,宁熙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阻止阿七,重新推开棺材,道:“别装了,我看到你呼吸了”。
棺材里的人还是一动不动,阿七道:“不会吧,会不会你看错了?”
宁熙抽出一枚银针,叹了口气道:“唉,敬酒不吃吃罚酒”,然后扎了下去。
☆、秦杨
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立即惊坐了起来,眼睛刚好对上了阿七。
阿七立即后退了一步道:“啊,这是人是鬼啊?”
宁熙道:“你说的活死人啊”。
成城试探喊道:“秦都尉?”。
听到这三个字,棺材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颤抖起来,许久之后才开口,声音沙哑暗沉:“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