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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在身前一抖;五指微颤;通身一震便收了架势。这一下极其简单;在场人中;马春晓和罗小宝全然没看出什么奥妙来;跌坐在地的壮汉和矮壮汉子好似遇上极难数学题的理科学生;面露沉思之意;手上不自觉的比划一下;看得出并没有多少领悟。而杨松德却是先盯着李虎丘的足下;目光随着虎丘衣物腾起的波浪往上看一直停留在无名指上。神情渐渐激动。只听李虎丘说道:“五根手指;当属无名指最无主见;只能随着尾指和中指而动;因此功夫几乎练不到它身上;迟钝无力;在拳法诀窍里被称为废指。但在太极拳中;这根手指却是登堂入室的关键;杨氏太极练的时候全身大松大软;意念都在头顶;守着轻灵飘逸的拳意;本该是浑身上下无处不随意;无处不自在;却只有这无名指一处难以练出太极化劲的劲道来;你的功夫便卡在这一点上;太极拳意至柔;但力从足起;无刚不柔;你想要将化劲练通这里;只需练一年指间硬功;我保你能鱼跃龙门;登堂入室成为一代宗师。”
李虎丘话音刚落;青袍道士一按大腿高叫道:“妙妙妙这一番拳理当真是妙不可言;功夫练到了;通身轻灵柔软而只余一处刚硬蠢重;就是这一点牵绊便挡了杨兄弟二十多年;自古拳理以柔克刚或者以刚化柔;这位先生的解决之道却是以毒攻毒;用硬功来锻炼无名指之刚硬蠢重;这就好比做菜;要想甜先要咸;苦尽甘来不外如是也。”
杨松德目光大炽;正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豁然想起家族前辈传艺时说起过的一个传说;当年杨氏太极创宗师杨露禅临终前;后辈跪在床头问他成为一代宗师的奥秘;他当时已无力说话;只伸出无名指示意后辈用力来掰;后辈子弟不忍用全力;象征性掰了两下自是难动其分毫。后辈只把此事当做祖先功夫精深的奇异事情传颂;却想不到其中竟含了杨氏太极拳法核心之秘。
其实杨露禅当年并非有意留一手不传;杨露禅学太极乃是带艺投师;之前本是学外家拳的;他的无名指从一开始习练太极拳便早已通了暗劲;而他的子孙后代却是从小练习他改良过的;以轻灵柔和中正安舒为要旨的太极拳;自然很难练通无名指上这最难通透的一处经络。这事儿杨露禅到死前见几个嫡亲子孙都卡在这一关前;临终之际才豁然醒悟其中道理;待要说明时已经油尽灯枯口不能言。
宗师境界者;可以体悟自身脉络气血运行;有一点不通便不算宗师境界;这杨松德便只差了这一点。杨松德心有所悟;二十多年渴求未得之事;忽然看到了希望;心中喜悦几乎不能自胜。古人讲宁舍一两金;不舍一招艺;这份恩德着实太重。杨松德欲对李虎丘大礼参拜;李虎丘探手在他肩头一按;杨松德登时弹簧似地反弹跳起;连退了数步;惊讶道:“这是太极的按球劲吗?”球在水中;按下去忽然放开便会被浮力反送出水面。太极高手根据这个现象;钻研出按球劲;利用对手不屈反震的力量借力用力伤人。杨松德是太极名家;自然知道这种手法是武氏太极的活儿。
李虎丘道:“我按你肩头后背上这根筋;你回去以后好好琢磨琢磨;你跟我一样天赋有限;宗师境界的力量你就算拥有了;以你的年纪也难保有太久;这舒筋之法是彭祖那时便传下的;还在达摩传易筋经之前;可惜我也是最近才有所领悟;人体内最能藏的住力道的非筋莫属;这其中的窍门还要靠你自己去体会;我说多了怕反而把你引到歪道上。”
杨松德躬身道:“不敢再有奢求;先生之言如破迷雾;今后若再得寸进;便是死也不会忘记李先生今日传艺之恩。”
在罗小宝看来;自家老爷子派来的四位高手中当以杨松德为最强者;李虎丘连败两位高手;他也没觉得多了不起;因为他经常看见这位杨太极只用一根食指就将那二人摔出去;只道李虎丘这几下未必高明过他。却不料;双方还没动手;被寄予厚望的杨太极便先自承不敌;勉力求一战。更没有料到李虎丘竟然不接受挑战;反而指导起杨太极的功夫来;而且是当众指导杨松德自家看门的功夫。到最后居然能让杨松德感恩戴德;恨不得纳头便拜。真令罗小宝大跌眼镜;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平日里干吃饭打坐;玄玄乎乎从不练拳的道士了。
青袍道人本打算放弃与虎丘比试;但现在却来了兴致。他一身功夫得自玄门正宗;内修八段锦导引术;外练三十六闭手;向来以以守为攻著称。这门功夫乃是当代内家拳的古法前身;讲究不以伤敌之技为长;专求长生养性之术。道士练到宗师境界;实际年纪比满头白发的杨松德还要大十来岁;看上去却好似只有三十许。他的体术境界已达圆满;但实战本领却只比杨松德稍胜半筹而已。
青袍道士来到李虎丘面前说:“施主的功夫强过我等百倍这是无疑的;所以老道就不打算献丑了;只想与施主口头讨教一下拳法养生之学;但不知施主是否有兴趣?”
罗小宝一听顿时感到丧气;拉了拉马春晓的衣襟;低声问:“马三儿;你从哪里淘换来的这个宝贝?丫不是张三丰转世吧?”
马春晓直言不讳:“我也不知道他有这么厉害;我还寻思着你这几位手下能给他个教训呢。”
李虎丘从道士抱拳:“只怕才疏学浅;让道长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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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三章 显和隐
道士问李虎丘:“先生练的是什么拳法?”李虎丘竟为之一时语塞;想说是八卦;可从小他学的却是盗门小巧功夫;又兼通龙勇和武定一的太极;聂啸林的形意;张永宝的少林禅武宗;说他博取百家之长也不确切;因为他毕竟没有得到过这些门派的真传。李虎丘迟疑片刻;笑言:“拳无形;法度无门;拳法之道不在于门户;而在于修行;练拳便是修身;习法是为养性;天下大道万流归宗;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至极时殊途同归;何必把门户分的那么清楚?”
青袍道士肃然起敬;“先生的功夫已经不滞于门户之见;内外之分;刚柔之变;这种领悟更超乎了您现在拥有的境界;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心术高过体术两阶的武道家;敢问先生如何看当今之华夏国术?”
李虎丘道:“武术从无到有;起落兴衰自有其道;当今国术势微;何止于武道一门;西人之法简便有效;历史的经验已经证明落后便要挨打;所以国术虽妙但争主流却颇为不智;不过断传承却更不该;所谓国术;涵盖极广;武术是;医术也是;甚至棋术;厨艺都可算是国民之术;全都应该很好的传承下去。”
青袍道士郑重道:“在下玄门正宗陈至阳;先生有大胸怀;令贫道好生心敬。”
玄门?李虎丘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少年男孩儿丢起一根绳索;凭空爬上半空的影响。似乎何问鱼也是出身这个门户。青袍道士又问:“先生养拳的方法里可有绵劲?”
李虎丘道:“功夫练得肌肉里的膜又厚又韧;筋又长又粗;全身像一张蜘蛛网;才能用上绵劲;别人碰到你的身体;就像飞虫撞到了蜘蛛网上;任其挣扎;网沾粘连随;无法破网而出;养筋膜需要桩的功夫;高深的桩子功是养拳法壮筋膜的根基;我的功夫是从心术开始的;所以这不是我擅长的。”
又道:“据我所知;能养筋膜的桩子功夫都已失传;只有上古拳法中才有养筋膜提升自身禀赋的秘诀;只是这样的水磨功夫练的久了;会让人失去战意;古人习武是为了货卖帝王家;成为安身立命甚至扬名立万的手段;这种养性的功夫把人秉性中的锋芒都磨尽了;就好像古瑜伽中的南派火拙瑜伽;可以提升人的体力天赋却也会养成佛性;消磨掉攻击性;纵然学有所成;也将违背多数学武者的初衷。”
陈至阳道:“李先生是大行家;说的半点不差;人的骨骼是硬的;肌肉是软的;肌肉可以练的很发达;但那是失去柔性的死肉;骨骼可以用药物弄软;可惜会失去其刚性;只有筋膜才是刚柔合一的;最有韧性也最有潜力。”
李虎丘道:“道长的武术修养精深;但天赋却极寻常;能有今日成就想来是掌握了这种古拳法中的活桩子。”
陈至阳并不隐晦:“正是贫道就想跟先生参研一下这活桩子。”
李虎丘道:“我的桩子也是活的;在身体内由心控制;所以我对您的桩子功夫没兴趣。”
陈至阳微微一愣;面带惊讶的样子;说:“心控制的体内活桩?”李虎丘额说正是。陈至阳道:“李先生真是一代奇才;贫道愿闻其详。”
李虎丘道:“气血在身体内按照拳法施展的路线运行;或顺或逆;或松或紧;随时变化随时滋养体魄;您说肌肉和骨骼不可练;我却因为练过盗门绵巧功夫;通身肌肉都是活的;每一根骨骼都可以随心变化软硬;韧性却未必差过了筋膜;这便是我的体内活桩。”
光说不练是嘴把式;陈至阳至此无言;伸手道:“请赐教一招;让贫道感觉一下先生的体内活桩如何?”
李虎丘伸出一根食指搭在陈至阳手心;道:“有何不可?”说着;指尖微屈;刹那一弹;正是弹指惊龙的发力方法;只这一下;陈至阳浑身一震;从右手掌心开始颤抖;直至手臂;身躯;双腿乃至足底;啪的一声;脚下青石硬是被踩出两个深深的脚窝;陷进去却不碎裂;竟好似刻刀生生雕琢一般。
陈至阳抽回手;面色数变;额道:“这才叫别开天地;好一个由心而发的体内桩子;真妙不可言;非凡人之能也。”李虎丘说;道长谬赞;愧不敢当。陈至阳摇头道:“绝非谬赞;李先生的武道已脱离前人窠臼;自成一脉;开武道之先河也;贫道以为堪称国术中精粹妙术;纵不能发扬光大;也万不可断了传承。”
李虎丘道:“道长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陈至阳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李先生若有余闲时;可往京郊紫薇观一唔。”
从始至终;便只这二人在讲话;说的都是武学妙理;拳法精要;其他人根本无从插言。但任凭他们说的如何精妙;对于不通武道的马春晓和罗小宝;以及境界相去甚远的燕青拳高手和排子手名家这四人而言;几乎形同鸡同鸭讲。马春晓只记住了道人邀请李虎丘去紫薇观见一面;李虎丘答应了。
陈至阳对罗小宝说;罗总;我等四人奉令尊之命保护你周全;至今月余;寸功未立;却承蒙您以礼相待;着实内心有愧;今日这位李先生来此;我等本想为罗总略尽绵薄之力;只是学艺不精未能克功??????
罗小宝说;几位反正都不是自愿来的;如今技不如人;也算对我家老爷子有所交代了;这就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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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阳四人落败;罗小宝只好跟李虎丘谈生意。
李虎丘看了一眼马春晓;又看一眼罗小宝;“说吧;你们俩把我算计来赶走这四个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马春晓惊讶的:“你看出来了?”
罗小宝说:“是不是我之前的戏太差?”
李虎丘一笑;“不是;应该说除了停车场那里外;你基本说的都是实话;算不得演戏。”
马春晓问:“停车场那里怎么了?”
李虎丘看着罗小宝说:“罗总在停车吵疑我是来杀他的人时;表现的很恐惧;但他的内心却没跟上表情;这说明他有心理准备;那时起我便怀疑你们俩的关系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势同水火;当时我一度以为你是为了楚烈才引我来找罗总的麻烦??????”
“行了”马春晓打断道:“别说了;算你说对了;是我早就跟他串通好了的;找你来要嘛帮他赶走那四个人;要嘛你打不过那四位;让他们替我姐出口气揍你一顿;我跟你说的自杀一百多刀的事情全是真的;罗小宝也的确是重要证人;本来他已经答应帮楚二哥忙了;但罗伯伯从一个民间组织请来四个人保护罗小宝;他们几乎完全限制了小宝的行动??????事情就是这样;李虎丘;你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