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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邹皓然再次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边上的床铺已经凉了,室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他看向床边的钟,凌晨五点不到。
他起身走向客厅,沙发上的药箱打开着,药品被翻得乱七八糟。
吕誓坐在餐桌上,桌上还放着一杯打开的矿泉水。
“您还好么?”邹皓然走过去。
吕誓神色恹恹,懒懒地晃了晃头,闭目不言。
邹皓然从那个箱子里面抽出一盒药片,用一角戳了戳吕誓的胸膛。
“吃点吧,这个副作用不大。”他静静说道。
吕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推开药片:“别拿来了。”
“吃吧。”
吕誓不说话了。
邹皓然依旧端着水,用乖巧的表情期待地看着他,吕誓干脆把头侧到一边。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他这病就是药片给害的。
邹皓然眨了眨眼,手没有放下。
“你过来帮我按按。”吕誓忽然开口。
“啊?”
吕誓挥挥手。
“我不会。”邹皓然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站到他身后。
“按按这里。”吕誓指了指太阳穴。
邹皓然轻轻地把手放上去,微微摁了摁,“要用力么?”
“就这样,然后转一转。”吕誓把头靠在他的胸上。
室内一片宁静,只有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平稳响着。
。“你的功夫是向谁学的?”吕誓忽然开口。
“嗯?”邹皓然思考了一下,“没有谁,是我自己琢磨的。”
“难怪。”吕誓淡淡道,“等以后有空,我教你。”
邹皓然点了点头,发现吕誓看不到又出声道,“好。”
“你舒服点了么?”过了一会儿,邹皓然小心翼翼地问。
“呼……别停……”吕誓缓缓吐了口气,微微搭上了少年按压在自己太阳穴的左手,“你在那里四年,是不是见过很多像我这样的人。”
“没有很多。”邹皓然回想起疗养院的那些人物,记忆中一片模糊,“我刚进来的时候不太清醒,总是被关在房里。”
吕誓的手沿着少年细化的手背上滑,食指在突出的腕骨打了一个圈。
他冷笑一声,“我倒是送进去过很多。”
太阳穴上的手温热的轻轻挪转着,没有停。
修长的手指顺着手臂向上滑,一直到锁骨边的血痂上。
“你不怕我?”吕誓问道,“我并不是个好人。”
“我不怕。”邹皓然平淡地回答,“我也不是。”
“你还小,一切还没定性。”
“我杀过人。”邹皓然张口道。
手下的皮肤骤然一绷。
“谁?”
少年不说话了。
“邹广坤让你杀的?”
少年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邹广坤是谁?”
吕誓回答:“他是你父亲。”
少年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下来。
吕誓等了一会儿,少年惊讶中带了点无奈的语气从后面传来:“您在说什么呢。”
接着一道惊雷炸响。
“我父亲不就是您吗?”
吕誓转过头,眼色幽深,“你说什么?”
“但是您不让我喊你爸爸,您让我喊你誓爷。”少年用一种闪亮的眼神看着他,清清脆脆地喊了一声“誓爷”。
吕誓站起来,朝着邹皓然伸出一只手臂。
少年顺从地被他抵到墙上。
“邹皓然……你为什么姓邹?”
“我的名字不是您取的吗?我怎么会知道。”少年一脸坦然。
“你母亲是谁?”
“我母亲叫薛曼丽啊。”
“我不认识薛曼丽。”
“我知道,您已经和她没关系了啊。”少年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脾气很好地回答。
吕誓终于知道今天早上邹皓然的表情为什么有违和感了。
简直神似某公益广告里“爸爸洗脚”的表情!
“你还记得前两天发生的事吗?”
“记得啊。”
“我们是在哪里遇见的。”
“XXX精神病院吖,那个时候我还没和您相认呢。”
吕誓耐着性子最后一次重复。
“我不是你父亲,你父亲是阿坤,我的心腹。”
邹小然顿时震惊了:
我爸爸要把我送人!QAQ
“誓爷。”最后邹皓然很好脾气地哄着他,“您别开玩笑了,您看,我的手臂上还刻着您的名字呢,您把我送给谁,我都是您的。”
“……”
有点想把邹广坤从坟墓里挖出来怎么破。
“爸爸。”邹皓然的表情忽然有些严肃,“您是不是不记得了?”
“什么?”
“这只兔子还是爸爸送给我的啊,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信物吖!”邹皓然两眼镶着光圈。
吕誓开始在沙发上翻找起来。
“爸爸,您在找什么?”
“你那只脏兮兮的兔子呢?”
“它不脏啊。”
“我是说那只破破烂烂的。”
“它不破啊。”
“你……”吕誓脑海里忽然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猛地走到窗台拉开窗帘!
吕誓从五楼望下去,细细密密的阔叶植株,已经掩盖住了那只该死的兔子的痕迹。
“爸爸!您不是不让拉开窗帘走到窗前吗?”
邹皓然一脸懵懂地捧着卡哇伊的新兔子,四只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起从下往上望着他。
“谁让你叫爸爸的!”
“誓爷!您去哪里?”
吕誓摔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不存在的。
第10章 偶遇
邹皓然目瞪口呆地站了一会儿,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捡起遥控打开电视机。
一片雪花。
“咦?”
关掉。
打开。
还是雪花。
关掉。
再打开。
所以这和打开方式没有关系。
走到电视机前捣鼓了一会儿最后放弃的邹皓然无奈地薅着兔子粉红色的头毛。
“不会弄啊,太久没看了。”
他静静地在房间里呆了两分钟,把兔子一把塞进箱子里抄起箱子出门了。
此刻还是清晨,小区里面没什么人,门口有好多小推车正在买早饭。
“哎,豆浆油条鸡蛋饼呦!”
邹皓然耸了耸鼻子,好香。
“豆浆油条鸡蛋饼呦!来一个吗小伙子?”那个摆摊的中年大叔对着少年吆喝道。
邹皓然摇摇头,走远了。
路对面有一个小教堂,晨曦照射钟楼的塔尖熠熠生辉,邹皓然好奇地走进,彩色的珐琅彩玻璃上印刻着一个个带着翅膀的天使,穹顶是令人炫目的壁画。
今天不是周末,礼堂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似乎是好奇进入参观的游客。
“先生,慢走。”侧门里走出来一个一身黑的修女。
“嗯。”
听到这个短促还有低沉的声音的一刹那,正在抬头欣赏穹顶的邹皓然全身僵硬。
邹皓然双手合十,缓缓跪下弯腰祈祷,一双皮鞋踩过他身边的地面,没有停顿地离开了教堂。
半晌没有动静。
“孩子,你有什么想要告诉上帝的吗?”修女走到他的跟前,温柔地问道。
“……”少年睁开眼睛,将一瞬间的恐惧埋入心底,放下手直起身子,站起来摇了摇头,离开了。
……
楼梯迈到第三格的时候,防盗门咔哒一声打开,邹皓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后。
吕誓看了看他,把买来的油条和豆浆递给他。
邹皓然伸手接过,手里还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吕誓走到餐桌上坐下。
邹皓然关上门,扯过兔子,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开始在餐桌上吃饭。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种叫“沉重”的颗粒物。
没有人先开口问,也没有人开口解释。
显然吕誓不是一般人,硬是流畅地吃完了早饭,然后终于开口:“明晚离开。”
邹皓然手指一抖,豆浆撒到了桌上。
吕誓扯过他身边的餐巾纸,示意他擦一擦。邹皓然盯着那只拿着纸巾的手,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我没有证件。”
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吕誓忽然哼笑一声。
“你怕了?”
少年看着他,不说话。透亮的眼瞳里倒映出男人哂笑的脸。
吕誓站起来,把塑料袋揉成一团。
“我已经让人去办了,明天就会有。”
少年的杏眼瞬间被这句话点亮,随即有些发红。
……
S市连下了一天的雨了,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的顶楼,阴云也正在酝酿。
蹬着恨天高的秘书恨不得把自己的跟磨平,好把姿态放低一点。这两天老板心情极差,办公室长期维持17度低温,黑咖啡一天三杯的换,文件签名都是用戳的,报表扔回来都是用甩的,三个秘书恨不得自己受一点排挤才好远离风波前沿。
“总裁现在有空吗?”
“等一下,总裁现在不见人。”
“可是这份文件非常紧急。”
“急有什么办法,这两天裁的人还不够多吗?”
“这……”
“行了,高小姐在里面,总裁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空的,你先回去吧。”
“高小姐是谁?”
“高小姐你都不知道,趁早辞职回家歇着吧啊。”
秘书说完,拿起了内线电话,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被分解成电磁波的形式从电话线传到听筒:
“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好的总裁。”秘书放下听筒,抖了抖自己半边被声音电酥的手臂。
总裁事后的声音好性感!
高纯从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支起身子,把毛衣从脖颈处落下。她抬起一只脚,用大脚趾轻轻摩挲着吕阎裸|露的胸口的巨蛟背上幽蓝的鳞片的位置,巨兽正张嘴吐出熊熊火焰,双眼泛着冷光,七寸之处已经长出了双爪,隐隐有成龙之势。
吕阎靠在老板椅上,点燃烟,把打火机扔回桌上,衔住烟吸了一口,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则搭在高纯纤细的小腿上,时不时捏上一捏。
“你身上的刺青好棒。”高纯的语调有些慵懒,“虺五百年为蛟,蛟千年为龙,老爷子让你刻蛟,是有让你当家做主的意思。”
“人都逃了,说再多好听的也没用。”吕阎薄唇微启,吐出一个烟圈,神情在白雾中晦暗不清。
高纯动了动脚趾:“什么都没问出来?会不会是催眠的程度不够?时间还是有些太赶了。”
“别找借口了,你的方法没用。”吕阎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高纯脸色不变,抬起手拢了拢头发,蔻丹似血:“如今吕誓已经不成气候,残党溃散,元老们也都站在我们这边,手下的实力也都收拢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吕阎的视线转向窗外,这个摩天大楼的高度足以他睥睨整个S市海岸和最繁华的地带,“当初的他不也是这样万人拥趸……那批货我可以不要,但放了他,不可能。”
“您的意思是?”
高纯收回腿,支起身子。
“在S市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消息,他多半是走了。干脆,让他彻底消失。”
吕阎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将香烟狠狠摁灭在价格昂贵的皮质扶手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高纯勾起红唇娇笑一声,从办公桌上下来,张开腿坐了上去。
一室春光。
“……”
“尊敬的旅客,您所乘坐DK131次航班已经抵达美国肯尼迪国际机场,现在室外温度是……”广播里传来女子礼貌疏离的声音,人们拎着或大或小的行李箱走出通道,无数个举着牌子的人等待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