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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为“四大公子”之一,依然镇定自若地稳坐在桌前。 洪三热见公子发话,也渐渐冷静下来,指挥着属下将客栈内的桌椅移到门口、窗前,防备马贼们再次冷箭偷袭。 暗夜里的马贼们似乎窥破了客栈中人的心思,未等洪三热布置妥当,便又是一轮羽箭射来,马贼中看样子不乏高手,几只势大力沉的利箭洞穿了堵在门口的酒桌,深深地插在池日暮面前的桌子上。 洪三热见箭势凶猛,怕伤到公子,横眼扫视客栈,却只有众官差和脚夫们躲藏的墙角最为安全,当下也顾不得给官差们留面子了,长枪一摆,强行驱开众人,让亲随们护着池公子避到墙角,连伏在墙角桌子上睡觉的白衣人和那个一直在喝酒的汉子也被推搡了一边去了。 一轮箭雨过后,暗夜中一声呼哨,十余匹烈马自黑影中如风般驰出,奔到客栈栅栏处同时煞住,几根粗大的原木猛地掷向客栈的外墙。流云只听得砰然一声巨响,但见客栈中泥瓦横飞,急忙将妹妹护在怀中,再睁眼时,客栈已仅剩半壁残垣了。 洪三热听到马蹄声响便早已做好了准备,不待尘埃落地已纵身跃出栅栏,手中长枪疾刺而出,瞬间已有数匹烈马嘶鸣着倒在了地上。 池府众随从也不怠慢,各挺兵刃冲了上去,与十余名黑衣马贼缠斗在一起,只留下刘是之和两名亲随护卫着“小公子”池日暮。 “哥哥,白衣人……。”伏在流云怀里的若冰突然高声叫道。 流云进入客栈之后,白衣人一直伏在墙角的桌子上睡觉,众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而马贼们现身之后,客栈内惊乱不堪,池日暮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客栈的外面,根本没有注意这个被洪三热一只手便拎起来丢在了地上的弱不禁风的白衣书生。 若冰原本也没有留意白衣人,只是刚刚被哥哥按伏在怀里时,无意间瞥见蜷付在地上的白衣人姿势十分古怪,缩身曲腰,左臂直撑在地上,右臂横伏在肋侧,臂下隐隐地藏着什么东西,若冰凝目细看,竟是一柄尺许长的黑黢黢的匕首。白衣人伏在地上,眼睛却暗中四处逡巡着,偶然间与若冰目光对视,若冰顿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不由得惊叫出声。 若冰叫声甫出,白衣人已如噬鼠的灵猫一般跃起,手中匕首飞掷,直刺池公子的咽喉。 这才是马贼们设下的致命一击,适才如雨的利箭、骇人的霹雳弹,以及马贼们的冲锋都不过是吸引池日暮随从注意力的佯攻而已。 志在必得,马贼们处心积虑的布置是志在必得,白衣人伺机而发的一际也是志在必得。 匕首破空而过,犹如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 “啊……”池日暮避无可避,唯一的反应便是闭目待戮。 若冰毕竟是个女孩子,受不了这血光四溅的刺激,也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匕首应该已经插进了池日暮的咽喉。因为血花已经溅起,而且溅的很远,溅到了若冰的脸上。 血应该是苦的,是咸的,但绝不可能是辛辣的酒味。 可这溅过来的血却偏偏就是酒味,是很普通的“烧刀子”,也是这家客栈卖得最多的酒。 还有,若冰闭目的瞬间,却在刘是之和亲随们的惊呼声中清晰地听到了“叮”的一声,便如有人弹击瓷器一般。 莫不是那个金尊玉贵,肌肤吹弹可破的池公子的颈项也是瓷做的。 确实是瓷器碎裂了,但绝不是池公子的颈项,而是一只酒杯,一只还装着烧刀子酒的酒杯。 很普通的一只酒杯,粗瓷青花,这个客栈里的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几只。 不过正是这只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酒杯救了迟日暮的性命。 刘是之和护卫着迟日暮的两名亲随听见若冰的惊叫声,转身回首之际,白衣人的匕首已经掷出,两名亲随身手虽也不凡,但想要救护池日暮却也来不及了。眼睁睁地公子爷须臾间便要毙命,都是一声惊呼,可就在着千钧一发之际,三个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溅满了残酒,疾射而来的匕首竟平空掉落下来,刘是之眼神敏锐,看清楚是一只酒杯斜刺里飞了过来,恰恰地套在了匕首尖上。 白衣人经验老道,虽然没有料到这志在必得的一击被突如其来的酒杯阻住,心神大乱,行动却毫不迟疑,身形一晃已经跃上了客栈的残垣,身子尚在半空中,一枚鸡蛋大小、通体乌黑的弹丸再次射向迟日暮。 白衣人似乎是心有忌惮,弹丸的速度远没有适才射来的匕首那么凌厉,一名随从急于饰过,纵身而上,赤手便欲接住弹丸。 “小心、霹雳……”刘是之心念一闪,大声喝道。 那名亲随反应却也不慢,立即想起适才客栈门外同伴被霹雳弹炸死的惨状,不及多想,翻身倒地,避过弹丸。 弹丸径直射向了仍在发呆的迟日暮。
第六十四章 江湖乱(九)
迟日暮似乎已经懵了,竟然呆怔怔地没有闪避。 池日暮不止没有闪避,反而迎着霹雳弹踏前一步。 池日暮身后是客栈仅存的半壁残垣,身边两侧是被马贼们吓得蜷缩在地上直打哆嗦的官差和脚夫们。以迟日暮的身法,即使闪身避开,也无法逃出霹雳弹爆炸范围。况且客栈残垣本已摇摇欲坠,若是霹雳弹直接撞击到残垣后炸开,官差和脚夫们也难免会被波及受伤。 霹雳弹的来势虽然没有匕首那么凌厉,却也眨眼间便到了迟日暮的面前。 就在这时,一个布衣汉子如从天降,凌空横扑过来,双脚带风,连环踹出,一时间竟幻出幢幢脚影,似实还虚,把那枚霹雳弹直踢出三四丈外的暗夜里里,方才轰隆一声炸了开来,直炸得泥石四处飞散。 客栈外的马贼头目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大势已去,一声呼哨,正在与洪三热等人缠斗的马贼顷刻间如潮水般消失在暗夜中。 那个踢飞霹雳弹的布衣汉子正是以神鬼莫测的脚法闻名于天下的四大名捕中的追命。 ………… 流云讲的绘声绘色,讲到激动处竟起身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吸引得邓定侯和丁喜、小马也停箸不食,屏息静听。 只有追命依旧神态自若地继续喝着酒。 “哈哈,遗风,你没有看见追命大侠当时的英姿啊,真可谓是威风凛凛,威风八面,威振天下,威武不能屈……哎哟!”流云见大家听的入神,兴致更加高了,作势欲摆了个金鸡独立、大鹏展翅的姿势,只顾了兴奋,却没注意到地上横倒的空酒坛子,脚下一拌,仰面摔了个跟斗,这才结束了他的表演。 “哈哈,不愧为脚法独步天下的名捕追命,邓某佩服之至。”邓定侯斟满酒杯,举杯敬向追命。 “追命大哥,那些马贼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暗杀池公子呢?”遗风却是满腹疑惑。 “遗风,你和流云兄妹多日未见,且先好好叙叙旧吧,明日我再和你详细说。”追命却不想细说,只是用力地拍了拍遗风的肩膀。 ☆☆☆☆☆☆☆☆ 夏日如火,炙烤着洛阳城。 洛阳已经多月没有下雨了,树木被烈日曝晒得蔫蔫的,有气无力地低垂着枝叶,树梢上的蝉的气焰却更加嚣张了,躲在柳叶的背面,加倍卖力地鸣叫着。 酷热难耐,往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静寂了许多,尤其是在正午时分,人们宁愿躲在家中睡觉避暑,也不愿意到外面去接受烈日骄阳的洗礼。 遗风此刻却正赤着上身,和一群年纪相若的年轻汉子们蹲在城墙根的背荫里,吆五喝六地喝着酒。 几个月前的一天,遗风因为在镇远镖局里“偷”东西,被“小诸葛”邓定侯赶了出来。从此他便在街上和西城的一群小地痞混在了一起,每日里招风惹事,喝酒斗殴,靠强取豪夺、收保护费过日子,几个月下来,遗风凭着三脚猫的功夫,居然混得有声有色,成了洛阳西城根一带小有名气的“混混头儿”了。 只是遗风自己心里清楚,他是追命和邓定侯布下的一枚棋子。 那日酒席上遗风询问追命马贼们的来历时,追命当时没有回答。第二日,追命却和邓定侯一起找遗风深谈了一回。 原来,洛阳一直被“四大公子”的势力分踞,虽然勾心斗角,相互轧辄,但由于势力均衡,多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由于近年来边关军情日紧,加上中原一带连年干旱,流寇四起,驻防在洛阳的军队接连被调出后,当地的军力捉襟见肘,治安状况日见混乱。于是几个月前,朝廷为了加强对洛阳的管辖,决定在洛阳当地繁荣各种势力中选出一位实力雄厚的人物,任命为“洛阳王”,协助地方官员管理洛阳及中原一带的军政事务。 消息自京城传出后,洛阳城内各方势力闻风而动,“四大公子”一边纷纷招兵买马,广揽食客,以期壮大实力;一边纷纷进京见驾,疏通权贵,拉拢关系。 可就在这一时间,洛阳城内却接连出了几件惊天大案,先是“女公子”葛玲玲开设的十余所歌寮艺院一夜之间同时被人纵火焚烧;仅隔一日,“老公子”回百应名下的几间赌坊也在夜里被一伙黑衣人劫掠,柜上十余万银两被洗劫一空,赌坊的伙计和赌客死伤二百余人;几日后,“多情公子”游玉遮和“小公子”所开设的多家店铺也先后遭到了黑衣人的袭击,死伤众多。几件凶案接连发生, “四大公子”相互之间都以为是对方的人在搞鬼,平日的积怨一并爆发了,四大家族之间相互火拼了几次,各自都是损失惨重,直搅得洛阳城内鸡犬不宁,寻常百姓人家和不愿惹是生非的小本买卖白日里也是关门闭户,怨声载道。 洛阳连续发生的几起凶案和“四大公子”之间的火拼惊动了朝廷。朝廷平息洛阳的动乱,一方面分别召集“四大公子”进京,一方面密令刑部进行调查,追命是受刑部之命专门调查此事,他推算迟日暮返回洛阳涂中必然会受到伏杀,便一路暗中相随,这才在城外客栈解救了池日暮,只是由于没有料到白衣人竟然使出多年未现江湖的霹雳弹而未能留下活口。 不过,追命从马贼们周密的安排推测,袭击洛阳四大家族的潜势力绝非一般,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要挑拨起四大家族之间的矛盾,从中渔利。而根据线报消息,原本一直在长安发展的“西北第一大帮”天下会最近突然派人马在洛阳暗中建立了分坛,并且积极地招兵买马,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天下会就是袭击“四大公子”的幕后黑手。 追命从无情那里知道了遗风冒名顶替袁承志的事情,在镇远镖局见到遗风后,追命心中蓦然生出一计,想要让遗风混迹在洛阳底层社会的痞子堆里,找机会混入天下会,以摸清天下会的底细。 遗风欣然受命。于是,洛阳城内便又多了一个痞子。
第六十五章 人在江湖(一)
酷暑难耐,遗风赤裸着上身,双目微阖,似睡非睡地靠在城墙根上乘凉。 酒意阑珊,十来个衣裳褴褛的年轻人也纷纷放下了酒杯,大眼瞪小眼地望着遗风。这几个人都是在西城混的痞子,几个月前遗风刚刚被撵出镇远镖局时,路遇他们,其中几人见遗风衣着还算光鲜,却孤身一人四处流荡,便想要在遗风身上刮点油水,没想到几个回合下来却被遗风打了个人仰马翻,鼻青脸肿。他们其中一个绰号叫“猴子”的痞子脑筋转的快,见遗风身手不凡,连忙拽着其他几个人拜倒求饶,几句甜言蜜语之后竟然拉遗风入了伙。 “风长老,明天的约会我们到底去不去啊?东城龙老大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啊。”那个叫“猴子”的尖嘴猴腮的混混儿终于耐不住了,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说道。 “***,我们‘欢乐帮’是在西城混的,和东城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