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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令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在他小小的心里,就下了那一行细细的眼泪,与他平时的那种眼泪不同,这次的眼泪,风一吹似乎很快就干了。
“你在哭吗?”似乎有人在附近低语,郑令却吓得全身发颤。
“谁?”他抬起头,紧张的问到,刚刚放松的神经立马又叫嚣起来。
一个小男孩就这样从那棵大树后面走出来,他穿着一件很朴素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竖着,真不知道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会在这里。不过郑令明白了原来刚才看见的并不是鬼,也不是幻觉,他也不再害怕了。
那个小男孩就这样走到了他的面前,郑令抬起头就看到了他的黑色像湖一样平静深邃的眸子。他觉得这双眸子很美,一点也不像刚刚看到的“鬼”。
小男孩把他拉起来,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为什么哭?”
“我爸爸不爱我了”
“什么是爱”
“嗯,就是……见到你很高兴,很亲切,很温柔的跟你说话”。
小男孩的眸子黯淡了下去,低下了头。
“奥”
“为什么你认为你爸爸不爱你了”
“他,他……”郑令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问道“你爸爸爱你吗?”
“不爱”
“为什么”
“……”
“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不爱你?”
“我就是知道”
“好吧”
“你爸爸肯定是爱你的”
“为什么?”
“因为他会担心你”
“奥”郑令觉得这个理由很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虽然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但他也很高兴,终于有个人陪着他了,虽然是个陌生人。
“谢谢你”小男孩说。
“为什么?”郑令怎么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这句话应该是他说才对。
“谢谢你陪我聊天”
“如果刚才那些人要杀我,你会救我吗?”
郑令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不会”小男孩很干脆的说。
“为什么?”
“因为我打不过他们,不过……”
“不过什么?”
小男孩又闭紧了嘴。
“算了,我带你出去吧。”
“嗯”
他们两个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第24章
郑令果然很准时,按约定的时间就出现萧炎峰现在藏匿的出租屋外,萧炎峰紧接着就上了车,有些忧虑的对他说:“郑老板如果找东西,一定要快点,我……我怕被人发现”,萧炎峰笑了笑,说“走吧”。
其实郑令不是想找什么东西,他只是比较好奇,他高中的时候虽然跟踪过萧山,但从没去过他家,而且萧山这样一个人,也没什么朋友,能发现他的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果真跟郑令想的很不一样,那间房子一片破败的迹象,应该是好久没有人住过这里了,桌子椅子全都散乱的排列着,窗帘也因风吹日晒而显得破败不堪。
萧炎峰说,这房子他已经抵押出去了,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了,他的嗓音有些感慨,毕竟这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郑令也只是笑笑,萧炎峰也不知道他这个笑是什么意味。
不知道萧山知道从小住到大的“家”变成如今的模样会是如何反应,郑令想到,他又想起萧炎峰的话“萧山上大学之后我都不记得他回来过……”,当真是狠心的人,如此多年的感情不过弃如敝履,一点不带可惜的,对他也像对着所破败的房子吧,或许还不如,最起码他还想过做一个好儿子,虽然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一点都不美好;对他呢?不过像抛弃一块抹布,或许还不如,连抹布都不如,纯纯正正的污点,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
“萧山从前住在哪?”
“他从前住在上面的阁楼上,后来他不怎么回家,我们就把他的东西搬下来了……”
“带我上去看看”
“好!”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小小的阁楼光线有些昏暗,让人一时有些睁不开眼,里面潮湿空气让人感觉有些发冷,可以看出,这里原本应该跟阳台一样,是敞开的,这些东西应该也是后天搭上去的,工程自然是粗制滥造,郑令仔细一看,除了电灯,这里几乎没有一样电器,充分体现出了住在这里的人的家庭地位。
屋子里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可以零七散八的看到一些书,郑令慢慢拿起了那些书,把他们摞到一起,他看着手里的书,笑了笑,这本书他见萧山看过,叫做《小王子》,萧山给他介绍过书的内容,他说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时间会缓和所有的悲伤,当你的悲伤被安抚以后,你就会因为认识过我而感到满足。
郑令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吆吆吆,我们的萧大天才果真不同凡响,令人境界是我等俗人无法达到的”,萧山也只是咯咯笑笑,丝毫不理会他的嘲讽。后来郑令硬着头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本书,别说,看着挺幼稚的一本书,他还当真给看完了。
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狐狸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没有什么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狐狸,和其他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你的世界里的唯一了”
人有时真是一种矛盾的东西,明明知道不对,却不愿回头,明明知道机会渺茫,可还是想自信的赌一把,明明知道毫无胜算,可还是甘愿越陷越深。就像是一个赌徒,尝到了一点甜头,就会不顾后果,明知道是陷阱,可还是把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果然,“如果你想要驯服一个人,你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这里的确再没有什么了,他用力踢了一脚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下了楼。
“萧山的东西都在哪?”郑令有些急切的问道。
“都卖了,有些扔了”萧炎峰抓耳挠腮的说。
郑令用力踹了一脚身边的椅子,那椅子便像散架了一般,七零八落,变成了一堆木头。
萧炎峰不知他为何发怒,只想可能是他并没有找到那个重要的东西。
郑令摸出了一根烟,闭上眼睛,吐出了一个烟圈。“萧山在你家就这么没地位,亏他还每个月都给你寄他一半的工资”。
萧炎峰只是觉得羞愧,但随后又说“还不是我一直供他上学,要不是我,他没考上大学,就让他出去打工了,怎么像今天这样混的人模狗样的,连他老爹都不认……”
郑令却是一惊:“他考不上大学,你骗谁呢?他怎么可能考不上”
萧炎峰也好像看出他不了解当年的事,就说“当年他确实没考上,我就罚他跪了三天,就让他乖乖去复读了……”他眉目间有些志得意满,好像做了天大的善事,丝毫没感到有什么不对。
郑令的脸却有些发青,“你说什么?他没考上大学……跪了三天?……”他不敢相信。
三天……他明白那种滋味,他前几天只是跪了一晚,便感觉耗尽了所有精力,整个人如同死了一般。他又想起萧山高中时那孱弱的身体,他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挺过来的,那人难道是神?就没有一点的痛觉,他不愿想,也无法去想。
他的确不记得多少年前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萧山为什么会发挥失常,竟没考上大学,高考前的几天他都是在大吃海喝,胡玩中过的,那现在那时的印象却早已模糊。只感到膝盖碰到冰冷的地板时那侵入骨髓的冷意。
“那我还要感激你了”他冷冷的问。
萧炎峰却笑了,“那小子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运气好,我该感谢你才对”。
萧山跪在地上已经一天了,单薄的裤子早已磨破,露出了一大片的淤青。他咬着唇,尽力不发出痛苦的□□,但腿早已僵硬,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剧烈的疼痛。
他一直低着头,过一会儿就会擦擦头上冒出的冷汗,他感到大脑有些缺氧,为了不让自己昏过去,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妈妈很温柔,很漂亮,是众人羡慕的大家闺秀,妈妈写一手娟丽的好字,清秀润雅,他总喜欢在一旁看着她写。她也总是笑着看着他,有时还把他搂在怀里。就看着那一笔一划慢慢的伸展,光是看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萧山长大了想干什么呢”她温柔的问道。
萧山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嗯……我就整天写字就好了”
“那萧山是想当个作家吗?”她莞尔一笑。
萧山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能写字就行”
她依旧是那么温柔,萧山丝毫没看出她眼里的忧伤。
那时的父亲呢?只是忙着打架赌博,整天不着家,算了,不说也罢。
几天之后,萧炎峰严肃的告诉他“你妈妈走了!!”
萧山不懂,妈妈走了,妈妈是去上班了吗?可是为什么还要特意给他说一遍呢?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嗯!”
萧炎峰却怒了,“你这个小崽子,她怎么不带你一起走,那个贱女人,不就是看我没钱吗?啊?当初为什么还嫁给我?”
萧山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萧炎峰看着他的脸,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由于惯性,萧山立马倒在了地上。
他说——“我一看到这张脸就恶心”
转身就走了。
萧山呆呆的,不知所措的倒在那里,他走近了熟悉的房间,发现妈妈的衣服,鞋子,化妆品都不见了,衣柜里空空的。
这时,他才意识到,爸爸所说的…“妈妈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起了好几天前妈妈的那张脸,第一次对女人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萧山晕晕的,他知道,自己一直凭着一种名叫“精神力量”的东西支撑着,但他也感觉自己好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他的意识现在还算清醒,耳边也一直传来那女人尖细的声音“不是说什么好学生吗?还不是废物一个,连他们班的倒数第一都不如,你看我们萧潇,歌唱的好舞跳的棒,多好的姑娘,将来一定能嫁个有钱人”那女人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人脑袋有些头疼。
那女人是萧山的后妈,萧潇是他的妹妹。他妈走后,父亲凭借出色的外表,很快就重新找到了愿意跟他结婚的女人,也是从那天起,萧山便搬上了阁楼。
萧炎峰倒是不想从前那样爱赌了,不过也总是每天游手好闲。
那女人不算丑,但笑声特别大,跟摩托车发动机一样,不知道的人只以为她性格开朗,只有萧山知道她整人的点子有多多。
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挥之不去。他那赌鬼老爸也在一旁附和,“白花了老子这么多钱,跟他那势利眼的老妈一样,看不起我,吵吵着复读,别想了,过几天就给我出去打工……”萧山攥紧了拳头,感到全身都在颤抖,他不能听到那人竟这么明目张胆的贬低他的母亲,他没资格。
想当年,她生病的时候他在哪?她晕倒在街上的时候他在哪?当她们被堵在家里,听着门外吓人的踹门声时,他又在哪?他没资格这么说,没资格!
转眼间到了吃饭的时候,萧潇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哥,吃饭了”萧山动了动,却感觉全身都动不了,他只是躺了下来,不动了。
萧潇却很不满意“不吃拉倒,我不管你了”。
萧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