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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个人慢慢走来,云舞冷冷的说:“如新师太,你怎么来了?”如新冷冷的说:“我来这里,与你无关!”
忽然一个声音冷冷的传来,“是我让大家来的,该来的没来,这局棋该怎么走下去呢!”云舞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妇人缓缓走了过来,蒙着面纱。红豆一眼看出此人正是白云峡里的老妇人,心想她来干什么呢?
中年人看着司徒婉,感到内心如同刀割一样难受,他觉得世界在那一刻变得缥缈起来,似乎天翻地覆一样的陷身于一团混沌中。
云舞看了一眼那老妇人,缓缓说:“你来干什么?这里的事情,好象与你无关。”那老妇人说:“怎么与我无关?你看这人这么痛苦,你真是一个成功的人,制造了一个完美的痛苦。邰长静,你这几十年完全受她摆弄,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你或许一点都不想提及,但是没办法,今天就是一个痛苦的日子,你看这天上的残月,沧海的水,都是它的眼泪。”
司徒婉静静的看着这妇人,听着那沧海传来的大浪扑打岩石的声音,这声音她听了很多次,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如此的烦躁急促,如此的苍茫可怕。
云舞说:“不用你来说,不错,当日我追到胡风,抢走了一个孩子,我想到的是杀了他,但是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第二个孩子,所以我决定,让这个孩子,去杀另外一个孩子!”老妇人说:“所以,你让他学会了最邪恶的功法,和你当初一样,所不同的是,你采集婴儿的元因,他却是采集女人的阴气。”
展玉箫看着那中年人,她感到有些迷茫,自己心里认为慈祥而稳重的师父,居然是一个邪恶的人,和这故事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想知道为什么,所以她静静的听着。
无言大师也在静静的听着,云舞继续说:“不错,你说得很对,这个少年成为一个魔头,而另外一个少年,住在桃源深处,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一个住在山里的少年!”邰长平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那老妇人接着说:“你既然找到了胡风和邰风豪的儿子就要想着法子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手足相残的悲剧,对于复仇者来说,的确可以带来最大的快慰。”邰长平看着云舞,云舞缓缓的说:“不错,我开始计划,让他们两兄弟自相残杀,一个正派之人,和一个邪派之人,一定水火不能相容。为了这个计划成功,我来到台湾,机缘巧合,遇到了正在十派传授武功的胡风,你杀了他,令十派自生自灭。你加紧时间设计报复,这个时候,你忽然听到一个消息,一个关于龙图的消息,一个关于夺取天下的消息。”
云舞似乎也习惯了成为一个旁听的人,她心里奇怪这个人为何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
妇人接着说:“那是少林派弟子,闯王身边的得力助手,风天龙的事情。他为了自己女儿的将来,找了台湾最大的门派长笛会掌门作为女婿,并让天下第一剑客琴剑书生护送。你怎么能眼看这个大好的机会就此葬送呢?所以,你便暗中筹划,想要破坏这件事情。”
如新静静的听着,心里忽然波澜壮阔起来,想到白云和自己姐妹二人在江湖流浪逃命的事情,想到自己遇到孙宁后伤心失意的事情,想到自己服下相思豆时刻骨的痛苦,想到自己刺进白云胸中的那一剑,想到孙宁倒下的那一幕,她的心如同彭湃的海水一样,几乎就要冲破思绪的束缚,几乎就要疯狂的爆发出来!
妇人淡淡的说着,不管那么多人激动的等待和彭湃的心情,“你先杀了铁家三代人,以为风天龙将龙图交与他们托管,可是没想到午夜雪莲先行一步,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因此你以为龙图已经到了风心手上,所以在大海上,你人为制造了一场滔天巨浪,让风心和罗如心换了位置,风心自然不能嫁到风家,孙宁英雄了得,可是没有龙图,一样成不了大事,风心姐妹就算有了龙图,没有孙宁,也一样没有机会。”
如新的愤怒已经有些平静,化成了一团郁闷的情结,在心中纠缠起来。
“可是你还要拆散这姐妹二人,你将风灵引到桃源,并在邰长平酒中下药,令他迷失本性,将风灵玷污,一路上不断阻拦风灵,使得她无法找到风心,还安排了另一场局,让邰长平最终娶了风灵。”
邰长平盯着云舞,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风灵颤声问道:“这么说,后来他毁我脸容,也是你的计划,你让他迷失本性!”云舞说:“你说对了一半,我引邰长平离谷三天,将邰长静引入桃源,因为你曾经有一次将邰长静打成重伤,令他几乎死去,所以他见了你,怒火中烧,就疯狂的报复。而邰长静和邰长平本来就是双生兄弟,长得很像,你没有觉察,那也是正常。”
那中年人看着风灵,说:“我伤了你之后,曾经回去找过你,可是不管我怎么想要进去,都进不去。原来我能进桃源,是你在作怪!”
云舞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兄弟剥去了嫂子的面皮,让嫂子弄残了哥哥,这凝聚多年的仇恨,比我当初渴望的报复,还要有用的多。你们已经无法挽回,已经不能挽回,邰剑书,你如果泉下有知,就尽情的哭吧!我要为我娘报仇,我要让邰家的人饱受痛苦!”
红豆问道:“设计陷害我,而后逼死梦君姐姐的,是不是你!”云舞说:“我还没这心思!我既然报了大仇,就要计划我的事业,我答应过母亲,要恢复圣门。现在,长刀会,平教,什么对手都没有了,我可以好好的筹划,拥有属于我的辉煌,伟大的辉煌,谁也未曾想到,圣门在几十年之后,将会如日中天,成为天下最辉煌的门派!”
那老妇人哈哈大笑起来,说:“你高兴得太早了吧,既然我设计杀害梦君,既然我和你一样希望拥有武林至尊的位置,那为何我会让你得到这无与伦比的好处!”
云舞喝问:“你……你到底是谁!”
司徒婉看着眼前让自己百感交集的一切,忽然间觉得有些万念俱灰,邰长静缓缓走上前,跪在地上,司徒婉微微一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去!”她自己却已经不能活下去,带着一抹不知是何原因的微笑,闭上了双眼。
红豆觉得泪水沾在面纱上,很是难受,心头却有一种更难受的感觉,汹涌澎湃的冲动着。
老妇人一笑,说:“正如邰长静每次都能得到你的暗示,你操纵他们的命运一样,难道你不觉得,你一直在不经意间得到命运的指示吗?铁家押送龙图,风家嫁女儿,孙宁迎娶老婆,这些事情,难道你不觉得奇怪,还有进入桃源的方法,你不觉得有人在暗中指点?你太冲动了,虽然你忍了那么多年,但实则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带着冲动。”
云舞脸色一变,老妇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知道风天龙是谁吗?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你知道他姓风,是少林弟子,闯王身边的人。可是当年在仙琴派,你不是爱上了一个叫龙天风的人吗?他和另一个弟子不愿前往台湾,偷走了两本秘笈,一个前往黄山,一个来到少林,而你在此之前得到母亲的指示,不辞而别,留下一对双胞女儿,还有一对通灵宝石作为以后相认的标记,难道你没有注意风灵身上的宝石?难道你不知道,龙天风已经改名风天龙!”
云舞像是忽然间遇到当头的霹雳一样,她踉跄的步伐忽然苍老了许多,她走上前,带着一腔无名的怒火,歇斯底里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老妇人说:“我说你的女儿,本来将成为武林盟主夫人,嫁给一个才貌双绝的男子,一个让她心仪的人,却因你成为一个尼姑!你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你仇人的儿子,还被你设计,撕下了面皮,一生不能见人,一生带着仇恨!太荒谬了,是不是?可是这就是现实,你可以看看她们的通灵宝石!”
如新忽然大叫一声,将身上的宝石扔到地上,怒说:“不!我不相信,我没有这东西,我没有!她是个大魔头,怎么会有孩子!”
云舞颓然的跪在地上,回头看着司徒婉,叹说:“师妹,你听到了吗?你相信吗?”老妇人冷冷一笑,说:“她当然听不到了,她已经死了!云舞,你筹划了一辈子,你想念你的女儿,所以收养了璞玉山庄的两个双胞女子,因为她们和风心风灵很像,一个温柔,一个冲动。可是你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其实一直在你身边!”
云舞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谁?”
老妇人说:“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忽然有人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只见一个老头,踉踉跄跄的走来,说:“我都知道了,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妖孽!”红豆见此人是自己见到的在白云峡将自己锁住的老头,他神情激动,怒不可遏的站在老妇人面前,说:“是你害死了云儿,是你……”
老妇人手一挥,将他推向一边,说:“是我害死的,又怎么样?”
云舞说:“你……你是风哥的师弟……你是!”老妇人说:“他就是后来的黄山派掌门人唐菂,也就是偷走《大化神通》的人。”
唐菂怒说:“原来我身边的不是贤良淑德的妻子,不是温柔可亲的娘子,而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可怕的魔头!原来武林中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你一人设计,我这么多年的痛苦,也是你一人制造!”
那妇人轻轻摘下面纱,正是孙采,她虽然有六十有余,但脸色依然那么平静白皙,她说:“不错,唐萍那个贱人,为了不让你练黄山派以外的武功,拿走了《大化神通》,可是她偏偏藏在白云的琴里,还想送给那个长刀会的忍者,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白云不知道,我却在不经意间知道了,所以,我设计得了此书,并复制了两本,一本给你,练了之后经脉大乱,我就正好带你远离武林,你被锁在洞中,我就可以为所欲为,省得以前每次出去,还要找借口;另一本放在琴盒中,野田一郎自以为得到了宝贝,最后就会因此命丧于此!”
唐菂问道:“你出去?我限制你的自由了吗?你出去干什么?”
孙采说:“你们说是救人,可是我们一家老小,你只救了我一个人,还要我以身相许,什么武林大义,根本就是自私自利!我出去是因为当时我弟弟也被救了出来,只因你们不愿保护他,所以丢了他,我想找回我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
唐菂说:“你把我对你的爱,当作对你的占有,当作垂涎你的美色!”
孙采说:“是你把对我的占有,垂涎我的美色,当着对我的爱!你们武林中人,粗鄙不堪,几时能娶到我们这些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女人?你只救我,不管我弟弟,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唐菂摇头叹说:“罢了,罢了!我多次找寻你的弟弟,你不知道而已,我一直以为,温文尔雅是你的本性,恬静如水,所以什么事情都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蛇蝎心肠,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孙采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说:“痛苦,我知道你很痛苦,被人欺骗了一辈子,是不是?我没有了我弟弟,一样痛苦了一辈子,是你们带来的痛苦,就自己承受去,我不屑于和你们说话,我要夺取我的天下,走好我最后的一步棋!”
海浪忽然间猛烈起来,似乎冲刷着每个人脆弱的灵魂,似乎希望冲走每个人心里痛苦的记忆一般。
唐菂忽然如同发疯一样的向孙采扑去,孙采轻蔑的一笑,飘然而去。
红豆看着怀里司徒婉的尸体,感到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