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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少年闻听也不为难,点头上楼。
沈白喝完茶碗里的茶,起身道谢离开。
走到专卖文房书籍的店铺,买了最便宜的刀纸,三百张三十文。
看看书籍,都太贵,也不值得一看,沈白准备回去。
走到城门洞口,大雨爆下,行人稀少的躲在两旁的商铺之间避雨。
沈白走到城门洞,解下斗笠看着大雨。
“是沈秀才吧?”那个老城守问到。
“是!”沈白走过去。
“坐会,雨过了且回,阿松没来吗?”城门看守问。
“雨大没来。”
城守递给他一个小的木板凳:“坐。”
沈白解开蓑衣,放下木匣,坐在他身旁。
“要喝点茶水吗?”
“多谢,刚刚在福源酒楼送鱼时喝过了。”
城守点点头,又是一副欲睡不睡的神色。
沈白看到旁边的胡琴,好奇的拿起来。
“会弹吗?”城守问。
沈白点点头,拿出琴上的拨片,调了调琴弦,轻轻的拨动弦音,一首《落雨》凄凄凉凉的弹奏出来,琴音悠悠里满是一种悠扬的远方哀愁。
一队车驾从城内出来,车驾上的人从车上下来,让车驾出城去。
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气度不凡,手握纸扇,站在城门洞里看着沈白弹琴,单手负后,仰头看着外面的烟雨,一言不发。
沈白弹完,中年男子才问到:“好琴艺,敢问公子大名?”
沈白还琴,穿上蓑衣,背上木匣:“寒山烟雨,清尘过客,何必问呢!”
他从自己的琴音里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情低落的走进大雨里,消失于烟尘小道之间。
第2章 烟雨一山红
回到高夫庙,沈白把剩下的散钱给阿松爷,阿松爷小心的收在前殿高夫将军像前的石头香炉里面。
“将军保佑。”阿松爷恭敬的给高夫将军磕头。
沈白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把纸张拿出来。
晚上阿松爷用小鱼虾加白萝卜煮了一大锅鱼汤,就着一点煮地瓜吃。
晚上的时候,沈白想到了白天弹的琴,心里不禁的一阵寂寥。
吹灭松油灯,屋外滴滴答答的雨珠掉落在高夫庙的屋顶上,厚黑瓦上是雨点的拍打声,潇潇落雨伴他入眠。
梦里他没有死,从新的活了过来,竟然把二管事活活打死了。画面历历在目,沈白混混沌沌的不知是真是假,尤其是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前往东西院落走动,坐在清思堂静思的表情,都不像是自己的,可那活生生的就是自己的样子啊。
亦真亦假,亦梦亦幻的一夜,在长梦的伴随下,沈白恍如隔世一样,对自己的梦不知道真伪。
黑夜里他惊醒过一次,那是在耳边听到二管事被杖毙时的声音。黑暗之中,他伸手看看自己的手,真实不虚,自己在这里,身体不是自己的,那么那一头的自己,是否还活着,被他人占有呢?
这一切都变成不敢想象,因为自己不敢想象自己被他人支配的活下去,哪怕仅仅是躯壳而已。
可一切抵抗徒劳无益,自己还是沈落,一个穷困潦倒的秀才。
次日一早,天气难得的由小雨变成一阵雨雾。
沈白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是多么希望一梦醒来,自己还是沈府,还是沈白,而非是沈落。
“阿落醒了吧,准备吃东西了。”阿松爷在外边说到。
“噢!”沈白回答他,做了起来,身上出了点汗,着实在是被梦吓到了。
去打水擦洗了一下,看着水煮的几个小鸟蛋,还有鱼汤。
“今天去松树林,捡到了不少的小鸟蛋,可以吃几天的。”阿松爷说到。
“这雨还会下多久呢?”沈白好奇的问,喝了一口鲜鱼汤,萝卜片,青椒还有大葱末飘在里面,味道清淡而鲜美。
“不知道,下的越久,周边的城镇涨大水的可能就越大,不过湖州没事,这里周围的湖湾太多,能蓄很多的水。”阿松爷放心的说到:“幸好已经收了稻子,咱们的粮食都放好了,不担心什么,要是粮价涨了,卖了的话,说不定能换点你赶考的银钱呢!”
“赶考?”沈白愣了下。
阿松爷看着他:“攒了快五十两银子呢,你到时候想去赶考的话,咱们能拿出钱来,今年的秋闱还没有开,你抓紧时间用点功吧。”
沈白没有回答,这里的应试,他一点底都没有,别说是这里的,就是前世,以自己沈家的地位,他都对应试毫无把握。
吃完东西,趁着没有什么大雨,他去乌石嘴看看,巨大的狂风呼啸的从山崖吹拂而过,湖面上一片白茫茫,对面的穿云峰完全的淹没在雾气之中。
大湖涛涛变成一片白色的云海一样,丝毫看不到什么孤帆远影的景致。
站在乌石嘴一会感觉有点冷,从上面下来,路过那一片红花林,红色的花长在光滑的枝干上,轻轻一碰就掉落下来,但是枝干上新的花苞在静静等待,好像不久又会盛开一样。
这样的花从未见过,沈白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个世界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手捡了一朵红花,红色的汁液在手指晕染,好奇之余,捡了一点在手上。
回到高夫庙里,阿松爷看他忍不住说到:“怎么又搞得头发湿了,山崖上狂风湿气重呢。”
“我去看看湖水了。”沈白回到。
“这个天能看到什么呢!”阿松爷笑了下:“都是大雾,船都不敢开,十几年前,从湖州县城开出的客船就是在这个天撞是了运木材的货船,死了好多人呢!”
沈白点点头,这样的大湖涛涛,恐怕不亚于鄱阳湖和太湖或者洞庭湖,自然是非同一般。
“你手里抓着情花干什么?”阿松爷好奇的问。
“这个叫情花吗?”沈白张开手,手掌纹路之间已经变红。
“小心点,这个好难洗的,所以才叫情人泪,不容易消失的。”阿松爷说。
“情人泪,这样的花竟然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沈白伸手看看。
“这话月月开的,不畏寒暑,所以才像情人一样,执着而固守。”阿松爷说到。
沈白点点头,回到房里,找来一个破笔洗,把花瓣丢进去,磨碎了,变成红色的染料一样。
找出一张没有裁的纸张,黄色的纸张有点旧,却是不错的纸张。
在纸张上面浅然的用墨,穿云峰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左边,另一边是乌石嘴的山崖,山崖之上随意的树林用了虚实的手法,不敢用毛笔蘸情花颜料,怕浪费了一支笔。
找来一个布条,蘸上水,借助水的渲染在树林画上一片绯红。
两山之间,全是水雾,不见江湖不见风,唯有混沌的水雾。
‘烟雨一山红!’在画上题了这么一句,沈白看着画,不禁有点莞尔,他自己的画竟然画得如此不错。
下午的时候,阿松爷去树林下套去了,想看看能不能抓到竹鸡和野兔。
中饭他们是不吃的,把画的画贴在房里的墙上。
沈白坐在小院回廊上,看着又陆续下着毛毛雨的天气。
前殿发出噼啪的一下声响,沈白起身去看看,阿松爷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走到前殿处,一个身材仟瘦少年站在前殿口,看着高夫将军的雕塑。
“你是?”沈白问到,看到少年额头上的浅淡花纹,这是哥儿的标志:“谁家的哥儿?”他的话这才说完。
“对不起公子,我是龙口村的,想来乌石嘴看穿云峰,没想到下雨了。”那个哥儿轻声的说到,不做作的声线倒让沈白觉得不难听,不像沈三哥的媳妇一样,又壮又黑还一副谄媚声。
“你身上湿了,来烤下火吧!”沈白说到,知道这里哥儿小子之间比男女有别要好点,而且眼前的人一副少年的模样,长长的发髻在身后,一副秀雅的气质。
“那个,哈泣!”哥儿一声喷嚏,实在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打扰了。”
说着他跟着沈白走到后殿,沈白的房门口放着一个烧水的小炉,里面烧着水,旁边的砂锅里坐着水,是他泡野山茶的。
“坐吧!”沈白递给他一把矮竹椅子。
少年坐下,双手就在火取暖。
沈白坐着另一旁,继续素面朝天的看着满天烟雨,若有所思,一副身边无人的状态。
少年好奇的打量沈白:“你是住这的吗?”
“嗯!”沈白低声回答。
“你是沈秀才咯?”
“嗯!”回答的声音依然简单。
“我叫龙轻尘,哈泣!”少年继续打了一个喷嚏。
沈白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有帕子吗?”
“嗯,有!”龙轻尘不解的看他点点头。
沈白起身把炉子端进屋子,然后打了半桶热水:“自己去里面擦洗下,烘干再出来吧!”说完他看着龙轻尘。
龙轻尘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看沈白一脸正经的表情不忍拒绝,点点头起身进去。
沈白把椅子也递给他,然后关上门,继续坐在靠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龙轻尘站在门口由里面看了他一会,发现他丝毫没有动的表现,觉得这个少年好奇怪,看人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仿佛对一切都不敢兴趣一样。
转头看看他的房间,简单的床和书桌,还要一个书柜,看到墙上的字,龙轻尘露出好奇的表情。
当看到那幅画时,他几乎挪不开眼睛。
坐着椅子上飞快的洗了洗,脱下衣服烘烤了下。
然后穿好打开门:“我可以要这幅画吗?”龙轻尘蹲下看着沈白。
沈白回头看看明眸亮眼的哥儿:“为什么?”
龙轻尘被他这样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个少年的样貌很端正,冷然的脸上是一种会说话一样的生动表情:“这个,这,是你画的吗?”
“嗯!”沈白转头回答。
“能送我吗?或者我买。”龙轻尘问到。
“我喜欢。”沈白简单拒绝他。
龙轻尘不解的瘪瘪嘴。
“自己带纸来,画副给你就是。”沈白突然说到。
龙轻尘轻笑的点点头:“谢谢你,你叫什么?”
“沈落。”沈白没有用自己的原名,毕竟这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
“少爷。”外面有人呼唤到。
“我家的人找来了,谢谢你,我这两天再过来。”龙轻尘跳起来,跑出去:“小墨,我在这里。”
主仆欢叫的声音在外面传荡了几下,沈白继续看着大雨,沉默不语,起身去把少年擦过的水倒了,水里浅浅的体香味,很奇妙。
沈白转身回房,拿出纸笔,静心写字。
自己的字和沈落的字有差距,却有取长补短的态势。
沈落的字风骨有余,但是却没有受过系统的教化,对字体的临摹明显不多,不似他前世,身出名门,学过的字体由正楷起始,到隶书,再到魏碑,再到变化的字体,自成一脉之间却是沈学士传承有序的安排。
沈白慢慢的落笔之间,是一种释然。
晚上沈白又继续做了新的梦。
梦里的他,去了汴京的东街,在那里临河的茶楼遇到了文岚先生许进。
而许进先生被自己吸引是因为一首阮琴曲,曲子很奇妙,但是自己从未听过,更别说弹奏了,难道这个不是梦,而是自己在另一世的真实情况吗?
“逍遥游!”沈白醒来时,思绪清晰的记着指尖流动的拨弄,琴弦之间的变化历历在目。
“阿落,外面有人找你!”阿松爷过来说到。
沈白猜想是龙轻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