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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和老王研究过,按你说的办,在卧室和书房窃听,尽可能扩大监听面积,说明书和教学视频我给你发过去,现场你自行机动。”
口气骤冷,气氛相当不和谐,周唯心里一阵不痛快,他不想这么别别扭扭地结束。
“峰哥,我知道当初跟我哥搭档你肯定不是这么束手束脚地管,这么管谁都做不了事,你是因为……”周唯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再说话时变得平和而温柔:“你是因为我哥失踪让你整个人缩手缩脚,战战兢兢,你老是吊着一颗心生怕我再出一点意外,对不起我哥……这些我都知道。”
李峰没有回应,除了喘气,没有一点声响。
“让我顶替我哥当卧底这主意绝不是你出的,就算你曾经这样想过也绝不会提,你不想我干这个,这些我懂,我都明白……”周唯咳嗽两声,语气真挚,像在发誓:“哥,我答应你,如果哪天我有任何不测,我一定穷尽所有的可能让你知道,生见我的人,死见我的尸,这件事情我答应你就一定做得到。”
对方仍然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将电话挂掉。
听筒里的盲音让周唯重重地长出一口气,他大力拍脸,为自己打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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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告诉他,交货在“HONEY BEE”。
HONEY BEE是一家不大的私人会所,坐落在北化市区远近驰名的酒吧一条街,让周唯惊奇的是如今无论什么规模的会所里面都会为扫黄打非配备各式暗房,隔音良好,曲径通幽,极为隐蔽。
他进来的时候果然被搜身收手机,而且身搜得很是细致,里面都会摸。
“冬天衣服多,失礼失礼,别在意啊。”完事后,杨建浩给周唯赔不是。
周唯冷笑扬了扬下巴,算是过去了。
房间里算上他一共六个,杨建浩真人比档案上看去还要猥琐,一种浓浓的坏人既视感,沙发上坐着一个,后面左右站着两个,看派头和姿势,沙发上的应该是此次的买家。
与之相对,一个矮桌相隔,是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中年男人。
此人五短身材,大腹便便,脑袋谢顶,从周唯进来便开始用一种充满敌意和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矮桌上乱七八糟,纸杯,烟灰缸,矿泉水瓶什么都有……当周唯把东西递过去时,他惊讶地发现桌上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板,好几根胡乱用纸包出的烟卷散在那里,有些烧焦,有些还被打开,烟丝和碎屑粉末混在一起,落在各处。
很明显这些都不是普通香烟,跟他做的差不多是一类。
周唯疑惑地去看杨建浩。
这人一脸巴结,毕恭毕敬地问沙发上的人:“明哥,您看这个怎么样?”
叫明哥的人拿过来瞧了一眼,直接递给右后的人。
那人走过来,跪在矮桌旁,把烟放在玻璃板上,先是用手捏,然后闻,最后点燃猛吸几口,突然,他眼中蓦地放出光芒,喜形于色,马上拆开另一个根烟,把里面的东西倒在玻璃板上,用手指蘸了一些颗粒物放到牙齿上搓。
随后,他朝明哥点点头。
“我就说嘛!”杨建浩眉飞色舞:“耗子我肯定能给您找来满意的,东西怎么样?”
明哥是个光头,笑起来佛光四溢:“这个确实不错,是你找来最好的一个,比那个强太多了。”他下巴一点,指向对面的中年胖子。
这老逼操的!
原来他不只勾搭他一个,还现场验货,当面竞争。
周唯给了王建浩一记冷眼杀,杀得对方一个劲地冲他献媚讨好,恨不得过来抱他大腿痛哭,一副欠揍的贱相。
就在他俩一个冰一个火地对眼神,明哥向后面发话,让那胖子走人。
“把他的东西冲下水道,什么破烂玩意。”明哥嫌恶起身,其中一个赶紧上前收拾玻璃上的东西,却被中年胖子一把按住手腕。
“买卖不在交情在,耗子,可没你这么羞辱人的!”胖子愤怒地磨牙,脸憋得像熟透的紫茄子,跟杨建浩来劲。
杨建浩赶紧上前和稀泥:“明哥,明哥,算了吧,东西就让他带走,反正也没什么用了……”
“我这人就见不惯垃圾,想环保一点,废物处理,不行吗?”说着,拍了拍杨建浩的脸,让底下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就在胖子的鬼爪子被甩开时,他整个人青筋暴怒,扑上去就夺玻璃板,被那帮人一猛子推回原处,弄了一身烟灰沫子。
中年胖子彻底愤怒:“杨建浩!把百分之三十的辛苦费给我,以后别他妈再找我,老子不伺候!”
这话让明杨两人全都愣了。
在道上,杨建浩的角色叫“拉线的”,说白了,就是为买卖双方中间搭桥撮合交易,桥搭了必然收过桥费,有时候过桥费比买家的利润多出好几倍。
如何买如何卖,中间人怎么谈价码,在三方会面时最忌讳说出来。
这下杨建浩慌了:“你你你!!……你说什么呢?!闭嘴!别胡说八道!!”
明哥鼻中的冷哼相当重,他冲杨建浩阴下脸:“耗子,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货不好还给钱?你拿我当冤大头啊?”他讥笑地看向一旁的胖子:“他这鬼话你也信,脑子灌他妈屎汤了吧。”
周唯心里苦笑,道上摸爬滚打步入的中年大叔还不如他一个初出茅庐刚入社会的小屁孩……
真是想钱想疯了,明摆诱你上钩的饵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吃下肚。
“都不许走!一个都别想走!你们这帮王八犊子太他妈欺负人了!乖乖把我的钱给我拿过来!否则老子今天就鱼死网破,反正我弄的是大麻,判不了几年,你们这些毒贩让你们挨个个挨枪子!”
杨建浩刷地一下面如死灰,他赶紧捂上这个人的嘴:“我说哥哥哎!快……快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这样这样!这一单我不赚钱,都是你的,回去我就打钱,绝对一分不少你的,你看行吗?”
“别呀!这不合适啊!”明哥忽然态度一变,歉意地搭上杨建浩的肩膀,搂着他呵呵笑:“你可是我胡某人的老朋友了,怎么能让你这么破费难做啊,这一单有我肉吃就有你汤喝,不就这点钱嘛,算个屁啊,我给不就得了?!”他向自己人打个响指,让他把钱结了。
右面的人颔首,进去里间,再出来时走得特别快,黑色的挎包里鼓鼓囊囊,形态怪异,当他从包里拿出时黑影一闪,连钞票的颜色都看不见……
周唯心下大惊,自知不好,吼了句:“你干什么?!”条件反射般地跨步上去,想去抓这人肩膀。
不过眨眼的功夫,动作实在太快,拿包的人利索地抄起沙发上一个靠枕,挡在胖子的面部快速扣动扳机,嘭的一声,枪膛里发出压抑闷响,血液飞溅,棉絮爆破,炸得到处都是。
因为太近,一股血直喷在周唯的脸上。
第十六章
16。
枕头让突兀的枪声大打折扣,再加上暗房的隔音效果,枪响不过一个烟灰缸不慎掉到地毯上的音量。
枪口冲上,子弹正中左眼,喷溅的血液和脑浆把枕头染透,这个中年胖子吭都没坑一声便倒在血泊中。
一秒而已,人没了。
血液温热,溅到皮肤上有一种烧灼感,黏黏腻腻,鼻腔中尽是血腥的臭味,周唯上手去抹,一手血红。
他不知道别的特情出任务见血死人是什么样,他只感到电视电影院里那些血腥场面全他妈是胡编的,真正的样子根本无法想象……
心脏一下比一下重击,已经完全超出负荷,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
恍惚中,他看到惊恐万分的杨建浩佯装笑脸跟明哥说些什么,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还向他这边张望……
周唯大口大口地喘气想镇定情绪,却还是天地旋转,他赶紧扶上墙……直到杨建浩过来大力拍他的脸,叫他的名字:“李玉!李玉!喂喂!!你怎么了?!伤着哪了吗?!你说话啊!……”
听力逐渐恢复,当身体机能完全如常时周唯抄起一脚狠狠踹向王建浩,这一脚乘风破浪,劲力十足,把这人踹了一个跟头。
他指着杨建浩,嘴里不干不净地骂:“我操你妈杨建浩!我跟你有什么仇啊?!你就这么对我?!枪随便开,人随便杀,你他妈给我开多少钱你让我干这个?!啊?!!你个王八蛋操的!!”
明哥听不下去,来拽他胳膊:“哎哎哎!我说这位小兄弟,什么叫人随便杀?他是要把咱们大伙儿都点了!怎么也是开洞,这个洞我当然要开在他脑袋上。”
周唯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谁他妈跟你“咱”啊?!这生意我不做了!老子不缺这点钱,没必要把脑袋绑裤腰带上。”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渍,一口咸腥的唾沫啐在地上。
“你说什么?”明哥瞪圆双眼,杀气骤起。
杨建浩蹭地一下跳起来,一把搂过周唯肩膀,哆哆嗦嗦地低声说:“哎呦喂!我的祖宗啊!这都瞎说什么呢?!快跟明哥改口……”他边劝,边跟光头满脸堆笑地解释:“嗨,瞧这事闹的!我这小兄弟刚来北化,人生地不熟没见过世面,吓傻了,绝对吓傻了!您让他缓缓……”
“滚你妈的!”周唯使劲推开杨建浩,指着他俩的鼻子骂:“你们这帮人太他妈狠了,跟你们做下去哪天脑袋就得搬家,不干,爱找谁找谁去,我坚决不做……”
一秒不到,一个冰冷的物件抵在脑门,正贴眉心,周唯吓得猛地哆嗦,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回肚里。
眼前的枪口黑漆漆,从周唯的视线看去,握在抢把上的白手套明晃晃,扣动扳机的手指一触即发。
“你再说一遍。”明哥冷言。
周唯抵着枪口,阴下脸冷笑:“不就是开洞吗?来呀!除了烂命两条,你什么也得不着,这买卖做得真他妈太值了!!”
“别别别……明哥,这……这……干嘛呀!!”杨建浩吓得手足无措,在一旁都要哭出来。
对方眯起眼打量周唯,渐渐地脸上浮出阴戾的笑容:“那你说怎么办?走到这一步总得给我个台阶下啊。”
周唯眼中放出狡黠的光,他要的就是这个。
“再给我多加百分之五十。”
光头哈哈大笑,比划了一下,让手下人收枪。
他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小子,够牛逼啊!胆色过人,脑袋也灵活,刚才看你那德行还以为你吓得屎尿齐飞胡说八道呢,合着是诱我进套提高价码,你就不怕我的枪走火,直接在你脑袋上烧个大洞啊?”
周唯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也笑:“那就是我命不好,怪不得谁,干咱们这行的,不用命换怎么挣钱?”
这话把明哥和杨建浩都听傻了。
明哥兴奋地拍着杨建浩的肩膀,指着他:“瞧瞧这戏演得……耗子!这小子真不赖!我喜欢他!”
杨建浩也是大梦初醒,一副懵懵懂懂地样子:“是是是……您喜欢就行,喜欢就行。”
“不过呢,在道上混有勇也要有谋,”明哥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走到周唯面前:
“百分之五十是不可能的,本来我一分钱都不想多加给你,但你真的很好玩,让我观赏了一出相当不俗的好戏,长得又这么细皮嫩肉的……”他像逗小盆友似的捏了捏周唯的脸蛋:“看戏打赏,我就多给你加一个点,算是明哥赏你的。”说完,招呼两旁的人,干利索点。
周唯惊得冷汗直流,他不知道这帮人要干什么。
起初中年胖子被枪决时他是恐惧,但事已至此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渗透,顺着链条往上摸爬,如果做一个胆小如鼠,见血就尿裤子的怂货,这帮人只会用他一次,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