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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看到陶同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手心,摊开给他看,“老师你看,我现在每天带在身边呢。”
岑兮正睛一看,不正是他去年准备的那块,“怎么……”
“老师,我在你车里找到啦。”他伸手拉住岑兮的手,“特别特别喜欢。”
岑兮就翘起嘴角笑。
陶浩然又道:“那今年呢,今年的礼物呢?”
“我给你画了幅画。”岑兮伸手摸了摸陶浩然的头,眼中尽是温柔。
“那可不够。”陶浩然乖乖地被他摸脑袋,掀起眼皮往上看他,笑得不怀好意。
岑老师怔了怔,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放松了下来,落在陶浩然头上的手移至陶浩然的脸颊,像陶浩然最喜欢做的动作那样,也捧起了陶浩然的脸,笑着道:“还把我自己也送给你。”看到陶浩然傻住了,“好不好?”问他。
不撩则已,一撩惊人。
那一刻,陶浩然同学明白了这八个字的含义。
生日后,待到新一届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面试也忙完,岑兮便带着学生们一起去外地开会,参加本年度的宋史论坛。飞机升空,离开地面后,岑兮清晰地听到身边坐着的秦悦舒了口气。他侧头看过去,秦悦坐在窗边,正仔细望着窗外。
岑老师便也微笑地收回视线,陶浩然伸手与他十指交握,岑老师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笑得更甜了些。
这几个月来,岑老师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身边亲近之人却全部看得出来。他们今日航班的飞机不大,一侧只有三个座位,蓝祺坐在另一侧,他不经意看到他家老师和师兄握在一起的手,又想到近来眉梢温柔了许多的岑兮,微笑着想爱情果然伟大。
到达开会的城市,先到的苏美尔过来接岑兮,看到他身侧的陶浩然,又见到他拎着岑兮的电脑包,拉着岑兮的箱子,心中便也明白了。却也没有明说,只是看着岑兮笑了起来,我们岑老师到底觉得不好意思,侧头给他介绍起另外两位学生。
陶浩然走到一边接电话,耐心地说道:“我们刚刚到,飞机上老师没吃东西,现在老师的师兄过来机场接我们,等下我们就去吃饭。好的,不让老师吃糯米的东西,一定不让,好的,这几天胃不好,虾也少吃——”
纪姨交代了一通,这才放心,“纪姨是最放心你的了。”
“一定把老师照顾好。”陶浩然本就觉得照顾岑兮乃分内之事。纪姨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直到现在也没察觉出哪里不对,而岑兮在外,又不许他们跟过去,只能拜托陶浩然多多挂心,偏陶浩然也的确让他们放心。约好了到达下榻的酒店时再联系后,纪姨这才挂了电话。
而近一千里之外的上海,连诺持续地打了岑乐雪的电话一个多星期之后,终于再次通了。他有点担心还是那位凶悍的姐姐,幸好这次响起的是他所熟悉的娇俏的岑乐雪的声音。
只是岑乐雪这次的声音再无当日的娇俏,她冷声问:“有什么事?”
“乐乐——”
岑乐雪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小名也是你能叫的?”
她是连诺能想到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了,可此刻这样的语气——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命不凡的连诺,听到后,心瞬间就凉了,有些不知所措。
被这么个男人耍了,想通了之后的岑乐雪就特别讨厌他,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做过的蠢事,说话也就格外地不客气,“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拉黑别人,也懒得拉黑,你自己滚。再烦我,我让人揍你去!”说完就想挂。
“乐乐,我哪里错了?!”连诺立即出声叫住她。
岑乐雪气笑了,“听说你去年十二月份才和你的女朋友分手?我岑乐雪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也从来没人敢骗我。你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我姐姐说了,你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你喜欢的是我的钱,不过我现在无所谓了,那些钱就当喂狗了!”
“乐乐,不是那样的!”
“你还想骗我?我哥哥说了,恋爱对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品好,你脚踏两只船,还敢骗我耍我,就你这样的人品,想到我认识你,我就觉得恶心。你滚吧!”岑乐雪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连诺就再也没有打通过。
其实身边除了那几位老师,无人知道抄袭事件的内情,甚至就连硕博连读的资格被取消一事,也还没有公布。但这阵子连诺总觉得别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都在看不起他。如果一辈子都尝不到金钱带来的好处的滋味,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落差,可和岑乐雪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他才明白何为真正的有钱人,也着实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虽然这些都来自于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女孩子,可欲望就是如此。
连诺不想醒来,只想就此沉溺下去。哪怕他自己也隐隐知道,自己的良知,自己的自尊,自己的底线,自己的抱负,似乎都在渐渐消失。可是金钱的诱惑真的太大太大了,似毒品般,一旦尝过,再也放不开。
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同丧家犬一般,做了几个月的梦了,似乎到了醒来的时刻。往常,再穷,衣服再少再旧,他也要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此刻,他却窝在学校西角的小门处,身上还是之前那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却皱巴巴。几天了,胡子没有刮过。这个时候的连诺,就连从前的自己,都不如。
连诺往背后的墙撞了几下脑袋,想到每件事都和岑兮有关,无论发生什么,那个岑老师都要来插一脚。他明明那样有钱那样有地位,为什么还要和他这样一个普通学生过不去?他都那样求他了,为什么不愿意放他一马?他又比岑兮差在哪里?凭什么他本科毕业几年后,努力工作了几年才能攒够学费来读研。岑兮却已经是副教授,有五个学位的副教授。他们明明一般大小,他却只能尊称他一声岑老师,低人一等。他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他的同学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地停在露天停车场里风吹雨晒。他比他们差在哪里?他成绩好,长得也好,人情世故都懂。他哪里都不差。
只不过因为他穷罢了,他生在穷人的家庭!
如果可以选择,他又希望生在这样的家庭吗?
人生就是这么不公平,自己努力经营了这么久,因为岑兮的几句话,毁了,全部毁了,学业没有了,爱情没有了,未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岑兮却不知自己又被人给恨上了,他正和苏美尔一起在茶楼里喝茶。陶浩然、秦悦与蓝祺三人开始还陪着,后来到底觉得和老师坐在一起拘束,出去逛街了,陶浩然其实不想去的。
“你和他们一起去。”
岑兮开口了,陶浩然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好吧”,带着他们两个一起走了。到楼下还收到他家老师的微信:秦悦是女孩子,蓝祺是你师弟,他们要是瞧上什么,你勤快点。回头我给你报销。
陶浩然手指飞快地动着,回复道:那我要虚报数字!骗你的钱!
岑兮看到,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美尔在他对面,瞧他这样,也笑道:“在一起了?”
“嗯……”
“挺好,当时我就知道会有这天。你不知道,你那个学生,当时看你的眼神……”
岑兮喝了口茶,自己想着倒笑了起来,“当时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好在守得云开见天明。”
岑兮却是收起了笑容,沉默了会儿才道:“真正的天明还早。”
苏美尔也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安慰道:“总要过那一关的,为人父母者,终究还是会妥协。”
“就是这份妥协,让我觉得很愧疚。”
苏美尔拿起茶壶,给岑兮添茶水,“你们好好过,父母看到你们过得好,也就放心了。”
“师兄你,当初是怎么?”
苏美尔淡淡一笑,“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又道:“怕是比许多电影还要曲折上几分。”
岑兮只当他在开玩笑,也不愿深探别人的事情。便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和苏美尔讨论起了最近的一些研究成果,心里想着,徐医生早就跟他说要少想事儿,陶浩然也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虽说人的确要拿些计划出来,可这样的事,再多的计划也没用,当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摊牌的最佳机会。
第68章
松散了两日,开会那日,岑兮带着学生一起去会场。因为会场内,只能带两位学生进去,本就在名单外自费过来的陶浩然只好在外面等着。眼看着他们三人拿着会议通知,要一起进去了,陶浩然又叫住岑兮,拉到一边不知在说什么。
秦悦暗自翻白眼,心想大哥,这边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你就不能收敛点啊。蓝祺则在一边傻笑,秦悦气得笑了起来,“瞧你那小傻样。”
“多好呀师姐。”蓝祺一点儿不在意别人说他傻,更何况秦悦本就是开玩笑,见秦悦不应他,他还又追问:“不是吗?”
秦悦认输,“是是是。”
那边厢,岑兮没再理陶浩然,朝他们俩走来,笑着说:“我们进去吧。”
“好——”两人跟着岑兮一起进去。
临进去前,秦悦还回头得意地看了眼陶浩然。不等陶浩然反应过来,就笑着转身走进了会场。
陶浩然回身看了看,附近正好有家咖啡店,他便往那处走去,边打发时间边等他们。
岑兮带着秦悦和蓝祺一起进去,一时也觉得有点陌生。他倒是第一次过来,学生时代,他念书念太快,还有一半时间是在国外,自然没同导师一起来过。自己做老师后,他还只是副教授,又是个不擅于人际交往的副教授,自然也没人邀请他过来。
这次因为秦悦那件事,他才带着学生们过来放风。
站在会场门口,他发现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他读研时候的导师在他研究生毕业的那年已经退休了,也没有返聘,带的学生本就不多,他又是关门弟子,也没那么多师兄弟。他的视线环绕了两三圈,还是没有找到苏美尔。
秦悦知道她家老师的性子,倒是主动开口道:“老师,我们先找到位子吧?”
“好。”岑兮便与他们一起往会议通知上,他们的座位号走去。
一路上也并无人与他们打招呼,大多数人均是在与自己熟络的人笑谈。岑兮乐得轻松,很快找到他们的位子,三人一起坐下。他们的位子在第八排,三人的座位连在一起,岑兮坐在最左侧,往右依次是秦悦与蓝祺。
岑兮拿起座位上的会议安排,低头仔细看了起来。岑兮的左侧也已经有人入座,过了会儿那位本与他人交谈的年轻老师回身,看到了低头的岑兮,便热情道:“这是哪位老师?我是X师大的,陆——”话没说完,他就突然自己断了话语。
因为岑兮恰好这时抬头,还朝那位陆老师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那位陆老师莫名的尴尬地笑了笑,“我是陆天。”说完又看到了岑兮身后好奇看过来的秦悦,更加尴尬地“呵呵”了声。
岑兮虽觉得奇怪,却还是微笑道:“你好,我是F大的,岑兮。”
“呵呵。”陆老师回身继续与他人交谈,再没与岑兮说话。
岑兮更加奇怪,却又实在没有熟人,只能默默地低头继续看会议安排。身边的秦悦眨了眨眼,倒是又看了眼那位陆老师,却发现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