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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沉稳的昭昭，人气一下飙升了不少。
说了半天，终于，暮暮恋恋不舍的把电话让给了小汪，谁知道刚接到电话，工作的电话就想了。
“你去忙吧。”
“嗯，春节快乐。”挂上电话前，小刘补了一句：“我爱你们。。”
“们”字不知道小汪听到了与否，小刘扣上手机，接起了座机，了解情况后，直奔急诊大厅。
有人欢喜有人愁，今天，大眼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手上的生命流逝。在一家人去吃年夜饭的路上，前一分钟还有说有笑的爷爷倒了下去，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心跳和自主呼吸，但医生们仍然坚持走着流程。
而另一边，大眼这边，当小刘赶到时，大眼正被保安护在身后。
原来今天刚到门诊，大眼收了一位病人，初步判断为双硫仑反应后，送给了急诊。可谁也没想到，这一推进去，再也没出来，几个小时后人就没了。
小刘则作为上级医生被叫出来处理情况。
知道了是双硫仑反应造成的急性心梗后，小刘评估了大眼的流程，大眼的处理不算完美，但至少也没有瑕疵，送急诊也很及时，而且旁边还有跟小刘同级的上级医生，按理说几个人的结果，不会出问题。
但急诊没抢救过来，患者先是找急诊室麻烦，发现急诊室有一闪厚重的铁门，并且门口有JC看守，又开始带着全家人马，在大年三十围攻了门诊，可怜的大眼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一巴掌。弄得JC们不得不也出来维护秩序。
然，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少领导也被叫来处理问题，刚刚开始值夜班的大眼，就被叫走询问了。
经过几经讨论，医院判定大眼没有行医失误，急诊室也竭尽全力，患者送来时情况过于紧急，在监控录像的强有力说服下，家属哑口无言。
按理说，事情应该到此结束，但其实远远没有，事情中间的关键在于，大眼在被袭击的时候，几乎出于本能，还了手。大眼的身份，大眼的学校，都被扒了出来，一瞬间医生打病人的新闻，在那些只为了流量什么都不管的记者干预下，一下被推上了风口。
感受过网络威力的小刘，最后找到大眼时，第一件事情就是没收了大眼的手机。
“不要看网上的评价。”
“可是我忍不住。。。”因为害怕，已经几天没睡好的大眼，黑眼圈更深了，像一只瘦到家的熊猫。
“清者自清，让他们说去吧。”小刘说完撑起大眼就往家走。医院给了大眼和小刘“暂时休息”让两个人暂时避开风险，其实小刘和大眼都明白，因为事情舆论效果太大，他们被暂时停职了。
“刘哥，我不想干了。。。。”快到家时，已经快睡着的大眼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行了，别多想了，回家好好睡觉，等起来了咱们去看电影。”小刘开了门，进屋一愣，发现，只有一张床啊。。。但是这屋子里两个人。。。
琢磨了三秒，小刘快速的把大眼处理好，哄着睡觉，随后关上门出去了。回到自己家，小刘琢磨着要不要给小汪说这两天的事情，最后决定，跟靳初一说一下。
结果呢，那个人渣只回了一句：“如果他要辞职，别拦着。”
就在那天晚上，随着监控的曝光，网上的舆论风向开始改变了，而且扒出了更多打人者的黑幕，弄得打人者单位不得不连夜出来澄清。医院也给小刘发了一条，让他初六按照正常排班来上班。
“初六。。。”小刘摘下眼镜捏了一下山根，已经是初三深夜了。
不管怎么说，大年初四，小刘和大眼才有了休息的时间。那天小刘陪着大眼去看了《一星在水》。不得不承认，片子作为哈哈哈哈的贺岁档，非常有趣。
昭昭的角色，即怂又贫还特别爱美，那种一有问题抿着嘴，没事就摸出东西补妆，一生气就变河豚的感觉，让小刘不得不感叹，不愧是自己家养出来的孩子，集合了众人特长于一身。另一边，一头短发，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古丽，本色演出，也得到了一致好评。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我还以为你晕血。”电影内，一场打斗戏后，昭昭扮演的角色再给古丽清创，缝针的那个特写，小刘迅速判断出这个一定是靳十五交的，一模一样。
“我以前是医生，外科医生。天天切人。”昭昭木着脸说。
“那里为啥不干了啊？”剧中的古丽，穿着衬衣，端着酒杯，欣赏着昭昭在旁边缝针。
“因为憋屈。。。正常人挨打可以打回去，医生挨打就要忍耐？这世界真可笑。”
昭昭的话说完，电影院里传出了一阵笑声。
然而小刘扭过头，借着屏幕上的光芒看了一眼大眼的表情，是冷漠的。
“古丽真帅啊。。。”从电影院出来，小刘看到古丽和昭昭的海报说了一句。但说完后，看着毫无反应的大眼，小刘也有些尴尬。
第二天早上，小刘起床敲了敲大眼家的门，没有人应，小刘以为大眼去医院了。到了医院，看到大眼在病房写病历，小刘安心了不少，就忙自己的去了，他下午要坐诊。
那天，小刘忽然得到通知医生们的要调整值班排班，就问是不是来了新人。
熊医生沉默了好久，说了一句：“不是，大眼辞职了。”
第163章 第 163 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面对大眼的走，小刘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小刘完全沉默，大概是发现了同一年入职的非军籍生源，在完成规培后，离开了一半。
而本来还有一年就可以完成志愿者工作的大眼，只是正当防卫，就落得这样的结果，小刘有些不能接受。
可不能接受又怎么样，就像靳初一说的：“爱干不干不干滚。”
都说老天俺给你关上一扇门，却会打开窗户。小刘不知道大眼算不算这种情况。跟医院的态度不同，学校对于大眼的事情非常强硬，一再追责，并且表示可以给大眼安排别的医院完成志愿者工作，并且保证不会影响其他的事情。
听靳初一说，这都是靳老爷子争取的，靳老爷子惜材，不舍的任何一个孩子吃亏。知道了大眼的事情，大发雷霆。
“我把孩子好好的给你们送过去，你们就这样对待？不行，这事情没完。”
可是，大眼最后终究没有回到医院，他去了医疗器械公司，当了销售代表。小刘再一次见到大眼，大眼已经西装笔挺的坐在小黄身边，看着还挺像回事。
“闹半天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啊。”在11区摸爬滚打三年后，小黄终于回家探亲，现在的小黄，已经成了干舅公司在小蜜之后，最强有力的助手。有些讽刺，但大眼确实成了对接这所医院的代表。
“干的开心么？”小刘在家准备了火锅，调好蘸酱，面对着咕嘟咕嘟冒白烟的锅，配合着窗外白雾，非常有冬天的气氛。
“开心，我说老刘你也别干了，来我们这里吧，这里特别需要人，尤其是欧洲，你德语法语那么好，不去太可惜了。”沉淀了小黄的性格和外形，但贫嘴这点，似乎没改变。
“我问小冯。”小刘喂过猫坐回位置，看着一脸自信的小冯。心情不同，同样的面貌，给人感觉完全截然相反。
小冯笑了笑：“挺好的，收入高，也不是特别累，偶尔加班吧。”
“听到了没，老刘，来我们这里吧，你现在职称什么都有了，干嘛还那么累，难道你还准备熬5年冲主任啊？副的就够了。。。。退伍自主择业过来吧，有钱不赚你是不是傻。。。”
“可能我真是傻吧。”小刘举起杯子，苦笑一下。一年后的事情，谁知道会怎么样。
那一年，没有波澜，职称考试通过了，小刘终于在28岁这一年，成了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当然，执业的内容，是按照医院的要求，选择了急诊和重症监护。9月的第一个周三，小刘正式脱离了外科，前往急诊科报道。
从那天起，虽然每天面对生死，但生活波澜不惊。
如果说真的有一点点水花，那就是8月底小刘离开普外之前，宿医生来到医院飞刀，给一位HIV携带者做手术，而小刘则作为一助参加。那一次，干舅的出现，就让小刘觉得医院会有动作，而这次小黄的到来，确认了小刘的想法。
“这几年病人数量越来越多，要开传染病科，其实手术医生都能做，关键是心理障碍和防护。”小黄说话已经和干舅一样，张嘴闭嘴一口薄荷味。
回想起那天，意料之中，跟冻龄干舅不同，宿医生的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然乐呵呵的。
“可以啊，小刘，咱们现在同样的职称啦。当年我就很看好你，果然没看错人，少年才俊啊。”
宿医生说的完全是实话，但小刘听起来，却感觉有些沉重，冒充者综合症，这个久违的状态，又出现在了小刘身上。
穿防护衣的时候，小刘也大概明白了，以后做手术的时间少了，面对生死却多了。
手术期间，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小刘并没有胆怯，反而出现了一种久违的充实，那种被知识充盈的感觉，让他暂时的忘记了心烦的事情。
“当年你还是学生，可能也只是看热闹。如今你自己也是医生了，自己上过手术台，很东西也要注意。”这次手术，手术间内和观摩间都有无数的医生抓紧时间学习着。宿医生也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经验教授给大家。
手术后，医院还给宿医生安排了讲座，不出意外，宿医生强调更多的是职业暴露的问题：“不能马虎，也不能掉以轻心，遇到了暴露，一定要吃阻断药。”
“跟家属沟通的时候，一定要用最简单的话说明，尤其是说明风险，丑话说前头，不要怕抹不开面子，不然很容易出现问题。当然说话也要注意语气。。。”
讲到这句话的时候，小刘忽然问了一句：“您要是被患者家属误解，您怎么处理。”
“就当喂猫被猫抓了吧，我认为猫不懂。。。所以也不会跟猫计较，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觉得的。。。”
“那如果对工作丧失了热情怎么办？”
“如果真觉得生气，觉得不值得。。。。找好了后路，可以选择让自己开心的职业。”
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不是因为宿医生的回答，而是小刘的问题。
“天啦噜，28岁的副主任还说没热情了，我们怎么办呀。。。。”
“嗨，人家就是来混四年，现在目的达成了呀，当然觉得没意思了。”
面对种种流言蜚语，院方主动找了小刘谈话。
“小刘，我知道你因为小冯的离开有些抵触情绪，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自己的情况。医院这几年对你不薄，我们对你期望也很高。现在急诊中心刚成立，需要人才。”医务处的人，拿出了一份表格递给小刘。
小刘看了一下待遇，专业带头人安家费，给与一套市区内不亚于100平的住房，年薪，背面保证增加收入比例，能解决配偶和子女的问题。很好的待遇，准确说非常好。
“如果有机会，我们希望你能留下来，会大有作为的。不要让其他的东西影响你。”
走出办公室，拿着那张表格，小刘迷茫，其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侥幸。”
“一切来之不易，需要珍惜。”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