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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夫下山采购药材,到晚上才回来。拿着两串糖葫芦递给薛江儿,说:“你冰河哥哥呢?”
“被娘亲拉到后山操练了。”
“这个点还没回来?”
“嗯,得有两个时辰了。”薛江儿举起两只手指比划着。
后山的山洞里有一个天然溶洞,里面的玄冰刺骨寒冷。秦冰河第一天躺上去时背后冻伤,毫无知觉,皮肤一块块青紫。还是薛恬之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那皮肤治好了。
薛夫人对待自己狠,对自己徒儿更是不下轻手的。动不动就让他躺上去冥思,薛恬之看着心疼,问她回屋子修炼不也行吗。
“躺在上头他能清醒点。”薛夫人说着,嗤了一声,说,“看他还有胆子修炼的时候想那瘸小子。”
原本只是处罚他会去玄冰,谁知道秦冰河实诚到自己晚上想了十安,第二天便自觉躺玄冰上修炼内功。薛恬之劝都劝不回来,平白让他忍着刺骨的清寒内功精近不少。
薛恬之还没走到后山,就见到自家娘子背着秦冰河那八尺壮汉,走路走得十分平稳,如履平地,甚至还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儿。
“……他咋了?”
“晕过去了,没用的东西。”
谁在寒冰上躺两个时辰不晕的,那不是人好吗。
“咳——夫人我来吧。”
薛夫人看着他,挑眉说:“你确定?”
“……我好歹也是男人!”
“那行。”
薛夫人笑着撒手,背上的秦冰河立刻软了身子倒在地下,眉间结上的冰凌都化得差不多了,一身的水渍。
人走了,薛恬之才拉起秦冰河的手臂往自己身上抬。
“你他娘的……吃什么长的……”
薛恬之憋得脸通红,哼哧哼哧半天没移动一米。
他家夫人,真是人中龙凤。
秦冰河醒来时已是半夜,身上酸痛不已。最主要的是他的后脚跟竟然磨破了,他的那双鞋还是薛大夫下山顺道给他买的呢,缝缝补补好一阵了,这下穿什么好。
自己是被师傅拖回来的?
可能今天惹她生气了,才被她拖回来的吧。
秦冰河摸摸鼻子,从床上翻身下来。拿上金疮药把后脚跟随意的抹了一把后,赤着脚往外走去。
“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冰河不行吧……那瘸小子他可中意着呢。”
“我的徒儿我说了算,那瘸子有什么好的!以后娶个俏媳妇儿生一堆娃岂不快哉!跟一个男人折腾算什么事儿!”
“可……可那瘸小子……现在生死未卜……”
“薛大夫是在说十安吗?”秦冰河从暗处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没干透,隐隐约约可见着水渍。他脸色并不好,重复了一句,说,“生死未卜?”
薛夫人没想到自己徒儿功夫精进,她都没听到有人在暗处,恼羞成怒的吼他说:“你管他作甚!你上山三年多那死瘸子可曾给你半封书信?好好的男儿不做,你跟他纠缠有何意思?”
秦冰河没搭腔,对着薛恬之拱手说:“薛大夫,还请告知十安之事。”
薛夫人见他不理,气得一拍桌子,圆润的白玉杯被她掌力压成粉末后甩手离开。
“南国皇上今年三月暴毙,太子和齐王争皇位,那瘸……咳,秦钟貌似是太子一党的,取用了很多新式武器,不过齐王常年摄政,羽翼不必多说,两人势均力敌。现下两人僵持得厉害,秦钟涉险入皇宫,好像被齐王抓住了……以后我就没听到消息了……”薛恬之摸着下巴,有些忐忑的说,“也不知道他在太子那儿躲得好好的……去皇宫干嘛……”
秦冰河神色不明的别过头,说:“齐王下的套。十安的家姐是皇上的贵妃,他们争得再厉害,礼不得废,除却皇后之位其余所有贵妃侍人礼成后殉葬,十安等不得。”
薛夫人跟薛恬之都不是会做饭的人,也就秦冰河到山上他们俩才好好的吃上了饭。
今天也是一样,热腾腾的鲜肉包子,还有江儿专属的小菜粥。三人正吃着,秦冰河端上最后一盘清炒时蔬,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
江儿不像寻常孩童吃东西要人喂,自己扒拉着小木勺喝完,拿着一个大包子便乐乐呵呵的跑出去玩,脖子上的长命锁叮铃叮铃的响。
吃完饭后,秦冰河也不搭腔,自己收拾碗筷出去洗干净。随后把几人的被子晾晒到柚子树上,顺手把江儿昨天尿床的被单洗了。
等他收拾完院落,又上山砍柴,一次性砍了四五棵大树,柴火放在柴房都堆不下了。
傍晚时候,秦冰河才忙活完。便跑到院子后头的池塘里,趁着江儿不在,伸手往那池塘里一捞,那只以为逃脱的肥鲶鱼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掌心。
红烧鱼,四喜丸子,白菜包肉,糖醋排骨。
还有一小碗菜粥。
“冰河哥哥!丸子好吃!”江儿吃得嘴上都沾上了酱汁,喝着自己的菜粥,咕噜咕噜一碗下去,主动要求添饭。
秦冰河笑了下,拿手帕替他擦擦嘴,说:“晚上不可吃太多,坏肠胃。”
江儿不依,吃了好几块排骨才满足出去玩。
“又是晒被子又是砍柴的,今儿还做了一桌子好菜,你想干嘛?”薛夫人问。
秦冰河放下筷子,走到她跟前默默跪下,说:“徒儿想出师。”
“出师?老娘的功夫你一半没学着呢你还出师?”
“徒儿心不静,学不了功夫。”
“心不静,我看你是一双眼睛都被那瘸小子勾走了!他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般茶饭不思?”
秦冰河捏了捏自己泛白的衣角。这身衣服是十安买给他的,他还记得那人坐在轮椅上抬头看他,在成衣铺老板面前也毫不掩饰的对他说,我家冰河真俊。那样的音容面貌,他忘不了,也不敢忘。
“我是十安用一锭银子,一串糖葫芦,一身衣裳买来的。我得还情,还他一辈子的情。”
第三十章
“都说秦氏出了个瘸子长孙,我倒是没想到,秦公子这腿脚比我还利索几分。”齐王半倚在床上,一旁的美姬剥着葡萄,撑着身子喂他,酥胸半露,好不妖艳。
一旁的秦钟目不斜视,专心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说:“我毕竟比齐王年轻个二三十岁。”
谁让你老了呢。
齐王依然不怒,吃完葡萄,说:“这都半个月了,你还不说图纸在哪儿?真够浪费时间的。”
“家姐已经被太子接走,爹娘也已找到安生之处。我秦钟便也无牵挂了。”
“真无牵挂?你秦家少主还没个心爱之人?”
秦钟筷子一顿,直直的插在了姜片上,他面不改色的夹起来继续吃,说:“秦钟自小对男女之事不通透,无心爱之人也寻常。”
齐王大笑三声,把美姬推开走到门口,说:“三日之内我要见到图纸,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的,秦钟。”
等人走了,秦钟才吐出嘴里的姜片。辛辣味让他舌苔跟着生生的泛疼。
齐王与太子现在还相安无事的原因就是齐王掌握了秦钟,太子不会轻易使用武器毁过去。
而世事无常,没什么比皇位更重要。死了一个擅机关奇巧的秦钟,便会有千千万万个秦钟冒出来。秦冰河不敢赌太子的耐性。
因为局势动荡,皇城也跟着紧张起来,黎民百姓尽量不出门。秦钟好不容易才在皇城找了处客栈,连带着客栈也没什么人,就剩老板娘一个,还成天懒散的坐在柜台前玩算盘。
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霉味儿,秦冰河却觉得新鲜。不知道他远城秦府的屋子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霉味儿。
半夜过后,秦冰河才从窗子翻出,小心翼翼的合上窗,踏着那屋檐往皇城奔去。
“新交班的,这不锦衣卫被太……”那人压低了声音说话,“被太子带走了吗,齐王便差人重新组了侍卫队巡逻,听说还能进内宫。”
“内宫?内宫不是妃嫔住的地儿吗?”
“什么妃嫔……皇上一死,妃嫔都跟着殉葬了,现在后宫空着呢。齐王把那些不同意他继位的大臣和罪臣都抓到那儿关着去了。你以为地牢为什么没人呢。”
“哎哟,那可齁累的,那你在这儿干嘛呢?”
“新招来那人,大家伙还不认识他呢,我想着今儿领他去见见师兄弟们,谁知道我都还没见着他就去厕所待着了。”
两人聊着,听到厕所里传来闷哼一声。
其中一人皱起眉头,说:“王彬?”
“马上就好了头。”
“赶紧的,弟兄们还等着呢!”
说完就有一人提着飞鱼服的腰带从厕所出来,一边系一边点头哈腰的说:“对不起啊头,今天下午吃坏肚子了。”
那人盯着他看,倏地一笑,说:“你小子长得还挺俊的。诶你是南国人吗?我怎么瞅着你眉眼像北国那边的呢。”
“不是,土生土长的南国人。”
三人说笑着往外边走,没人注意厕所后面有一个扒干净了衣服打晕倒吊起来的人。
“今天你跟着我去内宫巡逻,小子招子放亮点,多长长见识,这后宫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秦冰河点头,怯弱的跟在他后头,眼睛却一直滴溜溜的转。刚听说后宫关着罪臣,不知道十安会不会关在那儿。
思来想去也没个答案,秦冰河跟着那人把内宫走了个遍,眼看出了御花园就到大殿了,连忙躬身喊疼。
“怎么了你小子?”
“哎哟……回、回头儿的话,我这肚子又……”
“啧,赶紧去赶紧去。”
秦冰河钻进茅房便从侧面溜了出来,借着月色往后宫里头走。刚刚大约记了个路,这后宫还真是大,那皇上一天睡一个都能不重样的睡上一整年,难怪死得早。
天色晚了,也没个人影,这几百个屋子总不能一个个找。秦冰河叹口气,想了半天,寻处没人的屋子,把里头火油给倒了。
火迅速将木质的房间烧起来,秦冰河退后几步,确定火蔓延开来后,才爬上树,吼道:“走水啦!!!!!!”
皇宫内没什么高宅,秦冰河一爬上树便一览无余。
火光满天,已经蔓延到后面那处宅子里了,一堆宫女太监出来大喊大叫。
借着火光,秦冰河攀着树,一人一人的认着,这块好像没有。
趁着大伙儿救人,秦冰河踩着屋脊跑到另外一块,继续自己的纵火事业。
连着一晚上,秦冰河至少烧了六处宅子。
而秦钟的影子都没见着。
王彬的身份用不久,那人自己没杀,在那茅厕里头迟早被人发现。
与其回去被人抓个正着,不如就在这儿待着。
秦冰河打了个哈欠,这树挺高大的,树岔正好够他一人躺着。
找不到十安,就蹲齐王。
说好的图纸不知道搞没搞到手,反正他是会去十安那儿的吧。
这小半个月秦冰河就没怎么下过树,到晚上才去御膳房里头偷点吃的出来,还不敢吃太好的东西,招人查。只能吃宫女太监的大白馒头,一次偷一两个。
等到秦冰河喝口水都觉得嘴里没味儿时,他这才看到齐王的下落。
齐王进了一个偏殿,进去后没多久又甩手离开,出门的时候吩咐了几句,门口的侍卫立刻跪下应声。
大白天的秦冰河武功再高也怕不好脱身,在树上蹲得腿都麻了。秦冰河摸了摸手腕上的发带,这料子忒好,他这么折腾花纹都还在,只不过从青墨色褪成了白色。
想着十安,时间便也没那么难捱。
傍晚时,那屋子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