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海,效果斐然,有目共睹。可以这么说,如果庚军将南海经营成辉光东荒那样的大本营,那也就有了问鼎王座的资格,并且将与辉光血屠以及东工一样,成为第四个在长安永驻的传奇。”
杨火星停下来,面色有些凝重,沉默着拿起酒杯饮酒。
“纵观历史,有王者的时代,是同时代其他所有人的悲哀。长安城有一个辉光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血屠崛起后是三百年的血屠时代,东工虽然低调,但你看被它垄断的技术有多少。如果再出一个庚军,这座城还装的下吗?”
他断言道。
“没有人希望长安再出一位‘王’。”
“庚军想当王,就得做好粉身碎骨的打算。”
第33章 无关成败
再热闹的筵席也有散场的时候,吃饱喝足,杨火星拎着半坛没喝完的轮台黄踏月而去,留下一桌狼藉。副官和王真自己识趣的动手开始收拾,李慎却是罕见没喝倒,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睁着眼发呆。
庚衍的野心他一直都清楚,早在默默无闻时,对方就已经在遥遥注视着这座城巅峰的那张王座。从始至终,没改变过。李慎并不想说些矫情的话,也并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但倘若没有他,庚衍的理想,恐怕还真实现不了。
他想陪对方继续走下去,不仅仅只是为了将庚衍送上王座……十年,说起来不过两个字,可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庚军早已成为李慎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李慎侧过眼,看海棠宁静姣好的面容,他握住她的手,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
副官抬眼瞅见这一幕,偷偷拉了拉王真,带着人悄悄离开,将地方留给那对叫旁人看不懂的夫妻。
海棠的指尖轻轻掠过李慎的脸,凌厉的眉峰,高挺的鼻梁,硬薄的嘴唇,还有那双冷漠漆黑的眼瞳。她闭上眼,用手指在心中描绘着李慎的容颜,无声的镌刻……
夜风吹来淡淡的桂花香气,月光下,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李慎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手,将海棠抱起,放到腿上,让她依偎在怀中。至少在这个时候,让他们都抛掉那些无法摆脱的东西,放任自己软弱片刻。
人这一生,终究逃不出,命运作弄。
………………
四周都是干净的反光的金属墙壁,脚下头顶同样被明晃晃的金属壁面所包围,金属屋子里孤伶伶摆着一张金属椅子,全身被固定在椅子上的中年人,眼皮同样被金属针向上强行固定住,他惶恐的瞪着眼珠,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灿金色的发丝垂落在脸侧,庚衍面无表情,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冤枉啊,庚帅,我是冤枉的啊……”
中年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恐惧的注视着站在庚衍身后的行刑人,对方脚边放着的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无法控制的感到绝望。
庚衍叹了口气。
“你有六个妻子三个女儿两个儿子,还有一个私生子跟老父母住在魏阳,你不说,他们都要死。”
中年人面色剧变,随即大声开口喊冤,庚衍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走出刑讯室,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林国。
“情况怎样?”
“都是些小卒子,幕后人藏得很深。”林国依旧是一副疲惫的睁不开眼的脸色,两只手揣在衣兜里,向庚衍点了点头,“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可以确认,他们背后的确有人指使。另外,还有一件事……刚才得到消息,在于峰的遗物里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
庚衍无声眯起眼。
“一封信,被藏在书皮的封面内侧,署名人是朱唐。”林国从兜里拿出记录着信上内容的资料纸,展开来递给庚衍,“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朋友问候,但很遗憾,在我的情报里于峰并没有这样的朋友。所以我让人把这封信跟夹着信的那本书研究了一下,得出了下面那个结果。”
庚衍的目光移到纸的下方,在那里写着简单的一行字——李慎伤势痊愈?速复。
这事情可不像林国说得那么有趣,这个朱唐是谁,于峰又为什么要跟他通信,还有这信上的内容……于峰是内鬼?那又是谁杀了他?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于峰代表着一拨人,杀掉他的又是另一拨人,那就意味着有两拨人在盯着他。于峰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李慎的身体信息,所以这两拨人盯的不是他,而是李慎。”林国道,并将自己的推断告诉庚衍。
“于峰与李慎见面后,拿到了李慎的身体信息,他很可能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给那个写信的朱唐,而是陷入了矛盾和挣扎,这一点可以从当天晚上他的反常表现判断。而他与李慎会面的消息,同时也被潜藏在暗中的另一拨人知道,对方可能同样是为了获得李慎的信息,而在当天夜里潜入他的住所,进行逼供,并杀人灭口。”
林国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向庚衍,平淡道:“目前我们没办法确认这两拨人是否得到了李慎的信息,而对此我也存在疑问,这些人盯着李慎是为什么?想除掉他?”
庚衍的脸色十分难看,被他捏在手中的资料纸悄无声息地碎裂成无数细屑,星星点点的飘落到地面。
“去查。”他吩咐道,“把于峰近期接触过的人,还有知道他那天晚上和李慎会面的人,全部查一遍,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
林国点点头,开口告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庚衍道:“我还是认为,您应该找李慎问清楚,他那天晚上到底和于峰说了什么。”
庚衍皱着眉,没有回答。林国也并没等待他回答,点头致意后便转身离开。
……朱唐。
一个人回到会馆顶层的办公室后,庚衍对着落地窗外漆黑的云空,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朱唐,诛唐……他伸手按上冰冷的窗面,眼中无声燃起幽暗的焰光。
“呵。”
事情的有趣程度超出意料,被冒犯了的君王在黑暗中露出微笑,居然胆敢当着他的面发出这样的挑衅,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那封署名朱唐的信,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读的方法。写信的人自然清楚,庚衍却也非常清楚:把信上的文字用另一种语言翻译出来,然后将第一段第一个,第二段第二个,如此类推的字连在一起,就能得到另外一条信息。
【我在看着你。】
这世间果然充满了变数,庚衍想,但也因此,才不那么无趣。
他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
第二天一早,副官端着亲手煮出来的白粥,小心翼翼推开李慎的卧室房门。他站在门口偷偷往里打量,生害怕不小心撞见李慎跟海棠的活春宫,瞄了半天,才确认那张床上只躺着他家慎爷一个人。
……明明昨天晚上气氛那么好,海棠夫人扶着李慎回了屋后,两人难道就没做点什么?
副官有点小失望。
“爷。”他走进屋,将餐盘放到桌上,去床边叫李慎起床,“爷,今天的行程都排满了,您起来吃点东西,咱们就动身吧。”
李慎的意识在副官走进屋那一刻就自动清醒了,但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连眼睛都不想睁,更不想答话。他跟酒真的是上辈子有仇,每一次醉后都难受的像是脑袋被劈了几刀,又疼又昏。
副官见叫不起来他,也只能搬了椅子坐在旁边碎碎念,那声音嗡嗡嗡的在李慎耳边响,终于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
他睁开眼,伸手捂住额头,半晌,在副官欣慰的注视中撑着床坐起身。掀开被子,他才发现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和外裤,里面还套着战甲杀风,怪不得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还一股酒臭。
嗯,昨天是海棠扶他回来的……
李慎无可奈何的搓把脸,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吩咐副官准备更换的衣物。正如对方所说他今天还有一大堆活干,于峰的死也必须有个交代,迟则生变,无论如何,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件事。
也得让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家伙,知道他这把刀还没有变钝,时隔两年,照样可以杀人。
“爷,味道怎么样?”
李慎喝着粥,皱着眉嗯了一声,副官兴冲冲的邀功道这粥是自己做的,李慎要是喜欢,那他就天天早上做。李慎实在是没精神搭理他,这白粥白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天天早上喝那才是见了鬼……
吃完粥,重新将战甲穿好,李慎带着副官慢吞吞走到大门外。只见王真已经候在车旁,少年今天看起来也有点精神不佳,眼底隐隐带着一圈黑青,显然昨晚没睡好觉。
李慎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两眼,没问,王真要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那就算了。
到车上,快要出城的时候,王真扭过头看着闭目养神的李慎,突然开口道——
“庚军要成王,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想不出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李慎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嗤笑,没说话。
王真沉默片刻,又道:“明知是死路一条,为什么非要去做?”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杨火星。”李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道,声音懒洋洋的,尽是无所谓,“问问他为什么明知道毫无意义,还非得撑着他那个火星团。”
“庚军要不要往死路上走,这事轮不到我定。”
“死路也好,活路也罢,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到那份上,谁知道是死是活……少年,教你个道理,你要真想做什么事,千万别去想成败,先做了再说。”
“做了,才有成败,否则,都是扯淡。”
第34章 命运的恶意
长安城,东郊,白苇渡。
渭水西起鸟鼠,东至潼关,这一条自西向东贯穿了整个中土的大河,曾经是中土繁荣的大命脉。千年前,佣兵王李三多在渭水旁兴建起长安城,也正是看中了这条渭水的重要性。时至如今,虽然这条河的重要性已被大大减弱,但在丰水季节,廉价的河运仍然是不少客商运输货物的首选。
因为长安城是佣兵公会的自治领,所以在领地内的河道修缮也是由公会负责维护。这些工作都以任务的形式向外发放,酬劳自然不高,但贡献值却很可观。公会的贡献值不仅是用来提升等级,更重要的是可以享受到一系列福利:比如公会仓库的贡献值兑换,执行任务的特殊服务等等。对许多囊中羞涩的低等级佣兵而言,高报酬的好任务很难接到,还不如做一些贡献值高的杂务,用贡献值去公会仓库里兑换所需的装备。
修缮河道这种任务,也是很抢手的。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穿着公会发放的防水工作服,浑身淤泥和臭味的佣兵们三三五五坐在河边,吃旁边手推车上十几块一个的廉价盒饭。公会派来的监督官也坐在一旁的树荫底下,手上捧着个跟其他人一样的廉价盒饭,担任监督官同样是任务,只不过接取的要求比较高,必须是信用度和等级都达到一定标准的佣兵才行。像这样的任务,一般都是给已经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家伙干的,不过此时坐在树荫下面吃盒饭的这个男人,还远远没到被称作老家伙的岁数。
他飞快将盒饭扒完,拿起放在身边的水壶喝了几大口,脸上现出舒爽的神情。监督官并不是什么清闲的活计,指望那群年轻人能自发自觉认真干苦力活,纯粹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