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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_来风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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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满身。
  谢璋停下了步伐,高高立在一座高墙之上,这幅昏暗与血色交融的白日光景,又让他回想起无数个与杀戮共眠的夜晚。
  渐渐的,谢璋眼底弥漫上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他自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弩,对准了对面墙头叛民中领头模样的人。空气中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利器飞驰之声,下一瞬,暴露在弓弩之下的人,眉心已多了一把精致的箭。
  那人无声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声震天的叛民之中,诡异地安静了片刻,然后犹如决堤而出的河水般,轰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哭号声。
  本已将叛民按捺住的守城官兵,一时竟拦不住他们,纷纷自墙头被击落下来,然后被一拥而上的叛民们砍下了头颅。
  这场叛乱已经无法阻止,愤怒与绝望之下的百姓们,必定能将自己这弱小而又无声的呐喊,悉数呈到太和宫之中。
  届时这埋在彭城之下不见天光的东西,也终会原形毕露。
  天空久违地露出了一似微弱的亮光,落在站在墙头的谢璋头上。箭弩被收回了袖中,谢璋在原地静默良久,缓缓将手掌送至自己的眼前。
  仿佛能看见血色。谢璋自嘲且无声地拉起了嘴角。
  转过头谢璋不去看身后的震天之声,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然而多年警惕的习惯,还是让他发现了不远处角落里有断断续续的动静。
  他皱着眉缓缓走过去,袖中的箭弩不知何时又滑到了手中。
  角落中一块木板后面,不断的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谢璋缓步走上前,一手猛地掀开木板,右手却已架在了箭弩之上,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然而只见木板之下,藏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女童,扎着一双冲天的羊角辫,不知是与家人走丢了还是早就没了家人,一双小手满是血污,却不忘紧紧地护住头。
  见谢璋掀开了自己的藏身之物,尽管很害怕,也没有哭号,只是尽可能地把自己往黑暗之处藏匿,仿佛这样,就不必面对阳光之下的梦魇。
  谢璋怔了一瞬,复而不可抑制地轻笑出声。
  半晌,他把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俯身给女童披上,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这边谢璋了结了自己的事,而太守府却仍然陷在忐忑不安的惊慌之中。
  说是惊慌,可自始至终慌的也只有贺函,或许还有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纪余严。
  而景行自谢璋离去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府外的叛民已三三两两地围住了太守府,谢璋又迟迟不见归之时,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太守,终于不再等待,召集了兵马,在外围守阵。
  门外有叛民高声道:“狗官贺函!还不速速出来让我们取你狗命!”
  贺函连日以来被谢璋景行三人连番戏耍,已积了一肚子的戾气,此时终于有渠道释放,于是他在近侍的簇拥下,怒气冲冲地推开了太守府的大门。
  然而一出院门,就被外面声势浩大的仗势吓得连连后退,仓皇间也不知向谁喊出了声:“怎么会这么多人!”
  无人应答。但门外里里外外围满的叛民无声地给了他答案。
  站在最前方的一位青年见贺函出来,眼中的怒火已烧到了眉间,他冷冷地对贺函说道:“身为百姓官,不为民求福祉,一面昧着良心贪污,一面还对我们赶尽杀绝,贺函,你今天就要用自己的命来还!”
  贺函退到近侍身后,早没了早前那股勇气,色厉内荏地说:“胡说八道!本官为官数十载,勤勤恳恳,分明是你们这些贼子贪心不足!”
  青年冷哼一声,红着眼道:“江哥不久前还对你抱有一丝期望,现在倒好,一箭被你射死在城楼之下了。贺函,你今天若是不死在太守府门口,我就向江哥以死谢罪。”
  站在青年之后的人群,皆激愤无比,开始推搡着护着贺函的士兵们,三拳难敌四手,竟也被他们破开了一个出口。
  贺函屁滚尿流地爬回了纪余严身边,面子也不顾了,哭天抢地地拉着纪余严的衣角道:“纪大人救救我!彭城对你来说,不,对夏大人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纪大人求你了……”
  这贺函被吓得语无伦次,什么话都往外倒,纪余严又怒又急,将贺函狠狠踢开,就要去看景行的脸色。
  然而景行半个眼神也没施舍给纪余严,反而上前去将贺函扶起来,轻声说道:“贺大人怕是被那些叛民吓得思绪混乱了,这与夏大人有什么关系呢?快起来,有谢小将军在,你不会出什么事的。”
  贺函涕泗横流地攀着景行的衣袖站起身,力道大的几乎要扯掉半边袖子,然而纪余严在一旁却听得心惊。
  只是没等他说些什么,谢璋便又自墙头飞身而入,翩然落在了几人之间。
  在这个紧急万分的时刻,景行看了他一眼,还绕有闲情地问了句:“你的外袍呢?”
  谢璋回过头一笑:“送给一位女子了。”
  门外的撞击之声愈演愈烈,太守府的家丁与下人们仓皇逃窜。站在大厅中央的几个人却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主事。
  最后还是谢璋率先说道:“目前叛民的数量已经难以想象,就彭城这点兵力,扛不了多久,我们先避一避,待传信之人禀告圣上之后,再做决断。”
  贺函一听“圣上”这两个字,腿一软就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谢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劝道:“贺大人要坚持住啊,不然待会被叛民捉去了,我可是救不了的。”
  太守府的门恰时发出一声难以承受的呻吟,在门外叛民轮番的撞击下终于倒地。
  谢璋飞速问道:“你这里有密道吗?别跟我说没有。”
  贺函匆忙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滋溜”一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领着众人往密道走去。
  太守府的密道在贺函的床榻之下,他急急忙忙摁下了一个机关,那薄薄的床板便翻转下去,露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很窄,只够一人侧身而过,但此时也容不得他们挑。外面的嘈杂已逼近耳侧,贺函一闭眼,率先进去了这片黑暗之地。
  谢璋跟在纪余严身后,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看到一点点亮光自远方传来。
  贺函体力不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地面。而紧随其后的谢璋却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他回过身,凝重地看向空荡荡的后方,冷声道:“景大人呢?”


第十章 救援
  在贺函等人从密道仓皇逃离的时候,景行在临进密道之时,却暗自掉了个头,又折返了回去。
  彼时叛民们已将太守府翻了个底朝天,不久前刚与贺函对峙过的赵谦,正欲深入太守府内部,就见一个青年,正蹑手蹑脚地从门前经过。
  而后这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在门外翘首看了几眼,赵谦遂觉得这人不怀好意,于是高声喝道:“你干什么的?”
  不怀好意的景行被叫住,作势左顾右盼着,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请问,你们就是城东的长平军吗?”
  彭城叛民落草城东,自称长平军。
  赵谦上下打量了景行一眼,冷声道:“是,你是谁?”
  景行身姿颀长,刻意隐去了一身为官的威严,一眼看去就如同哪家学堂跑出来的教书先生。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斯斯文文地行了个读书人的礼,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是南苑私塾的账房先生,一直想加积极投入长平军,但奈何茫无头绪,今日见太守府沸反盈天,特来一观,没想到就让我碰上了。唉您是长平军的首领是吗?首领啊,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姓谢名璋,你可以叫我小谢……”
  他这一段话说的书酸味四溢且啰里啰嗦,听得赵谦胃中直倒酸水,于是这个莽农出身的长平军首领,大手一挥,烦不胜烦地将他交给了手下的王旭。
  王旭模样像个伙夫,体态肥硕,但动作却意外得十分敏捷。他在厅内上蹿下跳,一面指挥着长平军的众人们将太守府的物什搬得一件不留,一面扭过头不胜鄙夷地对景行说:“你待在这里别动,弱鸡似的能干什么?”
  景行便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安安静静地待一边看着他们忙里忙外。
  这些几乎足不出户的彭城叛民们,到底是目光短浅,即便是天时地利,也翻不出天去,便也难怪纪余严虽然已被危及利益,却仍然不动如山。
  景行把自己如炬的目光隐藏在暗处。
  叛民们将太守府洗劫一空,又泄恨似的将府内的雕栏画栋通通砸得粉碎,才如同做了一件伟事一般,浩浩汤汤地自府门一涌而出。
  王旭手里正依依不舍地抱着一樽金鼎,被赵谦一巴掌打得掉落在地上,于是只好委委屈屈地朝在角落待了很久的景行招呼道:“你!走了!”
  景行与王旭落到了队伍的最后,放眼望去,大约已有千人之势,街边有些住户开窗见到长平军,连忙避瘟神一般地落了窗。王旭看了一眼,“嘁”了一声,粗声粗气地问景行:“你叫小谢是吧?”
  景行点头称是。
  王旭咧嘴道:“我们长平军,有朝一日定能攻上临安城,将那狗皇帝踩在脚底下,让他给我们赵哥舔脚丫子。小谢,你是个有远见的人。”
  景行笑了一下,道:“久闻长平军威仪。”
  “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酸。”王旭皱着眉,作势推了推景行的肩膀,“别文绉绉的了,既入了长平军,就都是喝酒吃肉的好兄弟了。”
  景行在王旭即将碰到自己之时已经轻轻避开,但眼底的目光仍是扭曲了一瞬。后者拍了个空,疑惑着回过头去就撞进了景行骇人的视线中。
  王旭被吓得汗毛一立,揉了揉眼才发觉似是幻觉,对面那个柔弱的教书先生分明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前面正巧有人唤他,他便一面嘟囔着一面走远了。
  景行随着长平军的人流一路去了城东,这个遗世独立一般的小城镇,基本接纳了彭城所有对官府不满的民众。
  他们聚居在这条不甚宽广的河边,靠着打劫官府维持生计。时间长了,有的人便落了一身匪气,动辄便对老弱拳脚相向。而有的人却如同不知来路不知归途的无名旅人,日复一日地活着。
  也仅仅是活着。
  在时代长河逆流不死的人,要么是顽石,要么是枯草。
  “出征”至太守府的长平军们,将战利品背回了首领的住处,兴高采烈地犹如已经度过了这次几乎将他们逼入死地的饥荒。
  只有首领赵谦还惦记着犹在贺函压榨下的彭城百姓们,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不过也被这场虚无的狂欢之声掩盖了下去。
  景行在城镇中走动了一下午,才被王旭传唤而去。
  王旭躺在一把长椅上,腿抖如筛糠,木椅被压迫地摇摇欲坠。见景行入门,连忙招呼道:“小谢你快过来,我刚问了赵哥,咱们长平军都是武夫,倒是缺一个算账的,你看你行不行?”
  原以为景行满口就要答应的王旭,却见对面的年轻人愁眉不展,顿时拍案而起:“怎么?嫌这个差事不好?”
  “这倒不是。”景行忙否认道,他为难地看了王旭一眼,几乎将“难言之隐”四个字写到了脸上。待做足了样子,他才缓缓说道,“不瞒您说,我有个兄长,原也是说要去做兵的,可我在这边寻了许久都没找到,不知您是否见过?”
  “兄长?”王旭皱眉道,“你兄长叫什么?”
  景行张口就胡诌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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