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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六殿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温行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谢衣直到这时才这样肯松开温行,修长的手插入他微乱的发丝轻轻理顺,轻笑道:“孤还有小卿去和父皇申请过了,在洗脱罪名之前,你就在东宫内禁足,此番前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随后他又附在温行耳边压低了声音,满是愧疚地说:“抱歉,让你在这里受苦了。”
轻飘飘的话语轻轻拨动了温行心底的一根细弦,温热的鼻息宛若羽毛,撩拨得他微感痒意。
温行统共也没在这里待多久,又因着安隆帝准了他点蜡烛的请求,其实都还没来得及受苦。
只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明白,推开了谢衣直视着他,道:“臣的罪名是意欲谋害您和六殿下,而且您也知道,目前的可疑人只有臣一个。”
“可是你不是说了你自认清白么?”谢衣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信你。”
这是温行曾经苦苦等待的三个字。
低沉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宛若一条游鱼,柔和地搅动起那一潭早已没了波澜的死水。
顷刻间,温行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崩塌了。
“客梦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信你。”
谢卿铿锵有力的话语更是加剧了游鱼的搅动,温行第一次差点忍不住在他们两个面前卸下伪装。
原来他想要的,一直都不过是一份同等的信任。
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我信你”,只是一份不多不少的真心,在他看来却是最珍贵的东西。
两世了,没想到他居然在今生等到了前世那份求而不得的心意。
可是……已经晚了。
前世的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在悔恨与不甘之中永远的死去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戴着真心面具的伪君子,不值得也不需要拥有这些。
只是,温行今生真的没有动用过他的真心么?
恐怕不尽然,不过他自己也没有留意到罢了。
半晌,垂眸沉默许久的温行蓦地扭头,轻颤着吸了一口气后才回眸,笑着说:“臣,谢过太子殿下、六殿下。”
他的笑意不复先前那般对谁都是亲和的模样,少了份虚假多了份释然。
谢衣心底一抽,突然觉得温行变得不太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
事实上,温行确实变了。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前世的他早已死去,那么前世的谢衣自然也随着他的重生消失不见了。
谢衣还是那个谢衣,只是到底不再是前世那一个。
一切从头再来,那么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包括一个人的心意。
温行依然没有原谅谢衣,只是那仅限于前世的谢衣。
他第一次尝试着将前世与今生彻底剥离成不同的两段经历。
自己的罪名比前世还要证据确凿,谢衣和谢卿却依然相信他,若说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恐怕温行自己都不信。
一年后他仍旧会毫无留恋地离开,只是在这余下的一年里,他也愿意分出那么一小部分予以回报。
当然,若是他们提前收回了,他也毫不犹豫地抽身。
一味的抗拒只会扎伤别人和自己,倒不若想开点、放淡点,这样对谁都好。
想通了一切,温行感觉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终于被剥落,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只不过温行依旧带着一份伪装——一份假装自己依旧不愿意真心待谢衣的伪装,这一次连谢衣都没有识破,只当温行是真的受苦了。
他下定了决心要加倍对他好,笑着说:“那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温行清明的眸底间蕴出了一抹笑意,点点头,道:“好。”
旁边的谢卿也忍不住扬起了笑脸,拽起温行一角衣袖,双眸亮晶晶的,满是最纯真的信赖。
就这样,一行三人欢愉地回了东宫,再一次激起了旁人的议论。
再怎么说温行也才入狱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带回了东宫,堪称史上蹲牢蹲得最短的人。
然而他的罪名还压着头上,所有空闲的人都在讨论他到底是为什么得以如此之快出来。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温行其实也很好奇。
“还是多亏了小卿哭得惊天动地。”
谢衣回想起御书房内那个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的谢卿,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卿倒不觉得丢人,笑嘻嘻地说:“主要还是父皇对我有愧,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这样行不行,没想到还真成了。”
也亏得谢卿还小,闹起来没面子负担。
温行无奈地轻笑一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说:“下次不许这么闹了。”
“你还想有下次?”谢衣轻挑眉,起身走到温行坐着的床边欺身压下去,环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你也是,不要再闹这种幺蛾子了。再来一次孤真的受不了了。”
脖间传来轻微的痒意,温行莞尔一笑,轻柔地推开了他,无辜地说:“臣也不想的呀,而且臣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谢衣顺势在温行的身旁坐下,轻舒一口气,道:“此次案件孤要避嫌,父皇丢给了大理寺那边处理。而且孤查过了,负责案件的那位出身清白,平日里也不结党派,算是值得信任。”
温行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谢卿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先行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送走了谢卿,回到温行房中谢衣又和温行继续起了关于这才罪名的事情。
“诶,阿行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可能有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的?”
温行知道谢衣是想问什么,垂眸说道:“能出现问题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药材的来源,一个是熬药途中臣离开的时候。”
“只是这药材当初是臣母亲亲手交予臣的,而臣离开的时候也有嘱咐安在小灶房门口候着。”
谢衣一时间也沉默不语。
许云宁是温行的母亲,安平日里的忠心耿耿他也看在眼里,不管是哪一环出现问题对于温行而言,或许都是不能接受的。
良久,谢衣轻叹一声,说:“你那药材还有么?孤拿去给太医们看一看。”
言下之意就是要先从温行母亲那边开始检验了。
若是检验出药材本身没有问题,那么出问题的就是安。若是检验出药材本身有问题,那么……
温行闭了闭眼,随后回答:“还有的,臣去拿。”
但愿,事情不会往太糟糕的事情发展。
只是温行的期待终究还是落空了——
是药材本身出了问题。
温行的心一下子沉入了万丈深渊之内。
温府里的所有药材在买入或者存入库房前都会进行一番检查,确保无毒无害。
而且温府中下人不多,大多还都是府内四人各自信得过的贴身侍女、小厮。
那么这件事情……就只能是出在母亲那里了。
“你……也别太伤心,说不定是哪个下人叛变了呢?”
谢衣见温行听到这消息后神色黯然,忍不住出声安慰了一句。
温行敛去其他神思,说得:“希望吧。”
但事实上他心底清楚得很,就算真的只是下人做的,他母亲也绝对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牵连。
只是他想不透,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小儿子,她怎么能狠得下心?
他轻叹一声,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太医将检查的结果上报给了大理寺,经过大理寺的探查,初步认定问题出在温将军府内。
因为边疆平定而沉寂许久的温将军府被推上了风尖浪口。
碍于温府内三尊都是不好惹的杀神,大理寺派人检查了一番温府的药材库,最后认定是许云宁的贴身侍女叛变,偷换药材。
最终那个侍女被以间接谋害皇嗣为名处死,这一场大起轻落的闹剧伴随着温行对母亲仅有的幻想结束了。
所有人都继续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情,筹备着谢衣的及冠礼。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是后天啦~
另外感谢一紾愠小可爱的营养液w
第四十章
安隆二十五年腊月初十,章安城内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北朝太子也在这一日完成了人生的两大重要典礼之一——及冠典礼。
百官朝贺,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安隆帝更是少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当即宣布大赦天下。
太子及冠也意味着太子出师,其身边的伴读奏请再辅佐太子一年,安隆帝欣然同意,赐予中大夫一衔,从四品下。
在北朝,中大夫不过是个表示恩宠的散官官职,并无实际职权,赐予温行正好。
在此期间温行有向谢衣提出回温府住,不过被谢衣以担心为由拒绝了。
本也只是为了走个过场,被拒绝后温行就安安心心继续住在东宫内。
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月有余,刚刚过完元宵后宫内忽地传来了皇后昏迷的消息。
“什么?!”
谢衣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早膳也顾不得继续吃,留下一句“孤去母后那边看看”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谢卿看着谢衣离去的背影,目光微黯。
温行想起谢卿曾经说过他的母妃并不怎么重视他,一时间有种同病相怜之感,轻声问:“你要过去看看么?”
皇后为人宽厚亲善,好几次到访东宫时,也把谢卿当成是自己的孩子般对待,而且连同着对温行也很关怀。
“可以么?”谢卿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句。
他对于这些不是很懂,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出现算不算合乎礼仪。
温行笑着宽慰道:“自是可以的。”
谢卿放了心,匆匆用完早膳后就和温行一起赶往了皇后居住的青兰宫。
青兰宫内外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大部分是后宫内闻讯赶来的嫔妃——不过在这嫔妃当中,依旧没有谢卿母妃许氏的身影。
因着谢卿是六皇子,在通报后就被放进了青兰宫内。
宫内除却谢衣外只有安隆帝、侧后、谢连、太医和少数几个仆人在。
只是在进来的那一瞬间,温行隐隐约约闻到了这宫内有股不一样的味道。
很轻,但还是被敏感的温行捕捉到了。
他没有细想,未免打扰太医诊断,无声地行了礼就拉着谢卿在谢衣身边站好。
半晌后,把脉的太医缓缓站起了身。
谢衣连忙上前一小步,焦急地问:“怎么样了?”
太医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老臣尽力了,只是依旧探查不出皇后娘娘是染了什么病症。”
谢衣紧紧蹙眉,眉间流露出一丝不安。
前世皇后可是好生生地活到了安隆帝驾崩,怎地如今突然染疾,还是太医都探查不出来的?
青兰宫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皇后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却依旧不掩美人风韵。
犹记得当年的皇后被誉为北朝第一美人,风风光光嫁给了皇上,而后一路晋升为皇后母仪天下。
她为人宽厚,知书达理,甚至于同各个妃子相处得都不错,尤以谢连母妃侧后为要,也不怎么可能是被人陷害。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就在这时,温行感觉到身侧有人轻轻晃了一下他的手。
他侧眸,疑惑地看向谢卿。
宫内气氛压抑,谢卿不好贸然开口,示意温行凑过来以后才压低声音说:“我们现在……还可以走吗?我感觉待在这里有点头晕……”
谢卿自知这时候提出这个要求过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