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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母亲必然是知道皇帝召他入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么缘何会让他亲近太子?正常来说应当告诫他保持距离才对。
许云宁继续叮嘱了些别的,温行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却早已魂飞天外。
待她讲完后,今日的午膳才算是真正开始。温行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等其他三人都动筷后才拿起自己的筷箸。
温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虽然只是因为他们之中并无一个爱言语的人,整个餐桌上只有不时筷箸碰到碗碟的清脆声。
温行偷偷地瞥了眼没说过话的父亲温广。
他曾听兄长提起,他们温氏是从祖父一辈开始有起色,接着在父亲手中愈发显赫。
祖父是武举出身,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父亲幼年时正赶上边境侵扰纷乱,祖父主动请缨,带着那时还半大点的父亲在沙场上摸爬滚打。
后来祖父意外去世,十几岁的少年冷静地接过了一切重担,带着一柄□□冲锋陷阵,最终打破敌军一战成名。
许是留意到了温行的视线,温广瞥了他一眼。
温行心底一惊,连忙挪开了视线,正好错过了温广难以察觉的轻嗤。
一顿饭就在悄无声息的诡异气氛当中吃完了。
午膳过后,温行又被温余叫去了书房。
“这几日估摸着还会下几场雪,你自己注意点别着凉了。”透过木门,许云宁清冷的声音中似是带着些许轻柔。
温行预备推门的手一顿。片刻后,他垂下手后退几步,乖巧地站在寒风中等候。
“多谢母亲关心。儿子叫了小弟过来商讨些事情,想必他已快到了。若母亲无事,儿子便去门口等候小弟了?”
“嗯。那我也走了。”
“慢走。”
随着话音的落下,门被从里面推开。
“母亲。”温行冻得缩了缩脖子,还是轻唤一声。
许云宁斜睨了他一眼,回了个鼻音就离开了。
温行连忙侧身让开,抬头看着许云宁离去的方向。雪白的狐裘仿佛泛着冷光,有点刺眼。
“外边冷,别傻站着了,进来吧。”
“啊好。”温余的一句话拉回了温行的神思,他扯出一抹浅笑,乖乖地走了进去。
书房内的摆饰五年来都无甚变化,唯独是多了一个书架子。温行疑惑地看着那多出来的书架子,问:“兄长,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有关朝政的书?”
书房内统共五个书架子,除却新添的那一个,其余皆是兵法相关的,只偶尔夹杂着几本史书。
温余听到提问,顿了一会儿才说:“父亲说不能只看兵书,要想应对瞬息万变的战场,其余领域的书籍都应当涉及部分。”
温行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点点头,在温余示意下坐在了他对面,问:“兄长寻我有何事要说?”
温余握住了桌上的一个瓷杯,说:“今日午膳前母亲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听。”
“嗯?”温行眨眨眼,不明白温余说这句话说什么意思。
温余却以为是温行懵懂,不知其间弯弯绕绕,板着脸解释道:“我们温家近年来威望过大,皇上要你入宫必然是忌惮我们了。你这时若上赶着亲近太子,不免会引起猜疑。”
“那母亲那番话又是何意?”温行顺着温余对他形象的猜想演下去,脑袋轻歪,清明的眸子宛若清池般一尘不染。
温余目光微闪,最终只是说:“或许是母亲会错了皇上的意思。”
温行不再作声。
他们两人都挺话少,说完这之后又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温余就干脆让温行回去了。
温行笑着道了句别后起身离开,就在他踏出书房的那一瞬间,他又敛起了所有的情绪。
他本就是一个敏感多心的人,今日母亲和兄长的一番对比实在不得不令他起疑。
打他有记忆以来,母亲在他心中就是对他爱理不理,对兄长关怀备至。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他体弱母亲嫌他累赘,可是照如今看来似乎不那么简单。
只希望是他多心了。
温行长出一口气,准备回院子里去收拾东西。
——
两日后,阴沉沉压了几日的天空中终于飘下了一场朦胧的雪。
因着太子今年不过十二岁,不是什么整岁的生辰,皇上只办了一场家宴,到场的皆是身在京城的皇亲国戚。
温行也不知谢衣怎么想的,在家宴开始前非要让他入宫一趟。
洁白雪轻飘飘的落在肩头,不过停留一息又被急匆匆的身影无情抛弃。
温行出门时未曾想到中途会突然下起雪来。此刻距东宫还有一小段路,为了不顶上一个耽搁太子的帽子,他趁着这段路的侍卫不多疾行赶往东宫。
谢衣似乎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一见温行过来就欣喜地招招手。
“你来啦!”
和几日前刚见时一样的语气。
温行猜想多半是入住皇宫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他刚停下脚步要行礼时,就被谢衣欢愉的话打断了:“免礼免礼,孤已命宫女布置好了你的房间,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孤趁早让她们换了。”
说着谢衣就拽着温行的袖子往东宫的一个偏殿去。
温行心下一沉。
前世他入宫时首先是在皇宫的另一处住,直到谢衣十七岁后才搬入的东宫,没想到今生居然直接省了那一步。
温行跟着谢衣走向了偏殿,一推开门后又被那熟悉的场景晃了神思。
不论是方位还是布置,所有的一切都和前世他离开这个地方时一模一样。
明明前世入住后他曾自行更改过书案屏风一类物具的位置,可是眼前的一切和他更改后的完全一致。
虽然温行觉得这实在太过巧合,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布置在他看来会更顺心。
谢衣见他怔愣许久,以为是他不喜欢,眉间又显露出了烦躁。他松开拽袖子的手,鼓嘴道:“孤不管,就算你不喜欢也必须给孤说喜欢!”
温行被谢衣任性的话语扯回了注意力,收起险些外露的情绪,面不改色地顺着他的话说:“劳殿下费心了,微臣很喜欢。”
“一点诚意都没有。”谢衣自以为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满的情绪显而易见。
温行没有安抚的意思,想起自己此番答应前来的目的,斟酌了一下语句,开口道:“微臣可否斗胆请求殿下一件事情?”
“你说吧。”
“微臣想带一位小厮一同入宫。”温行缓缓说出自己的请求,藏在袖中的右手紧了紧。
谢衣挑眉,问:“理由?”
一般谢衣问及理由便是有同意的意向了。温行松开了右手,说:“微臣自幼就是由小厮云念服侍,已然习惯了,故而想将其一并带入宫中。”
云念?似乎听说过。
谢衣在心里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最后还是大手一挥同意了。
温行谢过了谢衣,刚想找个理由准备告辞时,又听见谢衣忽然加多了个条件。
“不过,你若真想多带个人,就得在今夜宫禁前搬进来。”
除却重大节日外,皇宫每日都会在戌时正关闭城门。也正因此今日的宫宴是在午时举行。也就是说,温行若想带上云念,就必须赶在四个时辰内搬入东宫。
温行皱起眉头,企图辩驳。
谢衣看出了他的打算,先一步打断:“不接受反驳。”
“……”温行到嘴边的话被强行塞了回去。
他看得出云念在朝政方面是很有天赋的,不忍心让他如前世一般死在战场上。左右早一个晚上晚一个晚上都差不多,他还是无奈地答应了谢衣无理的要求。
紧接着,温行便以回去收拾为由告退,谢衣没有理由再拦,随温行去了。
他立在偏殿门前看着温行湖蓝色的背影,微眯起双眼——倘若这时温行回头,便会惊讶地发觉他的眼神和上一次他出暖阁时所看见的一样。
重生回来整整五年,谢衣无时无刻不在抓紧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向温行表达出他的欣赏与……心悦。
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把温行牢牢地套在身边。
阿行,在此之前你休想逃走。
谢衣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像是早已将猎物视为囊中之物的猎犬,哪里还有丝毫小孩子的模样?
而他身旁的福禄始终乖顺地站在一旁,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谢衣的戏份就要多起来啦~
——
感谢kungkung、天澜两位小可爱的地雷和天澜、隐隐的捉虫~
爱你们mua
第十四章
当日,回府征得云念同意后,温行就匆匆忙忙收拾好了所有零零散散的东西,为防万一又特地留了一封极长的信给斐清。
等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已酉时过半,他急忙往皇宫去,终于是赶在宫禁前一刻钟抵达。
温行站在宫门后,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宫门外的遍地雪白。
今夜是个很难得的晴天,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雪地上,打出一片冷幽。
一旦住入了宫中,身为伴读的他就再没权利自由进出,非上书房休息的日子里他只有得到谢衣准许才可以出去。
温行悄悄攥紧了不久前谢婉送过来的信。
为了日后的放归,他不得不重新站在谢衣的身后,不得不重新替谢衣扫清前路所有的障碍,不得不重新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中如履薄冰地小心前进。
“公子,怎么了吗?”云念见温行停住了脚步,低声询问了一句。
温行扯出一抹浅笑,轻轻摇头说:“没事,我们走吧。”
云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继续往前去。
谢衣此时似乎尚未回到东宫,唯有福禄一人在门口候着,一见温行过来就带着他去偏殿。
“东西小的会替温二公子整理好,”福禄一边说一边带路,“太子殿下同其余皇子们去玩了,温二公子若无事可直接在偏殿内歇着。”
听到福禄的解释,温行算是松了一口气,道过谢后继续跟在福禄身侧。
小孩子终归是贪玩的,等谢衣回来估摸着也差不多该睡了。
福禄尽职尽责地领着温行进入偏殿后就告退了,转而带云念去他的住处。
温行环顾了一圈被幽幽烛光所笼罩的房间,最终走向紧闭的窗前,轻轻推开了窗扇。冷风顺着打开的窗侵入房内,吹动了其中的烛焰。
温行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抬头仰望着夜空。
漫天的繁星缀在夜幕上,争抢着闪烁点点光芒。无边无际的夜空仿佛能容纳下一切的心绪,给人以平静安宁之感。
温行长吐出一口浊气,兀自沉浸在期间,抛开所有的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但总有人不想让他如愿。
“砰——”
一个巨大的声响在身后响起,温行一个激灵给了冷风顺着脖子钻进去的可乘之机。
他拢了拢衣服,转过身来来就见他最不想见到的谢衣跌坐在地上。
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谢衣因不满而鼓起的两颊通红一片,像是两个红果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温行没搞懂谢衣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杵在原地没动。
谢衣却当他是在看自己笑话,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你……你还站着干嘛!扶孤起来!”
他说起话来不太连贯,不似常态。
温行眉头紧锁,凑近几步细嗅,预料之中地闻到了一股子酒气。
今日他才十二岁没错吧?年纪轻轻居然还敢饮酒!
温行完全忘了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