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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还是往他预料的最差的方向发展了。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轨迹,也许就这不到万石的粮草,也未必能顺利送出去。
铁虎脸色也不好看,粗着嗓子问:“怎么办?”他在边关多年,最知道粮草不足还要作战是什么结果。
“叫人备车,我要进宫!”
安长卿要紧腮帮肉,遥遥看了一眼北边,神情毅然地回屋更衣。
换上朝见礼服,安长卿上了马车,往皇宫行去。
……
安庆帝听说北战王妃求见时,便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他来凑什么热闹?不见!”
传话的太监摸了摸袖子沉甸甸的银子,斟酌着加了一句:“北战王妃说听闻雁州粮饷不足,愿意为雁州捐献粮饷。”
“嗯?”安庆帝睁开眼睛,推开捶腿的美人,沉吟了片刻,道:“召。”
安长卿被领到了勤政殿,朝传话太监递了个眼神,之后上前行礼。
安庆帝打量着他,也没有叫他起身:“王妃要捐献粮草?”
“是。”安长卿跪伏在地,不慌不忙地将想好的说辞拿出来:“听闻雁州战事吃紧,粮饷又短缺。正巧儿臣经营了几家米粮铺子,还能想办法筹一些粮草,所以就斗胆来求见父皇了。”
安庆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王妃倒是对朝中动向清楚的很。”
“这……”安长卿面露犹豫之色,吞吞吐吐道:“儿臣确实关心雁州战事。”
安庆帝面色微冷,却见他又垂了眼,露出几分赧然道:“儿臣不懂行军作战,只是实在担心王爷安危。从成婚后儿臣与王爷就未分离过,眼下王爷在外征战,说出来不怕父皇笑话,儿臣总担心的睡不着觉。所以时常关注着雁州动向,却又苦于帮不上忙。现在听说雁州粮饷短缺,正好能尽绵薄之力,便连忙来求见父皇,只求能为父皇、为王爷解忧。”
他一番话说完,又重新俯首。瞧起来乖顺异常,一副为丈夫忧心的模样。
安庆帝面上的不悦之色淡了几分,叫他起身:“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只是粮饷所需巨大,你未必能筹到。”
“还请父皇让长卿一试。”安长卿再次以头触地:“另儿臣还有一桩请求,想球父皇开恩。”
“哦?你想求朕什么?”
安长卿道:“若是儿臣能筹够粮饷,还请父皇恩准儿臣随军去雁州。”
“雁州苦寒,又有战事。你去那里做什么?”
安长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月未见,儿臣想去看看王爷,父皇放心,儿臣绝不会耽误正事的。”
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思念丈夫的模样,
虽然历来有武将家眷不得离京的说法,但萧止戈是皇子,而且若是安长卿真能筹集粮饷……让他去了也无妨,左右不过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庶子罢了。
只思索了一瞬,安庆帝便做了决定:“可,若是你能筹到粮饷,朕便允你同去雁州。”
安长卿一喜,面上也带出了十二分的高兴来,做足了没见识没城府的样子:“谢父皇恩典!”
从宫门出来,安长卿上了马车,才放松了身体靠在车上,胸膛微微起伏。
铁虎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王妃,可能去雁州?”
“陛下答应了。”安长卿缓缓调整了剧烈的心跳,才道:“三日内得想办法筹到五万石粮草,时间太急,我估计是凑不到十万石了。”
“五万也能撑一阵子了!将军必然还会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不会单单指望邺京。”铁虎喜道。
“调头去铺子里,我去找几个管事。”
……
安长卿召集所有管事,拿出了账目上所有的现银,四处筹集,终于筹集到了两万石粮草。但这距离目标的五万石,还没过半。眼下刚开春,不少百姓的存粮早就卖了,余下的也是拿来做粮种的,新一批的粮食又还未长成。要想短时间大批量的购买粮草,一时间竟然找不到门路。
管事把邺京的大粮商都拜访了一遍,却都没有更多的粮食卖出了。
安长卿急得嘴里都长了燎泡,正准备往周边再去问问时,李海云却带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上门拜访。
“我在常阳有位故交,家中便是做粮食生意的。我已叫人快马去信问过,还可让出两万石来。只是常阳距邺京路程不近,数量又多,运过来怕是要五六日。”
“够了。”安长卿拱手深深一揖:“有劳表哥,慢一点不要紧,可叫人随后直接送往雁州去。我带上筹集好的粮草先行。”
李海云连声道不用谢,见他面色憔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王妃还是多保重身体,王爷历来战无不胜,想来这次也一样。”
安长卿抿唇笑了笑:“是。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李海云观他神情,劝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或许他看在眼里是苦,但安长卿心中却是甜的。便是他有再多不舍,也只能狠心割断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给我那故交回信了。”
“我叫铁虎随你同去吧。”安长卿道:“粮草凑齐,我要随军先行。铁虎同你去接应,押送第二批粮草北上。”
李海云收敛神色,拱手:“祝王妃一路顺利。”
“多谢。”安长卿拱手还礼,亲自送他出府。
待李海云走后,安长卿再次进宫面圣,言已经凑齐粮草四万石,因时间紧迫,两万粮草先行,其余随后。
虽然离着十万石有些远,但这些数也够撑一阵子了。况且这些粮饷并没有从国库掏钱,安庆帝便格外的爽快:“朕这就下旨,叫申屠孛派人护送粮草前去雁州。”
***
申屠孛年近七旬,安长卿押送粮草出发那一日,他倒是低调地亲自来送。瞧着安长卿细瘦的身量就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多说,只道:“此番多亏了王妃深明大义。”
安长卿淡笑:“王爷在雁州,不过出自私心罢了。”
“但也能救北边无数将士。”申屠孛朗声一笑:“私心大义,又何必分得这么清。”
说完见四周无人,又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此去走水路,途径肃州,若是有难,可去寻我子申屠胥。”
说完朝他一拱手,目送安长卿等人离开。
安长卿与御史大夫同乘一船,因铁虎要留下来接应第二批粮草,安长卿此行只带了周鹤岚和赵石。
御史大夫性格方正,话不多,安长卿也无异与他套近乎,便待在船尾算着什么日子才能到雁州。
邺京到雁州,快马日夜不停也得五六天,若是带上大批粮草,最少也要半个月路程。走水路虽能缩短路程,但也要个八九日。
也不知道这八九日,雁州是个什么情形。
雁州急报传来是三月二十八,眼下却已经是四月初五。急报本就在路上耽搁了数天,这么算下来,等他们抵达时,雁州的粮草应该已经耗空了。
安长卿紧紧握着腰间的玉佩,祈祷着雁州一定要撑住,再撑久一点。
……
船队在水上行了六天,出了肃州,又换陆路走了三天,才终于隐约看见了雁州的城门。
城门巍峨,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风里飘来的血腥味。
齐巍接到下属来报时,正端着一碗稀得只剩下清水的粥在喝,闻言还有点缓不过神来:“你说什么?”
下属道:“邺京支援到了!就在城外二十里!粮草,粮草来了!”
“粮草?!”齐巍将碗一搁,连嘴都没来及擦,振奋道:“随我出城去迎!”
安长卿坐在马上,瞧着远处卷着滚滚烟尘而来的大队人马和飞扬的“戈”字旗,紧皱了数日的眉头终于松开。
雁州,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叮咚,你的外卖已送达。
齐巍:来了来了。
诺诺:??你谁?
第45章
齐巍带人将运送粮草的人马迎进城内。
舟车劳顿数日; 押送粮草的将士也都累得不轻,各自被带去休息。安长卿和御史大夫则被迎进了将军府中暂坐。
将军府冷冷清清; 连个下人都没有。只有迎二人进来的士兵给两人倒了茶。
安长卿本以为到了雁州就能见到萧止戈; 却没想到连人影子都没见到,只好问伺候在一边的小兵道:“你们王爷不在城中?”
士兵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将军带兵出城了!”
没想到这么不巧; 安长卿皱了眉,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士兵:“不知道。”
见这小兵问不出什么来,安长卿只得放弃追问,想着等副将来了再问问。
两人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齐巍才过来。
因上一批粮草出了岔子; 这一次齐巍带人亲自清点的粮草,清点完一合计; 发现粮草数目只有两万石时; 他脸色就不太好了。
折子上请了十万石粮草,却只来了两万石。两万石才够吃多久的?
先前的兴奋喜悦尽化为凝重,齐巍与几个下属面面相觑,最后一挥手道:“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对于随军押送粮草的两位大人; 齐巍还算客气。拱了拱手道:“粮草清点无误,只是二位大人; 这数量是不是对不上?雁州战事正吃紧; 两万石粮草远远不够。”
御史大夫瞧了安长卿一眼,一板一眼道:“这二万石粮草乃是王妃捐献。雁州递上去的折子陛下已经看过,特派本官来核查史进忠火烧粮草及军饷贪墨之事。若是核实无误; 会再把缺的粮草补上。”
齐巍还没想明白王妃是哪个王妃,又听他说要核查史进忠与粮草之事,顿时脾气就来了:“罪证确凿,还有什么要核查的?等你核查清楚再拨粮草,雁州的将士早就饿死了!”
“齐巍!”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威严男声。萧止戈刚回程就听说粮草到了,连战甲都没来得及卸下就赶了过来,却不想在门口听见了御史大夫季安民与齐巍的对话。
出声阻止了齐巍,萧止戈将乌金枪交给门口小兵,大步往里走。人未见,声已至:“季大人,要查便查,只是这粮草不能——”
话说一半,待看见坐在季安民身侧的人,顿时哑了声。
良久才艰涩道:“你怎么来了?”
安长卿从听见他的声音起,目光就一直盯着门口,只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不好失态,才压抑着没有起身。
男人瘦了许多,也狼狈了许多。许是刚从战场回来,脸颊和盔甲上都还染着干涸的血渍。裤腿上更有大片的黑红痕迹,待他走近了,甚至能嗅到隐约的血腥味。
这是安长卿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潦草但也锋利,铠甲浴血,双眸似刃。
是守卫大邺边关的将军。也是他的将军。
安长卿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喉咙干涩,连发出的声音都是喑哑的:“听说雁州缺粮草,我给你送来了。只是就凑到了四万石,还有两万石慢些,铁虎随后送来。”
萧止戈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于安庆帝会有的反应,他早有预料,不然也不会还派了人去梁州郴州借粮。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本该在邺京王府等他回去的王妃,会筹集了粮草,亲自送到雁州来。
他细细打量着安长卿,发现他下巴尖了不少,眼下还有疲惫的青黑,只黑白分明的眼珠还是清澈透亮的。想来押运粮草的这些日子,休息得并不好。
喉头几番滚动,萧止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先……先请季大人去休息。史进忠和粮草的问题,明日再议。”
齐巍还不服,迟疑道:“可粮草……”
“粮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