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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楼一共三层,每层六个雅间,占地极大。其中第三层观景视野最好,可俯瞰整个邺京景色。
安长卿一行被引到松涛阁落座,不多时便有下人捧着精致的点心与茶水进来。
安长卿推开窗子,由上往下俯瞰,只见整座邺京城都被灯海淹没,入目尽是各色花灯。其中还有两盏三四人高的巨型走马灯缓缓转动,便是今年的灯王。
“赛灯会快开始了吧?”安长卿问道。
一旁伺候的下人道:“是,可需小人去取灯谜上来?今年的赛灯会头名可得黄金百两,或者丹墨先生的真迹一幅。”
不管是黄金百两还是丹墨先生真迹,吸引力都不小。
安长卿示意安福把名帖给小二:“去取灯谜。”
萧止戈好奇:“喏喏会猜灯谜?”
安长卿扬扬下巴,笑得有些骄傲:“会一些,再说猜不出还有钰儿。”
要说正儿八经做学问,他未必强过旁人。但他自小爱看杂书,懂得多脑筋转得快,幼时过元宵,兄弟姐妹们都去外头玩儿,只有他跟安娴钰待在府中。便会趁着府中无人,去摘挂着的花灯,那上头也会挂着灯谜。常常是他与安娴钰各猜出一半来。
下人不一会儿便捧了十个灯谜上来。灯谜放在桌上,安长卿每看一张,会的便提笔写下,不会的便递给安娴钰,安娴钰再写下。不过片刻,兄妹俩便写好答案,叫下人再送下去。
赛灯会有排名榜,以答对灯谜数最多者取胜。但灯谜又分五等,一等最简单,五等最难,以此类推。一等到五等灯谜都有定数。合计答得最多才能取胜。
小二见他们速度这么快,惊讶又欢喜:“小的再去取。”说完连忙下了楼,不多时便又捧着新灯谜上楼:“方才十个全对!”
安长卿与安娴钰配合默契,过目即落笔,不过几轮,便听下头铜锣声三响,有人高声唱道:“北战王府,安长卿,答题67道,第十名!”
安长卿伸着脑袋往下看,就见下头的排名榜上,有人将挂着他名帖的红灯笼,挪到了前十那一排,挂到了最后一个空位上。
“现在是第十!”安长卿眯起眼睛笑,见周鹤岚在一旁始终没出声,问道:“鹤岚要玩儿吗?若是赢了,奖金分你一半。”
周鹤岚略沉吟,道:“鹤岚试一试。”
接下来安长卿便没有再玩,让给了周鹤岚。
***
望仙楼三楼弄雪阁,安娴雅不信邪地的揉了揉耳朵:“我没听错吧?刚才报得谁的名字?安长卿?”
安长端端起茶喝了一口,脸色也不太好看:“你没听错,就是他。”
安娴雅不服气地一拧帕子,扯着另一侧抿唇不语的俊秀公子的衣袖撒娇道:“海云表哥,你发什么呆呀,赶紧答题呀,别叫那个庶子得了第一,不然要气死人了!”
她犹自忿忿,却没有注意到李海云的表情。
安长煜睨她一眼,加重了语气道:“娴雅!出门前你答应的规矩都忘了?”
安娴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坐在一旁生闷气。
安长煜看向自己这个自从听到了安长卿名字就开始沉默不语的表弟,低声道:“我叫人打听了,他们现在就在松涛阁,咱们隔壁。”
李海云脸色这才动了动,垂下眼睛一脸失魂落魄:“如今他已经是北战王妃,就是见了又如何。我不能害了他……”
安长煜眼神微暗:“上次回府相见,他脸色并不好,在王府中未必就过得开心……不过表弟说得也是,有缘无分,不如不见。”
李海云蓦然抬头,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抿紧唇埋头答题。
***
松涛阁中,安长卿尚且不知隔壁就坐着安府几个小辈。他与萧止戈坐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周鹤岚跟安娴钰二人联手,破题如破纸。
这灯谜越猜到后面,难度越大,猜得就越慢。排名到了后头,名次变动也少了,便是因为这个。但是这两人的速度却丝毫不见减慢,跑腿取灯谜的下人大冬天里累出了一身热汗,脸上却喜笑颜开:“第、第五名了!”
安长卿给了赏钱,继续瞧着两人飞快落笔答题。
却不想下人刚出去,转眼雅间门又被敲响了。
安福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却愣住了,犹豫着要不要放人进来:“大少爷,李公子。”
门外一道温润声音传进来:“在外面听见长卿表弟也参加了赛灯会,巧的是正好便在隔壁,故来相见。”
萧止戈眉眼一动,先去看安长卿。却见安长卿神情无甚变化,只淡淡对安福道:“是大哥和海云表哥吧?请人进来。”
安福这才打开了门,请两人进来。
进门后看见萧止戈也在,两人都愣了愣,接着便行礼拜见。萧止戈目光落在李海云身上,嘴角便往下撇了撇。
倒是跟传回来的消息一致,安家的表少爷,姓李字云海,面容俊秀,芝兰玉树。又擅诗文,学问做得更好。乡试会试曾连中双元,若不是家中祖父祖母接连病故守孝,怕是个连中三元的大才子。
出了孝期后,这位表少爷到邺京做客,住在安家。与三少爷一见如故,常常以诗文相赠。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情敌!(提枪
喏喏:在哪儿?(四处张望
表少爷:嘤QAQ
第36章
萧止戈打量李海云时; 李海云也在悄悄打量着他。北战王不管是相貌还是举止,都是一派武将作风; 眉眼缭绕戾气; 嘴角下撇,一看便知脾气不好。
他悄悄握紧了拳头,抬眼去看安长卿。然而安长卿坐在北战王身侧; 并没有看他。
李海云心脏一缩,有些惶惶然地想:表弟是不是在怨怪他?明明从前他们游湖作诗,表弟都会专注地看着他的……
“长卿表弟……”李海云心中有所思,面上就没忍住,顿时凄惶地叫了他一声。
安长卿正想跟萧止戈介绍他; 闻言随意应了一声,对萧止戈道:“王爷; 这是我嫡母的娘家侄子; 常阳郡郡守李如启之子。”
萧止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喏喏与这位李公子关系颇为亲近?”
他语气倒没有多重,只一张黑脸无端让人觉得畏惧,各有所思的两人当下心中一凛。
安长煜垂下头; 嘴角悄悄翘起;倒是李海云面露担忧,连声辩驳道:“算不得亲近; 只是……只是……”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 便支吾起来。
“只是什么?”萧止戈见他如此急切的分辨,面色更是难看,声音隐隐带了怒意:“李公子为何不把话说完?”
“只是普通朋友罢了。王爷切勿误会。”李海云别开眼; 不敢去看安长卿的神情。长卿表弟如今已经是北战王妃,他既没有能力护住他,便不能再一厢情愿地拖累他。
一直没插上话的安长卿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蹙起眉峰奇怪道:“海云表哥曾在相府做过一阵客,故有相识。”
萧止戈觑他一眼,却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破绽来。安长卿神情无辜,似乎并没有听懂李海云的撇清之语。亦看不出一丝见到旧情人的伤心或感怀之色。萧止戈一时猜不透他是装得太好,还是真的已经不在乎这个表哥了。
再去看李海云,萧止戈眼中嫌恶之色更重。微微眯起眼,他摆了摆手道:“既然拜见过了,二位无事便先退下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雅兴了。”安长煜见他毫不客气地逐客,脸色微微变了变,却还是恭敬地拱手退下。李海云倒是抬头看向安长卿,神情欲言又止。
安长卿注意力全在萧止戈身上,因此没有接收到他的目光。
待两人退出去之后,安长卿奇怪道:“王爷怎么了?”
从刚才起就心情一直不好的样子。
萧止戈见他还知道关心自己,心情一时复杂难言,有心想问问他和李海云的事,却又害怕听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战场上浴血厮杀多年,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像个掩耳盗铃的懦夫。
紧紧抿了唇,萧止戈淡声道:“无事。”
安长卿侧脸瞧着他,总觉得这人并没有说真话。相处这些日子,他对萧止戈的脾性已经十分了解。这人就是个闷葫芦,生了气也不会说。只会自己憋着。
安长卿想了想,现在的场合也不适合询问。便想着等回去再说。
***
却说李海云随安长煜回了弄雪阁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多年不见,安长卿容貌气质更甚从前,叫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目光。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安长卿还是个没长开的少年。眉目精致如画,脾性却十分温润腼腆。初见他时,会客气地叫他“海云表哥”。
李海云当时一见佳人就倾了心,时常邀请他游湖赏景,表白的诗词也不知赠了多少。虽然安长卿性格羞涩从未主动回应过,但眼中的专注却做不了假。要不是后来……后来家中不经他同意就给他订了亲事,长卿表弟想来也不会那么决绝地连他送的玉佩都不收,还祝他与未婚妻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终究是有缘无分啊……”
李海云长叹一口气,借酒掩下了鼻中酸涩。
一旁的安娴雅没听清,好奇地凑过来:“海云表哥你说什么?”
李海云没理会她,只顾着借酒浇愁。安长煜厉色看她一眼,安娴雅悻悻退回自己的位置,不敢再多话。
“表弟准备就这么放弃了?”安长煜给他倒了一杯酒。
“不放弃还能如何?”李海云叹口气,颓丧道:“本就是我先负了他,如今北……对他应该不差,我不能再去害他。而且今日……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显然是心里怨恨我……”
安长煜嘴角微勾,继续道:“也许人前,他不敢表现出来呢?”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听说那北战王,于房中事上十分凶残,喜欢折磨人……”
李海云脸一白,杯中酒抖出来一点:“这……”
“表弟就是真要放弃,也该把事情都说清楚。当年你虽迫于父母压力回了常阳郡,但到底拒了婚事。并不算对不起他……是不是?”
李海云被他说得意动,神情越发犹豫。
安长煜再接再厉:“本来我有办法让你见到三弟,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
“我愿……”李海云急急应下,脸上已经现了几分醉意,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要当面与他问清楚。若是他过得不好……我、我拼死也要带他离开!”
“好……”安长煜眼底一闪,声音轻柔道:“表弟放心,我会帮你们的……”
***
楼下一人高的香烧完之前,周鹤岚与安娴钰两人联手,答完了一百二十五道灯谜。
最后一道锣鼓声响,北战王府的红灯笼被挂到了最高处。
松涛阁里众人都满脸喜意,安长卿摸摸安娴钰的头,笑着道:“钰儿果然厉害。”
安娴钰脸颊微红,却不如以往怯懦畏缩,眼神明亮道:“哥哥和周公子也出了力。”
周鹤岚偷眼瞧着,轻咳一声,连忙道不敢:“小姐腹有诗书,就算没有我,想来也能答出来。”
“都别谦虚了。”安长卿见他们推来推去,笑着道:“都有功。等拿了奖,平分了正好。”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领着赛灯会的管事上来。管事捧着两只木匣子,恭敬地弯着腰:“赛灯会头名,可得黄金百两或丹墨先生真迹一幅。不知诸位贵人如何选?”
安长卿对丹青名家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