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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便让人送伏圣后入宫见伏鸳鸯。那伏鸳鸯见了伏圣后,自然感慨万千,又向皇帝道谢。那皇帝见伏鸳鸯那含情双目,已酥了半边,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是傻笑。那伏鸳鸯习惯皇帝时不时发傻,便不理他,只拉了伏圣后入庵堂说话,留尊贵的皇帝在门外吃西北风。
皇帝只道:“他们一家人说悄悄话,我去也不好,还是走吧。”说着,他带着傅幽人离去。那傅幽人却挂心着昨日皇太后似有若无的威胁训斥,忙笑道:“皇上倒只记得安排伏圣后入宫的事了?”皇帝被他一提醒,方想起来,笑道:“哦,是了,朕今天还要临一个大幸!”
说干就干,当晚皇帝就召见了济济、吉吉、季季三大夫人。三夫人受冷落许久,一听见有得上,都忙拾掇干净了,屁颠屁颠地赶去春恩殿侍寝。到了殿外,只见风景如旧,也是感慨万分,又看向站在门边的傅幽人,方叹道:“固然是‘流水的后宫,铁打的公公’。”
皇帝今日说干就干,好久没干,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召了三夫人前来。那三夫人巴望着复宠呢,自然也雄心壮志,须得大干一场。两方都是来势汹汹,战鼓雷雷,这边是彩袖翻飞,那边是黄袍猛解,那边厢殷勤,这边厢勇进,正是摩拳擦掌,争得个欲仙欲死。傅幽人站在外头,等着这冷板凳,不想忽然皇帝走了出来,嘤嘤哭道,出师未捷根先软。
三夫人也是披头散发,狼狈异常,想必也是使尽招数了。那吉夫人关切问道:“可要进补汤?”那济夫人扭过头就骂:“放屁!咱们皇上身强力健,进什么补汤?必然是咱们伺候不周的过错。”说着,济夫人便跪倒谢罪。那皇帝只觉得难堪,叫她们快点消失。三夫人汹汹而来,铩羽而归,心情大起大落,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傅幽人便陪着皇帝进了内间,笑道:“男人家嘛,这也是常有的事。皇上年轻,不知道罢了。”皇帝只皱着眉头,说道:“这也罢了!只是朕一门心思想着伏鸳鸯,看着她们三个真没什么胃口啊。”傅幽人闻言暗道皇帝连小手都被碰着就魂牵梦萦到这个地步,如果这事真的成了,后宫里还哪里有别人蹲的位置。心里这么想着,傅幽人还是笑盈盈的,说:“那可明白了,皇上厌倦她们,提不起兴趣也没什么的。”皇帝却叹了口气,说:“终究这面子上过不去。”
皇帝要面子,太后要孙子,这临幸的事还是要迫在眉睫的。皇帝后半夜便召唤了当初帮傅幽人背锅的花姬。当时,皇帝为了隐瞒傅幽人生病的时拿花姬当挡箭牌,花姬为了保命编造了傅幽人得幸的事。花姬虽然因此得封,但从来没有真正伺候过皇帝。皇帝如今召她,也没有幸她的打算,只是让她继续撒谎。
当晚,伏圣后也在宫中,只是在伏鸳鸯身边,与伏鸳鸯对坐哭泣。这伏圣后丧子之痛还未消失,刚诞下的女儿又被夺去,她最疼爱的鸳鸯也被软禁宫中,不能相见,叫她如何不伤悲。鸳鸯倒是看得开的,并未流泪,只是劝她宽心,又说:“我听说月子里的妇人是不能哭泣的,您别伤心了。”伏圣后收住眼泪,又说:“死者已矣,我宽了这个心,又有别的忧心,比如,我只怕你走上我的老路。”伏鸳鸯却很疑惑,说道:“我又怎么会走您的路呢?”伏圣后便道:“我刚刚冷眼看着,那皇帝分明对你起了色心。动起手来也是迟早的事。他可是皇帝,你又能如何?”伏鸳鸯听了,吓了好大一跳,只是他仔细想来,又觉得圣后的推测不无道理。那伏鸳鸯沉默半晌,又抬起眼皮来,冷道:“这个皇帝也够不要脸的!”伏圣后便道:“当得了皇帝的都是无耻之徒。你要小心。但我所忧虑的不仅是这个。你想想,先帝倒还好呢,活着一天能护着宠妃一天,今上连这个本事都没有。”
伏鸳鸯默默半晌,脸上的神色倒是异常安宁。这却使伏圣后非常害怕。这鸳鸯少爷从小嬉笑怒骂、灵动活泼,喜怒随心,眼珠子总是溜溜的转,如今这般的安静,好生怕人。她却不知,那伏忍惟死后,伏鸳鸯却也有一阵子这样不哭不笑的,在他杀了凶手之后才转好了。伏圣后不知道伏鸳鸯心里的想法,也不知未来的命数,只是叹息。忽然,那伏鸳鸯却抬起头来,说道:“若今上有了这个本事呢?”伏圣后闻言,骇然一震。
皇帝,是个怎样的皇帝,是有目共睹的。他是一个令人操心的皇帝,也是一个令人放心的皇帝。本来,太后对皇帝是很放心的,如今看着皇帝没有子嗣,也渐渐操心了起来。为人父母,果然有操不完的心,位极人臣,也必然有操不完的敏感词。比如祁公,他仍是坐拥男宠无数,频繁操弄敏感词,他的父母也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怕这自开朝来赫赫扬扬的柳家后嗣无继。
老侯爷劝说祁公,只道:“无论如何,起码留个后。别的我也不管!”这么一句话,从古至今在一众父母口中是未曾断绝,比天花还难缠。祁公想了半天,便答道:“儿子也不求什么,但好歹咱们身份摆在这儿,娶妻的话身家清白少不了,不是花容玉貌也得秀丽可人,琴棋书画不必样样精通,也得有个略懂,如此佳人,还须心胸宽广,能容得下孩儿胡作非为,也怕是难呀。”这好比如今父母逼婚,那孩儿便说“那我要个吴彦祖加强版”一样,也未必真要这样的,一半是为了堵父母的嘴。虽有父母说“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那狗样儿”,然而这祁公也不是狗样儿,确实有才有貌有权有势,不愿意娶个普通姑娘也是正常的。
那老侯爷就是个老猴儿,听了儿子这话,仿佛已料到了一般,嘻嘻笑了,立即取出若干画像,说道:“这是当然,我已为你备好了人选。你随意挑选便是!”那祁公没想到老侯爷每天在家里喝茶玩雀儿,还有这个闲工夫搞这个,实在是头痛,为了应付老父亲,他也不得不翻看了一下,发现果然俱是名门闺秀。难得这样的人家也愿意卖女求荣。
柳祁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见见本人。这画像不足信啊。于是呢,皇后便也在御花园摆起了赏花会,延请了合乎条件的又有意向做同妻的女子们入宫参见。皇帝听见有热闹的事情,便也拉着伏鸳鸯一起去,那傅幽人有了私心,也提出不如让迦蓝也来,伏鸳鸯听了十分高兴,笑道:“好呀!他来了肯定好玩儿。”
伏迦蓝听见皇帝召见,便也带着两个小沙弥前来了。皇后倒不曾想来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不过能见到皇上也是好的,便让人多安排几个席位,给皇上、伏鸳鸯、伏迦蓝坐下用餐。那皇帝东张西望,见还有一堆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心里很好奇,只道:“这是赏花?还是赏美人啊?”傅幽人便笑道:“人面是花,皇上何必特意分辨呢?”那皇帝却笑道:“那也不关我事了。”反正朕现在已经是个基佬了。
皇后又与皇帝说了几句闲话,便见花姬前来,盈盈一拜。皇帝见了花姬,也略有惊讶:“你怎么来了?”那皇后笑道:“今日是赏花会,听说花姬宫里养的花好,便借了许多她的花来敬佛。既如此,自然也得请花姬妹妹来饮宴,不然倒是辜负了。”且这皇后听说花姬最近得宠,便也想拉拢一番。却不想花姬和傅幽人一样,得的是假宠。
花姬最近受宠,得到的赏赐却大多来自皇后。花姬自然明白皇后的心意,也少不得虚与委蛇,毕竟对方可是黄氏嫡女,钦点的现任皇后,内定的未来太后。花姬施礼过后便去坐下,不久,又见祁公前来。皇帝不知道这个赏花会的中心思想,因此看到祁公有点讶异。那祁公单独入宫参加皇后举办的宴会也很怪,所以皇后的族弟黄县男也陪同出席。黄县男手里捧了花,原来这黄县男在家里也爱饲弄花草,受皇后之托也带了盆花来,说是为赏花会增色。这也不过是二借口罢了。傅幽人深知此宴会的真谛,便也冷眼旁观着,看看哪个美女会被祁公点中那么倒霉。
皇后笑道:“大家也别拘束,随意逛逛,赏赏花草就是了。”那些女子便都起身,各自去赏花草,那祁侯与黄县男也起身,四处闲逛,其实是要祁侯要相亲。不过黄县男是皇后的近亲,好歹也是个五品县男,长得也端正,能被他相中也是不错的。伏鸳鸯也是坐不住的,自己也走开了。皇帝也跟着跑开了,皇后好没意思,便也离了座位。席上剩下花姬和伏迦蓝,一个是妃子一个是和尚,对坐十分尴尬,便都散开了。
美女如花,可惜柳祁不喜欢花。他闲闲地逛着,满眼是一张张涂脂抹粉的脸,一段段袅袅婷婷的腰,忽而眼前现了一张素脸,一段蜂腰,肌肤丰盈,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骄矜,这一柳树下、繁花中的回眸,恰似初次相逢的傅天略。不过一瞬,柳祁又认出来,这是那刚入宫修炼不久的伏鸳鸯。伏鸳鸯见那柳祁看他,他心里就不爽,只道“瞅啥瞅”,那祁公便笑:“刚看到是鸳鸯少爷,不敢确认,便多看两眼了。”这话在伏鸳鸯脑内翻译过来就是“瞅你咋地”,
这伏鸳鸯白飘飘的宽袍大袖里藏着丫杈,举起手来便往柳祁的俊脸上打一颗铜丸。不想柳祁还是有些身手的,轻巧的躲了过去,发型都没乱。伏鸳鸯越发动气,便又弹他一丸。祁公无法不想起傅天略少年时喜欢弹金丸作戏,举动如此相类。那柳祁脸上也不觉现了温柔的神色,笑道:“你是喜欢的话,我给你送金丸打,又何妨呢?”伏鸳鸯却道:“你以为说是金丸,我就稀罕了?”柳祁笑道:“这有什么稀罕的?不过是金子软,打人没这么疼,我倒宁愿被金丸子击中。”伏鸳鸯听他说话,觉得好笑又好玩,不觉嘻嘻了起来,又说:“那我拿金丸打你,你就不躲了?”柳祁点头道:“不躲。”伏鸳鸯便道:“你是看我没有金丸才要哄我吧?”那柳祁便道:“你要不信,下次有了金丸便来打我。我要躲了就是小狗。”既然撩汉,就需要为下一次约会铺垫,古今如是也,不然白娘子为何要给许仙借伞呢?
伏鸳鸯嚣张肆意,颇类傅幽人少时。傅幽人拐过暗道,也看见了柳祁撩逗伏鸳鸯的画面,心里虽然有些惊愕,但又暗笑:“这柳祁胆子忒大……不过大概他也不知道伏鸳鸯可是皇帝相中了的人。”傅幽人默默半晌,见那伏鸳鸯金丸铜丸作戏,也似忽然梦见自己的少年时,不觉怅惘。如今他是卑微之人,便缓缓挪步后退。这举止动作小心翼翼,已无丝毫昔日的样子,也难怪伏骄男对他相见不相识的。念及伏骄男,那傅幽人不觉有些担心,又有些妒忌起来了,这伏鸳鸯在伏迦蓝跟前爱闹爱笑,会不会也使伏迦蓝想到傅天略呢?
伏迦蓝却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一株红艳艳的牡丹。那黄县男也站在这株红花旁,艳羡道:“这也养得太好了。非真正用心爱护者不能做到。”迦蓝也颔首,只是想到,这花姬被锁在宫墙之内,镇日无聊,打理这些花草当然很细致认真了。如此想着,迦蓝又抬起头,看见傅幽人低着头缓缓走了过来。黄县男也见着傅幽人,便笑着招呼道:“傅郎可好?”那傅幽人抬起头来,露出虚伪的一笑,便与他寒暄了数句。虽然旁边站着一个超级高大的超级有存在感的迦蓝,但傅幽人也没看他一眼。那迦蓝也察觉到傅幽人总不正眼看自己。那傅幽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