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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十川状态不济,不过也不可小觑。正常的打斗和平时的练武不同,即使知道弟子不是纸老虎不会一戳就破,辰前还是忍不住关心。
他操心向来十分全面,像母亲,不论什么都要担上一通心。
“真的要看吗?”穆杳走到床边,不是刻意的,但确实俯视辰前。他也察觉到了不妥,立时倾身靠近。
给辰前带去了无尽的压迫感。
师尊抬手,气力不大的推拒着。手就放在穆杳胸膛上。
“让师尊看看吧,昨夜动作太大了些,怕不太妥当。”压迫感什么的,辰前自然不会主动提出来,否则就显得他这个做师尊的太弱小。
“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分寸的。”笑着这么说的青年动手解开了腰封。他也不知是什么目的,动作缓慢,眼神定定看着辰前,直把师尊看得暗自握紧了手。
衣衫一件件落下,青色然后是两层米色。
“停。”辰前在最后一层米色将落下腰际时出声阻止。
穆杳佯装无奈的提醒:“师尊怕什么,弟子穿了裤子的。”然而嘴角揶揄的笑掩都掩不住。
他可太开心了,这四年从未有过的开怀在这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频繁得到,诸般滋味只有他知晓。
辰前探手抚上青年腰间绑着的白色绑带,不理会他。绑带有长久使用的磨痕,但没有血迹浸出,见状辰前还算满意。
“还好。”
他推开穆杳,沉吟,“如无意外,明天就出发去金陵。今天早点休息?”猫儿样的眼睛眯成笑模样,柔和了面目间长久冰冷“冻僵”的皮肉。
从嘴角不自然的弧度能看出这人并不常笑。不同于原先勾起些微的弧度,这次的笑开怀所以能露出皮肉间的破绽。
这也是穆杳再见辰前以来,师尊露出的,最明显的笑容。并不好看。多亏了穆杳向来精湛的演技,神情间不足一息的惊诧被很好掩藏。辰前只见阿杳笑着回应,“好啊,不过师尊,该抹药喽。”
“……好。”虽然不情愿,但辰前不会耍赖,硬着头皮露出了颈项间嫩白的肌肤。
屋外云遮蔽了蕊黄色的月,蝉鸣愈加猖狂。夜色深的极快,一线明亮也不甘示弱的到来。
新的一天姗姗而至。
似乎是不一样的一天。
首先不太一样的就是,凤菡在穆杳不在时找到了穆廊。
辰前自己推着轮椅,闲适随意的浇着廊下盆盆品种各不相同、名贵卑贱都有但同样长势极好的花。他心情很好,因为早上听卷容说,这花都是穆杳自己养的,平时也都是穆杳在打理。而且不论贵贱都善待了。
这不一定能证明什么,但至少说明他的弟子并不会将花分为三六九等。很小的细节,但真的很好。
凤菡找了过来,鉴于凤王的身份,卷容敛容都不好直接阻拦。“阿前,找个地方谈谈?”
辰前不太高兴,“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凤菡姿态邪肆,毫不吝惜的媚眼潋滟。“你怎么知道没有呢?不听可别后悔。只这一次,以后本王可不一定会说。”
他看起来兴致极高,颇有些记吃不记打的意思,一旁的卷容敛容看他张扬的样子,都低垂眉眼试图无视。
“有些人,连怎么死的怕都不知道。”低低的喃喃声音从廊后传来,二人都是耳尖的,不由的循声看去,是卷容。
凤王皱着眉,却没有计较。辰前也皱眉,责怪卷容鲁莽唐突,却又立刻代她向凤菡道歉,以免凤菡怒气发泄到她身上。“凤王千万别放在心上,是我管教不严。卷容,道歉。”
他冷着脸看卷容,有别样的严厉蕴在神情中。卷容不情不愿,但没有违背命令,乖乖摆正身子向着凤菡。“凤王,对不起。”
凤菡无所谓的摆摆手,“无妨。”他丝毫不在意这人对他的不屑与诋毁,倒是坦荡的令辰前侧目。
凤王依旧注视着辰前,不过这次正经了些:“我觉得,这话不听,你会后悔的。”辰前怔愣,他沉吟片刻,“好。”
直觉的辰前觉得凤菡此次不会害他。至于男人这么做的目的,他暂时还想不清楚。
辰前从不知道王府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地方就在藕池底下,看起来面积巨大且潮湿阴暗。
凤菡摸索着藕池上唯一的亭子的基座并且成功打开机关,地面青石移动暗梯露出时,辰前危机感顿起。
“放轻松。”凤菡轻松随意的安慰。“本王当初还曾救过你的。没事的,说过不会害你,就是不会。”
妖艳精致的男人直视着他,笑意无奈,“你啊,可不一般呢。而且本王是忌惮穆杳的,凤简也需要他帮忙才救得出。本王没有道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凤菡靠近,“本王抬着椅子,你自己当心头?”“姑且信你。”
通过这暗道,辰前见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是哪里?”青石石室正是白家景垣不久前待的地方,不过此刻的石室四面都开了两扇门,通向未知的似乎面积不小的地方。
“地牢。”凤菡直视着辰前的眼睛:“穆杳建的地牢。”
“牢里无人时,任何人都能进入。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你说说话罢了。你身边麻雀太多。”他意有所指。
“也许穆杳还要感谢我今天说的话呢。”笑得狡黠。
辰前从穆杳口中知道了一些,王景垣不知道的事情。
一是,穆杳杀生平杀的第一个人,也就是那个王景垣口中被拔舌肢解的侍从江息,是为了替辰前报复。
“江息和你有不浅的渊源,具体渊源是什么,穆杳没跟别人说过。但他也是靠卷容才知道的那些。”
“卷容?”辰前震惊,这关卷容什么事情?
“你看我作甚,你都不记得的事情我怎么会清楚?但你可别不用卷容敛容,她们实力不俗的很。”
“不用你说。”
“好好好,我不说。”
二是,大红被子是穆杳特意准备的,有特殊的意思。
“红色,是喜庆的颜色。一般男女成婚才会着红衣。那床被子还是穆杳让我准备的。”
“……我知道了。”
临别时辰前在穆廊门口忍不住问凤菡:“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何?”
“不为什么,穆杳帮我找凤简,一报还一报罢了。”凤王将话撂下,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这人的性格一如既往让辰前捉摸不透。
好像凤凰族人都是这样,随性而洒脱,不羁又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让人捉摸不清。
师尊转动着轮椅木轮,一点点向穆廊走去,半路就被卷容截住,“先生辛苦了,还是我来推轮椅吧。”她一脸担忧,在靠近后悄悄小声说道:“主上生气了,他很担心先生的安危。”
“嗯。”辰前应声。无怪乎穆杳担忧,连他自己,跟从凤菡出去时都是忐忑的。他脑海中回绕着凤菡说的两件事,确实得承认,如果不跟凤菡出去,他会后悔。
不过为什么要带他去地牢?这点辰前想不明白。
穆杳从穆廊中迎了出来,谴责之意很淡,忐忑不安之情不浓,面上青年一如往常淡定温雅,但这次辰前看出了谴责也看出了忐忑。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认真观察弟子的一举一动,并且能够从他的小动作里明白他的心思。
“师尊。”
辰前劫过了话头,“凤王没有难为我。”
“那他是不是说了我的坏话?”忐忑彻底露了出来,青年纠结的看着师尊,小心而迷茫。
辰前忍不住起了坏心思,“说了,他说他有好多阿杳的把柄。”
“啊。”
“先进去吧。”
“哦,好。”
失魂落魄写在青年脸上,辰前绷着脸忍不住考虑方才是不是太严肃。
穆廊内院子很大,此刻院门到卧房的距离遥远异常,寂静在空气中蔓延,辰前并不知道该怎么打破的寂静。半途穆杳就受不了的给卷容使了个眼色。
等辰前回过神来,背后推自己的已经是穆杳了。
“没有。”
“嗯?”弟子疑惑。
“凤菡没有说你坏话。”
“哦,真的呀。”
“他提起了江息……和红被。”
身后推椅子的人顿了顿,速度突然慢下来。轮椅才停下,穆杳已经出现在辰前眼前。
青年矮身以和辰前视线平齐,“师尊我要抱你呐。”
没有容他反抗,弟子就探手将他抱了起,然后抬腿踹开了轮椅,健步如风步履匆匆,直向卧房而去。
说来他们这几天待的卧房面积极大,桌椅板凳书房用品应有尽有。
院中两处廊下,一处植物葳蕤,一处悬挂的竹子鸟笼中翠色鸟儿安静乖巧不声不响。屋里案上的插花依旧是一支含苞待放一支盛开不败。
床上仍然满是大红色的鲜艳喜庆,辰前被放在床头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师尊。”他乖巧的弟子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单腿跪在床上,直视着身下的男人,“江息,我猜师尊并不记得这个人了。”
身上人眼中汹涌的火明明灭灭。辰前看得清楚也看得疑惑,“嗯,是不记得了。我信阿杳是为了我。”
然后压迫感再次袭来,穆杳的头埋在他颈侧,手摸索着环上他的腰际。
“那红被呢,师尊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才知道。”辰前忍不住颦着眉,抽离的撕扯感突然降临,他抿着唇再没有精力发出声音。
皮肉都痉挛了,颤抖完全止不住,头顶的毛耳朵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辰前这些天精心用头发遮挡的耳朵在这种时刻再藏不住。
妖丹空虚艰难与属于它的内力四处辉映丝丝联系,不适感充斥脑海。
“嗯,额…嗯……”
穆杳立时察觉了怀里人的不对劲,立刻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师尊?是毒效要散了吗……”
他抱着辰前不知所措,即使已经陪着师尊经历了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辰前精神不济脑袋如浆糊般混乱,还记得试图推弟子起来。此时靠他这么近,可能会有危险。感受到弟子依依不舍的抽身,他才静下心来准备收束从全身各处散出的内力。
“啊——”微弱压抑的□□声溢出唇齿,由抽离带来的疼痛突然加剧!辰前努力收束着内力,却依旧追赶不上那一瞬间内力溢出的速度。
光蕴在辰前身上,灼热模糊了视线。
第38章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一盏茶时间后,辰前从沉浸在收束内力的状态中清醒,迎来了预期的全身□□。
和上次相同,身上搭着薄薄的锦被,勉强遮挡一二。只这次的锦被是大红色的。
穆杳正躺在他身侧,见他醒来,明显松了口气。青年身前的衣衫烧毁了一大块,不过幸好没有烧到皮肉。
“师尊,我看到尾巴啦。”不在担心的弟子恢复了平时的舒朗姿态。
闻言辰前的脸蓦的红了,“你、你说出来做什么……”他不习惯别人看他的尾巴,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大。
“毛毛的好乖啊,弟子能摸摸吗?”
“没了…已经没了。”辰前不太有底气。
“可以再变出来的。”
“不,不行。”
青年失望的看着他,委屈的很。
“以、以后好吗?”见此情形,辰前忍不住妥协。青年脸色立刻阴雨转晴。“好啊,那,师尊能告诉我红被有什么意思吗?”
辰前此时才意识到被弟子耍了,但已进退维谷。他不太情愿,“让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