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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黑衣打扮,脸上蒙纱,看不清表情,听了他的话,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目光。唐瑶道:“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话音未落,无影丝便已出手,曲鸿匆忙应对,趁着瞬息的功夫,唐玄也飞身而起,转眼掠过曲鸿身边,往师弟师妹的方向追去。
风长林怎能允许,喝道:“想也别想!”以更快的速度纵剑追上。唐玄从左右袖底抽出两柄短刃,与他过了几招,两人的身手都极迅捷,一时间刀光粼粼,剑影幢幢,高下难分。趁这个时机,师弟师妹已经跑出很远,身影在雨幕里只剩两个模糊的小点。
“啧。”唐玄发出不屑的咋舌声,抽身而出,停在一丈开外。
他决断极快,并不恋战,见追不上逃走的两人,便转向风长林道:“就算你们拦住我们也于事无补,这附近找不到船的,他们两个不过白费力气罢了,待我们料理了你们,再去杀两个小的。”
唐瑶停在他身边,身形比他稍矮一些,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风长林的方向:“在死之前,最好把你口袋里装的东西交出来。”
曲鸿先前还存有一丝侥幸,如今不得不承认,摘星楼果然已经知道了地图的事,那些官兵想必也是为此布置的。他立刻转变口气,故意大声道:“真是奇了,他拿的究竟是什么值钱宝贝,怎么人人都想抢?”
唐瑶冷笑了一声,笑声听起来阴森可怖:“小朋友,想从我嘴里套话可没那么容易。”
曲鸿道:“你们要抢他东西,却把我也卷进来,难道我就不该问个明白吗?”
唐瑶道:“反正你就要死了,明不明白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死得也会舒坦一些。”
“你若是乖乖闭上嘴,我倒可以让你死得舒坦些。”
“多谢你的好意,”曲鸿讪笑道,“不过我还没活够呢,只能谢绝了。”
唐玄一直从旁打量曲鸿,眼睛狡猾地眯成缝,接道:“小朋友,你不必自作聪明了,你拿着那样一柄武器,还指望能藏住身份吗?”
曲鸿讪笑道:“我也没打算藏,你们若是连玉笛剑法也认不出,真是枉给摘星楼卖命了。”
唐玄不理会他的挑衅,接着道:“破军若在九泉之下,看到你把他的剑法使成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想必很难瞑目了。”
破军是曲渊在摘星楼的位次代号。
曲鸿转向唐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讥笑:“你以为我们都和廉贞一样傻吗,他会放过你,我们可不会。”
风长林的面色也沉下来,原来摘星楼连秦英的事都已经知道了。
唐玄又道:“两件麻烦刚好凑到一起,能省去我们不少功夫,我们还得谢谢你们呢。”
双方对峙,风、曲二人心中都已了然,这一遭生死相搏,已经不会有退路可言。
风长林凑到曲鸿耳畔提醒道:“鸿弟,别中了圈套,你看脚下。”
曲鸿低头去看,不知不觉间,银丝已经爬到了脚边,这暗器当真怪异至极,快起来像是利剑,无坚不摧,慢下去又像是流水,悄无声息。
曲鸿冷笑一声,纵剑而起。
无影丝比方才还要缜密,纵横交错,结成一张网,经纬之间彼此牵引,只要碰到一根,便会暴露位置,成为其他银丝攻击的对象,说是蜘蛛捕食的网也不为过。曲鸿几度欲脱出,都被挡了回来,剑气总是追不上银丝的速度,他的心境已乱,没有了方才的从容,连动作也跟着失了章法。
眼看蛛网越收越紧,两人被困在中央,像是两只待宰的蝼蚁。唐瑶安然地侯在网外,像是洋洋自得的蜘蛛。
风长林猛地提剑,翻身振臂,云水剑凌空荡出一个大弧,剑意沛然,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是潇湘剑法中的第四式“长空”。剑锋一扫,整张网的经纬都被牵起,剧烈抖动着,从四面八方追来,然而他的剑光更快一层,竟将四面八方的银丝一齐挑断,铮铮之声回荡在雨中。
无影丝瘫软下来,纷纷扬扬地散落,消失不见,风长林稳住身形道:“想捉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曲鸿的肩贴上他的背,在他耳畔道:“林哥,当心,还没完。”
在唐瑶身后,唐玄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他们,手里的透心针蓄势待发。他多年与毒蛊为伴,毒性早已深入体肤,埋于百骸之间,此时他以内力将全身之毒逼往掌心,凝水成针,刚刚凝入的毒性最为新鲜,最为剧烈,胜过世间任何□□。由于常年修行此术,他从手腕到五指都泛着青紫色,浮在雨幕里,不像活物,倒像是一具活动的死尸,甚是骇人。
也不知这一双手,曾经害死过多少无辜的人。
曲鸿低声斥道:“真是个毒怪物,自己去了阴曹地府还要拉人作陪。林哥,你助我近身去,就用我们先前演过的那招。”
风长林心领神会道:“好!”顿了片刻,又补充道,“你多加小心。”
曲鸿冲他勾了勾嘴角,转眼间,又一簇透心针呼啸而来,裹着冰冷的水汽扑向面门,风长林挽剑相迎,挡在曲鸿的前面,针芒接连不断地击打在剑上,鸣动不止。
唐玄的这一技可谓出神入化,冰针仿佛他手臂的延伸,取的都是最刁钻的角度。风长林竭尽全力才勉强接下,手腕剧痛不已,总算将每一根悉数击落。
他不能漏过一根,为的是护好身后的人。
毒水将云水的剑刃染得发黑,不堪重负地垂下去,然而在它背后,另一道锋芒刺出,以凛冽的青光撕开雨幕,荡尽阴霾,是曲鸿的玉笛。
一道朗然的剑气从高处落下,直捣唐玄的喉咙。
唐玄刚刚将透心针发出,已然来不及收势,曲鸿眼看就要得手。
可是下一刻,玉笛却被另一道突然插入的剑锋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劳动节愉快(′?‘*)?
明天开始出去玩,用存稿更,灰机上没事也会写一点,尽量多撑几天不断更。看得爽的话就留言给我点爱吧,会认真写完这个故事的XDDD
☆、莫问前程(二)
两道剑光瞬间迸起,震动声剧烈而突兀,连林中的枯枝都跟着摇颤,抖下簌簌的残叶。
曲鸿生生接下一击,滚落到几步开外,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他听见风长林关切的喊声:“鸿弟!”然而他的手臂与肩膀都被震得不轻,疼痛欲裂,手垂在地上,几乎无法抬起来。
他惊骇于对方剑上的力量,更惊骇的是对方这道剑气的来势,几乎和他出剑的角度一模一样,除了义父所授的剑法之外,他还从未见过类似的招式。
除了唐玄、唐瑶之外,树林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他挣扎地抬起头,看到一柄漆黑的剑,已经收入鞘中,剑鞘的末端搭在地上,水从上面淌下来。
那甚至不能称为剑,它的比寻常的兵刃更细,更长,剑鞘外只露出短短一截,漆黑的表面泛着一缕淡淡的光。寻常的剑只消看一眼锋芒,便能推断出是厚是薄,是轻是重,是玄铁还是冷钢。可这把剑上却什么看不出,它可能硬如金石,也可能软似藤条。
他的目光接着往上,看到持剑人的脸,脸上没有蒙面,轮廓鲜明硬朗,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张青年人的脸庞,唯一例外只有眼睛。他的眼神冷若冰霜,眼底没有一点波澜。
那的确是一双杀手的眼睛。
曲鸿暗自心惊,这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想不到摘星楼御使之中,竟有如此年轻的人。
他用余光环顾四周,方才那一击太过决绝,没有顾忌后果,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已被逼进了林中。唐玄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这才恍然察觉,原来对手早有预谋,先前的示弱不过是为了把他引入陷阱。
灰黑的枝桠间绕满了无影丝,一张真正的天罗地网。
曲鸿艰难地站起身,向持剑人问道:“你怎么会使我的玉笛剑法。”
那人听到“玉笛剑法”几个字,似乎心中受到莫大的震动,眼底骤然起了波澜。但他很快将波澜压下去,面无表情道:“我和破军交过手。”
曲鸿迷惑道:“只是交过手,便会使其中的招数?”
那人冷冷道:“已经远胜过你,你的那点雕虫小技,还不配叫玉笛剑法。”
曲鸿还想说什么,那人忽然上前一步,扼住了他的喉咙。
曲鸿被推着退了几步,背抵在树干上,无处可逃。那人的手指比枯枝还要干枯,筋脉凸起,劲力大得可怕,也只有这样一双手,才能握得住那柄漆黑的的剑。
这样一双手,除了剑之外,恐怕也无法握住其他任何东西。
这双手在曲鸿的颈上收紧,五指深深嵌进皮肉,曲鸿眼前一黑,眼睛里几乎要流出泪来。
“住手——!”是风长林的声音,他竟不顾一切地闯进了树林,闯进了天罗地网之中。
风长林的剑已在手上,哪怕云水的锋芒和那柄漆黑鬼魅的剑无法可比,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斩了下去。
漆黑的剑再一次出鞘。
那人的一只手还卡在曲鸿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振剑出鞘,送招,收剑,动作一气呵成,快得难以看清。
铿锵声过,两剑相击,一股强大的劲力将风长林击出数尺之外,漆黑的锋芒从心口掠过,若不是有云水剑相护,对手的锋芒早就撕穿了他的皮肉。
无影丝陡然而至,阻隔在两人之间。唐瑶道:“贪狼,我来助你,速战速决。”
那人道:“不必,你们的任务是另一个,不要妨碍我。若不是这两人凑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唐瑶摇头道:“贪狼,任务要紧,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代号为贪狼的杀手不屑地啧了一声,和唐门的两人不同,他的名姓并不为人所知,可能是因为他太年轻,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剑,见过他拔剑的大多数人,怕是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剩下。
他的剑实在太过鬼魅。
风长林急不可耐,左顾右盼寻找办法,他的视线短暂触到曲鸿的眼神,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他的动作却停住了。曲鸿眼神虽然痛苦,却并没有惊慌,甚至充满暗示的意味,仿佛在对他说,相信我。
贪狼没有给二人太多的时间,五指收得更紧了些,厉声道:“你知道曲渊的秘密,他把东西藏在哪里。”
“什么……秘密?”曲鸿挣扎着望向他,“什……么……东西?”
“你若装傻,我只能用对付他的方式来对付你,那滋味一定不会好受。”
曲鸿扳住他的手腕,嘴角扬起一抹讥笑:“你来啊,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我也不会告诉你。”
漆黑的长剑又一次出鞘,剑光掠过曲鸿的肩膀,短短一瞬。
曲鸿的肩上有血渗出,身躯沿着树干滑落下来,像一张脆弱的纸片。
只有风长林看清了全部的动作,因为那拔剑的姿势实在太过熟悉,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潇湘派的剑术,你从哪里学到的?”
贪狼平淡道:“我曾经与潇湘派交过手。”
“……咳,”曲鸿的手撑在地上,费力地仰起头,“你难道交过一次手,便能学会对手的剑术么?”
对方低下头看着他,秦瑶从旁边喝到:“贪狼,这人很狡猾,别跟他废话!”
“是又怎样,”贪狼答道,“我的剑就是这样的剑。”
“是也没什么